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養病中養病瑣事
謝玄英來覺得, 今天自己已經好多了。
雖然頭還有些疼,四肢乏,但肚子已經不太疼了, 剛才如廁, 情況也比昨天好得多。
大白天,躺在床上養病, 感覺很沒用樣子。
但丹娘在件事上, 雖然臉都不冷一下,反而比平時更溫柔一點,謝玄英卻不敢反對,喝了『藥』, 倚在榻上養神。
“肚子還痛嗎?”她『摸』著他小腹。
謝玄英說:“早不痛了。”
“還有點不舒服?”程丹若平靜地問。
他頓了頓,勉為其難:“一點點。”
“還在發熱。”她擰了濕布巾,給他擦拭額頭和后頸, “睡不著也躺著。”
謝玄英道:“躺著骨頭都散了。”
程丹若一時納悶, 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他居然是個不太配合病人呢。但耐心解釋:“人發熱,味著身體有不好地方,要多休息。”
“坐著也是休息啊。”他說。
她嘆, 半晌,坐到榻上,拍拍自己腿:“樣行嗎?”
謝玄英瞟著她臉孔。
她點點頭。
妻子都么溫情小了, 怎能拒絕令她傷心呢。謝玄英立時躺下,枕在她腿上。
梅韻拿來毯子,給他蓋好,又取來靠枕,墊在程丹若腰后。
然后, 她就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程丹若背靠著軟墊,腦海中思索著一些有沒,好一會兒,感覺腿上熱熱癢癢,低頭一看。
“別使壞。”她將裙子扯平,“不然一會兒扎針,再往下扎兩寸。”
謝玄英捏著她手指:“和說會兒話。”
她道:“那說說路上事吧。”
“好。”他精神一震,將積累數日抱怨傾斜而出,“府學真是不樣子,縣學也著實一般,看來看,只有樂游書院學生還過得。今年不說,明年就有秋闈,恐怕……”
“百年樹人,不是一任就能改變。”程丹若安慰道,“只要不打仗,十年后就會明顯好轉。”
他“嗯”了一聲,繼續說樂山長介紹姓白學生。
“那孩子很聰明,眼神清正,又知道孝順寡母。”他說,“要是能考上秀才,得多栽培一二。下個月寫信回家,讓家里再送點書來。”
“好。”程丹若立時答應。
家信一直都是她寫,主要和柳氏匯報一下生活(瑣事)。
天熱了,最近家里飲食如何,裁了幾件衣服,聶總兵夫人在老家,她就只送禮,問母親合不合適。再順請教一下,假如要宴請,該怎么安排,與底下縣令夫人該如何相處,等等。
總之,該請教領導時候必須請教領導,要讓領導感覺到下屬忠心和自己掌控。
柳氏回信很勤快,內容也干,還溫和,關心兒子之余,沒少說讓她自己也注重身體之類場面話。
月報寫得好,升職又放。
程丹若琢磨著,眼神示立在間瑪瑙。
寄書一事,能水個三百字,再夸(編)下白小郎孝順,又有兩百字,個月月報又有內容,可不能忘了。
瑪瑙會,小步走到書房,提筆給她寫了一張紙條。
程丹若朝她笑了笑。
瑪瑙抿嘴,貼著墻根溜了出。
迎面碰見了林媽媽。她剛廚房看過,令她們多熬些粥,務必熬出一層厚厚粥油。
見瑪瑙出來,連聲問:“少爺怎么樣了?”
“在和夫人說話呢。”瑪瑙小聲指了指屋里。
林媽媽探頭張望,只見謝玄英枕在妻子腿上,無識地捏著她手指,說卻是正事:“八月府試,七月就該準備來了,禮房人得處一下……”
樣公務,林媽媽聽不太懂,又看程丹若。
她正翻著一小冊子,說:“府試得要熟手,今年先用著,過完年,看過府里契書,該打發走就打發走吧,重新招人看看。”
“要是都像嚴刑書那樣就好了。”謝玄英感慨。
“他還在,運已經很好。”她一面說,一面『摸』了『摸』放旁邊茶碗,覺得涼得七七八八,端到他唇邊,“喝了。”
謝玄英皺眉,但老實地喝掉了鹽糖水:“難喝。”
“難喝也要喝。”她平淡,動作卻很溫柔,還順手給他擦擦嘴角水漬。
他反應巨大,撐來把碗放到一邊,強調道:“又沒中風。”
“習慣了。”程丹若抱歉地笑笑,“躺下。”
林媽媽神『色』漸漸緩和。
她記得,少爺進宮前,『性』子還有點嬌慣,畢竟是夫人頭個孩子,又是男丁,一下讓夫人在侯府立住了跟腳。
照顧時候,真是怎么小心都不為過,他又自小好看,就算發脾,下頭人也樂呵呵,真是眼珠子一樣對待。
可三歲進了宮,忽然就懂事了。
生了病,不舒服也不吭聲,仍然讀書練字,熬不住了,就自個兒躺著。她看得心疼,他卻說沒事,不要聲張,別讓母親擔心。吃『藥』也省心,再難喝『藥』,也會忍著喝下,完全不用哄。
所以說,夫人才進門,她就不太喜歡。
家樣貌且不說,最重要一點,就是她對少爺不夠上心。
誰家媳『婦』連衣服都不幫相公穿一次?早晨醒了,也是自己收拾自己,衣服不幫穿,腰帶不幫系。少爺待她好,她就像個玉雕一樣,臉上笑盈盈,動作卻冷冰冰。
但自來了大同,想法卻變了。
林媽媽發現,少爺不愿同別人說話,都愿同夫人說。小夫妻凡事都有商有量,總有說不完話。
而夫人呢,好像還是淡淡,可該做事不含糊,能擔事,愿擔事,兩人不分彼,沒有心。
回少爺病了,更是親親為,昨晚上,她就歇在廂房,隔段時間就聽見身響動,應該一夜沒睡照顧著。
林媽媽想,夫人倒是有點拿捏男人事。
確實,對男人一直都好,習慣了,以后也就不領情,一開始矜持點,關鍵時候小溫柔一把,男人反倒會感動。
點心機,還在林媽媽能接受范圍。
女人往男人身上使心眼,證明在,在就好。
林媽媽瞧了會兒,見少爺闔著眼皮睡了,也不進打擾,吩咐瑪瑙:“在邊看著點,有事就尋。”
瑪瑙滿應下。
屋里。
程丹若見謝玄英睡著了,便把手抽出來,拿過『毛』衣針,繼續織。
梳清楚了手法,接下來就是無識地肌肉運動。她越織越快,中午時分,已經織出了大半個后片。
謝玄英時才睡醒,看頭太陽升得老高,猛地身:“怎么不叫?”
