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沉沉似憂思(三)
天色已逐漸昏沉,萬一齊牽著鳳兒的手進入了一家客棧,卻不曾想,竟遇到了老熟人。
“爹爹,后面有一個尾巴跟著我們呢。好討厭,鳳兒不喜歡。”鳳兒昂著小腦袋,嘟著嘴說道。
萬一齊溫和一笑:“那爹爹將他趕走可好?”
“好呀。”鳳兒奶聲奶氣的答道。
“掌柜的,來一間上好的客房,再備些飯菜,送去客房。”萬一齊嘴里正與掌柜說著話,放于身后的手也未停下,中指一彈,剛剛踏進客棧的那名男子就已咚的一聲仰面朝天,在地上掙扎哀嚎著,動靜之大,驚得眾人紛紛側目。
“公子,你沒事吧。”那人與延陵棧一同進的門,那人倒地,肖葉一驚,忙問了問延陵棧。
延陵棧看著腳邊掙扎的人,面色平靜。萬一齊那彈指,延陵棧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無礙。”延陵棧沒有去看肖葉,而是盯著柜前的萬一齊。之后聲音冰冷的說道:“萬閣主好內力,只是不知事出何因。”
“喲,原來是故人。”萬一齊轉身,見是延陵棧正站于那人身旁,瞬間明白了過來,他襲擊那人的時候倒并未注意旁邊還有他人,想必延陵棧定是誤會此事是沖著他去的。
“你是活膩了嗎?竟敢沖撞公子。”肖葉聽了延陵棧的話才知,原來是有人刻意為之。
“在下在這賠禮了,一時沒看見。”萬一齊牽著鳳兒走了過去,拱了拱手。
“你這尾巴,好討厭,跟了我與爹爹這樣久,不累嗎?下次再跟著,我就讓爹爹將你變成一條真正的尾巴。”鳳兒看著地上的人,說道,聲音稚嫩動聽,惹得延陵棧不禁多看了幾眼。
“還不快滾。”萬一齊語氣不善,且一語雙關,說完后牽著鳳兒轉身便要走。
延陵棧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人家,有些理虧,于是說道:“萬閣主可否賞個臉,陪我喝兩杯?”
“請。”萬一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來。
地上的人一經爬了起來,跌跌拌拌的走了出去,看熱鬧的人也繼續吃起自己的飯來。延陵棧與萬一齊在空桌上坐了下來。
“不知延公子來這南涴國有何貴干?”萬一齊抬眼,嘴角依舊是那抹邪魅的笑,懷里摟著鳳兒。
延陵棧面色沉重:“為了離憂。不知現在萬閣主可有消息?金銀不是問題。”
萬一齊搖了搖頭。
“客官,需要點什么?”小二已侯在這多時,見兩人談話,不好打擾,此刻才說道。
“把你們這最好的酒菜都端上來。”肖葉說完后給了他一錠銀子。
“延公子還真是癡情啊,都這樣久了,還未放棄。”萬一齊說道。
延陵棧嘆息道:“這都快一年了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好不好,音信全無。”
萬一齊見他這個樣子,突然有些動容,想到了自己苦苦找尋的人。但他不會將凌潺的下落告訴延陵棧,這不僅是因為一個承諾,更是因為他知道凌潺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延陵棧,既然這樣,又何必去多管別人的閑事呢。況且,在萬一齊眼中,陸景行比這延陵棧正的多,延陵棧眼中掩不住的是野心,而陸景行更在意的卻是曠達。
萬一齊頓了一下,說道:“江湖最近可不太平,延公子還是早日回家比較穩妥。”
“這些事我聽說了,那些被滅門的人雖是江湖人,卻也是各國的子民,朝廷不會坐視不管,真兇自然會去查。”延陵棧說道。
被滅的這些門派當中,中原國只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有的甚至遠在西域。孔伯炤的野心是想將東洲整個江湖盡掌他手,想要做這江湖中的“皇帝”。而他卻太過心急,這些事情朝廷已經意識到了其危害,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朝廷又怎會允許這些人破壞了這該有的秩序呢,威脅到朝廷與百姓的利益。
“客官,你們的菜來了,請慢用。”他們一陣閑聊,幾個小二已經將酒菜一一擺上了桌。
“萬閣主請。”延陵棧端起杯盞,萬一齊順勢也端了起來,兩人一飲而盡。
“來,鳳兒,張嘴。”萬一齊夾起菜來,細心的喂進了鳳兒嘴里,就如旁若無人一般。
肖葉在一旁看著,有些吃驚。延陵棧同樣有些吃驚,他怎么看,萬一齊也就弱冠之年,孩子竟這樣大,雖說男子十四五歲就可以有妾室,卻很少有人會對一個妾室所生的孩子如此上心。
“萬閣主對令愛還真是不同與他人。”延陵棧說道。
“我們父女相依為命多年。”萬一齊說道。
“原來如此。”延陵棧又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爹爹,我困了。”鳳兒玩了一天,此刻眼睛已有些迷離恍惚。
萬一齊抱著鳳兒起了身,說道:“延公子,失陪了,我的鳳兒要休息,我先上去了。”延陵棧點了點頭,看著離開。
