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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屋子里靜得駭人。

        晏頃遲面色難看,他踉蹌后退,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人還沒站穩,接連兩拳砸在他的臉上。

        沈閑雖然功法不及晏頃遲,但怎么說也有金丹期的修為,這一拳下去,他用了十二成的力,桌椅被撞翻,屋子里碎瓷器的聲音驚動了外面守著的弟子。

        晏頃遲臉上火辣辣的痛,他幾次因為蕭衍才沒有殺了沈閑,未料沈閑竟然敢打他。

        晏頃遲的怒意傾涌,他盯著沈閑,深黑的眼眸如死水般將人攏在其中,蕭衍看著他的眼睛,飛霜落在他的眉間,抹殺了他特有的溫雅與深邃,惻映出凌厲的肅殺之意。

        糟了。蕭衍心下清明,晏頃遲自身散出的靈氣裹挾著殺意,帶來如凜冬的寒意彌漫于空氣中。霎時間,鋪天蓋地的壓迫吞噬充斥了整座客棧。

        賀云升嗅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殺意,他目光一偏,瞧見寒霜已經從角落縫隙覆上來,這鉆入骨縫里的冷意,讓人如墜冰窟。

        出事了!這是晏頃遲的殺意!賀云升登時反應過來,朝走廊盡頭奔去。

        余下的弟子們也察覺到了這抹殺意,外頭接踵而至的腳步聲止于門檻,以靈氣鑄成的結界迅速擴散,將房間籠罩,擋住了外面的弟子。

        門外聚攏了兩方弟子,全部被攔在結界外,嘈雜聲登時不絕于耳。

        靈氣波蕩的太過猛烈,他們如同置身于凜冬的寒流中,抽不出身。

        “師尊!師尊!”賀云升破不開這結界,只能不斷敲擊著,喊道,“師尊發生什么了?!師尊?!”

        房間內,寒霜已經遍布了所有地方,連地板紋路上都爬滿了銀白的霜。

        “晏頃遲!”蕭衍厲聲道,“晏頃遲你松手!你要發瘋就回宗玄劍派瘋去,你在我這發什么瘋!你出去!”

        沈閑大抵也感受到了這股暴戾,但他沒有回避,也沒有任何退步的意思。

        晏頃遲攥住了他的衣襟,手上青筋暴起,洶涌的靈力在掌心凝聚成形,這一掌,帶起的寒流已經如此可怖,足以讓天地辟易。

        兩個人對視,沈閑如同被逼到了狹隘窄角,仿佛墻壁都一并壓攏過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晏頃遲的聲音很冷,卻偏偏語氣平靜。

        沈閑只是笑,笑里從容不褪:“我不怕死,其實天下萬物在三長老眼中皆如螻蟻,可笑你俯瞰蒼生,卻永遠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晏頃遲的耐性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他掐住沈閑的脖頸,手下緩緩用勁。

        “晏頃遲——!”蕭衍攔不住他,眼見掌風傾瀉而下,他心中懼意頓生,剎那間白了臉。

        電光石火之間,一個夾帶著火光的爐子從身側襲來。

        “松手!晏頃遲你混賬!”蕭衍抄起架子上的小熏爐砸過去,他下手沒有任何留情,爐子砸在晏頃遲的額角,霎時間鮮血四濺,紅腫顯現,烙下青紫色的淤痕。

        晏頃遲適才把目光完全放在了沈閑身上,竟然沒有察覺到蕭衍的動靜,熏爐重重砸在額上,傷處鈍痛的同時,他松開了緊攥沈閑衣襟的手,整個人踉蹌著退了幾步。

        洶涌的靈力倏然消散在指尖,結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褪,消失。

        “師尊!”賀云升見結界消失,來不及再說話,忙不迭的推門而入。然而他剛邁過門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

