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十二
夜晚拂過段茫的臉龐使他狠狠打了寒顫,他告別了莫寒依在街頭晃悠……
其實他也說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空無一人的大街瞎轉悠……看起來確實腦子病的不輕。
段茫就這樣漫無目的的瞎走了一夜,直到黎明前城內開始復蘇時,他才匆忙回到屹府。
比起段茫,莫寒依的狀態顯然也不是很好,那夜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第二天有有丫鬟伺候她洗漱時,發現她一雙眼腫的跟核桃似的,可把小丫鬟們嚇了一跳。
……
“師兄,今日怎么還沒起床?”屹川下朝回府后詢問段茫院內的侍衛。
那侍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屹川無奈的笑了一下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段茫的門,然后他就看到了……頂著黑眼圈剛爬起來的段茫。
屹/段:“……”
兩人沉默對視后相對無言。
屹川賢惠的取了塊熱毛巾敷在段茫眼上,并問道:“師兄昨日失眠了?”
“有點……”
屹川把熱毛巾掀起來看了一眼那烏青的黑眼圈心道:‘您謙虛了,這哪是有點?這是一夜沒睡啊……’
段茫精神不佳,靠著屹川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屹川看他睡著了,便扶著他躺在床上又幫他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走之前還特別撇了一眼屹川鞋子上的泥濘。
“以后在他屋子里放些安神香。”屹川吩咐完隨即又問,“你可知他昨晚去哪了?”
侍衛愣了一下,忙抱拳跪下道:“屬下不知,請將軍責罰!”
屹川淡淡回了句:“自己下去領罰,退下吧。”
“是!”
屹府打掃的很干凈,并且段茫昨日與他分別之時鞋上分明沒有那泥濘,所以他昨晚必定出去過……
屹川思路清晰的思考:段茫長年征戰沙場舊友基本也都在邊關,就算城內有段茫的舊友見面時也一定尷尬,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半路突然殺出來的莫寒依……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屹川隨即黑了臉,吩咐門口的侍衛:“備車,去摘星塔。”
莫寒依從小被殤離養在摘星塔,關于這一點屹川也曾聽人提起過。屹川知道自己沖動了,但凡事只要跟段茫扯上關系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冷靜……
……
摘星塔內,屹川、殤離和莫寒依三個人坐在一起……平靜的喝茶。
莫寒依對眼睛雖然已經消腫了但是看起來還是微微有些泛紅,她面無表情的抿了一口茶:“屹將軍,有事不妨直說。”
“莫小姐,我師兄昨日見的……可是你,若不是你恕我多有冒犯……”屹川也沒跟她客氣。
莫寒依放下手中的茶平靜道:“是我,如何?”
話音剛落殤離皺了皺眉打斷她:“寒依,你何時去的?”
“昨日亥時。”
屹川和殤離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莫寒依:“屹將軍,你今日來這兒茫茫他知道嗎?”
屹川抿了抿唇沒說話,莫寒依挑了下眉,大概知道了又問道:“我很好奇,你們是什么關系?”
屹川措不及防被茶水嗆了一下心道:這不應該他問嗎?
莫寒依沒放過屹川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連帶著她自己的表情也變了又變,最終莫寒依跟認命似的嘆了口氣:“行吧,多好一白菜被我家豬拱了……”
她看著屹川隨即又有氣無力道:“茫茫他……腦子有病,總之,如果可以的話你多包容一下他……”
那架勢活像把自己閨女嫁出去的老母親,屹川僵硬的點頭不明所以……
莫寒依想了一下又補充:“昨晚是跟他談論劉悅“暴病”一事,不過后來扯的有點遠,不知不覺聊久了,之所以是在亥時是因為那時候的茶館相對安靜”
并且兩個夜貓子,在那個時候精力最充沛……不過這個莫寒依沒敢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屹川也準備起身告辭了,莫寒依和目送他離開便準備回屋補覺去……
……
屹川回府時好巧不巧的段茫剛好醒了。屹川直接告訴了段茫自己去了摘星塔。
“所以你知道我出去了?那早知道我光明正大的從正門溜了”段茫關注點完全不在點上。
“你不生氣嗎?”
“生什么氣?”段茫不解道。
“我去找……”
段茫挑了下眉問道:“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唉,不過……她知道后什么反應?”
屹川想了一下,最后還是如實說:“就像個……老母親一樣。”
段茫嘖了一聲沒繼續問一下去,他換了個話題繼續道:“圣上在朝堂……怎么處理的?”
