轉(zhuǎn)眼過去，到了進京科舉的前夜。
  慕中山和王然如往常一樣，在蠟燭的搖曳下看著書。而王然手撐著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慕中山。
  “有何事？”慕中山低著頭，眼睛始終盯著書本，隨后輕輕翻過一頁。
  “無事。就是好好看看你。”王然停頓了片刻，嘆了口氣，“明天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何時再能見到你。”
  “只要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慕中山說著這句話，抬起頭。瞬間與王然四目相對。
  王然的眼神炙熱而又深情，看得慕中山坐立不安。慕中山咽了咽口水，低下頭繼續(xù)看書。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睡吧。”慕中山將書合上，直接從王然身旁掠過去。
  “嗯，好吧。”王然有些喪氣。
  慕中山躺在床上，能感受到王然比往常更主動地貼著他。
  兩人一夜無眠……
  他們各自懷心思的平躺在床上。
  早晨天微微泛白，兩人翻了個身，面對面，四目相對。
  “還有一個時辰就要走了。”王然將頭埋在被子里，“我不想回去。”
  兩人又賴了會兒床，王然才晃晃悠悠地穿衣。慕中山看著王然的背影，喉嚨上下滑動，抬腿上前，一把從背后抱住王然。
  他將頭埋在王然的脖頸處，嗅著王然身上的味道。
  王然似乎沒有意識到慕中山的動作，身軀先是一震，隨后他轉(zhuǎn)過身，緊緊回抱著慕中山。
  “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慕中山?jīng)]有說話。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手。
  隨后王然，謝順和陳睿文坐上了馬車，慕中山目送他們離開，直至馬車消失在視線中。
  慕中山看著空蕩蕩的院落，瞬間有些不適應。
  他坐在屋內(nèi)，像個孤家寡人般，發(fā)著呆。
  “吆，這人才剛走，就想上了。”霽珩靠在門口，調(diào)侃著。
  “別沒事找事昂。”慕中山開口。
  霽珩“嘭”得一聲，關(guān)上了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坐下。“我還真有點事。”
  慕中山抬頭看向霽珩，皺著眉。他想不到他和霽珩能有何事，還需要關(guān)上門說。
  而霽珩一反常態(tài)，一臉嚴肅得開口:“有些事情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自然對你的復仇也有幫助。”
  復仇！這個詞一出，慕中山周身散發(fā)著寒意。畢竟他一直隱瞞的秘密，他又是從何而知。
  慕中山以最快的速度，從腰間拿出小刀，抵在霽珩脖頸。
  “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中山，曾經(jīng)的西國太子，現(xiàn)在明面上是刺史，暗面卻是姜橫的男寵。”
  隨著霽珩說得越詳細，慕中山就覺得似乎被人揭開了疤。他手上的動作也隨之加重，“你調(diào)查我！？”
  “很高興以這種方式認識你。”霽珩面帶微笑，甚至側(cè)過臉看向慕中山，絲毫不害怕脖間的小刀。“大北國二皇子，霽珩。”
  “我們不是敵人。我所想實現(xiàn)的，也能助你一臂之力。你現(xiàn)在想要的軍隊，到時候我可借兵于你。”
  “為何幫我？”
  “因為惜惜，以及我的命。”
  慕中山看著霽珩臉上表情，卻在思量著他的話。而霽珩似乎看出了慕中山的疑慮。
  “惜惜目前不想回大北國，只能住在你這。倘若我有一句話是假，你大可殺了惜惜。”
  慕中山收了手中的刀，坐回原位。他并未完全相信，但也沒有完全不信。
  “說吧，你想讓我怎么幫。”
  “王然入舉后，你準備有何安排？”
  “安排？你是何意思？”慕中山瞇起眼，手卻不自主得握成了拳。
  “我想讓王然為軍隊，攻打大北國。等奪下大北國后，我在借兵于你，攻打南國。”
  慕中山拍了下桌子，臉上怒不可遏:“王然？你安得何心？初出茅廬就上戰(zhàn)場……”
  “勿怒！”霽珩直接打斷慕中山的話，“王然必然不會死。我滅大北國，必然需要里應外合。而外只是充個人數(shù)罷了，到時還是需要你出兵。”
  “至于王然，只是找個借口，讓他回到竹院。難道你希望嗎？”
  慕中山雖是皺著眉，但霽珩說得他不是沒有心動。
  “那你怎么這么肯定我能把王然叫回來？”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反正不論是誰攻打大北國，對于我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慕中山冷哼一聲，“我怎么相信你，可以借兵于我？不會泄密于姜橫？”
  “泄密？我大可以現(xiàn)在就告訴姜橫。”霽珩嘴角帶著笑，“至于借兵，惜惜的命都在你手里，還怕我不借。”
  “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拿自己最重要的人做賭注。”慕中山手有節(jié)奏得翹著桌面，“難怪惜惜不認你。”
  “彼此彼此，至少比喜歡而不敢承認來得強。”霽珩嘴角帶著不明所以的笑，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揮了揮手，“一切都看你了。”
  慕中山看著霽珩的背影，只覺得怒火中燒。霽珩總是有意無意說出中他心里所在意而不敢承認的東西。
  從憤怒中緩解過來后，慕中山仔細回憶霽珩的話。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計劃。但還是需要別的備用計劃。
  第二天一早，慕中山騎著馬飛奔向后州城。可在經(jīng)過礦場時，顯得有些異常。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運著礦。
  到了后州城，才發(fā)覺這里確實不如前西城發(fā)展繁華。街上有人卻也只是婦人，連小孩都少之又少。
  在西國沒有被滅時，后州城是南國最為偏遠的城市。所以這里的荒涼也不足為奇。
  慕中山隨意找了個客棧歇腳。他打算在后州城住上幾天，去會會金官。
  可剛坐下，就聽到后邊的座位傳來的聲音，引起慕中山的注意。
  “嗐，這次老李家可怎么辦啊。”
  “是啊，礦場坍塌，冶煉局也未見動靜，怕是又要不了了之了。”
  “這后州城怕是以后都沒人了……”老頭長嘆一口氣。
  慕中山皺眉，這才明白為何礦城沒多人勞役。
  礦場坍塌，怕是這次金官也無心搭理他了。慕中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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