        外頭弟子一齊望過來,都怔了怔,反應不上來發生了什么。

        滿地狼藉,晏頃遲手撐著桌,臉上血色褪去,更顯蒼白。他的衣襟已經被血滲濕,滿手的血,血痕一道道劃在衣裳袖口,是刺目的猩紅。

        “師尊!”賀云升哪里見過晏頃遲這幅模樣,趕緊跑過來攙扶人。

        “閣主!”京墨閣的弟子也是涌進來,一時間,原本還算寬曠的房間里,登時變得狹窄逼仄。

        身上的痛感牽扯著心,晏頃遲深呼吸著,虛弱的用手支撐住了全身的重量,不想摔倒,不想讓自己太過難堪。

        蕭衍還是在這種時候選擇了沈閑,沒有任何猶豫,又一次選擇了沈閑。

        蕭衍一動未動的站在那,四目相對,他眼里微末的情緒轉瞬被壓下,晏頃遲在這目光里,逐漸冷靜下來。

        身邊有弟子上前扶沈閑,卻被沈閑拒絕了,他來到蕭衍旁邊,把自己的外袍脫下,罩在他單薄的肩上。

        “沒事了。”沈閑像是安撫他似的,說道,“沒事了。我們去別的房間,你要想回家,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我們再也不去宗玄劍派了!

        他用得是“家”,不是京墨閣,他想告訴蕭衍,你不再是茫茫無依。

        蕭衍點點頭,在一群弟子的攙扶下,跟著沈閑,亦步亦趨離開了滿目狼藉的房間。

        晏頃遲看著逐漸離去的背影,疲倦的站起身,撞撞跌跌的走到了床沿,沒讓任何人攙扶。

        賀云升并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么事,只道是京墨閣和晏頃遲之間的舊賬還沒翻過去,蕭翊畢竟是段問的外甥,兩個人鬧得難堪倒也不算意外。

        他看著晏頃遲慢慢走到了屏風前,背脊筆挺,沒有任何的狼狽,他跟了師尊這么久,自認為曉得晏頃遲脾氣秉性,于是遣散了擠在房間里的弟子,叫人拿了兩壇酒進來。

        不消片刻,伙計端了烈酒上來,在看到屋里的狼藉時,低聲問道:“二位爺,要小的來清掃嗎?”

        “不必了!辟R云升說罷,重新合上了門。

        待屋子里再度歸于寂靜時,賀云升看見晏頃遲靜立在輕薄的月色下,兀自出神。

        檐下的紅燈籠,在風里打著轉兒,時而會蕩到窗戶邊,晏頃遲就踩

        在這飄忽的紅影子里,抱臂倚在窗邊,恍若置身事外。

        賀云升將酒壇打開,傾倒了兩杯酒,來到晏頃遲面前。

        “師尊!彼吐曊f。

        “嗯。”晏頃遲在抬眼看那只打轉的紅燈籠。他的臉貼在墻沿,感覺凹凸不平的紋路壓在臉邊。

        “蕭師弟已經故去很久了,”賀云升的話音略頓,片刻后,才勸解似的說道,“蕭閣主的性子確實同蕭師弟有些像,但那也只是像而已,你不能強留人家,蕭閣主是遲早要回到京墨閣的。”

        他跟了晏頃遲這么久,見過太多的事,自認為可以揣度晏頃遲的心思。

        “三百年了,縱有再多不甘,也該過去了,”賀云升低聲道,“您不如和蕭閣主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把事情講開,或許你們之間還是可以說通的,京墨閣畢竟要依仗宗玄劍派的勢力,他見面起碼不會對您再動手了,您今天這樣,只會讓兩方局勢越鬧越僵,無法長久的!

