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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兒子鬧別扭


  吳明徹和淳于量準備前去燕飲營地赴宴,  早早的離開了陳營去準備,如此一來,蕭巖便留在了營地之中。

  蕭巖目送著淳于量和吳明徹的隊伍離開,  平靜如止水的面目慢慢劃開,  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轉身走回了營門。

  天邊慢慢暗淡下來,蕭巖兀立在陳營之中,  看著遠方營地的篝火,不由淡淡的說:“或許……是時候了。”

  他說著,便只身一人來到了營地儲存糧食的倉庫門口,  “吱呀”推門走進去,將倉庫門口的火把拿起來,  “呼——!!”一聲扔在地上。

  糧食易燃,竄天的大火瞬間涌起,  直沖糧倉的屋頂,  蕭巖看著那漫天的大火,  又輕笑了一聲,  說:“真好看呢。”

  說罷,轉身離開糧倉。

  “著火了!”

  “怎么著火了!快,救火!救火啊!”

  “救火!水,  快打水來!”

  陳營雖然駐扎在水邊,不過他們的營地里安置有水缸,  專門儲存水,這些水并不是平日用的水,而是為了救火準備,畢竟營地都是易燃的東西,以防不時之需。

  然而此時的營地水缸里,  卻空空如也,陳軍士兵發現,這些水缸不知甚么時候,竟然空了!水全都悄悄漏了出去,該到用的時候,反而沒有水了。

  陳軍士兵迫不得已,只好跑出去挑水,提著水沖回營地,已經延誤了救火的時機,竄天的大火燃燒著糧食,咆哮著沖向天際,黑煙仿佛是黑龍的利爪,張牙舞爪的揮舞著,儼然詭異的祭祀舞蹈,火光將整個軍營映照的猶如白晝!

  燕飲營地。

  眾人吃驚的看著天邊的大火,那是陳軍營地的方向。

  楊兼笑瞇瞇的說:“二位老將軍,你們不會是想不開,把蕭巖那個養不熟的小狼狗放在營地了罷?”

  “蕭巖?!”淳于量大吃一驚。

  吳明徹震驚的說:“蕭巖不是投靠了你么?!”

  淳于量心中又是駭然,又是震驚,說:“他……他是假意投靠?!”

  楊兼笑的游刃有余,說:“如今才看出來,真真兒太晚了。”

  這回輪到蕭岑震驚了,說:“甚么……我……我被搞糊涂了,蕭巖他……他不是叛賊?”

  楊兼微微頷首,別看他這個人長相溫柔又無害,好像已經絕種的暖男一樣,但其實熟悉楊兼的人都知道,壞心眼子多得很,而且喜歡欺負人,尤其喜歡欣賞別人震驚、不知所措的表揚。

  楊兼笑著說:“蕭巖當然不是一個叛賊,你們不能因為蕭巖長得像壞人,就以為他是壞人,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正如楊兼所說,安平王蕭巖并非叛賊,其實是楊兼給蕭巖安排了一個壞人的人設,以至于連他的弟弟蕭岑都給騙過了。

  誰讓蕭巖有“前科”呢,而且蕭巖這種看起來老實,其實內地里心思很深的人,打眼看上去,特別適合黑化的角色,楊兼也是發揮了蕭巖的潛在實力,讓他盡可能的發光發熱。

  這事情還要從很久之前算起。當時他們打敗了吳明徹,南陳著急了,派出了諸多大將,幾乎是傾巢而出對抗他們,吳明徹、淳于量、章昭達還有徐度,都是一等一的老將,更何況還有一個壓根兒就沒叛變的程靈洗,這五個老將軍一個都不好對付,更別說五個人一起上。

  加之楊兼等人身在南陳的腹地,支援力量根本不足,所以必須想一個萬全的方法,撕開突破口,否則不是被陳軍團滅,就是被陳人活活消耗的兵盡糧絕。

  蕭巖,就是這個突破口。

  因為蕭巖曾經和陳人聯手過,所以十足方便,楊兼正好給他安排了一個叛賊的人設。

  從宴請章昭達開始,便是圈套的開端。

  楊兼宴請章昭達,根本不是想要從章昭達的口中套出甚么,畢竟章昭達可是南陳的老臣,想要從他嘴里套出話來,豈不是天方夜譚?

