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愛本無聲 > (七十一) 拔劍四顧心茫然(五)

(七十一) 拔劍四顧心茫然(五)


  石尉寒臨窗而坐,面前的桌上擺放著珍饈佳肴,但他卻連筷子也不舉一下。酒杯中盛滿幽香酒水,他也沒有心思去品嘗。
他雖然面對桌旁眾人,眼睛卻似有似無的看向下面的街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酒樓本就是獨自屹立,周圍沒有他物遮擋,又恰好是城中主道的交叉口,加之居高俯視,自然可以看到很多東西。比如,江家的大門,在這里就看得清清楚楚。
高宣明與陳繼飛互相擠眉弄眼,意味深長的看著石尉寒,又看了看明顯不滿的長笙公主。
長笙公主嘟著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石尉寒,可是對方卻視她為無物。她便也存了賭氣的心,不肯罷休的繼續盯著他。
四人就這么坐著,從中午坐到日落西山。
眼見著長笙公主已是忍無可忍,陳繼飛按耐不住,嚷嚷道:“我說石大將軍,你不是說公主即將回宮,要我們在此為她踐行嗎?你怎的一動不動,實在是有失禮數呀!”
石尉寒回神,看了陳繼飛一眼,又淡淡掃過長笙公主的面,答:“不是我要為她踐行,是她非要我在此擺一桌款待她,她才肯回宮。”
他話落,陳繼飛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高宣明隨即也連連搖頭。這個石家大郎,當真是天下第一無情人,長笙公主的心思,誰人不知?
她想要在石家久居,又得了石夫人的默許,自然要借機坐實了與他的關系,最好能夠來個日久生情。偏生他不解風情,在長笙公主住到他家中的第一天,便對外說明是因為他騎馬傷到了她,理當擔負起醫治她的責任,可到底男女有別,他為了避嫌,索性睡到了軍營中去,就再也不回家。
長笙在他家住了七八日不見他的蹤影,實在是無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命人傳信給他,主動提出回宮,只是要他在這貴和酒樓里款待她一次。
她這般的計策,其實也算是高明。
這貴和酒樓在京城素來有名,只款待名門士族,若她與石尉寒雙雙露面,到這里吃飯喝酒的,哪個不認識他們?
到時候,不需要她說,自然有人議論他們的關系,所謂瓜田李下,石尉寒即便不愿意,也怕是難以撇清和她的關系。
為了順利送走她,石尉寒毫不猶豫的答應款待她這一次,只是出乎她的意料,他還喚來了高宣明和陳繼飛一起。她的計策,便也只能落空。
本來這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誰知道,石尉寒竟然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此情此景,莫說是陳繼飛這個沒有城府的人,即便是高宣明,也忍不住感嘆。
長笙公主氣得雙頰脹紅,瞪大眼睛看著他,欲發作,卻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頓時就泄了氣,眼中浸滿水光,一徑抿唇不語。
高宣明見這架勢,有心做和事老,招呼道:“尉寒,你當初騎馬傷了公主,雖是無心之過,卻也委實該敬公主一杯,求得公主原諒才是。”
石尉寒也不算全然不近人情,略微猶豫后,頷首,主動抬起酒杯,對長笙公主說道:“公主見諒,寒滿飲此杯!”
話畢,他仰頭,將一杯酒悉數喝了下去。
這是這么多天以來,他第一次用正眼看長笙公主,長笙難免感到心酸,雙手握著自己的酒杯發顫,低聲問道:“大郎,為何不喜歡我?”
石尉寒避而不答,道:“公主離宮已久,還是早些回宮吧,若是晚了,怕是對公主名聲不利。”
聞言,長笙公主越加委屈,他竟然連正面回答都不肯,眼淚不由簌簌往下掉,喃喃問:“我比那江家三娘差了什么?為何大郎能夠屈尊降貴親自上門求娶她,對我卻毫無憐惜之意?”