        晏頃遲沒有一句辯駁。他的眼里有熱意,透過敞開的窗子,紅燈籠的光像湖水,水波瀾似的晃到了他的眉眼上。

        他望著高掛的紅燈籠,恍惚間分不清今夕何夕,像是透過這朦朧交織的光線,回到了三百年前的那夜。

        好似蕭衍還在自己的身旁,鑼鼓喧囂,兩個人踩著熱鬧的鼓點,邁入了紅塵,踏入了風月。

        痛感在這一瞬,在燈下,被無限放大,他努力的去看眼前層疊交錯的影子,壓下長睫,散不去眼中的熱意,反倒催出了點水汽。

        紅色的燈影晃著他的眼,好似一恍惚,三千里松濤聲散盡,紅塵褪去,他們對坐其間,卻是再也無言。

        ————

        蕭衍迷迷糊糊的靠在沈閑的肩膀,被扶去了另一個房間。

        蕭衍余毒剛清,身子弱著,再經方才的沖擊,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軟綿綿的無勁,他從沒在別人面前露出過如此脆弱的一面,想要佯作無事,卻被沈閑看出來了。

        沈閑把他橫抱起來,吩咐弟子去燒熱水。

        蕭衍躺到干凈的枕頭里,完全失了力氣,虛弱的闔上眸子,神志模糊。

        沈閑輕合攏那扇門,再回頭時,聽見了蕭衍的低喃。

        “我做錯了什么……”他閉著眼,像是在夢囈,又像是在質問,人恍惚在夢里,又恍惚清醒著,他想睜眼,眼皮卻仿佛有千斤重,睜不開。

        “你什么都沒做錯!鄙蜷e摸摸他的臉,稍稍一怔,掌心已是被淚糊濕。

        房門掩住了所有的光,四處黯著,風夾雜著寒氣從窗縫里鉆進來,帶來不屬于深秋的冷意。

        蕭衍模糊抬眼,那個靜坐床沿的影子,讓他有一瞬的錯覺。他不敢細看,也不敢亂動,謝懷霜的模樣始終藏在他內心的深處。

        他閉上眼,眼前明明能勾勒出風雪間的影子,卻如何也辨不出風雪里的眉眼。

        腦后被一只溫熱的手覆住,他貪戀這樣的動作,讓他記起了師父寬厚溫暖的手。

        沈閑挨著他,沒抽出自己的手。

        “和我說說話,”蕭衍微微翕動嘴唇,淚水從眼底涌上來,努力翻身,摸到了沈閑的手,壓在臉邊,“和我說說話好不好。太黑了,我害怕!

        “我給你點燈!鄙蜷e安撫道,“不怕了!

        他說罷,要起身,但手腕被蕭衍攥住,他無法挪動。

        “不要走了。”蕭衍輕聲說,“不要走。你走了,就又剩我一個人了。牢里太黑了,師叔不肯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沈閑用另一只手給他抹去臉上的淚,溫聲說道:“都過去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你不是一無所有,至少你還有我!

        蕭衍在哽咽,淚水濡濕了他臉邊的碎發,全都黏在了臉上。

        他在這摧殘意識的折磨間,想到了過去的日夜,他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再哭了,可那傷痛深深烙在心里,無法磨滅,亦揮之不去。

        他用虛情假意的笑,來笨拙的遮掩自己心底的脆弱。他是這樣的不堪一擊,明明皮肉傷骨所帶來的疼痛早已消失,可心里的痛,如何也褪不去。

        沈閑撥開他的碎發,說道:“不哭了,有什么委屈,說出來就好了,藏在心里,憋久了會累!

        他聽過蕭衍的傳聞,但傳聞畢竟是傳聞,早在眾人高低起伏的嘆息聲中,被渡上了虛實不定的色彩。沈閑不信那些,他對蕭衍始終秉持著自己的想法。

        “我恨死晏頃遲了,”蕭衍蜷縮在被褥里,臉枕在沈閑滾燙的掌心里,澀聲說道,“我恨死他了。我想把他凌遲,但是又覺得太便宜他了,為什么他不能和我經歷一樣的痛,為什么我再見到他,他還是高座九尺明堂的神君!

        “我好痛。”他啞聲喃喃,“我真的好痛,他憑什么覺得,他把我從地獄帶回來,我就該像以前那樣圍著他轉,對他言聽計從!

