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涼颼颼的
或者跟她有關?
躲過一劫的傅宗書突然想起那份資料里說的出身不詳,第一次出現就在西南大山,腦海里立刻聯想到了一些山中出妖孽的雜記傳說。
偏偏這些傳說里,妖孽生得美艷不可方物的形容還與她貼合。
他有些不敢置信,瞪大雙目倏然回首,驚魂未定地看向花繁:“你——你莫不是什么妖孽?”
妖孽?
那囚犯也嚇了一跳,當時就腿一軟趴地上了,就差沒連滾帶爬地往后縮。
那方一身赤色牡丹盛放的黑袍女子還是那般不動如山的模樣,嫵美逼人的臉上一雙黑眸亦是含笑。
“妖孽?大人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先不論有沒有妖這種東西,就算有,這雷由天定,哪有雷不劈妖孽劈人的啊,除非啊——這人不如妖,喪盡天良,該遭雷劈。”
傅宗書一思索,想到若真是妖孽,豈能輕易被抓來刑部,妖想脫身,怕是不會如普通江湖人一般,還怕跑了遭到通緝,他們換張臉皮,不是一樣在人間活著。
此事應當只是巧合。
“還不動手,要本官請你嗎?”被她罵得冷了臉,思及此處的傅宗書心中放心不少,冷眼一瞥囚犯,示意其動手。
四肢著地的囚犯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提著褲子哭喪著臉,“大,大人,小的,小的起不來啊!”
誰他娘對著一個可能是妖怪的女人起得來啊!那萬一吸/了他陽氣,連在這大牢里茍且偷生都不成了可怎么辦!
民間有不少美女蛇的傳說,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人搞不好是條大蟒蛇,他就是喝了藥都起不來啊!
傅宗書:“”
任勞任怨:“”
真是猜到了開頭,萬萬沒想到結果。
見他一副快嚇尿了的樣子,傅宗書臉色微微發綠:“果真是廢物,不過巧合而已,你還真當有什么妖孽了不成?她倒的確生得一副妖孽模樣,上刑!”
囚犯連忙跪地磕頭:“是是是,大人說的對,我是廢物。”
任勞任怨二人對視一樣,任怨立刻從火盆里拿起燒紅的烙鐵,就要給花繁照著臉來一下。
“轟隆——”
結果任怨手里的烙鐵還沒沾上花繁瓷白如玉的面頰,就又是一道雷劈下來,終于給傅宗書劈老實了。
傅宗書看著被雷劈得亂發爆炸豎起,翻著白眼躺在地上哆嗦不止的黑臉任怨,只覺得背后都涼颼颼的。
他面對人,面對比自己地位底下者固然冷靜,但面對可能不是人,差點被雷劈,腦袋隨時要離開脖子的情況,他冷靜個der啊!
是,江湖人再厲害,在官門前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但官門的人再厲害,還能跟非人類對上嗎?
他與任勞二人白著臉對視一眼,皆是覺得眼前的女子邪門得很,他們做了這么多臟事,何曾對一人上刑就要被雷劈過?
這也太邪門了!
但萬一是巧合呢?她若真是妖怪,又豈會只使這雷一個手段?
傅宗書摸不著底,還不太愿意相信,但有任怨這么個生死不明的前車之鑒在這,他也不敢再冒然動手了,揮揮手,“任勞,先把她押回去。”
任勞僵了一下,他覺得這花繁邪門得很,現在恨不得離她八丈遠,但傅宗書的命令他也不敢不聽,手腳僵硬地走過去。
卻見女子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來,微微上揚的狐貍眼水波一轉,帶出無邊嫵媚,美是美,但這等不明生物他是真沒命消受。
任勞讓她看得一個哆嗦,“你,自己走!”
花繁輕笑一聲,懶洋洋地玩著自己纖白的手指,“傅大人,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上報官家我是妖孽,帶個十萬兵馬,架個火堆燒燒看。”
呵,架個火堆燒燒看?就他們用個刑都被劈了,架火堆有用?
