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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蕭衍像是被漲潮的水淹沒了,有著強烈的窒息感。

        他蜷曲著身子,眼睫被淚糊濕,那個靜坐在床沿的影子,輕輕用手理過他臉邊被淚黏住的碎發。

        一扇門,掩住了世間所有的喧囂雜沓,清白的月光穿透薄薄的窗戶紙,照在兩個人之間。

        “還難受嗎?”沈閑說道,“哭出來就好受了。”

        蕭衍沒說話,他還在止不住抽泣著,人哭到一個地步,已是難以自控,沈閑于黑暗中俯身,看著他。

        月光從縫隙中鉆出來,晃到蕭衍的眉眼上,暗昧難明。

        “好好哭一哭,”沈閑說道,“我守著你,哪也不去。”

        兩個人的視線交織,他聽著蕭衍抽咽時的呼吸,像小孩子那樣輕微細弱。掌心里都是潮濕的淚,他沉默的伸手,用干凈的那只手,替他擦拭眼淚。

        蕭衍哭得累了,乖乖窩在沈閑的影子里,閉著眼,澀聲道:“我——”他話沒說完,忽地抽噎了一聲。

        沈閑覺得可愛,輕輕一嘆,說道:“累了就先睡,話可以明日再說,不急于一時。”

        蕭衍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過了半晌,才說道:“我不能跟你回去。”

        “什么?”沈閑問道。

        “我暫時沒辦法回京墨閣,”蕭衍和他目光相對,輕聲道,“我還是得去一趟宗玄劍派。”

        沈閑沒說話。他望著蕭衍,目光像風下搖曳的燭火,飄忽不定。

        蕭衍等了許久,沒動靜。

        外面有弟子輕聲叩門,說是水燒好了。沈閑沒有動,也沒答應,那弟子半晌聽不見動靜,識趣的悄然離去。

        蕭衍翻過身,往里靠了靠,只是攥著沈閑的手腕,仍不肯松,握了又握,最后自己枕上去,感受著腦后被手覆住的熱意。

        他像是極度貪戀這樣的動作。

        約莫又過了片刻,頭頂傳來沈閑的聲音:“既然你有這個決定,那應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只是宗玄劍派那里局勢云譎波詭,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需要我叫人跟著你嗎?”

        “不必了,”蕭衍低聲說道,“晏頃遲把我看得太緊,就是叫人陪著也無用,連你的折扇都被他收走了。這兩日,我需要跟你換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傳音,得未雨綢繆。”

        沈閑又靜了靜。蕭衍身上的藥香融在空氣中,沉寂中,他能聽見蕭衍壓抑的呼吸聲,像是附在他耳邊,帶著輕顫顫的哭后喘息。

        過了半晌,他還是沒忍住,問道:“為什么?”

        蕭衍抬眼,水漾過的視線里,能看得見在月色里旋轉的一束束塵埃。

        “我想殺了裴昭,就差一點了,我必須要回去。”他克制著情緒,低聲說道,“我不能再給他任何生還的可能了。還有……”

        “嗯。”沈閑聽他說。

        “我覺得江之郁在墨辭先那里。還有墨辭先,我不準備讓他再活著了,我受過的傷痛,我會讓他們百倍奉還。”蕭衍第一回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只是想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同一個人推心置腹過了。

        話攢到一定程度,像是打開了閘門,什么都想說,卻又不知道先說什么,說到最后,就會顛來倒去的,全都亂了。

        沈閑細細理著他的意思,問道:“你這回去京墨閣原先就是為了殺裴昭嗎?”

        “嗯。其實我在去之前,想過了很多辦法置他于死地,但是我沒想到,路上會出岔子,”蕭衍輕聲道,“算了,這回就當是塞翁失馬吧。”

        “這蠱是南疆的巫蠱,盛弦歌是月神的護法,蠱是有些難解,好在他已經死了,”沈閑接話,凝著他說道,“其實一直沒有跟你說過,我也是巫蠱師。我娘親是十陵教的圣女,我自小修煉的就是巫蠱,所以功法方面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這么多年來,只停留在了金丹期,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等你下次回家,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說好了。”蕭衍在黑暗里,像是笑了。