  楊兼請來章昭達,便讓蕭巖很主動去找章昭達示好,不過這個時候也出現了一點點小岔子,那就是蕭岑。

  蕭岑驚訝又迷茫,說:“我?”

  楊兼點點頭,說:“正是你。”

  當時蕭岑去找蕭巖,聽到他和章昭達在說話,十分可疑,蕭岑后來看到了蕭巖,問他與誰在說話,蕭巖說他聽錯了,章昭達已經回去了。

  后來蕭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楊兼,楊兼非但沒在意這個小岔子,而且想要小小的利用蕭岑一把。

  章昭達因為蕭巖是自己人,所以故意透露給楊兼,說淳于量的隊伍會來渡口和吳明徹匯合。

  后來蕭巖偷盜了文書,目的就是取信章昭達等人,回了一座草繩橋,章昭達等人終于初步信任了蕭巖。

  隨即就是陷害權琢玠的事情,權琢玠卸任,蕭巖身為水戰的悍將,自然會頂替他的空缺,如此一來,蕭巖帶著三萬大軍投降淳于量,淳于量更是對蕭巖多了一份信任。

  說到利用蕭岑,楊兼知道,無論是章昭達,還是吳明徹,亦或者淳于量,都是心思深沉的老將,說句大白話,他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所以不好對付,也不會輕易相信蕭巖。

  所以楊兼故意在眾人面前,故意在蕭岑面前演戲,請權琢玠配合,權琢玠在眾人面前被收押,蕭岑和羣臣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事情非同小可,一下子便傳開了。

  后來蕭岑成為俘虜,在淳于量面前大罵蕭巖是叛賊,可謂是情真意切。

  楊兼笑瞇瞇的說:“也多虧了河間王的情真意切,所以才蒙蔽了淳于將軍的眼目。”

  蕭岑一聽,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原來自己成了陪襯,淳于量相信蕭巖叛變,還有自己的功勞?

  這算是哪門子的功勞!

  蕭岑一想起來,只覺得牙根兒癢癢,原來是他們合伙起來騙人的,自己反倒被蒙在鼓里。

  淳于量和吳明徹都是傻眼了,這分明是他們的計策,策反了蕭巖,天衣無縫,哪知道硬生生變成了隋主楊兼的計策。

  楊兼幽幽的一笑,說:“話都說清楚了,有甚么疑惑的話,歡迎來到我隋營,隨時為各位答疑解惑。”

  他說著,先聽到天邊的地方傳來“殺——”的喊聲,陳營著火仿佛是一個信號,鋪天蓋地的隋人水軍殺了過來。

  那打頭之人站在船頭,夜風咧咧,撕扯著他的袍子,面容帶著一絲絲笑意,可不正是病發到根本無法見人的權琢玠么!?

  淳于量可是親眼看到權琢玠連打仗都沒辦法打,被士兵們抬下去,哪里知道權琢玠這會子竟然好好兒的站在船上,哪有一點子病態的模樣,竟然還可以指揮水軍。

  楊兼幽幽一笑,說:“感謝各位聽朕講解,時機拖延的剛剛好,只不過……朕說的還真是有點口渴了。”

  他說著,施施然端起案幾上的羽觴耳杯,因著是燕飲營地,自然會準備這些,楊兼氣定神閑的呷了一口。

  淳于量和吳明徹可沒有如此氣定神閑,他們在營地里安札了兵馬,本來想把楊兼一網打盡的,哪知道竟然出現了如此變故,當即大喊著:“殺!!殺出一條血路!”

  權琢玠的水軍已經包圍了營地,快速登陸,沖向大營,大營里的陳人士兵為了偽裝和出其不意,人馬并不是,這樣一來,敗勢相當明顯。

  就在此時,陳人營地的方向,也傳來震天的殺聲。

  淳于量說:“不可能,你們的軍隊不可能這么快趕過去。”

  小包子楊廣抱臂搖頭,一臉不屑的說:“我軍當然不可能那么快趕過去,但是被你們俘虜的三萬水軍,就在營地之中,難道你們忘了么?”

  三萬俘虜!?

  是了,俘虜!

  因為人數眾多,淳于量還沒想到處置辦法,全都關押了起來,等待陳主發落,哪知道變故就這么發生了。

  陳軍營地。

  蕭巖放火燒了糧倉,趁著營中混亂不堪,立刻來到關押俘虜的牢獄,門口站著幾個士兵,倉皇無措的看著滿天的大火,蕭巖呵斥說:“還等甚么!快去救火!”

