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江落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身下的瓷制地板磚冰涼,他手上還抓著一個毛毯,坐起來的時候覺得腦子嗡嗡的,后腦勺還有點疼。
有人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襲我了嗎,頭這么疼。江落摸著后腦勺鼓起來的包,試圖回憶前情,他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記憶成了不連續的碎片四處散落,他依稀記得自己喝了點酒,然后跟石獅子好兄弟聊天,再然后就是
江落感覺頭疼的快裂開了,像是有人在他耳邊唱著山歌,手里拿著鋸子鋸他的腦殼。他從地上爬起來,手臂撞到了一邊的茶幾上,桌面上有什么東西被撞得彈了彈,發出“叮咣”的響聲。
頭疼胳膊疼,江落掙扎著坐到沙發上,他抱著胳膊搓了好一會,大腦終于啟動運行,酒精病毒被疼痛徹底殺除。他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地方,四周都是黑的,僅憑著夜晚的自然光線很難分辨環境如何。
有一束暖光順著半關著的門邊溜出來,照亮了一小塊區域,江落走過去查看。他先看到一面淡藍色的墻,墻上掛著老式掛歷和一個飛鏢盤,書桌在掛歷正下方,一盞燈默默地立在桌上。
這是特地留的燈嗎?江落輕手輕腳走進去,床邊有一雙擺放整齊的黑色的拖鞋,有人躺在床上熟睡著。
光輕柔地吻在他的額間,他是被燈光迷戀的寵兒,它們都想在他的身邊短暫地停留一會,為他驅散黑暗。即使是在睡夢中,景翊似乎也保持著一種異于常人的警惕心,他轉身擺脫江落的視線,留給江落一個冷漠的發旋。
江落想起來了,自己和石獅子稱兄道弟之后,景翊來找他,他抱著景翊蹭來蹭去的,還要和景翊睡一個被窩。被窩他肯定是沒睡到,不過現在好像被景翊帶回他家里了。
他站在景翊的臥室里不知道該往哪走,按道理來說現在他應該找個地方睡覺,外面的沙發就是個好去處。但是江落就是挪不動腳,大半夜站在景翊床邊盯著人家發旋看,感覺像是什么變態會做的事。
躺在床上的景翊突然開口,聲音里毫無睡意:“你還打算看多長時間?”
江落說:“你是不是早醒了,在這裝睡呢。”
景翊在他剛進門的時候就醒了,他睡眠一直很淺,有點動靜就會醒:“啊,我也沒想到你一直站這兒看,正常操作不是該回去睡覺嗎?”
江落剛睡了一覺,現在頭疼的很精神:“那沙發太小了啊,我睡一半掉下來了,摔得頭都是疼的。”
“你頭疼是因為沒喝蜂蜜水就睡了,別賴我家沙發。”景翊穿上拖鞋帶著他去客廳,客廳燈一打開,沙發那一塊地方被江落折騰的亂七八糟。
景翊把耷拉在地上的毛毯撿起來重新放回沙發上,江落發現茶幾上放了一個杯子,杯子旁邊灑的全是水。
杯子底部沉淀著黃色的蜂蜜,景翊拿著杯子去廚房倒掉里面已經放涼的水,江落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著景翊這間房子。
從裝修到家具都選擇將性冷淡風貫徹到底,清一色都是淺藍色與白色搭配,雖然這樣搭配還挺清新的,但是純冷色的房間看起來就很沒有家的感覺。
一杯水被端到他面前。
景翊的臉看不真切,他說:“您的蜂蜜水,請喝吧江少。”
江落喝了一口,甜得發膩:“蜂蜜加太多了吧,齁得慌。”
“有就不錯了你還挑上了。”景翊打了個哈欠,他還是困的:“喝完就睡覺去,明天周一要上課。”
喝了一肚子甜水,江落覺得沒那么難受了,他說:“你要困的話先去睡吧,我那什么,我在客廳坐會。”
眼看這都三點了,景翊沒有大半夜讓人在自家客廳罰坐的習慣,他指著臥室:“漱漱口,然后進去睡覺。”
一張單人床擠兩個人,江落居然還覺得挺舒服的,明明漱口的時候還在內心唾棄自己,現在真躺下來跟景翊挨在一起,又覺得人吧就是要屈服于本我的欲望的。
不一會江落就睡熟了,景翊聽著他稍重的呼吸聲,這人剛才還精神抖擻的,入睡速度是真夠快的。
睡眠總會突然拋棄一個人,景翊伸手捏了一下江落的臉,被打擾睡眠的江落嘟囔著拍開他的手,把頭縮進被窩里去了。
黑暗中,有人為了那破土而出、無法遏制的情愫而嘆息。
江落是被香味兒勾醒的,肚子叫的比鬧鐘還準時。他閉著眼在枕邊摸了一會,沒摸到手機,手倒是凍冰了。
他把手收回來,打算睡個回籠覺,迷迷糊糊間脖子上突然貼上來一個冰塊似的東西,他被凍的一激靈,猛地睜開眼,道:“我操這什么東西?!”
