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不會再管她
“去查查,平安符一事的來龍去脈。”
“敢有一句欺瞞,朕誅你九族。”
如果沒有這個平安符,他也不會千里迢迢地去江南找她。
也不會像被下了降頭一樣,那么迫切地想把她帶出石家寨,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如今再回想乘坐風箏飛翔的那段經歷,他也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
明明有更謹慎妥當的法子可以救她出來,他偏偏不肯再等,采用這么激進又危險的法子。
還以為他們倆可以一起逃離。
有他的親自保護,她一定會安然無恙。
實際飛過,他才知道,實在是太危險了。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甚至認為自己必死無疑。
她果然夠聰明理智。
沒有傻乎乎地跟著自己走。
他后悔嗎?
并不。
風箏飛行,他不是第一次見,也不是第一次做。
之前他嘗試過,才會讓人準備這個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方案。
只是,他沒想到,那里的山風如此大,飛行的危險成倍增加。
如果真的帶上她,風箏很可能難承其重,兩個人一起摔死。
人生中,有過一次任性妄為的機會,也就夠了。
他無怨無悔。
反而讓他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太自大了。
至于她說的那一番絕情的話。
他不肯回想。
他素來孤傲,并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
當初天津碼頭一別之后,他本來也是要對她要放下的。
奪嫡關鍵,他本來沒什么精力去糾纏男女情愛。
是她送來什么平安符,才讓他再次上頭。
這個冷情冷性的女人。
他不會再管她。
除非她哭著跪到自己的面前,跪求自己的原諒和回心轉意。
可是,會有那么一天嗎?
他的心隱隱作痛。
他隨著風箏在空中無牽無掛、無依無靠地飄蕩時,聽到了她聲嘶力竭的絕望吶喊。
那一聲聲“趙澈”,每晚都會在他夢里盤旋。
撕扯著心扉,絞爛著心腸。
她怎么可以那樣?
一邊說著絕情的話語,一邊又像不忍心看到自己去死一樣。
她對自己,只有憐憫,沒有真情的吧?
李德抹著眼淚拿著小荷包出去了。
趙澈并沒有歇著,很快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旨意。
給宣德帝營造皇陵,得派人手去,安排太監黃順、吳昱,撫寧伯趙永,還有工部尚書和兩個侍郎。
看起來這些營造皇陵的官員是被邊緣化了,實際上,也是保護他們在即將到來的激烈政治斗爭中避免成為炮灰。
宣德帝的謚號也是不容小覷的事。
與群臣商議之后,最后宣德帝的尊謚為“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德廣孝;实蹚R號英宗”。
“英宗”的謚號,那可是美謚。
出類拔萃曰英,道德應物曰英,德華茂著曰英,明識大略曰英。
在《謚法》中,“英”代表著出類拔萃、聰明智慧,屬于美謚,往往被贈予年少有為的帝王。
這就為宣德帝的功德定下了基調,也給宣德朝的老臣們吃了顆定心丸。
騷動不已的京城人心安定了不少。
定了基調后,趙澈馬上采用廣施賞賜的方法讓京城文武百官嘗到一點點甜頭。
給在京文武百官及軍民人等賞賜白金、絹布、鈔錠等物品。
倒不一定多值錢,但是得到賞賜的人定會覺得是無上的榮耀,為趙澈迅速贏得了民心。
人人皆稱,皇上剛登基就給大家賜錢賜物,還真是個大方的好皇帝!
一時間,京城的大街小巷不停有內侍步履匆匆地奔走,給文武百官家送去賞賜。
接到賞賜的人家個個喜氣洋洋,熱火朝天。
內侍們也很高興,他們代天子去送賞賜,官宦之家都是懂禮的,自然少不了給他們的打點。
其實,趙澈賞出去的錢財貪到每個人身上并不多,主打一個普及到位。
公侯駙馬伯爵級別的,也就是銀子三十兩。
一品、二品官員,二十五兩。
三品官員十五兩,四品官員,十二兩;五品十兩,六品八兩,七品六兩,八品九品四兩,雜職三兩。
侯伯子孫幼未襲爵,及無子孫而有母妻存的人家,各五兩。
最關鍵的是,這些銀錢對于窮苦的底層軍士之家非常重要。
優餋軍官母妻見存的,人各二兩。
將軍旗校軍匠人等,各二兩。
操備及見營造官軍官自一品起二十五兩遞降至襍職三兩止。
旗軍人二兩,優給幼官及鰥寡老疾軍官,自一品起八兩,遞降至雜職二兩止。幼軍人一兩。
會試舉人、辦事官、監生及天文生、樂舞生、醫士、順天府學生人各絹一匹。
在京吏典、知印、承差、坊廂里老、及民匠廚子樂工人各棉布一匹。
在外聽選并公差等項文武人員鈔錠,營造山陵官員軍匠銀兩各有差。
頓時,全京城上至手握重兵的權臣,一品二品的朝廷大員,下至做飯的廚子,都得到了賞賜。
京城的民心前所未有地齊整,全都是對趙澈的稱贊。
誰要是想起頭搞什么兵變造反,他底下的軍士即使肯跟著冒險,軍士的父母妻兒也會打罵著他們不許跟隨,說他們不知好歹。
這種需要拿出真金白銀的事,皇帝愿意干,文武權臣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畢竟大家都受益了不是?
誰要是提出反對,肯定會被眾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第一波賄賂人心到位后,趙澈又迅速讓人釋放了忠國公石亨、鎮遠侯石彪、還有太監曹吉祥家剩余還被關在詔獄的家人。
謀反大罪的殘余家眷都被放了,那些正想造反的人,心思也就慢慢淡了。
想造反不過是擔心新帝容不下自己。
如今看來,新帝寬和,倒不一定有必要。
趙澈為了履行對石龍的稱諾,特地把鎮遠侯府的幾個未成年男丁釋放為平民。
只是有件事令趙澈有些奇怪。
泰昌侯張敏淵特地向趙澈請旨,請趙澈把石亨家的幾個男丁賜給他為奴。
其他一些官員,比如懷寧侯張鏜就要了太監曹吉祥家里還活著的男丁為奴仆。
可是,鎮遠侯家的剩余男丁,并沒有什么權臣家特地請旨賜為奴仆。
趙澈寒眸微瞇:“老李,去查查,這是何故?”
李德很快回來回復:“當年抄了石亨家的,是泰昌侯府的人;抄了曹吉祥家的,是懷寧侯張鏜的人。他們怕留下禍根,日后會給家族帶來災難,自然會想斬草除根。”
趙澈并不奇怪這個,反而挑眉問:“那鎮遠侯石彪府上,是何人去抄的?”
李德面色凝重:“先帝并沒有派別人,而是自己親自帶人去抄的家。”
趙澈想到石龍要置自己于死地,宣德帝對鎮遠侯府的特殊對待,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他個人與石龍可沒什么深仇大恨。
他略作沉吟,便下了一道旨意:“命陜西巡撫項忠,精選勇士,以流民為由潛入荊襄地區的石龍叛軍!”
石龍此人狡詐機謹,非常排外,只接受陜西同鄉入伙,趙澈也只好曲線救國。
至于徐沉,他既然能把周妍送到石龍那里,留著他,還能多保護周妍一陣子。
李德看到沉著鎮定忙于政務的趙澈,也終于松了口氣。
他如今倒希望周妍永遠不要回來,就呆在荊襄的石家寨,省得再惹皇上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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