  “是是是!”

  幾個士兵立刻被他支開,蕭巖閑庭信步的進入了牢獄,將牢門全都打開,三萬水軍,黑壓壓的一片人,數都數不清楚,快速的從牢獄中涌出來。

  “隋賊逃跑了!”

  “俘虜逃跑了!”

  “快!快抓住他們!”

  “這邊救火啊!救火啊!糧食要燒干凈了!”

  “燒到東面去了!東面也去人!”

  陳軍一邊要救火,一邊要抓住俘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蕭巖立刻指揮三萬水軍,搶奪了兵器,迅速占領整個營地。

  楊兼俘虜了吳明徹、淳于量兩個老將,登上戰船,來到陳軍營地門口的時候,大火還沒有熄滅,不過整個營地已經掌控在了蕭巖的手里。

  楊兼笑瞇瞇的從戰船上走下來,揮了揮手,說:“救火。”

  士兵立刻開始救火,因著人數多,有條不紊,也不見如何倉皇。

  淳于量和吳明徹都是灰頭土臉的,沒有把吳超換回來,陳軍反而全軍都被俘虜了。

  兩個見到蕭巖,憤怒的火焰不亞于營地的大火,怒吼著:“蕭巖!!你這個叛賊!”

  蕭巖很是平靜的看著二位老將軍,淡淡的說:“我是不是叛賊,只需要天子的一句話,做叛賊又有何妨?”

  楊兼笑了起來,撫掌說:“安平王,沒想到你嘴巴這么甜?這樣子羞恥的話都說得出來。”

  楊廣無奈的揉了揉額角,人家安平王分明是在表達忠心,不知父皇心中的羞恥定義到底是甚么?

  眾人正在說話,蕭岑從后面撥開人群,大步走了過來,大喊著:“老五!”

  雖然一切都在楊兼的掌控之中,可是蕭巖身在敵營,不知會發生甚么變故,蕭岑火急火燎的沖過來,抓住蕭巖的胳膊,上下打量說:“老五!你受傷沒有?”

  蕭巖搖搖頭,說:“反而是八弟,辛苦你了。”

  蕭岑狠狠松了一口氣,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但很快,他心中的怒火,也好像營地的火勢一樣,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不由分說,抬起手來,“嘭!!”一拳打在蕭巖臉上。

  蕭巖沒有防備,被打得一偏,難得露出奇怪的表情,說:“八弟,你這是……”

  蕭岑惡狠狠地說:“誰讓你騙我?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利用。”

  蕭巖的眉頭抖了抖,說:“八弟,其實這都是天子的主意,為兄也只是奉命行事。”

  楊兼一聽,哈哈干笑了一聲,的確,利用了蕭岑實在不厚道,如果這事情早一點和蕭岑說,楊兼又怕蕭岑的感情不到位,騙不了吳明徹和淳于量,要知道這兩個老將可都是老狐貍,精明得很。

  楊兼故意岔開話題,說:“那甚么,快點撲火,滅了火咱們回去了,你看看這時辰晚的,我兒還是寶寶,要早點歇息。”

  楊廣:“……”

  蕭岑瞥了一眼楊兼,他是沒有膽量打楊兼的,又收回目光,提起一拳,還要再打蕭巖,蕭巖的功夫比他厲害得多,方才只是沒有防備,這會子有了防備,立刻偏頭躲過去,“啪!”一聲掌心納住蕭岑的拳頭,說:“八弟,怎么還打我?”

  蕭岑咬著后牙根兒,說:“我不敢打天子,還不敢打你么?”

  蕭巖:“……”

  眾人收拾了殘局,將陳軍押解,很快回了營地。

  眾人沒有立刻休息,進入了幕府大帳,趁熱打鐵的商議。

  羣臣聚攏在一起,因著權琢玠下獄和病發只是演戲,其實并沒有甚么事兒,所以權琢玠也恢復了鎮軍將軍的官銜,來參加議會。

  楊兼笑著說:“這次能俘虜吳明徹和淳于量,安平王功不可沒,可謂是頭等功。”

  蕭巖拱手說:“臣愧不敢當。”

  楊兼又說:“當然了,諸位的配合也很重要。眼下咱們成功拿下了淳于量和吳明徹,四路大軍,砍掉一半,只剩下章昭達和徐度兩路,到時也方便便宜很多。”

  眾人見楊兼信誓旦旦,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立刻拱手齊聲說:“還請天子示下。”

  楊兼說:“道理很簡單,趁熱打鐵。如今咱們拿下了陳人的兩路兵馬,章昭達和徐度還不知情,立刻封鎖消息,然后派人拿了陳軍的牙牌和軍令,混入章昭達和徐度的營地,來一個里外夾擊,出其不意!”