        他的委屈,在此時終于如潮水般傾瀉出來,眼淚順著他的臉頰,落到了沈閑的手腕上,沈閑能感覺到,衣袖被淚浸濕后,帶來的涼意。

        “我寧愿他從來沒有養過我!笔捬苁暱奁,他想抑制,但根本停不住,牙齒在打顫,或輕或重的咬到下唇,再也藏不住,他哭得發抖,像是浮萍的葉。

        沈閑不厭其煩的給他擦淚。

        “我喜歡過他的,我曾經傾其所有,想把所有好的都給他,”蕭衍對誰也沒有提過這段塵封往事,以至于話藏在心里太久,全亂了,“我做錯了什么……我只是想讓他過得好些,我不想讓他失望!

        記憶里,在江家覆滅前,晏頃遲的地位并不如墨辭先,卻是最能威脅到墨辭先地位的存在,是以,墨辭先總是明里暗里的打壓他,兩個人就像是在擯斥異己。

        “是因為江家的事嗎?”沈閑輕聲問道。

        “嗯,我找到了江家覆滅的初始,我向周青裴揭發了裴昭,”蕭衍眼眸沉沉,回憶著昔年過往,需直面傷痛,“裴昭是墨辭先的唯一的學生,只要墨辭先洗不清,那晏頃遲就可以踩著他上位了,我想幫他!

        但他沒料到,這件事會遭到墨辭先的算計,蕭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不敢跟晏頃遲說,這勢必會影響到晏頃遲的地位,就只能自己躲藏起來,跟晏頃遲說自己是要閉關去了。

        這件事最后為何被壓下來,蕭衍至今是不清楚的,只記得,等他再回來時,聽說晏頃遲身邊養了一個叫江之郁的孩子,他沒大在意,因裴昭入牢,他只替晏頃遲高興。

        未料,深夜的呢喃里,他清晰的聽見晏頃遲在他耳邊吐出的名字。

        何等無恥,何等下作。

        “我在此之前,從沒見過江之郁,”蕭衍已經不哭了,可人還是在抽泣,“我并不在意他與我像不像,我也不在意他后來怎么樣了。”

        沈閑靜靜聽著他的傾訴,聽他說著自己藏壓許久,又無人可訴的委屈。

        “可我現在還是想找到他,”蕭衍道,“我想證明江家的事,我沒有錯。我沒有叛逃師門,是他們想殺了我。”

        他被關押天牢不久后,裴昭想置他于死地,隔三差五的就來欺辱他,裴昭一面忌憚晏頃遲會找他麻煩,一面又想享受蕭衍的哭泣和哀求。

        可蕭衍始終不曾低哀求過,哪怕遍體鱗傷,他仍是咬牙不言。后來,外面大肆宣傳是蕭衍勾引人上位的事后,裴昭越加肆無忌憚的欺辱他。

        “他們把我推進無池,讓我吃靈獸吃剩的殘渣剩飯,又怕我會到晏頃遲那揭發,所以他們想到把我殺了,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笔捬苎壑袧瓭,淚又順著滑下來,“他們趁著深夜,把我拖到外面,想把我再羞辱一番就殺了,但是他們忘了,一旦我脫離禁制,他們就拿我沒辦法了,所以我殺了他們!

        “可我讓裴昭逃走了。

        ”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沈閑用灼燙的掌心,捧住他的臉,沉聲說道,“我會找到江家當年的真相,我會和你一起告訴全天下的人,你沒有錯!

        四目相對,蕭衍的淚悉數淌進了沈閑的手心。

        沈閑望著他,在深夜的月色里,回憶那個影子。

        他有話想說,但話藏得久了,任憑心里山海呼嘯,再啟唇時,卻好似忘了發音,他言辭淺薄,道不清潺潺情意,只是想起很多年前,有人撿起了那只被踩壞的破布娃娃,將一塊桂花糕遞到他面前,那目光里沒有嫌棄,沒有厭惡,只有溫柔。

        “不要走了,”蕭衍的聲音沙啞,帶著顫巍巍的哭腔,祈求般的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會走的,”沈閑摸他的發,“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這陪著你。你什么都沒做錯,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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