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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擇婿忙


從荔枝到劫銀,  再到禁礦,事件的發(fā)展看得程丹若大為感慨。

        私底下,她和謝玄英也在討論這個。

        “禁礦好不好?”大熱天的,兩人窩在新宅的東院,  一面乘涼,  一面吃瓜。程丹若懷抱半個渾圓的西瓜,  拿勺子挖著吃。

        謝玄英道:“蔡子義是閩人。”

        程丹若好奇:“治理家鄉(xiāng)?”

        “難說。”劫銀案捅出來后,大家都在關(guān)注,謝玄英因此打探到不少信息,  “你對閩地了解多少?”

        她思索:“海港多,丘陵密布,  耕田少。”

        “差不多。”謝玄英道,“早年間海上太平,  閩地多海商,  可自從倭寇猖獗,  肆虐沿海,出海的人就少了很多,  好在礦坑密布,許多人家自此發(fā)家,朝中閩人多是自閩北閩東。”

        程丹若摸不準古人的觀念:“什么意思?”

        他也拿了個銀勺,鏟入瓜中一轉(zhuǎn)。

        一塊橢圓的紅色瓜瓤便出來了。

        “不錯。”謝玄英如是點評。他這等膏粱子弟,有現(xiàn)代人的毛病,吃甜的要甜到恰到好處,  甘甜而非齁甜。

        背后的樹上,  蟬鳴陣陣。

        他慢慢道:“禁礦有益民生不假,就怕落不到實處,成了地方豪強的私礦,  更有甚者,白銀流入海上。”

        程丹若擰起眉梢。

        國內(nèi)的銀礦其實不多,如今市面上流通的白銀,不少是自外國流入。福建本就是海貿(mào)興盛之地,如果與外國商人交易,白銀外流在所難免。

        “別想了。”謝玄英比她想得開,“礦稅繁重,很多礦脈斷絕卻還要賦稅,必然攤派至百姓,禁礦不稅,肯定是好事。”

        程丹若也不為難自己,轉(zhuǎn)回到原本的話題:“所以,張?zhí)囂皆S太太,就是想知道許尚書是否提前知情?”

        大米小米扒住榻,她隨手將吃剩的瓜皮剖開,遞給它們玩。

        “不過是一樁劫銀案……”她琢磨,“這真的只是劫銀案嗎?”

        謝玄英起身,慢條斯理地凈手:“哪有這么巧,貢品和商船多是前后腳,結(jié)果貢品到了,商船燒了?”

        歷來貢品都有損耗,有的是真的壞了,有的就是提前進了別人的腰包。但荔枝和鰣魚一樣,真的容易壞,所以,商船肯定會跟著貢船,萬一有需要,太監(jiān)身上也能拔毛。

        結(jié)果貢品沒出問題,商船沒了,明眼人看了誰不嘀咕?

        他倒了碗酸梅湯,沒忘記給程丹若的銀杯中續(xù)一些。

        地上的蚊香升起裊裊青煙。

        “故意燒的?”程丹若搖晃團扇,猜測道,“上下串聯(lián)隱瞞啊?”

        謝玄英:“不知道。”

        她白眼:“那你說點知道的?”

        他想一想:“無論怎樣,公然劫銀目無朝廷,陛下必然要求整頓福建兵馬,這是個機會。”

        程丹若腦子轉(zhuǎn)得也快,馬上明白:“你們家?”

        他們倆的根基在西南之地,離福建太遠,福建這樣多水的地方,還是水軍比較有前途。

        這正好是謝家的老本行,靖海侯估計會伸伸手。

        “我在兵部任職,父親再做安排,終歸有些顯眼了。”謝玄英思索,“武選的任命還沒下來……福建衛(wèi)的空缺不少啊。”

        倭寇侵犯多的地方,空缺也多。

        這是塞人的好機會。

        程丹若:“玉娘?”

        不直接伸手,間接安排的話,就是姻親了,謝家正好有待嫁的姑娘,還有三。其中最合適的莫過于謝二的親外甥女,阮玉娘。

        謝七娘次之。

        謝玄英問她:“你怎么想?”

        “玉娘嫁過去合適嗎?”程丹若問,“她不是你大姐的嫡女?”

        謝萍娘是靖海侯的嫡長女,當初不知什么緣故,靖海侯沒把她嫁給勛貴,反倒嫁進了書香門第。

        文官顯赫的時候,那是真的顯赫,閣老首輔能定天下。但子孫一旦不成器,考不中進士,就要退出頂尖圈層,蟄伏以待。

        不過,阮大爺是舉人時就被靖海侯看中,如今已經(jīng)是參議,前途無量。

        他的嫡長女嫁給一個副千戶,好像有點配不上。

        反倒是謝七娘,謝家二房的嫡孫女,但是最小的一個,二房也無人做官,勝在底子厚,嫁妝也多,扶持后起之秀正合適。

        “多半是七娘,玉娘畢竟要看阮家的意思。”謝玄英道,“就看二伯母同不同意了。”

        -

        劫銀案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在炎炎夏日給了百官一個談資。

        但福建太遠了,“區(qū)區(qū)”一樁劫銀案,無論背后藏著什么樣的勾連,京官們都管不到,也沒法管。

        不是不想,心有余而力不足。

        甚至連皇帝猜到了有貓膩,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

        這次是御史捅出來了,沒捅出來呢?地方說礦脈斷絕,朝廷還能派人去礦里看看還有沒有銀子?