  眾人一聽,都覺得十足有道理,吳明徹和淳于量被俘虜的事情,應該不會傳的太快,只要趁著章昭達和徐度還沒反應過來,派一隊兵馬過去,偽裝成陳軍,混入軍營,假意求救,然后再與大軍里應外合,就能殺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倒是個好法子。

  “只是……”滕王楊瓚說:“派遣何人前往陳人營地才好?章昭達和徐度也是心思細膩的老將,若是稍有不慎,便會露出馬腳,別說進入陳人營地了,很可能被當場俘虜。”

  眾人面面相覷,互相目詢,似乎在尋找最佳的人選。權琢玠?不合適,畢竟權琢玠一戰成名,現在可是大紅大紫的人物兒,怕是沒有陳人不認識他了。

  羣臣尋找著最佳人選,唯獨楊廣似乎明白了楊兼的意思,不贊同的蹙著小眉頭。

  楊兼很平靜的說:“這個任務事關重大,而且需要一個心思細膩,行事縝密之人,而且此人素來為人要低調,不能讓陳人士兵一眼就認出來,最好是一個絕不可能之人。”

  “各位不覺得……”楊兼一笑,說:“朕最為合適么?”

  “甚么?!”

  “天子?!”

  權景宣抱拳說:“天子,萬萬不可啊!太危險了!”

  楊整說:“皇兄,此事太過危險,還是讓臣弟來。”

  楊瓚說:“臣弟也可以!”

  楊兼搖頭,說:“此計只能用一次,倘或失敗,便沒了效果,因此事關重大,朕準備親自來,各位不必勸阻了。”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素來知道天子的為人,雖然看起來親和,但是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楊兼決定親自偽裝成陳人士兵,帶著兵馬前去求救,混入陳人營地,權琢玠、權景宣則是率領水軍攻入陳人營地,而楊整和楊瓚則是率領陸軍,包圍陳人營地。

  至于蕭巖和蕭岑,他們剛剛立了大功,難得回來,便讓他們鎮守在營地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眾人決定下來,各自部署,各自歇息。

  楊兼帶著楊廣回了天子營帳,楊廣并沒有在眾人面前否定楊兼的決定,但是不代表他就同意。

  此時小包子楊廣抱著短短的手臂,一臉冷漠的說:“父皇的決定,過于草率了。”

  楊兼一臉油鹽不進的模樣,笑著說:“是是是,兒子說得對。”

  楊廣簡直是氣不過,感覺自己變得都嘮叨了,又說:“父皇身為天子,凡事都可以交給臣子來做,尤其是這種危險又勞累的活計。”

  楊兼說:“看來我兒很擅長做天子。”

  楊廣無奈的搖搖頭,只好叮囑說:“父皇此去,兒子無法跟隨,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粗心一點,萬事三思而后行,一定要……”

  “兒子,”楊兼打斷他的話頭,說:“你這樣嘮叨下去,會老得很快的。”

  楊廣:“……”

  楊廣無奈極了,楊兼把他抱起來,放在床上,楊廣的兩條小腿便沾不到地,只好垂在床邊,一晃一晃的。

  楊兼打岔說:“兒子,等父父回來,給你做椰子糖,如何?”

  椰子?糖?

  楊廣從來沒食過椰子糖這種東西。飴糖他是食過的,楊廣這個人雖然不愛食太甜的東西,但是他喜歡椰子,之前吃過了各種椰子的美味兒,但是沒吃過椰子糖,突聽楊兼說椰子糖三個字,登時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楊廣咳嗽了一聲,故作老成的說:“哦,父皇想做椰子糖,兒子沒有意見。”

  楊兼忍不住笑起來,小包子的表情變化雖然不大,完全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楊兼已經充分了解楊廣,就算他的表情只變一點點,楊兼也能充分體會出來。

  此時此刻的小包子楊廣,分明滿臉寫著——椰子糖!椰子糖!想吃想吃!

