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她失憶過
“項目資料?全部?我的權限應該達不到這個程度。”薛庭有些為難。
“你就說是我要的!不管薛曄銘是死是活,他明天肯定到不了公司,沒有董事長在,看誰敢攔著你。”
“好吧,我知道了,爸爸。”
“還有件事,你瞞著阿祁,一定要辦好。”
“是什么?”
薛凱祥走近薛庭,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什么。
薛庭的目光里驟然浮現出沉冷。
所以說,所有危險、黑暗的事情,都是他的,而薛祁,被父親保護得好好的,一點陰暗面都看不到。
“記住了,這是我們最后的王牌。”說完后,薛凱祥稍稍撤開了兩步,目光堅定地看著薛庭:“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嘎噠——”
醫院里,久違的開門聲音終于傳來了,在一干急等的人心里,簡直堪比天籟。
第一個走出來的主刀醫生已經搖搖欲墮了,卻在要虛脫的關口,被人拎著領子,扯離了地面。
“人呢?怎么樣了?”
這一句話了,梁哲昱是用吼的。只是,醫生只是睜著那雙與閉上其實并沒有多大區別的眼睛望他,一臉的呆滯。
其實,也不能怪人家醫生。
本來已經連著一整天在給病人做手術了,結果又通宵一晚上,此時,腦子里只有蒼蠅在飛,半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嘭!”
梁哲昱將醫生抵在墻上,晃了又晃,見他眼神清醒了些,接著吼,一字一頓的。
“我問你,病人呢?什么情況?”
“很嚴重......”
醫生的語氣有氣無力,結果又換來了一陣晃,趕緊換了語氣。
“不過,已經、已經搶救過來了,只要等他醒過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長長的松一口氣,梁哲昱順便松開了手里的人,轉身守在門口,等薛父被從里面推出來。
一個黑衣人走過來,伸手在已經癱在地上了的醫生肩上拍了拍。
“算你識相。”
被這么一鬧,醫生的困意也消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確實恐懼。抬起擦汗的手,抖了又抖。
當然識相,他可沒忘記那些人,在進手術室之前,拿槍指著他的頭,要他保證必須救活病人時的那副窮兇極惡的樣子。
病房外,一排持槍的黑衣人,站的筆直。
病房內,梁哲昱坐在薛父的病床前,靜靜的盯著病床上的那張慘白的臉,眼中斑斑駁駁閃著點點淚光。
雖然只跟這個“爸爸”相處的時光短暫,但是,他卻已經深入他的心里了。
那是真正的、父親的感覺吧?
是他從來未曾體會過的父愛。
人人都羨慕他是梁家大少爺,豪門財閥的闊少爺,擁有普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擁有的東西。
可是,諷刺的是,在遇到薛父前,他連最普通的“父愛”都沒擁有過。
母親在世的時候,那個人還會裝裝樣子,母親一走,那個人,就原形畢露了。
不過,說到底,那種人,他也不屑為伍。對他,沒有給予一點兒父愛,他到是要感謝他一下。
不然,他也不至于有現在的謀略和膽識。
“呃......啊......”
一聲低吟從薛父的嘴里發了出來,梁哲昱眼神一亮,趕緊俯過身去。
“爸,你醒啦?”
“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或者是覺得餓了還是渴了?”
一連三個疑問,床上的薛父卻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
這孩子,都急糊涂了吧,麻藥都沒過,哪里會疼?就沒聽說過,剛做完手術,就能吃東西喝水的。
笑得時候,牽到了內臟,這次是真的疼了。
“咳咳......”
“爸!”
薛父的神情變化,足夠讓梁哲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多余。
眸子閃了閃,大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局促來。
“爸,沒事吧?”
手腳都纏著紗布,捆得緊繃繃的,薛父全身上下能動的,也就只有一雙眼珠了和那張嘴了。
“沒......沒事......”
勉強說出兩個字來,薛父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當那雙眼珠子,卻盯著梁哲昱,眨了又眨。
梁哲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吧,爸,媽媽和小岑都沒事兒,我怕醫院不安全,就讓人先帶她們去了安全的地方。您的傷比較嚴重,不宜移動,這兩天,你就好好在這里養著,我會陪著你的。”
“哲昱,謝......謝謝你......”
梁哲昱對著病床上的人笑笑,隨即低聲說道:“都是我應該做的,明天等您好一點,我就帶您去見媽媽和小岑她們。”然后臉上的笑意斂下去,他壓低了聲音。
“爸,出事的時候,你有沒有看清對方是什么人?”
薛父無奈的搖頭,攢著力氣,才完完整整說出話來。
“當時,他們都是蒙著臉的,車子也是經過改造的,沒有車牌,什么都沒看清,他們就撞過來了。”
梁哲昱的眸子閃了閃。果然是手段高明,連車子都改裝過了,看來是蓄謀已久。
“還有......還有一件事......”