石尉寒扭頭,不語。
“是我的才貌不如她嗎?我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可相貌卻也算得上是端莊美麗,自問比那江家三娘絲毫不差。她雖然師從丘公,可我也是太傅一手教導出來,怎的就比不上她?”
說著,她一頓,又道:“難道真如大郎所說,是嫌棄我個頭矮小嗎?但依我看來,江家三娘也不是高挑仕女,緣何大郎要厚此薄彼?”
話到此,長笙公主仰頭將酒杯里的酒悉數喝了下去,咳嗽兩聲,接著道:“縱使她有千般好,可是有一點,她卻是無論如何比不過我的……”
她話落,石尉寒頓時沉了臉,眼中怒意盡顯,高宣明和陳繼飛臉色也是尷尬非常。
不等她說完,石尉寒已經惡狠狠的說道:“公主既然師從太傅,就該有太傅的德行,不要動不動就說人長短。”
高宣明訕訕笑,也附和說道:“公主有所不知,江家三娘不似傳聞那般的無才,還請公主口下留情。”
長笙公主的眼淚止住,睫毛上面掛著晶瑩淚珠,凄楚的打量桌旁眾人,隨即露出了然表情,哈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其實更像是哭嚎,凄慘的哭嚎。
如此一來,他們這一桌雖然是靠窗的偏僻單間,卻也難免引得他人注意。
高宣明用手推擠石尉寒,示意他安撫長笙公主。
這一幕,剛好被長笙公主看到,她笑夠了,也不笑了,訕訕說道:“怎么?大郎以為我是想說江家三娘口吃這一點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我嗎?”
問完,她又掃視其他兩人,道:“你們也以為,我是要說這個嗎?”
幾人面面相覷,不說這個,難道說別的?
“哼!”她冷冷笑,擲地有聲的說道:“我長笙也是高傲之人,還不屑于三番四次拿她口吃的毛病說事!我要說的是,她對大郎的感情,不及我對大郎的分毫!”
長笙公主話落,三人都啞口無言,陳繼飛和高宣明齊齊向石尉寒看去,看得他的臉色越加難看。
因為他們無從反駁,長笙公主的面上露出似得意,似嘲諷的表情,又道:“大郎,我大約知道,江石兩家聯姻對你來說是有利的。可是,我身為公主,江家三娘能為你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她不能做的事情,我也照樣能夠做到,你為何要就她而棄我?”
石尉寒沒有看她,眼神飄渺的轉向懸于天際的紅霞,道:“公主醉了,現下時辰不早,該起駕回宮了!”
“大郎,我當你是偉岸丈夫,卻不曾想,你也是個畏首畏尾的懦夫!你只會閃躲我的問題,可敢與我正面一辯?”
石尉寒終于收回了視線,淡淡望向她,反問道:“我曾聽說治國策略需要辯,禮法德行需要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把兒女私事拿出來一辯的。若我和你辯了,豈不顯得我石尉寒可笑之極?如此先河,不開也罷!”
“你……你……”長笙公主被噎住,轉念一想,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當然不敢辯,因為大家都知道,江家三娘仰慕謝家三郎!與你的婚事,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憐你堂堂大丈夫,竟然求娶一個心在別人身上的女子,真是可憐!”
石尉寒面上似笑非笑,雙眼中毫無熱度,發出陣陣凜然冷意,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他也不惱怒,就是用這樣銳利而冰冷的眼神看著長笙公主,只是看著而已。
一時間,眾人都不再說話,便是氣焰囂張的長笙公主也變得目光閃躲。
饒是如此,感受到他的視線,她背上不由冒出冷汗,而后小心翼翼斜睨他,當觸及他如鷹隼般的眼光時,她下意思縮了縮脖子,囁嚅道:“我……我說的……是、是事實,你難道還敢殺了我不成?”