段茫未曾點明,但屹川很有默契的明白了:他問的是永安帝如何解決悅妃被殺一事。
“瞞下來了,并給派使臣去安撫越國……”
段茫撲哧一聲:“都鬧成那樣了,還能瞞下來?”
“上面那位可不管”屹川說,“不過經此一事,也確實能看出來越國確確實實是元氣大傷,即使是發生這樣的事也沒膽子跟大夏翻臉……”
正當兩人聊的投機,段茫突然感覺呼吸不暢,緊接著一股鉆心的絞痛和暈眩朝他襲來,他一頭倒進了屹川懷里。
“師兄!師兄!”
段茫感覺心臟的灼燒感越來越嚴重,他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他極力想睜開眼、想笑著告訴屹川:師兄沒事……
……
段茫再一次暈倒的消息隨著醫館的醫師不斷被屹府接走而傳播開來,人們飯后閑聊的話題也從被謀殺的悅妃變成了段茫的病情。
在段茫昏迷不醒的第三天,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永安帝和不問世事的摘星塔……
“太醫,怎么樣?”屹川問。
永安帝派了許多宮里的老太醫來為段茫醫治。
老太醫無能為力的搖搖頭:“老朽行醫多年,也是頭一次見這種病狀……”
屹川聽后眼中只流過了些許失落,這兩天他被賦予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現在是在提不起過多的力氣去做太多的情感波動。
在場的除了屹川和一眾老太醫,還有摘星塔的殤離和莫寒依,他們或者說是莫寒依剛得到消息便匆忙趕來,可奇怪的是莫寒依和屹川相同,心情也沒有過多起伏……
甚至可以說莫寒依近乎可以算是平靜,平靜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沒有說。
上次醫師給段茫開的藥顯然已經不管用了,這三天毫無動靜,一直昏迷不醒,屹川也在旁邊默默說守了他三天三夜。
屹川無聲的嘆了口氣,便吩咐太醫們退下……
待太醫們走后,一直沉默不語的莫寒依慢慢站起走到了段茫床前,她將手放在了段茫胸口一觸即分……
莫寒依睫毛小幅度顫了顫對緊盯著她看的屹川輕聲道:“別這么看著我,叫人怪不舒服,茫茫他……一時半會死不了!”
屹川很快抓住重點:“你知道他的病癥?”
“略有了解。”莫寒依如實回答。
莫寒依又看了一眼段茫:“真不讓人省心……屹將軍我記得你是冰系單靈根……你可以嘗試著先給他輸一下你的靈力。”
屹川聽話照做,果然隨著靈力的輸入段茫的面部表情也稍有緩和,不過還沒等屹川來的及高興莫寒依又往他頭上潑了盆冷冰:“別高興太早,現在這樣……只不過是以毒攻毒,只能短暫的緩解他的痛苦,你甚至不能長久往他身體里輸入你的靈力……”
“那請問我要怎么做?”
“極北地區的中心……有一朵花叫雪蓮花……”莫寒依咬了下嘴唇,“我……帶你們去!”
“不行!”殤離下意識想拒絕,可觸即到莫寒依的眼神又立馬改口,“我也陪你們一起。”
屹川坐到段茫身邊輕撫了一下他的臉頰問莫寒依:“師兄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癥?”
“我不知道。”
“莫小姐,我認為你至少是知道一些的……”
莫寒依自知理虧倒也沒反駁,她對醫術沒有任何造詣頂多就會止血包扎點個穴位,但她這時所表現出來的無非只有兩種可能:
一、莫寒依一直以來都在藏拙,她的醫術其實已經算是登峰造極了。
二、莫寒依了解段茫的病癥,所以她才能很快緩解段茫的痛苦……
只不過連閱歷幾百年的宮中老太醫都毫無頭緒的病癥……除非莫寒依在人間歷練閱歷豐富……可是莫寒依從小被殤離養在摘星塔,十八歲之前甚至未曾踏出過摘星塔半步,這件事情在大夏根本不是秘密……
因此,第一種可能不成立,所以莫寒依無論多少……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事的。
幾番僵持下來莫寒依還是敗下陣:“他體內存在著一股離火……朱雀離火,不過即使朱雀本人在這……他這種情況也不好弄……”
而且那朱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現世……
其實即使是極北的雪蓮……就段茫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做到壓制,甚至雪蓮的功效還沒有朱雀幫忙壓制管用,但是段茫現在的情況明顯等不了。
段茫這幾天一直在睡夢中不斷掙扎,他的意識還停留在三天前,還停留在那句未曾說出口的:師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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