“公子,此人如此的桀驁不馴,竟連您都不放在眼里。”肖葉還未見過如此不識抬舉的人,不免有些氣憤。
延陵棧一人獨酌起來,說道:“江湖人而已,不必太在意。”
此時她正坐在院里的一棵樹下,身子靠著樹干,仰頭視線穿過花枝,望著如圓鏡一般的明月,皎皎月光撒滿整個院落,耳里除了蛐蛐的鳴叫聲,仿佛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她感到靜的出奇。夜風有意無意的拂動著她看在眼里的那束花枝,而明月仿佛與這花枝已連為一體,花枝輕搖,明月好像也跟著輕動。
“小潺,在想什么呢?”桃枝走過去,坐到了凌潺的旁邊,兩人如今已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在這易月宮也住了這樣久。
“我只是欣賞這月亮而已。這月亮雖美,可是過于凄冷,你知道嗎?有人可是真正去過月亮之上的。”凌潺說道。
桃枝只當她優思過度,在說胡話,對她的話不在意,卻在意她的心情,于是說道:“小潺,不必太擔心,這些事一定可以解決妥善的。多保重身體知道嗎?”
“我知道的,謝謝你。”凌潺說道,如今江聽雪也已有了消息。
“你怎么不去陪宋公子呢?”凌潺過了會兒又問道。
桃枝也望了望月亮,說道:“他休息了,而且我們整日都在一起,一晚上不見而已,沒什么。倒是你,一人估計很寂寞吧,我想陪你散散心。”
凌潺感激的一笑:“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會好好的,在這等景行來接我。”
“我感覺你與其他女子很不同。”桃枝望著凌潺說道。
凌潺倒是很好奇,如今她已改變了那么多,不知還有何地不同,于是問道:“哪不同了?”
桃枝想了想,說道:“其實吧,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而已。”
凌潺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很佩服你。”
桃枝有些茫然,反問道:“佩服我?為何?”
“偌大一個易月宮,你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凌潺覺得古代女子能做到這樣,著實不易。
“易月宮歷代宮主都是女子,這是規矩。因此我從四歲便開始習武,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了。”桃枝說得平淡無奇。
“原來如此,都是同命人。”凌潺嘆了口氣。
“同命人?”桃枝望著凌潺。
凌潺說道:“我從小就只有母親,從小到大,我都未曾見過我父親。而母親一心想讓我掌管她的一切。我們那個地方商人的地位比南涴國商人的地位還高,而我母親也是讓我從小學的便是這個,還有如何讓自己變成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過去,難怪你會變的如此清冷。那你又怎么會在陸府呢?”桃枝很好奇。
“我逃命的時候就碰上了,后來他教我武功,我便在陸府住了下來。”凌潺說的簡單。
桃枝感覺有些冷,于是起了身,說道:“這就叫做有緣。外面冷,早點進屋吧。”
凌潺不怕冷,但是她顧慮到桃枝,就與她進了屋,進屋后又與桃枝聊了很久,兩人的心越拉越近。
東邊的天已泛起紅暈,晨陽雖還未升起,但是它的光輝就算是高山,也難以遮擋。
江聽雪與古珉羅兩人離開了客棧,牽著馬朝前走去,她如今已知道凌潺安然無恙,所以決定與古珉羅一起,順便幫陸景行查刺殺他們的兇手。
“江姑娘,累了吧,不如我們在這休息一下再走吧。”古珉羅見江聽雪額頭已有絲絲汗珠,于是說道。
江聽雪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呀!”
“江姑娘,喝水。”古珉羅將水遞給了江聽雪,而江聽雪也不推辭,將水接了過來。
“羅公子,你也累了吧,坐下休息一下吧。”江聽雪見古珉羅站在那為她這遮擋著焦陽,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我不累,你多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們再走。還有,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了。”古珉羅與江聽雪兩人已經在一起待了半月有余。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珉羅了。那你也不許再叫我江姑娘了,你就叫我聽雪吧。”江聽雪說道。
兩人休息了片刻,趁天色還早,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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