石尉寒正欲搭話,遠遠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高宣明猛松一口氣,岔開話題道:“尉寒,你看,那是宮里的人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列身穿墨色宮裝的人從皇宮方向緩緩行來,前面兩人高高舉著一塊紅色牌匾,匾上的金字爍爍發光,定睛一看,原來是氣節才淑四字。
京城繁華,并不似其他地方那般日落而息,尤其是夏季,每到日落時分便有無數百姓和少爺、小姐們出游、納涼。
此時,街上自然是車水馬龍,人數并不比集市時少。
聽到敲鑼打鼓聲,許多路人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正在大家詫異之時,走在前面的宮人高聲喊道:“閑雜人等閃開,太后賜江家三娘氣節才淑四字到此!閑雜人等閃開……”
待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行人難免議論紛紛。
有人問道這江家三娘不是前些時日才遭了歹人,失了清白,太后身為圣人之后,怎么可以枉顧事實,賜個節字給她呢?
有人問,自然有人答,說是她其實躲過一劫,并沒有失貞,只是可憐了她的貼身婢女,為此丟了性命。
又有人道,江家三娘是個仁義大善的女子,其實她遭歹人時,是為了給窮人籌集善款,活該得到上天庇佑。
此話一出,立時,引來不少人附和,說是普化寺的壁畫就是她所畫。她這般做,是為了幫助普化寺籌集香油和布施的錢財。
眾口可鑠金,同樣能夠塑金,江家三娘江子萱在這一片議論聲中,立時從無才、失節的口吃女變成了氣節才淑的貴女。
高宣明等人坐在酒樓里,聽見眾人的議論聲,也看到太后所賜的牌匾已經行到江家大門口,被江家家主江閔親自請了進去,不由哈哈一笑,對石尉寒說道:“尉寒,恭喜,恭喜!你將娶到家里的,可是氣節才淑的女子呀!”
石尉寒并沒有因此而歡喜,漫不經心的頷首,眼睛不時往江家大門和街上看去。紅似火光的余暉籠罩大地,來來往往的路人、車馬,江家大門口熱鬧非凡的場景一一被他濾過,他的眼睛依舊在搜尋。
長笙公主將他的舉動看在眼里,冷然一笑,道:“太后真是老糊涂了,竟然隨意賜字給他人,也不怕名不副實!”
她說完,本以為石尉寒會反駁,可是半響,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長笙公主難免詫異,扭頭望去,見他眉宇之間難掩焦急,目光在街上來回穿梭,遂問道:“大郎,你在看什么?”
石尉寒沒有理睬她,一雙眼睛在夕陽中顯得尤為黑亮,專注的在人群中尋找。
陳繼飛了然一笑,調侃道:“大郎真是多情人,想來該是在看江家三娘吧。”
“既然想念,何不登門求見?莫不是不好意思吧?”高宣明問完,自顧自拉扯著石尉寒,接著道:“若是如此,不如我們一同前去求見,也好為你壯些膽量!”
石尉寒不為所動,任由他們胡鬧。倏忽,他的雙眼一亮。
從城外方向走來一個女子,肩上挎著個舊包袱,她沒有抬頭,站在樓上的石尉寒自然看不見她的相貌,可是,他依然一眼就看出這是江子萱。
石尉寒一句話不說,轉身便疾步跑下樓去,剩下其他人皆感莫名其妙。
在普化寺中,江子萱不是沒有猶豫,雖然拒絕了謝安然,可是他說的方法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尤其是,她背負著石尉寒的人情債,卻不知道該怎么去償還。
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但她心存向往,想要的是琴瑟和鳴,情投意合的夫君,絕不是為了家族而結合,也不是為了恩義而結親。
一番掙扎之后,她到底還是敵不過心里的不甘,也敵不過肩上的責任,這才收拾著東西下山回家。
她正走著,忽然感到一陣疾風襲來,想要回頭查看時,整個人已經被人抱著脫離了地面。
她尚來不及驚呼,便已經坐到了一匹大馬的背上,身后有雙大手握住了她的腰,歡喜說道:“三娘,你終究還是回來!”