  楊兼笑著說:“那乖寶寶快睡覺,睡晚了小心長不高。”

  楊廣撇嘴說:“兒子以后會長的很高,必然比父皇高。”

  第二日一早,事不宜遲,楊兼便著手開始準備,偽裝成了陳人士兵的模樣,為了落魄,還給自己臉上抹了點灰土,他點了一些兵馬,都是精銳之中的好手。

  又從繳獲的陳人物資中,找到了一條小破船,帶好了陳人的牙牌,還有楊瓚撰寫的求救移書,登上舟船,準備離開。

  楊兼一身小兵的衣裳,說:“朕不在軍營之中,一切事務,全權交給太子處置。”

  小包子楊廣負手而立,一派小大人的模樣,羣臣立刻拱手說:“是,謹遵天子詔令!”

  楊兼令人開船,小船很快搖搖曳曳的向遠處行駛而去,漸行漸遠,看不到蹤影了。

  楊廣負手一直看著,直到小船看不到了,這才淡淡的說:“都回去罷,沒有甚么可擔心的,該擔心的……是那些陳人。”

  ……

  楊兼乘著小船,很快到達了章昭達和徐度的營地,二位老將也已經匯合,正在做準備,準備和吳明徹淳于量一同發兵,擊潰隋軍。

  陳人士兵很快發現了靠近的小船,立刻大喊:“來者何人!不要再近前了!否則格殺勿論!”

  楊兼揮舞著手中的牙牌和移書,像模像樣的大喊著:“自己人!!誤會!自己人!我們是大將軍營下的!前來求救,送來了移書!”

  “是吳將軍的牙牌?”陳人士兵遠遠的一看,好像真是這么回事兒。

  立刻有人迎出來,讓他們把小船靠岸,但是很謹慎,沒有然他們下船,而是檢查楊兼手中的牙牌,說:“牙牌的打殘也是對的,是真的。”

  好幾個士兵傳看牙牌,這牙牌當然是“正品”,是從俘虜的陳人士兵身上搜出來的。

  古代也有防偽標志,打殘就是其中之一,很多古代的印章上都有殘缺的痕跡,印出來會缺少一塊,其實就是打殘,乃是一種防偽標志,避免別人偽造。

  打殘這種事情,很難仿造,畢竟打殘是不規則的。

  陳人士兵反復檢查,這才放行,說:“可以入營了。”

  楊兼等人進入營地,士兵們將他們領點一個營帳,說:“移書給我,我呈給將軍,等將軍審閱過,再說見不見你們。”

  楊兼立刻把移書交出去,士兵拿了移書,立刻離開了。

  楊兼看到士兵離開,挑了挑眉。因著那些士兵反復檢查,覺得他們是真的陳人士兵,所以并沒有嚴加看守,營帳外面都沒有安排兵馬。

  楊兼很自然的走著,閑庭信步,因著陳人的服飾都是一樣的,所以楊兼并沒有被人懷疑,竟然在營地里開始遛大彎兒。

  楊兼四周勘察了一下,本來打算放火的,和蕭巖一樣,火燒營地,讓他們自亂陣腳,如此一來,權景宣和權琢玠就能從水路,楊整和楊瓚就能從陸路攻入。

  不過楊兼看了一圈,發現營地中的水缸密密麻麻,章昭達和徐度應該也是怕失火,所以非常小心。

  放火是不能放了,不過楊兼倒是發現了另外一個好法子。

  ——水攻。

  營地選擇的地形三面靠水,一面與陸地接壤,其中一面水源有些高,高出陸地,尤其這些天一直在下雨,開春兒之后雨水充沛,水源更是豐富,所以營地臨時修建了一個堤壩,擋住水流,將水流積攢起來,也能方便取水。

  楊兼看著那堤壩,不由一笑,當即把士兵全都招來過來,一行人快速繞到堤壩后方,順著梯/子往上爬。

  說實在的,堤壩的水放出來,不至于淹沒軍營,但是沖擊力足夠,也夠他們亂上一陣子的,到時候隋軍的水軍和陸軍齊發,足夠讓他們措手不及。

  楊兼等人爬上堤壩,就在此時,章昭達和徐度看了移書,匆忙來尋報信的士兵,但是怎么也找不到。

  “在那里!”

