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橫低下頭看向霽珩，皺著眉。
  “霽珩，放了慕中山一切好說。”王然也不顧尊卑之禮，上前站在姜橫同側，直接開口。語氣中帶著命令。
  霽珩看了眼王然沒有說話，又扭頭看向姜橫，“我已手刃大北國皇帝，你已經替解決慕中山的仇。”
  他又將霽軻的頭扔向姜橫，“只要你帶著兵，退出大北國。慕中山就歸還與你。”
  那顆頭滾至姜橫腳邊，姜橫低下頭看了那頭許久。不知是在確定是否是霽軻本人，還是在思考霽珩的話。
  “眾將士聽令，退！退出大北國。”姜橫咬著牙，厲聲道。
  士兵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并不滿意姜橫的命令，但還是挪動著腳步朝后退去。
  “王然，留下。”霽珩看著王然露出笑容。
  王然瞬間收起了死盯著霽珩的眼神，停下腳步。
  此時姜橫的臉被氣得焦綠。他看了向霽珩，眼神示意為何。可霽珩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眾兵漸漸消失，街道恢復安靜。霽珩收起嚴肅架子，恢復那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去吧，慕中山只是暫時昏過去了。”霽珩挑眉，昂了昂頭。示意王然上去救慕中山。
  “多謝。”王然語氣里的激動抑制不住。他“唰”的一下，就不見蹤影，只留下風在空中凌亂。
  “你多留意慕大哥的手。”惜惜站在一側，看著王然說道。
  王然回頭，看了惜惜兩眼，沒有說話。他將慕中山松綁后，試圖抱起他，卻因為身高問題，沒法抱起。
  “惜惜，幫個忙。”王然讓惜惜攙扶著慕中山，他則蹲在地上。
  “來，一，二，三。”王然背起慕中山，就朝樓下走去。便沒再搭理惜惜。
  到了樓下，便見一輛馬車。霽珩站在一旁示意王然上車。
  王然只是瞥了一眼，邁著腿就朝城門口走去。卻被霽珩一把拉住。
  “你不嫌累，慕中山還嫌不舒服呢。”
  王然陰狠地望向霽珩，“不是你，他也不至此。”
  “行吧，這么不領情。等出了城，慕中山就是姜橫了的。”霽珩撅著嘴，吹起了口哨。朝著馬車走去。
  王然皺眉，只好背著慕中山朝馬車走去。
  “行，慕中山就交給你了，我們下次再會。”霽珩看著王然將慕中山安置好，便放下簾子，做離別。
  馬車在水坑里行駛，并不安穩。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城。
  “出來了，出來了。”謝順的聲音響起。
  還未等王然下車，簾子便被掀開。姜橫的頭向里面探去。再看到慕中山時，著急的就要上馬車。奈何這馬車狹小，剛好只能容納兩人。
  “皇上，這地方不夠大，要不您就別進來了？”王然坐在慕中山一側，連身體都沒動一下，只是將頭轉了過去。“就五里路。”
  此時姜橫再次臉色一陣青，他“王然，這就是你對朕說話的態度？”
  “皇上，恕臣這次大膽，慕中山現在如此，拜誰所賜？”王然眼神里帶著藐視。“即使您貴為皇上，臣這次不可能再顧君臣之禮，退讓一步。”
  “好一個不顧君臣之禮！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夠砍？”姜橫氣得臉色由青轉白，連連咳嗽。
  “皇上，您消消氣。”謝順在一旁，一邊給姜橫順著氣。一邊對著王然搖頭。
  王然卻不理會，繼續補刀：“皇上，您這身體狀況，怕是照顧不了慕中山。”
  “你......你......”姜橫氣得語塞，用手指著王然。
  王然給慕中山整理著衣擺。他拿出水袋灌進嘴里，看了看姜橫，又看了看慕中山。將水咽了下去。又拿出手帕，沾過水，給擦拭著慕中山的嘴唇。手上的動作輕柔，似乎有意摩挲著他的薄唇。
  姜橫看著王然的動作，更是氣煞他也！
  “皇上，咱還是別耽誤行程。外面士兵們還等著呢。”王然收起水袋，看向姜橫，“您一介天子，可要以大局為重。”
  “皇上......？”謝順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王然，朕最后在命令你，下車。”姜橫順過氣后，吼道。
  “下車？”王然看著慕中山，疑惑道，“好，我下車，你就看他愿不愿意。”
  王然剛起身，手就被拽著，只聽一聲微弱的聲音，“別走......”
  王然嘴唇上揚，握住慕中山伸來的手，“阿慕，抱歉。皇命面前我也不敢耽擱。”他說完還要看向姜橫。
  只聽姜橫連連咳嗽，呼吸聲急促。整張臉變得通紅，身體也有些顫抖。
  “皇上，皇上。”謝順攙扶著姜橫離開馬車，讓他坐在地上，并拿著水灌了進去。
  馬車內恢復了安靜，王然重新坐了回去。
  “你越發的膽大，不怕......不怕姜橫真砍你的頭？”慕中山睜開眼，看著王然面帶微笑的臉。只覺得心里一暖。
  “不怕。”王然搖著頭，聲音帶著哽咽。
  慕中山聽著聲音，心下也是一驚。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王然已經趴在他身上。
  “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的，慕中山沒有想過，再次見到王然居然不是刀兵相見。
  這個擁抱很溫暖，慕中山有些貪婪。可他卻感受到一陣溫熱的液體浸透衣服，落在皮膚上。
  “王然，你是的眼淚還是你的口水流下來了？”慕中山有些炸毛，坐了起身。
  王然收起哭聲，抱著慕中山的腰。他回頭看著慕中山，小臉還掛著淚，身體微微抽搐。整個看起來很是可憐。
  慕中山喉結下意識地上下滑動。他的手抬起來，又收了回去。
  “我可以親你嗎？”兩人相互對視，王然冷不丁冒出來這句話。
  慕中山皺眉，咽了咽口水。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王然的嘴唇，他卻搖了搖頭。
  可下一秒，王然的大臉湊近，吧唧一聲在慕中山臉上落下一吻。慕中山只覺得臉頰上一溫熱，王然便要離去。
  慕中山一把抓住王然的手，將王然扯進他懷里。
  “你.....你干什么？”王然臉變得通紅，在慕中山懷里有些拘束。
  慕中山搖了搖頭，隨即放開王然，“沒事。”
  “哦。”王然顯得沮喪地起身。
  兩人在馬車內都未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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