        肯定輕描淡寫地放過了。

        而比起事件本身,顯然與自家相關(guān)的事情更要緊。

        別以為朝廷命官一天到晚都是忙大事、要事。人有生老病死,就有人際往來,在古代,人脈四舍五入等同于升官。

        一般來說,血緣關(guān)系最親密最可靠,其次是師生、姻親,接著是同鄉(xiāng)同期。

        結(jié)親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靖海侯老早就得知了武選名單,同樣看中了駱郎。正好柳氏沒意思,他就準備說給侄女了。

        然而,謝二太太聽說了此人的條件,并不同意。

        她半年社交下來,已經(jīng)尋覓到了中意的人選——安陸侯五房的嫡次子。

        陸家枝繁葉茂,子弟素質(zhì)參差不齊,好的在國子監(jiān)讀書,壞的斗雞遛狗,是謝四的熟人。

        謝二太太挑中的就是陸家不錯的苗子。

        五房是安陸侯老夫人的老來子,于兄長毫無妨礙,又很得老夫人喜歡,娶的妻子也是老夫人娘家的姑娘。

        嫡次子又不是長子,不從武,在京城書院讀書,成績不好也不壞。

        謝二太太已經(jīng)很滿意了。

        陸家最大的問題是人口多,幾房都擠在一起住,口角頗多。她打算出錢給女兒在京城置辦一處小院,屆時以讀書為由,小夫妻搬出來住就行。

        等陸老夫人一死,各家分家,好日子就來了。

        陸家和謝家都是大族,背后都有侯府,哪怕夫妻倆都沒什么本事,也不會叫人欺負了去,但凡有個出息的,兩族托一把手,必定順風順水。

        所以,靖海侯提了駱郎,她一口就拒絕了。

        “侯爺,七娘是我家老幺,我想她留在京城。”謝二太太笑道,“雖說她一個小孩子家家,沒什么用,可多雙手多雙眼睛,今后也好幫襯她的嫂嫂們。”

        老二房幫襯謝二,不是白幫的,他們得幫七娘留在京城。

        七娘還有兄弟,今后有個姐姐在京城,肯定比事事仰仗侯府好。往后了說,榮二奶奶和其他妯娌都不親近,將來七娘和她走得近些,也好借侯府的光。

        謝二太太口氣篤定:“我家二娘、五娘都遵照侯爺?shù)囊馑迹粋嫁到揚州,一個嫁到海鹽,七娘就留在京里,請侯府多照應。”

        老辣如靖海侯,此時竟也為難了起來。

        說到底,兒女婚事看父母,縱然他繼承侯爵,也不能隨意安排族里的人。

        官場是官場,可以翻臉無情,宗族是宗族,厚待族人才能有好名聲。正如謝二太太所說,老二房二娘、五娘的婚事,都參照了他的意見,再強求七娘嫁給普通人家,難免強人所難。

        “此子樣貌堂堂,也算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靖海侯嘆息,“不妨再好生考慮番。”

        謝二太太道:“侯爺,我三十歲懷的七娘,實在舍不得這孩子吃苦。”

        話說到這份上,靖海侯只能作罷。

        幸好,還有蘇心娘。

        她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嗣弟,柳氏還有蘇大爺托付的書信,婚事基本由他們夫妻做主。

        靖海侯知柳氏不愿,因此開口就道:“蘇家沒留多少嫁妝吧?福建偏遠,公中可以再出點。”

        “嫁妝給得多有什么用?離得遠了,再多嫁妝也保不住。”柳氏嘆氣,“我打算在京城物色一戶耕讀人家,苦一點不要緊,門風清正,好好待她,我才有臉去見舅舅一家。”

        靖海侯皺眉:“你也不愿意?”

        其實,柳氏對人沒什么意見,兒子提了,丈夫又提,可見還不錯,想一想,遲疑道:“得讓我看看那孩子。”

        假如真的文武兼?zhèn)洌丝诤唵危返露朔剑鞘亲x書還是習武,又不重要了。

        靖海侯答應了。

        假如沒有意外的話,只要駱郎表現(xiàn)得不錯,柳氏多半還是會答應下來。

        他畢竟有副千戶的世襲武職,武舉又考得不錯,已經(jīng)是武進士,謝玄英再抬手幫幫忙,就能獲得個好差事。

        相比之下,蘇家雖是書香門第,卻無人為官,蘇心娘年幼喪母,在一些規(guī)矩大的人家,怕是看不上她。

        但——這是沒有意外。

        意外卻無處不在。

        京城入伏了。

        家里一日熱過一日,雖有冰,可人口多,放開了用冰開支不小,屋里也悶熱。

        謝玄英此前得了皇莊,被程丹若一通改造,變成高奢農(nóng)家樂,正適合避暑。他請母親過去小住,而柳氏也答應了。

        她預備讓蘇心娘看一眼駱郎,心里有個數(shù)。

        謝玄英也是這么準備的。

        不過,柳氏空閑,帶姑娘們提前住過去就是,他卻要等休沐。

        官員十日一休,時間有一點長。

        夜長就夢多。

        六月下旬的一天,柳氏派了呂媽媽回京,直接去了西街見程丹若。

        程丹若正在東院書房寫信,寫給牧場——我的牛怎么樣了?別讓它們病了,但最好病了。

        聽喜鵲說呂媽媽來了,不由大為詫異,連忙請進。

        呂媽媽恭敬地行了一禮:“三奶奶。”

        “坐。”程丹若言簡意賅,“母親不是在莊子上嗎?可是有什么吩咐?”

        呂媽媽掃了眼竹枝。

        竹枝看向程丹若,見她頷首,輕手輕腳退下,掩上門扉。

        絲絲涼氣溢散,冰山上滾落水珠,匯聚在下方的金盤,潤澤櫻桃。

        呂媽媽暗吁了口氣,輕聲道:“昨日,豐郡王妃上門求見夫人。”

        程丹若眼皮一跳:“什么事?”

        “想為蘇姑娘說門親事。”

        程丹若:什么鬼?最近轉(zhuǎn)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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