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飯桌上的熱鬧和酒掛鉤,觥籌交錯間陽哥早就喝高了,他醺紅著臉,大著舌頭跟大家講他在片場上看到的事。
“你們知道嗎,就那個光誕影視新捧的小明星,哎喲人家和女朋友從高中一路談到現在了,感情好的不行,我在片場總看到他女朋友給他送飯。”
“還有那個誰,就去年拿獎的那個影帝,他這人真不行,脾氣臭還老擺架子,嘖,不過你說這人和人就是有差距,就光說演戲吧,那真沒的挑了。”
江落漫不經心地聽他說著,明星的八卦總是會收獲許多聽眾,孟超他們已經開始嗑瓜子了。聽眾一多,陽哥講的就更起勁了,他眉飛色舞地說:“我還聽說,只是聽說,這劇組導演背著他老婆在外面搞了個私生子出來。現在他正和他老婆打官司呢,她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燈,導演愁的頭發一把一把掉。”
轉了轉手里的筷子,江落現在手就閑不住,一閑下來覺得渾身不舒服。這種娛樂圈的豪門恩怨他不關心,那群人搞出來幾個私生子都不稀奇,這圈子里的人為了往上爬什么都能做。
他現在就想知道景翊和他寧瀾聊的怎么樣了,寧瀾會不會做出什么過激行為。這種煩躁感是江落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整顆心都跟著景翊跑丟了一樣,空蕩蕩的胸腔里循環播放著那句:“永遠只屬于相信永遠的人,我不相信。”
是不相信,還是不能去相信。江落設身處地,將自己比作景翊去想,從小就發現自己媽媽是個掌控欲極強的偏執狂,長大后選擇反抗,得到的并不是自由而是養了幾年的小狗的死亡。
換作是江落,他覺得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不去相信,不去期待,那么自己就不會受到傷害。這也就解釋通了為什么當時景翊對演戲那么厭惡,因為他厭惡的不是演戲,而是身為演員界翹楚的寧瀾。
講完了一整個私生子八卦的陽哥注意到了江落的不專心,他這人一喝酒就喜歡說真話:“落兒,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啊?”
江落被他問呆了:“沒有啊,我跟誰談啊我?”
陽哥短粗的蘿卜指一伸,搖搖晃晃指著他:“不像哦,看你剛才的表情,是不是走神想你那小對象呢?”
“真不是,我剛想事兒呢。”江落怕陽哥站不穩再摔著了,他扶著陽哥坐下來,陽哥看著他笑:“都這么大了,搞個對象還用和哥藏著掖著嗎?”
場面挺混亂的,孟超他們開始喝下一巡了,這幫人喝酒都要白的啤的摻著喝,江落年紀最小,幾個人剛開始那會兒按著他喝了兩三杯就打住了,不為難他。剛喝下去沒什么感覺,這會兒陽哥拉著他說話,江落頭有點暈,他知道酒勁上來了。
江落說:“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這個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陽哥聽完一拍大腿,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就咱這條件還用發愁嗎?喜歡你就去追啊,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樣子。”
“不是,陽哥,這不是追不追的問題啊。”江落很較真:“這是能不能接受的問題,我倆那什么,不合適。”
“你問過嗎?”
“什么?”
陽哥戳著他的心窩子,一字一頓地;“我說你問過對方合不合適嗎?你連問都沒問就覺得不合適了?”
江落被他戳的疼,陽哥喝大了手勁都變大了,感覺要給他胸上活生生戳出個洞來。陽哥說:“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合不合適,去他媽的合不合適。你現在要想的是,我要怎么把這人追到手。”
我要怎么把景翊追到手?江落因為酒精而變得遲鈍的大腦里沒有答案,挑起這一切的陽哥也不打算告訴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陽哥把自己攤在座位上,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平時他的臉上總掛著親和的笑容,現在煙霧遮住陽哥的下半張臉,露出沉靜的雙眼,他像是在喃喃自語:“趁著還有機會,勇敢去追吧,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人影綽綽,江落愣著神坐在陽哥旁邊的椅子上,煙味嗆鼻子,他推門出去透氣。屋內外溫差大,兜頭吹了一臉冷風,給江落發熱發昏的頭腦降了降溫,他勉強清醒了一點。
蹲到門口的獅子石像旁邊,江落摸著獅子耀武揚威露出的兩顆尖牙,說:“你說景翊在里面聊什么呢,不會已經被他媽做掉了吧?”