        “嗯,說好了。”沈閑溫聲笑說,眼里全是蕭衍的影子。

        兩個人相視,不約而同一笑。沈閑望著蕭衍黑壓壓睫毛下的眼睛,那雙墨黑的瞳仁,讓他沒來由的想到了故里的撫仙湖。

        青山壓住了夜下的湖,靜謐幽深的湖水,在風里泛起漣漪,行徑時不聞水聲,卻能瞧見倒映著的萬里山川。

        “墨辭先那里,我還有旁的打算。”蕭衍接著說道,“但是裴昭必須死,他的案子,現在落在晏頃遲手上,這不行,我不準。”

        沈閑安靜聽他說。

        “裴昭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蕭衍幾乎有些固執的說道,“我不準他死在別人那里。”

        沈閑聞言,失笑,不答話,只是看著他。

        “還是虧了……”蕭衍不豫,有點不大滿意的說道,“他欠了我兩條命,可他只有一條命。一條命不夠,不經玩兒,還得掐著日子,免得被人瞧見了。”

        “需要我幫忙嗎?”沈閑問道。

        蕭衍看他:“怎么幫?”

        “他讓你被巫蠱蛇咬了,我們那日帶過去的弟子還有宗玄劍派的弟子,都死了七七八八的,也不差這個,”沈閑說道,“倘若他也是被巫蠱蛇咬了呢?只是咬的毒性不烈,前幾日看不出來,這才未被發現。如果它中的巫蠱,是像瘟疫那樣,會被傳染的呢?還有人會接近他嗎?”

        蕭衍明白他的意思了,問道:“你也要同我去宗玄劍派么?”

        “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在那里暫住兩日,應當不成問題。”沈閑說道,“就以照看你的名義,只留兩日。”

        蕭衍指尖繞著自己的長發,打著圈兒,在斟

        酌。晏頃遲怕是不會同意,萬一鬧大了,又要面對墨辭先和周青裴。

        蕭衍總覺得墨辭先已經懷疑自己身份了。他那日來探識海,根本就是在試探自己,此人必欲盡快除之。

        不過等這次回宗玄劍派,自己又要面對什么,要如何應對,蕭衍其實心里是沒多大底的,他只是勉強給自己兜了個底,曲突徙薪,先做好一切打算。

        可如果又帶了個二閣主回去,他無法料算會發生什么,會是何種局面。晏頃遲會同意么?

        蕭衍稀里糊涂的權衡著,沈閑就坐在床沿,靜看他。

        “我同晏頃遲說說看吧……”他最終說道,“我估計,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無法在外面待太久,周青裴和別的長老還不知道我們出來了。”

        沈閑聽他說這個,才想起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問:“說到這里,我想問問你,那日把你帶走的人是誰?你看清了嗎?你受傷了嗎?要不要緊?我給你看看?”

        “沒,沒有。”蕭衍避重就輕的說道,“不說這個了。我沒什么事,人已經被我處理了。”

        沈閑不是個愚笨的人,聽蕭衍這么說了,大致能猜出他藏了話,但也沒有多問,蕭衍既然不肯說,那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還有,我希望你不要再激怒晏頃遲了,”蕭衍想要悄然把話題掩蓋,撿了個閑話敷衍道,“你不是他的對手。我能理解你今日做的一切,但是,你應該考慮倘若今日我不在呢?我現在揣度不了他的心思,你這么做,太危險了,我不想讓你再涉險。”

        “嗯。”沈閑似是而非的打趣道,“你是閣主,你說得算。”

        “……我是認真的。”蕭衍凝視著他,聲音低了下去,“我同你說實在的,其實……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這幾次的交手里,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功法薄弱了很多,就像是……”

        他話未說完,在回憶里辨別著晏頃遲的一招一式。

        修士們都有靈府,靈府里積攢流通著全身的靈氣,但是蕭衍在交手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晏頃遲不僅僅是功法薄弱的事了。

        而是他的靈府快朽了,人瞧著看不出異常,完全是有什么東西在吊著他的命,把他快要散去的靈氣重新凝聚于體內。

        這樣的情況,往往只存在于……

        “像是什么?”沈閑打斷了他的思慮。

        “像是……”蕭衍閉上眼,最終壓回了唇齒間的字,輕聲道,“我也不知道。”

        ————

        翌日清晨,蕭衍拉開門的瞬間,第一眼瞧見的人是晏頃遲。

        于沉浮的日光里,晏頃遲靜立在他面前,仿佛宿夜未眠,失去了昔日的溫和,面容疲倦,薄唇微抿著,只是在看見蕭衍的時候,冷淡的眼睛里才起了絲暖意。

        “好狗不擋道。”蕭衍眼睛酸澀,昨夜哭了太久,眼底的紅都未褪去。

        晏頃遲以余光朝蕭衍身后掃過去,房間里空空蕩蕩,除了站在面前的人,就無人在內了,蕭衍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反手拉攏身后的門。

        “看什么。”蕭衍說道,“三長老是來找我的,還是找他的?”

