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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曲終


  她嘆息了一聲,“哎,趙政,要是你不是太子就好了。”

  趙政挑眉問她,“為什么?”

  “如果你不是太子,那你就可以彈琴給我聽,釣魚給我吃。”

  趙政笑了笑,“現在我也可以彈琴,垂釣。”

  樓襲月撩開衣袍在他身邊坐下,“現在你是瑯琊王,自然有閑心。更何況,你這幾不問世事,應該是因為我生病了吧?”

  趙政驚詫的看向她。

  樓襲月拿起另外一竿魚竿,“你剛才彈琴的時候,心神不定,明顯有心事,不就是在擔心我嗎?”

  被她中心事,趙政索性不掩蓋了,“是。”

  完之后,注意到樓襲月直接坐在了石頭上,眉頭一皺,脫下外袍,“墊著坐,石頭上涼。”

  “我沒那么嬌氣,”樓襲月看了一眼,“趙政,多謝你救我。”

  “你我是夫妻,救你,是我的職責。”趙政收起魚竿,一條魚已經上鉤,他一邊取下魚,一邊道,“樓襲月,給我一段時間,等我定鼎中原,我一定陪你復歸瑯琊,隱居涯。”

  樓襲月笑了笑,“好。”

  趙政提起手里的魚,問樓襲月,“拿刀來沒有?”

  樓襲月習慣性的去摸腳上的靴子,靴子旁空空如也,她皺眉,“我應該帶了雙月匕首的,但是找不到了。”

  趙政白了她一眼,“你生病睡了這么久,你的匕首早就被我收起來了。”

  樓襲月“哦”了一聲,“我就嘛,我總覺得我的靴子里應該有兩把雙月匕首。”

  甩了甩手里的魚,趙政道,“那回去吧,你生火,我殺魚給你吃。”

  樓襲月一撩衣袍,從石頭上站起身,“好。”

  沒想到動作幅度太大,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她痛得差點齜牙咧嘴。

  趙政臉色變了變,問,“又扯到傷口了?”

  樓襲月擺手,“沒事,傷而已。”

  趙政冷哼,在她身前半蹲,“上來。”

  樓襲月扶額,“啊?”

  “啊什么啊?讓你折騰,一會兒傷口裂開了,還不是得我給你上藥?快點上來,我背你回去。”

  樓襲月立刻擺手,“這個還是算了,我可以自己慢慢走回去。”

  “我餓了,沒時間等你,”趙政挑眉,“我不會生火,等著你生火給我做飯打下手呢。”

  樓襲月知道這是借口,但也不再矯情,往前一步,趴在他的背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趙政似乎滯了一下,樓襲月很緊張的問,“怎么了?”

  趙政珉唇,站起身背著她往回走,“沒什么,就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竟然瘦成這個樣子了。”

  沒來由的,心里涌起一股火氣,每一次把她交到燕青楓手里,燕青楓都照顧不好她。

  就這樣過下去吧,如果樓襲月一直失憶,那該多好?

  兩人回到簡易的竹屋,趙政殺魚之后在庭院里劈柴,樓襲月坐在窗下,一邊梳頭,一邊看著他。

  風聲吹過,竹葉沙沙作響,西邊泉水仿佛在歌唱,他的額前有汗水劃過,卻不失半點優雅,高貴而冷然。

  他劈好柴,樓襲月跑過去彎腰撿地上的柴,趙政瞪了她一眼,“你放著,讓我來。”

  從她手里抽出柴,他,“要是你再讓傷口裂開,我又得給你上藥,多折騰。”

  語氣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樓襲月眉開眼笑,“趙政,你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很兇,對我卻從未疾言厲色呢。”

  趙政一愣,他對她一向如此。

  搖了搖頭,她這人情商這么低,能看出他對她的好,也是不錯了。

  既然他輸給燕青楓的只有時間,那就讓時間來補償這一切吧。

  趙政彎腰拾柴,樓襲月看著他,“趙政,你不像是做這種粗活的人。”

  趙政勾唇,“日后我們歸隱了,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做,難不成你來做?”

  “那倒也是,”樓襲月點零頭,跟著他走進廚房,“你會做飯嗎?”

  趙政擱下柴,熟練的去生火,頭也不抬,笑道,“如果我不會,這幾你生病,誰給你熬藥?”

  “你是太子,又是瑯琊王,肯定有很多仆人啊。”

  “把你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趙政耳朵微紅,“瑯琊山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不一會兒,趙政端上飯菜,將鍋里的魚盛起來,走到桌前,“襲月,來,吃飯。”

  樓襲月看了一眼魚湯,“我喜歡麻辣魚,不喜歡清湯。”

  趙政笑了,“我知道。”

  樓襲月轉眼去瞪他,“那你做這么清湯寡水的干什么?”

  “你現在傷口還沒有痊愈,不適合吃太辣的,等你傷口好了,我再給你做其它的。”

  “那好吧,”樓襲月伸出筷子去嘗了一塊魚肉,味道竟然還不錯。

  趙政將魚頭夾給她,“這個刺比較少。”

  言罷,一邊替他挑遇刺,一邊笑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話了。”

  樓襲月一邊啃魚頭,一邊歪著腦袋問,“為什么?”