“那估計也不會,他還挺抗揍的。”
江落捶了一下石像的腦袋,疼得他立馬縮回手捂著,還要倔強地說:“我□□這石腦袋防御拉滿了吧,一看就不聰明”
“你蹲這兒跟誰嘮呢?”有人站到他旁邊。
剛從二樓下來景翊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門口,江落跟那獅子石像蹲在一塊,一人一獅也能聊起來,畫面和諧。
“景翊?”江落看了景翊一眼,扭頭跟石像說:“完了真喝多了,都出現幻覺了。”
景翊被他這反應逗笑了,他一笑那種表面上的冷淡勁就散了,露出柔軟溫和的一面來。他說:“第二次了,不是做夢夢見就是幻覺,你”
他還沒說完,江落一把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小腹上,炙熱的吐息隔著衣服拂過,江落悶聲說:“讓我抱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景翊的手不知道該往哪放,他沉默著與石獅子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對視了一會,餐館內外不斷有人走動,他們兩個人以這種姿勢呆在門口,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他拍了一下江落的腦袋,說:“確認完了嗎?確認完了趕緊起來。”
江落像一只被兇了的小狗,埋頭又在他肚子上蹭了兩下,松開手的時候臉上表情還有點委屈:“那我以為你被埋了,不得好好確認一下啊?”
這都哪跟哪啊。景翊頗感無奈,他把江落從地上拉起來,這人跟剛馴服雙腿似的,站都站不穩當。
“等一下。”江落扒著他的胳膊,皺著眉說:“腳麻了,我緩一下。”
等麻勁兒過去,江落和景翊走到馬路邊打車,江落突然說:“我外套忘拿了。”轉身就要回去。
景翊薅住這人的外套衣領:“外套就在你身上穿著,你去哪拿去。”
江落低頭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原來我穿著呢,這么牛逼。”
出租車上的空車變成有客,司機出發前對著后車座上的人說:“別讓你朋友吐我車上了,想吐的話跟我說我靠邊停車。”
車窗半開著,車子里冷的像冰窖,江落裹緊外套都擋不住這寒意,他主動靠到景翊身邊,暈暈乎乎地問:“這咋這么冷啊?”
他身上熱的像火爐一樣,手卻是冰的,景翊握著他的手搓了搓:“一會兒回去就暖和了。”
江落點頭,很聽話的樣子:“回去能和你一起睡嗎?上一次我睡得可舒服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景翊嘆了口氣:“你知道這是幾嗎?”
他豎起兩根手指在江落眼前,江落看了一會,說:“我想起來了,upyourbum”
說完江落往景翊身上一栽,竟然就這么睡過去了。司機開車很穩,到了七中景翊把江落搖醒,江落半睡半醒地跟著他走。
今天七中校查,門衛大爺打足精神打算評個優秀員工,這夜都深了,他看見有兩個人走過來。拉開窗戶,大爺嚷道:“那邊兩個,是學生吧?這怎么看著醉醺醺的,有出門條嗎?”
周末學生出門哪需要什么出門條,景翊除了第一次出去跟張女士辦過出門條外,之后就再沒弄過這東西。他說:“沒有。”
“沒有出門條不讓進啊,你倆不能進去。”
景翊出入這么多次沒見這大爺這么積極過,現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張女士也不合適,他和大爺交涉了幾句,大爺今天就跟吃錯藥似的,說什么也不放人。
“那您說吧怎么樣才能進去,我倆總不能因為沒有出門條第二天就不上課了吧?”景翊有點火了。
門衛大爺說:“你倆要真是七中的學生,就給你們班主任打個電話,要不然就明天早上跟著回家的一塊返校。”
這倆男生一個醉鬼一個一直跟他辯解,一看就是有貓膩,門衛大爺久違地感受到了維護學校治安的責任感。
此路不通,景翊帶著江落另尋他處,這人喝醉了酒很安分,基本上就是任景翊擺布。兩個人一晚上坐了三趟出租車,折騰了半宿來到一間公寓門口。
景翊輸入密碼,門鎖“嘀”一聲打開,他對江落說:“進去。”
他指揮一句,江落就聽一句,做一句。景翊讓他在沙發上坐好,自己穿著拖鞋去給江落泡蜂蜜水。
沙發上鋪著一層毛絨絨的毯子,江落摸了摸那些讓人摸起來上癮的絨毛,這些絨毛枕起來好像很舒服。
攪動著杯子里的蜂蜜水,景翊走過來,沙發上的江落已經睡著了,他呼吸有些重,不安分的手抓著毛絨毯子,整個人縮成一個很沒安全感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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