程丹若詫異:“叫什么?”
“腿不疼啊。”他懊惱極了,『揉』著她腿,“來走走。”
她道:“緩緩就好了。”
謝玄英十分后悔,來只是想靠一靠她,沒想到馬上睡著了。
“已經好了。”他說,“吃過午飯沒有?”
“準備吃。”程丹若放下活計,叫丫頭擺膳,“只能喝粥,最多加一些蝦松和腐『乳』。”
他:“……”
程丹若在事上不允許商量,自顧自吃了飯,監督他喝了兩碗粥湯。
他筷子在菜碟上徘徊數次,也沒敢下手。
連林媽媽都勸:“少爺,胃不舒坦,得餓一餓才好。”
謝玄英只好喝粥果腹。
但粥油能有什么東,他吃過不到一個時辰就餓了。好在程丹若叫廚娘燉了蒸雞蛋,放些干蝦米,也是兩就吃完。
下午,施針,喝『藥』。
程丹若『摸』過他體溫,感覺退燒了,但并不放他出忙。
謝玄英道:“自個兒躺著,前面替辦吧。”
她搖搖頭。
他不由詫異:“是為何?”
丹娘可不是在女眷干涉公務人,怎時拒絕了?
“事情可以交給師爺,身邊只有一個……家、家眷。”她清清嗓子,“反正最要緊是要織『毛』衣,在哪都一樣。”
謝玄英欲言又止了半天,默默扣住她手。
程丹若掰開他,把他手擱腿上,故作不耐:“都說要織『毛』衣了。”
他枕著靠枕,手搭在她腰間,又小睡了一覺。
等到晚上,謝玄英表示,自己已經全好了。
“不信『摸』。”
“信,但晚上還會燒。”
果不其然,晚上九點多鐘,體溫反彈,他額頭又燙來。
第三天,謝玄英徹底放棄反抗,不再要求回工作。
“看會兒書。”他不想虛弱地躺床上,總想找點什么事情做。
程丹若:“不行。”
謝玄英道:“看雜書。”
“費眼睛。”她找了個九連環給他,“玩個吧。”
他隨手給解開,丟還給她:“開蒙就會玩了。”
程丹若:“……給變個戲法吧。”
“算了。”他闔目,“昨晚也沒歇好,別費神。”
程丹若卻無所謂,她照顧陳老太太習慣了,算什么:“睡吧,醒了吃點心。”
謝玄英:“……”他又不是小孩兒。
但點心還是吃了。
休息了一整日,夜里體溫只略微回升,燒得不燙。
第四天,他被允許喝肉粥,出坐一坐,問問師爺們近日可否有事。
答案自然是無事。
知府個位置,想好好為百姓做點事,有做不完活,想偷懶『摸』魚,下頭人也能什么事都煩不到他。
第五天,完全康復,準他看書。
第六天正常辦公,正好升堂。
石耀祖案子,積壓么多天也該判了。
是刑事案,在大堂公審,最后因毆殺岳父,為大不敬之罪,被判絞刑。其妻以下犯上,被判仗刑,但因為是『婦』人,允許拿錢贖。
案子完結,程丹若對襟衫,也終于打完了。
期間又遇到了一些小困難,比如前襟兩片沒有對齊,袖子接錯了,但她懶得拆改,反正衣服已經型,可以穿,目已經達到。
接下來,就是推廣。
謝玄英問她:“打算怎么做?”
程丹若道:“不打算把事交給官府,太慢了,就算能做,也早晚和織造局一樣,為他人謀利。”
謝玄英知道織造局是什么『尿』『性』,沒有反駁。
“事,還是民間開始。”她道,“等做來了,官府再『插』手不遲。”
他問:“一個人總做不事。”
“自然,也沒有那么多精經商。”程丹若早有腹稿,“先前做互市文書時,篩選過里商戶吧?挑兩家可靠給。”
他沉『吟』少時,推薦了兩家商號。
一家叫寶源號,主業務是潞綢,也做其他布料生,發源地在潞州長治。另一家叫昌順號,做茶葉和鹽,都是暴利行業,根基在太原。
而他們有一個共同名字: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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