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怎么樣了?
僵著手,紅發緩緩握住了脖子上的佛像玉墜。
老天爺,不能讓他有事兒,一定不能......
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她,這一次,卻是已經窮途末路了。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來過來,所有人都為之一振,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槍,警惕的指著聲源處。
紅發也站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睛微瞇,隱隱透著嗜血的光亮。
四個凌亂的身影從陰影里走出來,紅發眼神一愣,趕緊上去拔掉了第一個手下的槍。
“是梁老大!”
聽了紅發的話,所有的人都將手槍收了起來,但是依舊站得筆挺,眼神警惕。
“人怎么樣了?”
冷凜凜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急切和隱隱的壓迫感。
紅發心里不禁打了個寒噤,上前小聲說道:“薛夫人已經沒事了,現在在總部休息。薛先生他......”
紅發的話,說到這兒就小了下去,薛詩岑心里一顫,猛地推開扶著自己的夏鈴,撲到紅發身上,嘴唇沒長,就已經抖個不停了。
“我爸......爸爸,他......他怎么樣......樣了?告......告訴我!”
她的眼神就像是開了鋒刃的刀子。紅發嚇了一跳,好像如果她不說實話,就會被千刀萬剮了似的。
牙齒在嘴里哆嗦了一下,紅發趕緊說道:“薛先生現在還在里面搶救,情況不明!
“情況......不明?”
拽著紅發衣服的手,又緊了幾分,薛詩岑的唇角已經慘白的不像話了。
“情況不明是什么意思??你說啊,什么叫情況不明?”
看著這樣幾近于癲狂的人,梁哲昱滿心滿眼里都是疼的。他上前攬住薛詩岑微微顫抖的肩,啞著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吟。
“夫人......不要這樣......”
驀然,薛詩岑回過頭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是你說的,你說會沒事的,你說的......”
說到這,凄厲的聲音戛然而止,薛詩岑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梁哲昱趕緊伸手摟住她,望著她慘白的小臉,心里就像是被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都是疼。
她已經昏過去了,可是,眼角卻仍在流淚。
抬手輕輕將她眼角的淚擦去,梁哲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然后送到柴思豈的手里。
“你和夏鈴把她帶回去,把給我好好照顧她!
柴思豈順手接過去。
“那你呢?”
“我在這里守著,老爺子不能有事。”
“好,我知道了!
正事上,柴思豈從來不糊涂,抱著薛詩岑,拉著夏鈴就往醫院外面走去。
夏鈴看著躺在柴思豈懷里沉睡的人,知道她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心里不禁又疼又恨。
光是看手術室門口的陣勢,她就猜到這件事兒一定不簡單,只恨自己當時不該一時貪玩,就跟著他們小兩口跑到巴黎去。如果但是留下來的話,薛伯伯,薛伯母,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壓抑著鼻孔里酸澀,夏鈴問:“我們現在去哪?”
柴思豈皺眉眸子想了想。
“反正薛家是回不去了,你跟我去哲昱的總部吧。”
夏鈴皺眉:“總部?不見得安全吧?不然,薛伯伯薛伯母也不會出事了!”
“那你說怎么辦?去哪?”
“還是去我家吧,再怎么樣,他們還是要顧忌點兒夏家的實力的。”
柴思豈冷哼:“薛家銅墻鐵壁人家都敢闖,還會怕你們夏家?別到時候人沒護住,反倒把你們夏家給搭進去!”
“查到是誰做的了?”
手術室門口,梁哲昱刻意壓低了聲音。
“還.....還沒!
連個字家卡殼,一共三個字,剛說完,紅發的整個后背都濕了。
梁哲昱的眉心拱得老高。
“我不在,你們就是這么辦事兒的?”
紅發擦汗。
“老大,主要是那些人的手法太絕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來!
梁哲昱扭頭看她,眼光跟刀子似的。
“車轍印呢?輪胎印呢?都沒有?”
“沒有......”紅發二次擦汗。
“我趕到的時候,那一片除了薛老他們的車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沒有留下!
果然不愧是老手,竟然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這些人,可比他的那兩個弟弟們,可強太多了。
死一般的沉寂保持了三分鐘之后,梁哲昱重新將目光匯聚到紅發的臉上。
“查,就是把整個北市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查清楚!”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向薛家人下手,就是和他梁哲昱作對。
“等等!”
就在紅發準備離開的時候了,身后的梁哲昱又開了口,語氣冷凜。
“你去找阿一,跟他手上的事兒,一起查。”
阿一查的,自然是多年前傷害薛家大伯的那些人。直覺告訴梁哲昱,薛父薛母這次遇襲,一定是那些人做的。
現在他是不是要入贅薛家,并沒有立刻明朗,至于他那兩個弟弟,此時更希望薛家平平安安,只要他入贅,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踢出梁家了。
所以,這種時候,他那兩個弟弟不可能蠢到現在就對薛家動手。
北市的某個角落里,琉璃青瓦的別墅里,燈火通明。
“蠢貨!”