江子萱猛扭頭,漫天霞光映襯著石尉寒的剛毅臉頰,讓他的笑容越發光彩奪目。
見她只是木木看著他,他又低聲重復道:“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在車水馬龍中,一切好似靜止了般,江子萱聽不到周圍的喧嘩聲,卻能夠聽到石尉寒咚咚的心跳聲。
她剎那明白他的喜悅因何而來,他聽到了她和謝安然的對話,便以為,她回來,就是心甘情愿與他成親的意思。
想到這里,她慌忙不已,身體掙扎起來。
石尉寒猛然困住了她的身體,在她耳邊說道:“你不要亂動,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這就送你回家。”
他說話時氣息全部噴在她敏感的耳朵上面,使得她耳朵一熱,身體也跟著熱起來。這般熱,熱得她能夠自己將自己燙傷。
有那么一瞬間,她滋生出與他結為夫妻其實也是不錯的想法。
隨即,她便被這個念頭嚇到。他不是普通的男子,不會一心一意對她,不會給她穩定、簡單的生活。而她也不是大度的女子,不會為他治理后院,不愿意步路姨娘的后塵。
她暗暗告誡自己,還是不要貪戀一時的溫暖和依靠,誤了自己的一世吧!
于是,她掙扎得更加厲害,雙眼都因此而發紅,大有石尉寒不將她放下去她便就此跳馬的意思。
石尉寒無奈,忙道:“你莫急,此處人多,若是馬驚了,會傷到人的,”
話畢,他便策馬走到一人少的地方,縱身跳了下去。等他站定,欲伸手攙扶她時,卻見她猛然跳了下來,平安落地。
他一時對自己小心翼翼的舉動感到好笑,怎么忘記了,她是跟著丘聃遍布天下的將家三娘,如何會不懂得騎馬?
初見時,她之所以摔下馬去,定是為了掙開他吧?
江子萱站定,心里有個聲音不斷催促著她,不能再讓他誤會下去,一定要跟他說清楚,恩義和情義,豈能夠混為一談?
思及此,她道:“我、我有話……與你說。”
石尉寒心情很好,露出一口皓潔牙齒,頷首道:“好,可要我找個安靜處?”
她搖頭,答:“不、不必,就、就在……這、這里便可。”
石尉寒沒有再勉強,臉上笑意不減,道:“你說,我聽著。”
“我回來……不是因為……你,我、我感激你……但對你無、無男女、女之情。若是……方便,我、我們還是……尋、尋個名目……退婚吧。”
他粲然的笑容立時凝結,溫度點點從他眼中消失,瞬間,冷了臉,握拳看著她。她說這樣的話已經不是第一次,原以為,過了一些時間,她會懂自己,可是為何,她還是執迷不悟?
他不答她的話,嘲諷反問道:“你對誰有男女之情?謝安然嗎?”
聽到他的質問,她本能想要解釋,可他卻又怒氣沖沖說道:“想要退婚?那是你的意愿,與我何干?你大可自行想辦法去解決,恕不奉陪!”
話落,他重新跨上馬,狂奔而去,全然不顧擁擠的街道。
江子萱愣愣站在原地,看著飛馳而去的一人一馬,心里再次涌出悵然的感覺。她甚至想,自己這般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那么多的夫妻都是將就過一生,別人將就得,她江子萱就不能將就了嗎?
他那么生氣,該是被她傷到了……
他被傷到了!這個念頭一生,她好似被小蟲重重的咬了幾口,咬在她的心上,沒有疼痛難忍的感覺,卻也隱隱令她難以安心。
她下意識扯了扯她肩上的包袱,堅定的心思開始動搖,其實他未必無情,她也未必會步路姨娘的后塵……
要不,現下去找他,以后都不再提退婚的事情了?