薛父的再次開口,梁哲昱已經知道他要說什么了,趕緊伸手,示意他省點力氣。
“昨天晚上有黑衣人闖進薛宅,我已經都知道了。”
“我開了一槍......”
“嗯,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地上沒有彈頭,那個人,已經應該被射中了。您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那是特制手槍,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把來。所以,只要確定他中槍,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他就一定可以把他給逮回來。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梁哲昱的眉心跳了一下,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爸,您先休息,我去接個電話。”
“喂,阿一,什么情況?”
“老大,事情有點不妙!那個中彈的人,已經逮到了,只是......唉......”
那邊話沒說完,倒是先唉聲嘆氣起來了。這邊,梁哲昱恨不得從手機里面長出一只手來,直接伸到對方脖子根上掐著他,讓他一句話給交代清楚了。
“好好說話!”
梁哲昱咬牙切齒的對著手機吼。
“是是是!”電話那頭恢復了正常。
“那個人找到了,只是吧,他就是一個拿錢辦事兒的嘍啰,連上線的人的面都沒見過。所以,他這邊的線索就斷了。”
“那薛宅那邊呢?”
“那邊內鬼也沒抓到。據那個小嘍啰交代,他去之前就收到消息,說會給他留暗門,等他去的時候,確實留了暗門,卻沒見過那個給他留門的人。”
“所以,你們查到現在,等于是在做無用功?”
“老大,這事兒吧,你不能全賴我們啊,誰知道那些人會來這么一手啊,刺殺,竟然給派了這么一號水的人物啊......”
懶得再聽他廢話下去,梁哲昱皺眉掛了電話。
不管怎么說,起碼確認了薛宅那邊的人里有問題,也算是一點收獲,不是嗎?
凌晨,梁哲昱又接了紅發的電話。昨晚安排在車禍現場和薛宅蹲點兒的人,一只蒼蠅都沒逮到。
撲空了,看來,守株待兔的方法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梁哲昱收起電話,重新走進病房。
薛父已經醒來了,側著眸子盯著他。
“哲昱啊,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梁哲昱抬頭看他,“爸,我們需要用點兒別的手段了。”
“咳……”薛曄銘又重重咳嗽了一聲,問:“你是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
“是的,爸爸。”梁哲昱問:“但是我想先問您。您之前拜托我調查十幾年前的事情……其實您心里是有答案的,對嗎?”
薛曄銘看著年輕人沉著冷靜的目光,不禁嘆了一口氣,說:“唉……我也只是猜測……”
十幾年前薛氏的掌權人薛居安當年死于一場車禍。
那時,薛曄銘對家族生意并沒有太大興趣,他醉心于畫畫,也經常到國外去游玩、采風。
接到大哥身亡的噩耗時,他正沉醉于美景、山水之中,手機大概有三日沒有開機。薛家的人迫不得已,用關系網開啟了定位,才找到他。
他們說,薛居安帶著妻子開車到外地去,那幾天連日暴雨,路并不好走,薛居安就在荒無人煙的省道上和一輛車迎面相撞,兩邊車上的人都當場身亡。
事情來得太突然,薛曄銘本來并沒有想那么多,他放棄自己的藝術夢回到北市,接手大哥留下的集團,也收養了大哥尚且年幼不知事的小女兒,把她視作親生女兒撫養。
讓薛曄銘感覺到大哥的死亡沒那么簡單的,是他接手薛氏集團兩個月后,竟然也遇到過一次暗殺。
他非常幸運的死里逃生,又在那次遭遇中聽到了某些蛛絲馬跡,后來他暗中派人調查,發現薛居安死前曾經草擬過一份收購提案,這個提案在當時對薛氏集團的發展一定是大有好處,如果提上公司正式的商議、審核程序,很有可能被董事會通過。
薛曄銘說:“也許繼續查下去,我會知道那份收購提案有可能損害到誰的利益,但是我……為了保護雅靜和小岑,我不敢再查了。”
他從前對家族的企業不屑一顧,雖然被逼著在大學時學習了金融、國際經濟與貿易,但上面有薛居安頂著,他一直不愿意在商業上多費心思。
沒想到薛居安出了意外,他倉惶之下接掌薛氏集團,手中并沒有足夠的資源和人脈,還有很多事情是依靠薛居安忠心耿耿的手下幫襯。他保護著薛氏集團和小岑尚且應接不暇,實在分不出精力去對付一個膽敢制造命案的狂徒。
為了一時安危,他明明知道兄嫂的死亡并非意外,卻閉口不言十幾年。
梁哲昱理解地點點頭:“爸爸,您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現在已經是在竭力保持理智,他不敢想象在十幾年前,他的小女孩和他在臨市邂逅、又分別之后,居然經歷了這樣兇險的事情!當時她才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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