“啪!”
怒吼聲跟著耳光聲響起,在靜謐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先生......”
受傷的人捂著半邊臉,大氣都不敢出。
“啪!”
第二個耳光扇過來。
“交待過你多少遍了,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干凈利落,不留活口!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我教你的,都還給我了?”
“先生,我們沒有辦法,我們的人當時被追得太緊了——”
“薛曄銘死了嗎?”
“我.....我沒有確認。不過,油箱已經破了,我們走了沒多遠,就聽到了爆炸聲......”
“愚蠢!”這手下的話還沒說完,又被打斷。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出任務的時候有沒有帶腦子?!沒有親眼車子爆炸的時候人還在車里,你怎么能確定人已經死了?”
“可是......可是,都傷成那樣的啊,那樣近距離的爆炸,就算后面的人緊跟著去救人,也無濟于事吧。他們是如論如何都逃不了的!”
“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救不回來了?道上重傷又撿回一條命的還少嗎?”
捂著臉的手頹然的落下來,剛才還言辭鑿鑿的人,一下子怔住了。
“先生,那、那怎么辦?要是他真的命大活了下來......”
被稱作先生的人,猛地回過頭來,眼神冷厲。
“怎么?還需要我教你?”
面前的人一哆嗦,開了竅的腦子轉的飛快。
“是,我馬上安排人去現場查看,同時也安排人去薛家......”
“嘭——”
煙灰缸砸在腦袋上。
“朽木不可雕也!你知道‘自投羅網’四個字怎么寫嗎?”
“那、那、那,先生......”
“滾,給我滾出去!”
旁邊的薛庭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那個手下哆哆嗦嗦地“滾”了出去,他才淡淡地勸了一句:“爸爸,息怒!
“息怒?我怎么息怒?!你說現在該怎么辦?這群沒腦子的蠢貨!”薛凱祥怒道。
薛庭說:“爸爸,你冷靜點,我們的人至少辦事手法是干凈利落的,從來沒有留下過線索!
這話倒是真的。
薛凱祥稍微冷靜了一點。
這次就算薛曄銘命大活了下來,他們要追查,也查不到自己頭上來。
這群跟隨自己多年的地下力量,其實從來沒有失手過。十幾年來,他們幫他除掉了商場上難搞的競爭對手、或者和自己有過節的死對頭、甚至于……除掉了薛居安。
每一次,他們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從來沒有被人抓住把柄。
剛才那個手下,算起來也是第一次受到自己這樣厲聲的責難。
可是這次……
薛凱祥眉頭緊蹙,他看著冷靜沉著的長子,問:“阿庭,你說……這次圍在薛曄銘身邊保護的人到底是誰?”
“爸爸也覺得,他身邊出現了一股不小的勢力嗎?”
“我也是猜測。薛曄銘不會有這樣的覺悟,不然當年薛居安也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我們……”
“爸爸。”薛祁輕輕叫了一聲表示提醒。又說:“最近出現在薛曄銘身邊、動靜最大的……應該是他那個女婿吧。”
“梁哲昱?”
“對!
“那小子在梁氏集團一直沒什么重要職位,他能成什么氣候?”
“我是覺得……薛詩岑的婚禮上,梁哲昱無故缺席,給薛家丟了那么大的臉,這事看起來應該是梁哲昱不招岳家的待見,可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如果真的是梁哲昱……”薛凱祥思考著,說:“那他暗地里到底有什么能耐?他究竟掌握了哪條線、哪些人?”
薛庭嘆了一口氣,說:“爸爸,如果真的是梁哲昱,恐怕我們要麻煩了!
多年來,他們從來沒有把梁家那個不招人待見的大少爺放在眼里。傳出薛詩岑要嫁給梁哲昱的消息時,他們還暗地里嘲笑薛曄銘老糊涂了、把寶貝女兒許配給一個毫無權利的人。
如果梁哲昱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羸弱不堪呢?
如果現在背地里盯著他們的正是梁哲昱呢?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他們手中的籌碼,行事多年總能查到蛛絲馬跡,而敵人……他們卻一無所知。
薛凱祥聽出他口中的擔憂,皺起眉,突然問:“阿祁人呢?”
薛庭回答:“不知道,從昨天起就沒見過了!
“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薛凱祥氣憤道。
“爸爸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去辦也是一樣的!毖νフf。
爸爸,你的眼里永遠看不到我嗎?
我明明比那個廢物薛祁能干太多了……
薛凱祥琢磨了一會兒,說:“你去辦,也好。明天天一亮,你就去把薛氏現在那個支柱項目的全部資料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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