“江家三娘!”就在她駐足猶豫,欲再尋石尉寒賠禮道歉的時候,后面傳來了一聲呼喚。
她循聲望去,一個身穿綢緞衣衫的女子站在路口,模樣嬌艷得如同此時的晚霞,眼里的憤恨也如同晚霞一般讓人難以忽略。
江子萱認得來人,當朝的十一公主,長笙。
長笙看著她,好一會,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江家三娘,你有何德何能做大郎的妻子?”
江子萱呆住,實在想不到堂堂公主會親自跑來問她這樣的問題。
她不回答,長笙也不惱怒,又道:“我傾慕大郎久矣,卻因為和他有些誤會分開,一氣之下,說了傷他的話,讓他以為我愿意嫁給謝家安然……說起來,我實在是后悔不已,本來只是我與他之間的一些氣話而已,卻被別人傳得不成樣子,讓他不肯原諒我,賭氣去求娶你這個口吃、失貞的無才女……”
對方的話,無形中傷到了江子萱,她立時激動回道:“我……沒有失貞!也、也不是……無才女!太后的賜字……你難、難道看不見嗎?”
長笙冷哼,不以為意的說:“算你有本事,竟然能夠將太后給騙了!不過,那也無關緊要!聽說你師從丘公,那你該知道古人云,知人者智,自知則明?”
江子萱失了耐心,再次抬眼看了看石尉寒消失的方向,道:“你……到底想、想說什么?”
長笙不由氣憤,她說了半天,這個江子萱是真傻還是假傻,為何絲毫不在意她的重點,只知道說太后的賜字,還問她到底要說什么!
索性,她直接說道:“你該有些自知之明才是,我與大郎情投意合,這段時間你私逃在外,全賴我在他家中陪伴他,讓他不必因為你的任性而為而難受。”
長笙公主的說法,讓江子萱不由想起她在壁畫室里聽到的話,心下一緊,抿唇不語。
長笙看她面露傷感,不由得意一笑,道:“石夫人也極喜歡我,若是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便回家去讓你的父兄主動退婚,千萬不要癡心妄想,一味癡纏大郎,日后落得個受眾人恥笑的下場。”
江子萱有些茫然和無措,石夫人慈祥的面孔在她腦海中一現,終于不是她的母親……
思及此,她難免失落嘆氣,卻也沒有失去理智,知道這樣的大事,不是她一人說了算。遂答道:“婚姻……之事,不由我……做主。”
長笙公主的面冷了下去,問:“怎么不由你做主?你現下不是得了太后的賜字?江家必然待你寬厚,只要你開口,你和大郎的婚約必然能退掉。”
江子萱搖頭,據實說道:“當、當初這訂婚……的事情,便是大郎……與我父兄一手決、決定,現下,也由、由不得我。”
長笙公主大怒,只當她是炫耀石尉寒親自上門求娶的事情,不顧端莊的尖聲道:“不由你做主?不要以為大郎上門求親,你在他心中便真的與眾不同!我與他兩情相悅,他甚至不顧禮法讓我在他府上住了幾日,你以為這是因為什么?若不是石夫人憐憫你,大郎顧及信譽,哪里用得著我來找你?”“
喊完,長笙公主的怒氣也差不多發泄完,脹紅著臉,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她。
偏生,江子萱平和的性子,長笙已經是面紅耳赤,她還木木站在原地,頗有幾分諷刺之意。
長笙好不容易恢復的理智又消失不見,狠狠道:“早晚有一天,你會后悔今日對我的無禮!”
話畢,她拂袖離去。
江子萱愣愣站在街頭,看著長笙公主不顧一切的瘋跑開去,待看不到對方的蹤跡,她方才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石尉寒消失的方向。
長笙說的話未必可信,但有一件,卻是真實的,長笙到石尉寒的府上住了很久,而一向高傲的他,竟然沒有拒絕。
想到這些,江子萱苦笑一下,似乎,她已經沒有再找石尉寒的必要。


  (https://www.dzxsw.cc/book/17367316/2910186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