  “他們怎么趴到土堤上去了?”

  章昭達和徐度抬頭一看,遠遠地看到一行人站在土堤上,不知在做甚么。

  章昭達仔細一看,大驚失色,說:“他是送信的士兵?!”

  旁邊的士兵回話說:“回將軍,正是。”

  “壞了!!”章昭達搥胸頓足,徐度不解說:“怎么了?”

  章昭達說:“他哪里是甚么士兵!!他是隋人的天子啊!”

  “甚么!?”

  “隋主?!”

  楊兼站在土堤上,顯然被章昭達認出來了,但是一點子也不著急,笑瞇瞇的揮手,說:“老朋友,我們又見面兒了!甚么時候來食京醬肉絲啊?”

  “快!快把他拽下來,弓箭手準備!不能讓他們放水!”章昭達立刻指揮。

  然而弓箭手還沒準備好,楊兼已經挑唇一笑,溫柔的笑意濃烈,說:“準備好洗澡了么?”

  楊兼一聲令下,士兵立刻摧毀堤壩的閘門,“轟——!!!”大水咆哮而出,水流仿佛奔騰的野獸,沖著營地直擊而去。

  渾濁的水流,包裹著泥沙,擊打出白色的泡沫,也就是眨眼的瞬間,蝗蟲過境一般席卷了陳人營地。

  水流雖然不足以淹沒整個營地,但是沖擊力足夠大,陳人士兵全都是一個踉蹌,章昭達身子不穩,直接跌倒在水中,掙扎了好半天這才站起來。

  營帳和糧食順水而出,全都匯入了江水,有些士兵的武器也被沖的脫手而出,順著水流越飄越遠,還有他們的舟船,被水流一沖,大船還好,小船直接漂了出去。

  水流淹沒到陳人士兵的腰腹附近,因為水流的阻力,士兵們的鎧甲沾染了水,也沉重了不少,拖著如此沉重的介胄,簡直是寸步難行。

  章昭達大喊著:“抓住他們!抓住隋主!”

  但是士兵們艱難前行,速度太慢,根本無法抓住楊兼,想要用弓箭,但是箭矢因為太輕,全都被水流帶走了,只剩下了長弓,根本沒辦法發箭。

  “殺——!”

  大喊的聲音從水面而來,是權景宣和權琢玠的水軍到了,黑壓壓一片大船,瘋狂逼近。

  章昭達一看這情況不對,立刻對徐度說:“快,撤兵,咱們不能硬拼,從陸路離開!”

  徐度也覺得如此,剛要率領部隊從陸路突圍,哪知道“踏踏踏”的聲音響起,震懾著大地,土地直晃,千軍萬馬從遠處奔騰而來,直接包圍了陳人的撤退路線。

  是蔡王楊整和滕王楊瓚!

  “不……不好了!”將士們驚恐的說:“將軍,咱們被、被包圍了!”

  楊兼笑瞇瞇的對著章昭達和徐度喊話:“二位將軍,別掙扎了,來吃京醬肉絲啊,朕請客!”

  章昭達和徐度一臉悔恨,他們完全不知是怎么輸的,簡直是電光火石之間就輸了,打仗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般“兒戲”過。

  隋軍已經撲過來,將他們快速俘虜,根本毫無懸念。

  眾人順利回了隋軍營地,楊廣嘴上雖說沒甚么可擔心的,但是一直守在水邊,眼看著楊兼的隊伍凱旋,立刻噠噠噠的跑過去。

  楊兼下了船,一把抱起兒子,笑著說:“我兒,想父父了沒有,快來,讓父父親一口!”

  楊兼說著,湊過去就要親兒子軟軟的小臉蛋兒,卻被小包子楊廣用小肉手無情的推開,甚至丟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說:“父皇身上太臟了。”

  楊兼:“……”

  楊兼沐浴更衣,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袍,領著便宜兒子的手,兩個人來到關押俘虜的牢房之中。

  吳明徹、淳于量、吳超,還有日前被押解起來的程文季,全都關押在牢房中。

  楊兼笑瞇瞇的看向他們,說:“朕果然心善的很,怕你們無聊,因此又給你們帶來了兩個老朋友。”

  他說著,揮揮手,說:“押進去。”

  牢房們打開,士兵押解著章昭達和徐度進入牢房。

  吳明徹等人一看,先是驚訝,隨即都是“唉——!”的深深嘆氣,一個個臉上懊悔、惋惜、憤恨、自責,說不出來是甚么感覺。

  四路大軍,旦夕之間全都沒了!

