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璞璞也生氣了QAQ
到警署大廳時,沒想到除泰禾洋行老板和秘書外,杜宗璞還見到一個老熟人——周老金。
看來周老金就是泰禾洋行老板請的算命先生了,杜宗璞氣不順的想,連算命先生都請好了,現在就等著他們警署在殃榜上蓋官印批墳地埋人了唄。
“你好,我是泰禾洋行王秘書,這位是我老板邵泰禾邵先生,這位是老板請的算命先生周老金周大師,如何稱呼您?”
說話的人戴著個金絲邊眼鏡,一身灰格子西裝,頭發梳的油光錚亮一邊倒,渾身油膩氣質擋也擋不住。
“這位警探啊,讓瞎子猜猜看,是杜宗璞杜警探吧。”
周老金雙眼帶著黝黑圓墨鏡,手里拄著一桿大煙槍,腦袋上依舊和他昨日見面時一樣,戴著那頂黑色瓜皮帽。
杜宗璞聞言倒是笑了,“周老金你這耳朵成精了吧,我連話都沒說你就能知道我是誰,憑的腳步聲輕重深淺?”
周老金也笑,“杜警探,除了您說的腳步聲外,在瞎子的世界里,每個人身上的顏色也是不一樣的。”
杜宗璞嘴角的笑意淡了,周老金這話又讓他想起算命先生口中那有顏色的“殃”了。
他淡淡的道,“我還是那句話,封建迷信思想要不得,哪來的殃啊還開殃!改朝換代了,早些年的殃榜也早就不作數了,家里有人去世那就盡早入土為安,別瞎折騰,你們都趕緊回去吧,也別浪費警力。”
畢竟他們現在可是有更重要任務在身,也不知啟明星那邊尸檢的怎么樣了。
自從泰禾洋行成為連城最大洋行后,還沒有人像杜宗璞這樣敢這么不給他面兒的,趕他走就跟趕小雞崽似的,邵泰禾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沉聲道,“我要見你們署長。”
“見署長也沒用,署長也得按照法律法規來,咱們連城現在已經明令禁止不許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那貼在城中的大字榜公告你們沒看過咋的,沒看過的話我讓人再給你們單獨送一份仔細看看。”
周老金見杜宗璞這是鐵了心要搞黃他生意啊,他好不容易才接到這么一單賺錢生意,哪敢讓它就這么黃了,連忙急急道,“杜警官,你年輕有所不知,這批殃榜是要官家蓋印的,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幫忙在殃榜上蓋個官印。”
“有了官印,陰鬼拿著殃榜到了地府,地府看了是認的,不然這殃榜拿到地下,那就是一張廢紙啊,而且這殃榜寫具后還要批墳地,批了墳地我們還要帶至衛生局換取抬埋執照,才能給亡者入土。”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開這先河了,給你一人蓋了章,那后續其他人找過來了你說我是蓋還是不蓋,再說,現在只要一律搞封建迷信的,我都可以抓你們蹲局子,周老金,你又不是沒被我請到局子里住過,怎的還不長記性呢,局子里飯菜伙食好啊。”
周老金被他說的老臉一紅。
王秘書看老板臉沉的跟黑墨水似的,知道該自己上場了,總不能讓老板跟個潑婦一樣大耍大鬧吧,他道,“杜警探,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我們是來找署長的,你一個警員應該沒權利管署長的事吧!你就不怕我老板向你署長投訴讓你做不成警探?”
杜宗璞最煩人威脅他,既然跟他耍流氓,那他也不客氣了。
他抽根煙咬在嘴里,一副地痞無賴樣笑瞇瞇的道,“我就是不讓你進,你能拿我怎么的,有能耐你就進去投訴,就看你能不能從我這過了,再說看你細胳膊細腿的,我不計較你挑釁警務人員的罪,來吧,咱倆先來兩下練練手。”
杜宗璞邊說邊鼓起胳膊肌肉,盯著王秘書雙眼一副戰火滾滾,躍躍欲試。
王秘書:“”媽的,神經病吧,他一文弱書生就想討口飯吃而已,怎么就這么難。
邵泰禾陰著臉走近兩步,伸手給杜宗璞整理下衣服領子,拍拍他肩膀要笑不笑的道,“杜警探,不要仗著會投胎出身好,就盡可能的得罪人,這沒什么了不起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準哪天就有你杜警探求到我泰禾洋行門上的時候。”
杜宗璞舔了下后牙槽,望著邵泰禾雙眼有恃無恐笑著道,“那你可要多拜拜你老邵家的祖宗牌位了,求你老祖宗保佑你快點愿望成真。”
邵泰禾陰鷙的眼緊盯杜宗璞,后者也概不相讓,二人間氛圍劍拔弩張,僵持片刻,邵泰禾甩著胳膊怒哼一聲大步離去。
周老金看了眼杜宗璞,嘆口氣也跟著王秘書一同離去。
出了警署大門,周老金頓了頓,猶豫片刻低聲道,“邵老板您消消火,警署不成咱還有另一人可請,那個人地下肯定也是認的。”
邵泰禾聞言臉色有所緩和,“誰。”
周老金輕聲道,“槐洋場青石巷枉死義莊那位小匠爺。”
“住天井院的那位?老板,聽說那位脾氣大的不得了,院里還有個人人都叫把家虎的妹妹,家里東西別人甭想沾一點便宜!”