“你——”傅宗書瞥了一眼地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的任怨,臉色難看,顯然是知道,對方都敢這么主動地讓他上報,怕是根本無所畏懼,搞不好還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就怕她的真正目的是見官家。
就怕,她非但不是妖孽,還
花繁臨走時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傅宗書,“傅大人,今日一見如故,這牢里無趣,多來坐坐,咱們秉燭夜談,也算不負光陰啊。”不給你嚇出個精神分裂老子花繁這名字倒過來寫。
瞧瞧那嫵媚生花的眼波,就跟會說話似的,好不勾/人。
奈何這一幕落在在場的幾人眼里,就仿佛美女蛇在吐信子。
傅宗書只覺得她都快跟那狐貍重疊了,看得一個后仰,表情都變了:“你這妖女休要覬覦本官,本官可不是你這等妖女可以攀附的!”我呸!聊你娘聊,誰知道你是不是什么臟東西!可別纏上老子了!
這娘們若真是個妖孽,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她跟著那王小石和白愁飛,說不定就是想要吸人陽氣,現在莫不是又盯上他了?
娘的,晦氣快走開,晦氣快走開,趕緊禍禍金風細雨樓去。
讓任勞送走了花繁,傅宗書立刻沉下臉,腳下步子生風,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來人,備車,本官要去廟里拜拜!”
另一邊,牢房里憂心忡忡的白愁飛和王小石聽見炸響的雷聲,心臟一緊。
回頭一看,窗外晴空萬里,怎么就打雷了呢?
然而雷聲過去不就,就有腳步聲傳來,兩人立刻看過去,果然是花繁被押回來了。
“花繁!”
“花繁!”
牢門一開,兩人就上前,詢問花繁有沒有事,任勞現在對花繁如避蛇蝎,鎖了牢門就腳底抹油,臨走時看了一眼被兩個人關懷的花繁,心中只覺得她更想蠱惑人心的妖孽了。
“他們有沒有對你用刑?”
花繁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人拽進了懷里,腰肢被人緊緊禁錮住,臉被衣襟捂住。
“?”
想要回答的花繁一張嘴就吃了一嘴衣裳,整個人都蚌住了,抬手推遠了一點對方,“沒事,放心吧,我們現在等蘇夢枕撈我們出去就好了。”
王小石被白愁飛抱住花繁的舉動搞得一愣,然后又發現花繁竟然一點不抗拒。
所以?
而后任勞來牢里送過飯,但送的是生人肉,幾個人哪里吃得下,任勞也不跟幾個講話,悄悄瞥了一眼花繁,走得跟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牢里陰暗潮濕,又什么消遣都沒有,人會很容易胡思亂想一些負面的東西。
三人并坐在鋪了稻草的石床上。
花繁結合現實情況一考慮,就打著話本的幌子,給他們講修真界各個道主的的故事,“那齊風目露震驚,問道:‘這么多雷劫是劈你的?’后者直翻白眼:‘那難不成它們是來組團觀光的?’但顯然,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十方圍剿,還有敵人拼死就地渡劫,一同引來的天雷,生機渺茫,然而,這幾乎沒有生機的死局,卻愣是被她闖出了一條生路——”
這個故事說的是南荒的六劍道主,當年成道之前,遭十方圍剿,九死一生,頓悟劍道真諦的事。
這些位列道主的強者,都是萬里挑一中的萬里挑一,成沙成珠,成王成寇,不在人心一念之間,而在于無數個孤苦勞頓之際,是不是第無數加一次地抬起了自己的頭。
這些故事很適合現在他們聽聽,以免被磨沒了少年意氣。
說到此處,花繁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小石正聽到興頭上,見她不說了,道,“哎,花繁你快別賣關子,然后呢,她是怎么度過這一劫的?”