        “找你的。”晏頃遲看他低著頭,溫聲道,“我為我昨日的不理智道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我不該如此的,抱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蕭衍倚著門,淡聲道,“我跟三長老也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

        他不再叫他聲“師叔”,而是畢恭畢敬的“三長老”,晏頃遲的愧疚感,再次被生疏的稱呼催生出來。

        晏頃遲的眸光黯了黯,勉強牽出一抹笑,說道:“是,這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要求你原諒我的。我們還可以好好說一說嗎?”

        “說什么?”蕭衍問道。

        “你要帶沈閑去宗玄劍派?”晏頃遲問道。

        蕭衍輕“嗯”了聲,他原本以為應該由自己去說,未料是沈閑先去找晏頃遲談了,沈閑怕蕭衍在昨日的爭吵過后,再面對晏頃遲會覺得不適,是以,天還未亮時便悄然離開了房間。

        至于兩人之間怎么談的,就無從得知了。

        晏頃遲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翻涌的

        情緒堵住喉嚨,他最終只是微頷首,做出底線的退讓:“說好了,只能兩日。”

        蕭衍抿抿唇,又“嗯”了聲。他沒看晏頃遲的臉,兩個人站在安靜的廊上,日光在他們腳下交界成一條線,像是分割了兩人,一明一暗。

        長久的靜默。晏頃遲攏在袖子里的手,幾次想要伸出,最后都是收回去了。蕭衍以余光瞧見了,他不由想到了昨晚的揣測,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晏頃遲近來消瘦的實在厲害,渾然一副沉疴綿惙的模樣,想不留意都難。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整個人形銷骨立的,連原先束在腰間的玉帶,都不大合身了,微微朝下墜了些。

        他的靈府……蕭衍想到自己昨晚未說完的話。

        這是受自己劍氣影響嗎?還是……蕭衍在心里雜亂無章的想著,晏頃遲既然還活著,這劍傷摧殘的也只是身子而已,他的靈氣又怎么會散?

        蕭衍目光朝下挪,看見他的影子在日光下被拉長。秋日的冷風,卷起他長袍的下擺,露出腳底下染著泥污的長靴。

        晏頃遲每每出現都是白衣無暇的,哪怕從尸山血海里踏過去,也皆是纖塵不染,哪曾有過這樣的狼狽。

        蕭衍垂眼,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你身子好些了嗎?”晏頃遲的笑意盡在臉上,“等回去,我讓謝唯給你再看看。”

        他眼里溫柔藏不住,兩個人能如此交談,對他而言已是求之不得的幸事,哪怕蕭衍并未說什么,只是應聲。

        “好多了。”蕭衍答道。

        晏頃遲本來還想問問他把他帶走的人,但怕話多了以后又惹到蕭衍不快,只得說道:“你安心住著,往后一切有我,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蕭衍這回沒答話。兩人又陷入了微妙的氛圍里,街上的喧鬧聲更將此處的安靜襯托出來。

        樓下,有腳步聲踩在木板上的聲音,擊碎了這里的沉寂。蕭衍偏過臉去看,瞧見沈閑正從拐角處走來,他今日心情看起來格外好,步調都輕快多了。

        “二郎。”蕭衍繞開了晏頃遲,朝沈閑那小跑過去。

        沈閑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笑道:“閣主慢些。”隨后,他朝站在日光影子里的晏頃遲微頷首。

        沒了昨日的劍拔弩張,乍相對,晏頃遲卻仿佛失語,半晌沒說一個字。他的身量比沈閑要再高些,從沈閑這個角度看去,他的眼神晦暗而幽

        深,有著不同于昨夜的陰郁。

        那望過來的一眼,顯然沒藏壓住戾意。

        沈閑瞧出來了,但是也什么都沒說,他拍拍蕭衍的手,說道:“我方才去給閣里弟子交代事情了,這兩日就陪你去宗玄劍派。”

        “嗯。”蕭衍說道,“走吧,我餓了。”

        沈閑笑著搖首,又陪著他一并下樓去了。

        晏頃遲仍舊靜立在原地,白色的袍子浴在日光的影子里,像是老舊昏黃的殘影,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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