“去你的,王秘書你這咋說話呢,邵老板是去占小匠爺便宜么,邵老板是來給小匠爺送財神來了!邵老板當然不可能白用人家!”
王秘書也察覺自己說錯話,連忙捂住嘴膽戰心驚的瞧眼邵泰禾。
邵泰禾沉思了會,問道,“這人的本事,地下真的認?”
“認!絕對認!”
邵泰禾緊盯周老金的臉,生怕錯過一點心虛表情。
周老金緊忙伸出大拇指,瞧著他雙眼低聲道,“這位小匠爺可是匠門中的這個。”
“他的本事在匠門中如果敢認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嘍。”
“那就走這么一遭,事成之后,周老金,絕對少不了你的辛苦引薦錢。”
“好勒!就等爺您這句話呢。”
連城近日陰雨不斷,連綿一個月了。
昨夜還是一場暴雨,好不容易等暴雨停歇,不過一個上午,就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涼雨,春雨涼絲絲跟那鬧脾氣的老爺子似的,沒什么威力,卻黏膩的讓人心煩。
邵泰禾被杜宗璞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本就氣不順。
此時又見這老天爺也稀稀拉拉的下雨跟他作對,一路上都鐵青著臉,害的同乘一車的王秘書和周老金,連個屁也不敢放。
幸好車子開了沒多久,就到了枉死義莊。
這枉死義莊建造在一處高崖上,高崖后面就是細沙江,江水混黃,浪濤陣陣,隨著一浪疊一浪的沖撞崖壁,發出不間斷的啪啪聲。
周老金聽著這驚濤駭浪聲,不由想起這位肆意妄為的小匠爺時常掛在嘴邊的話——扔后面江里喂魚吧,頓時頭皮就是一緊。
王秘書打開黑色小轎車車門,撐開一把黑傘,邵泰禾從車上下來,黑傘罩在他頭頂上空,一點雨也沒淋著。
周老金也跟著下來,拄著大煙槍跟著邵泰禾和王秘書一起挪到義莊屋檐下,黑色瓜皮帽子摘下來抖落掉雨水,再次重新戴上,邊拍著袖子上的雨水邊道,“邵老板,這里就是小匠爺的居所了。”
邵泰禾朝王秘書揚揚下巴,王秘書點點頭,抓著木門上的門環叩門,叩叩叩
那門環是個圓形銜環,以金為底,冶煉螭獸當門環裝飾物,獸首銜環,傳聞螭獸是遠古兇獸,可以鎮兇辟邪,避禍求福。
邵泰禾看著這頗為講究的木門,不知不覺已信了周老金的話三分。
敲了幾下,木門吱嘎一聲開了,從門后露出一張泛白發青的臉。
王秘書啊一聲,嚇的猛退幾步拍著胸脯無語道,“哎喲喂大爺,您這臉上涂的什么啊這么白,這也太嚇人了,心臟病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岱叔面無表情的不吭聲,只是目光直勾勾的在三人身上掃視,直到雙眼落到周老金身上。
周老金討好笑笑,“岱爺,給行個好,辛苦幫忙向小匠爺支會一聲,說我周老金有急事。”
“跟我來吧。”
岱叔聲音就像是個年久風箱,呼啦呼啦的,因穿著一身黑色低領壽服,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紅線就顯露在眾人視線中,加之他全身僵硬,行走時,除了雙腿如機械般僵硬移動外,身子其他部位直挺挺一動不動,猶如一坨會移動的尸體。
王秘書悄悄推推邵泰禾胳膊,“老板,這人有點邪性啊!您小心。”
邵泰禾陰著臉,跟著周老金一步一步穿過天井院走廊,往堂屋走去。
王秘書又緊忙小碎步跑到周老金身邊,指著前邊帶路的岱叔,推推他肩膀悄聲道,“周大師,這人看著怎么不像活人啊!”
“噓。”周老金道,“年輕人稍安勿躁,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過了這道門檻,什么是你該記得,什么是你該聽的,你要學會自行取舍,常言道有舍有得,有舍才有得嘛。”
王秘書低頭一看,果真有個門檻,還是堂屋的門檻,他心下咋舌,這老瞎子真成神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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