景翊抽回手,說話語氣比他手還冷:“起來吃飯。”
洗臉臺上擺著一副新的牙刷牙杯,江落洗漱完坐到餐桌旁,景翊已經吃了一部分了。
他黑眼圈很重,臉色也不算好,看著跟一夜沒睡似的。吃完飯江落在外套兜里找到了手機,手機還剩百分之二十的電,孟超昨天晚上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估計是要問他去哪了。
大早上的,江落就算打回去孟超也接不到,他發了幾條消息報平安,一抬頭發現景翊已經換好鞋準備走了。
今天周一升旗儀式,要求所有學生穿校服參加,倆人跟著周末回家的走讀生一起進去,剛走到教學樓就被人叫住了。
“景翊!你來一下!”主任喊。
主任難得笑的和煦:“今天要表彰月考前三名,你作為代表上臺發言,回去稍微準備一下。你倆怎么沒穿校服?趕緊回宿舍換衣服去,早讀課都快開始了。”
江落被主任這輕柔的語氣雷了個外焦里嫩,他還是第一次聽主任這么跟人說話。換好校服江落去隔壁找景翊,發現隔壁已經空了。
“這人怎么先走了?”江落有些納悶,不過也沒當回事,他和景翊之前在學校也不是一直都湊一塊的,景翊估計是先回去準備他的發言稿了。
班里的學生都在補周末作業,江落上周五就抄完了,現在整個人無所事事。景翊不知道是被誰叫走了,一直沒在座位上。
令他驚訝的是馬路居然沒在補作業,坐在位置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江落問他:“怎么一臉誰欠了你三百萬的表情啊,出什么事兒了?”
馬路剛想開口,他看見小雀斑坐在前面的背影,又把嘴閉上了,改用打字交流。
—馬路天使:我跟小雀斑吵架了。
—不準下雨:【什么事兒說來聽聽jpg】
對話框上正在輸入中了一會,馬路發過來一大段話
—馬路天使:周末我一初中同學叫我打游戲,我就叫上小雀斑一起打了。我選射手讓小雀斑拿瑤,誰知道初中同學秒鎖了,小雀斑就去打中單了。我們打完小雀斑就退出去了,我給她發消息也不回,我就繼續打了。然后半夜她給我發消息說要和我冷戰
—馬路天使:女的真莫名其妙!
—不準下雨:你確定就這樣?你那同學有沒有說什么話一類的?
—馬路天使:她就跟我聊天啊,我倆就聊起來之前初中的事兒了。
江落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他是小雀斑的話,馬路現在估計已經躺在黑名單里了。這貨是真鋼鐵直男,這腦回路清奇到根本不拐彎。
—不準下雨:建議你去給小雀斑下跪求原諒。
馬路自認鐵骨錚錚,怎么可能不清不楚被冷戰了就去求原諒,他沒想到江落居然和他不是一伙的。
—馬路天使:你咋跟小雀斑是一伙的啊!我還是不是你兄弟了?
手機彈出低電量提醒,江落直接扭頭跟他說:“我站在正義這邊,你現在是邪惡的直男你懂不懂?”
馬路說:“什么鬼啊,你快告訴我怎么辦,正經的!”
“我都說了下跪求原諒啊,你也不用真下跪,承認一下錯誤就行。”江落說。
馬路不明白:“我承認什么錯誤?我們不就是打了個游戲嗎?我還拿了mvp帶飛了呢。”
這孩子沒救了。江落搖頭,孺子不可教也,他這個做兄弟的只能親自出馬了。
景翊從辦公室回來,看見江落蹲在小雀斑座位旁,兩個人離得很近,江落笑著和小雀斑說了什么,小雀斑點點頭,很專注地聽著。
很和諧的畫面,兩個人看上去熟稔又親密。景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翻開英語書,他盯著單詞看了一會,才發覺這一頁他其實早就背過了。
江落跟小雀斑解釋了一下馬路的直男腦回路,小雀斑表示:我理解但是我不接受,這事兒怎么想都生氣,除非馬路自己本人來找她聊。
“小馬,你去跟小雀斑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別倔了。”江落苦口婆心。
馬路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腦子轉不過來就絕對不會道歉,江落說:“小雀斑以為你邀請她雙排,突然多了一個初中同學也就算了。你倆還聊的時候那么親熱,說的都是些小雀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一整局下來換誰心態不崩啊?”
他勸完早讀就開始了,馬路一個人在后面冥思苦想,江落背單詞不到十分鐘就跑神,先否定了如何追求景翊a計劃,轉頭又開始想b計劃。
想了一整節早讀加第一節課,終于敲定了大方向,上就完事兒了!升旗儀式之前他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剛好碰見景翊下樓,他說:“誒等我一下!”
景翊理都沒理他,直接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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