“噓。”花繁食指抵上紅唇,示意王小石禁言,后者順著他實現看過去,才發現白愁飛不知何時,頭歪在花繁肩上睡著了。
見此,王小石壓著聲音,“那等他醒了繼續啊!”
花繁點點頭,因為手被枷鎖束縛分不太開,怕把白愁飛吵醒了,慢慢往左后傾側身體,讓他緩緩滑下去,靠在自己懷里。
這牢里潮濕還有蟲子,比之外邊,里邊夜里陰寒得緊,花繁看他衣衫單薄,用一種幾近做賊的聲音招呼王小石。
“過來幫個忙。”
被招呼的另一個賊靠過來,與她氣音交流,“什么忙?”
花繁抬起一只手伸過去,那黑色繡紅牡丹的外袍落入對方眼簾,“把袖子從這給我扯開。”
王小石一臉懵圈:“你撕衣服干嘛?”
花繁抖了抖手上的手銬,“那沒轍啊,戴著這玩意兒也脫不下來啊。”只能把袖子直接撕開從后脫下來了。
王小石:“不是,這涼颼颼的你還熱嗎?”
被王小石的十萬個嗎問得一臉無奈,花繁道:“哎呀你咋那么多問題呢,大老爺們干脆點行不行,搞快點,輕點,別把人弄醒了。”
王小石被催著給她把衣服開了兩口子,然后從后拉走,剛要遞過去,就被她指揮著給白愁飛搭在身上。
王小石:“”
小丑竟是他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沒有吃飯,他卻覺得他飽了。
無語凝噎的王小石轉頭,也靠著墻準備小息去了,卻被花繁喊住。
她向來喜歡穿廣袖的衣袍,外袍里邊的純黑色衣裳收腰,但依舊是廣袖,她從袖袋里拿出四個油紙包遞過去。
“將就吃吧,本來想買回去的,還沒回去就來這兒了。”
“吃的?”王小石震驚,上下打量她的袖子,“你穿這種衣服不會就是為了帶吃的吧?而且你怎么帶了這么多?”
花繁:“這不剛來京城,看見這些買回去想嘗嘗好不好吃,結果遇上刑部的人過來,我覺得不對,就藏袖子里了。”
大眼睛頓時瞪得更大的王小石:“你猜到了他們不會給我們人吃的東西?”
“無故抓人,我猜他們會給餿飯餿菜或者摻著泥沙,但我沒想到”花繁也不說明,只是一揚白皙細膩的下巴,示意那盤里的生肉。
這刑部的人,做的事還真不如狗。
瞥了一眼那肉,王小石臉色也不好,拆開看了一眼手里的油紙包,里邊是幾種不同的糕點,“你也吃點。”
花繁搖頭:“我還不餓。”
考慮男子食量比較大,她還是盡量把糕點留給二人。
她垂眸看了一眼懷里睡著的人,眼神柔和。
許是在牢里環境太差,加之并不安全,白愁飛沒睡多久就醒過來了,睜眼看著身上披的衣裳,心中驀然一澀,“冷不冷?”
“不冷,王小石。”花繁揚了揚下顎,領悟的王小石把剩下的薏仁糕遞過來。
王小石大眼睛里透著些無奈:“大白,花繁藏的,趕緊吃點,這些人送的都不是人吃的,咱們熬一熬,等蘇大哥的消息。”
修長好看的手接過油紙包,白愁飛問:“你們都吃了嗎?”
“我吃了。”花繁彎唇,看了一眼王小石。
后者心中嘆了一口氣,昧著良心跟她一起騙白愁飛,只是事先他被迫答應的:“我們都吃了,這是給你留的。”
花繁非要這樣,說自己食量少,王小石也拿她沒辦法。
三個人這一被關,就關了好幾天,糕點勉強讓人能扛住,水就靠著窗外下雨,花繁倒是淡定,但另外兩人到底還是比較低迷。
中途也不知道是誰放了煙花,倒是讓王小石和白愁飛心情好了一些,還在墻上寫了些字:不飛則已,不鳴則已,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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