  楊兼站在牢房門外,笑瞇瞇的說:“大家都是老相識了,平時嘮嘮嗑兒,也免得無聊,等朕拿下了建康,自會放你們出來。”

  他說著,也不理會那些人的叫囂,領著兒子的手說:“我兒,是不是想吃椰子糖了?”

  楊廣表情平靜,淡淡的說:“還行。”

  但在楊兼看來,兒子分明一臉——椰子糖!快快快!要吃椰子糖!

  楊兼施施然帶著小包子離開了牢房,來到膳房里。

  因著楊兼之前已經答應了兒子,給他做椰子糖,所以特意令人去找椰子,膳房已經準備好了兩只椰子,膳夫們不善于料理這等“稀奇古怪”的食材,就等著楊兼來料理呢。

  椰子糖其實很簡單,尤其小包子楊廣不愛吃太甜的,那就更簡單了。

  原料只需要椰漿和甜餳便可以。

  楊兼手腳麻利的將椰子榨出椰漿來,放入鍋中熬煮,將飴糖一同放進去,小火慢慢熬,一直要用勺子攪動,避免糊鍋。

  椰子糖熬制的時候,很容易糊鍋,所以要一直不停的攪拌,等椰漿的水分熬煮出來,慢慢變濃稠,椰子糖就算制作好了。

  熬制的時候起初是小火,等椰漿出油之后,轉而中火熬制,這樣一來便能快速濃稠,也能讓椰子的油脂盡量不被熬煮出去,椰子糖吃起來更香。

  楊兼熬制椰子糖,過程其實很單調無趣,就是不停的攪拌,但是楊廣竟然看的津津有味,眼睛一錯不錯。

  椰子漿濃稠之后,便可以端下火來,裝入一個方形的承槃之中,讓椰子糖定型。為了讓兒子能盡早吃到椰子糖,楊兼還特意讓膳夫們準備了一些冰凌,把沒有凝固的椰子糖放入冰凌中冷卻,等待冷卻完成,椰子糖便凝固起來,便成了真正的椰子糖。

  椰子糖因為加入了飴糖的緣故,并不是白色的,尤其飴糖加熱熬煮之后,顏色會越來越深,所以制作出來的椰子糖呈現有光澤的咖啡色,或者淡琥珀色,看起來食欲滿滿。

  楊兼等椰子糖凝固,然后將椰子糖切成方塊,交給小包子楊廣一顆,說:“嘗嘗看,甜味合不合適。”

  楊廣迫不及待的用小肉手接過,丟進嘴里,“咂咂砸”的啜了起來。這可是原汁原味的椰子糖,并不是用香料調出來的,滿滿都是椰子味,絕對純天然,飴糖并不太甜,不會喧賓奪主,簡直是滿口生香,是楊廣喜愛的椰子味兒。

  楊廣的貓眼睜大了,點點小肉臉,說:“嗯,好次!”

  楊兼揉了揉楊廣的小腦袋,說:“好吃便好,吃不完的父父用紙給你包起來,可以慢慢食。”

  楊廣咂著椰子糖,眨巴著大眼睛,歪了歪小腦袋,稍微有些遲疑的說:“父皇……為何不能食糖?”

  其實這個問題困擾楊廣很久了,顯然楊兼并非真正的對甜食不服,但是他一直沒問出口,以前的楊廣覺得不必多管閑事,然而現在,心境不知為何變了,就是想要問一問,刨根究底。

  楊兼稍微一愣,溫柔的面容微微有些冷峭,為何?這個問題一直埋藏在楊兼的心底,仿佛是一根刺,像針一樣無時不刻的扎在他的心臟上,就算楊兼告誡自己已經忘記了,卻仿佛永遠也無法忘卻。

  楊兼沉默了很久,楊廣一直沒等到答案,肉肉的小臉蛋也沉了下來,恢復了往日的老成和冷漠,淡淡的說:“既然父皇不愿意說,就當是兒子多管閑事罷,不必在意。”

  說罷,轉身噠噠噠跑出了膳房,連椰子糖也不吃了。

  楊兼:“……”兒子……是不是鬧別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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