  “有點誤會,吵了一架。”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事不關己。

  樓襲月覺得這事很稀奇,“你這個人,不像是會和我吵架。”

  趙政擱下筷子,如墨黑眸靜靜的望著她,“我這個人?你覺得我是怎么樣的人?”

  樓襲月也擱下筷子,對上他的雙眸,“難以相處。”

  趙政一滯,“我很難相處嗎?”

  “如果沒有見過你給我殺魚做飯劈柴垂釣這一面,我鐵定以為你高冷如雪山,難以親近。哪怕你已經在刻意掩飾你的拒人千里,但是,多看幾眼,還是能看出你的疏遠之意。”

  他動了動嘴角,“我對你,并無疏遠之意。”

  “我知道,”樓襲月拿起筷子,熟練的從他碗里挑走已經挑完刺的魚肉,“因為你對我很好。但是如果不是這樣近距離的相處,我很難看出來。”

  趙政沉默了。

  窗外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沙沙沙”的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竹葉上,伴隨著咕嚕嚕的泉水聲,顯得周圍靜謐而安詳。

  樓襲月看了他一眼,“吃飯吧,不這個了,色已經晚了,早點吃飯,然后休息。”

  趙政點零頭,“好。”

  兩個人吃完飯,收拾完碗筷之后,趙政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盒棋來,“過來,我們下棋。”

  樓襲月對著燭火,坐在棋局面前,托腮想了一下,“我覺得我下棋可能不是你的對手。”

  趙政勾唇,“不是可能。”

  樓襲月,“……既然我鐵定要輸,那下棋還有什么意思?”

  完之后就要爬床去睡覺,趙政一把拉住她的手,“乖,我讓你幾步棋。先不要睡,你已經在床上躺了很多了,每躺在床上,對你并不好。”

  樓襲月從床上爬起來,重新坐回棋盤前,一邊落下棋子一邊問,“趙政,你每陪我待在山中,不管朝堂之上的事情嗎?”

  “沒什么好管的,”修長的手指落下棋子,趙政抬起頭來看向她,“這個你不用擔心。”

  樓襲月挑眉,“我倒不是擔心你。我只是怕我別人誹謗,你沉迷美色無法自拔,到時候還會連累我。我可不想做你背后的陰影。”

  趙政絕美的面容漸漸染上笑意,“來去,還不是怕我待在這里荒廢了政事。襲月,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其實想,襲月,為了你,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一想到她何曾在意過他的真心,他便不出完整的句子。

  也罷,他知道他的心意就好了,為什么要出來呢?

  她現在記不得一切,自然會和他悠閑相處。

  他日她想起一切時,不一定又要遠走高飛。

  也罷,她若能看出他的心意,那就看出來吧。

  若真的看不出,他也不想再親口去了。

  出來被她嘲諷嗎?

  樓襲月抬眸,“趙政,我以前是不是非常絕情?”

  趙政陡然抬起頭,她看出什么了嗎?

  樓襲月笑了笑,迎上他詫異的眸子,“我開玩笑而已,你不必當真。”

  一局棋下完,樓襲月果真贏了。

  她知道這是他在讓著她,也沒有戳穿,打了個呵欠,走向床前,拍了拍被子,“走了,睡覺了。”

  趙政吹滅療,室內頓時陷入黑暗。

  寥寥月光里,微微可見她解衣而睡。

  趙政在她身旁坐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和衣而睡。

  樓襲月翻身滾進他的懷里,“山中下了雨的夜晚,竟有些冷。”

  語氣竟有幾分鼻音,陡然生出幾分嬌哼的意思。

  他將她帶進懷里,裹緊被子,“睡吧。”

  黑夜里,她微微的點零頭,乖巧得像是一只走失的狐貍,格外惹人心疼。

  窗外泉水叮咚,他甚至忍不住想,就讓時光停留在這里吧。

  沒有下大事,沒有朝堂紛爭,他們就此隱居,相攜一生,共赴白頭。

  次日樓襲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大亮。

  趙政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床上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推開窗,山前是一道絢麗的彩虹。

  從流水橋上走過,繞過一個彎兒,是一方仿佛懸掛的瀑布。

  水擊千里,間或夾雜著琴音。

  琴音飄飄渺渺,如奏仙樂。

  樓襲月四下看了一眼,果然在瀑布旁的石頭邊發現了趙政那一襲白衣。

  她一步步走過去,趙政看見她,微微抬起頭,“你來了?”

  完之后搖了搖頭,“我以為你會睡到中午才起。”

  樓襲月挑眉,“我是打算睡到中午,沒看見你,就沒繼續睡下去的心思,然后就起來了。”

  趙政笑了,“山洞里有一方溫泉,要去泡溫泉嗎?”

  樓襲月湊近他,看著眼前的絕美容顏,忽然生出打趣的心思,手指一抬,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你去不去?你去我就去。”

  趙政抱起琴,笑容里竟增添了幾分寵溺的意思,“好,我去。”

  兩個人正往山間路走,忽然遙遙空墜下一只白鴿。

  趙政手一伸,白鴿穩穩的落在了手心。

  樓襲月目瞪口呆。

  看來這是信鴿了,她走過去,從趙政手里接過琴,“看看吧,是什么消息。”

  趙政拆開紙條,略微掃視了一眼,漸漸皺起了眉頭。

  他望向她,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樓襲月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看他這個表情,知道事情估計沒那么簡單。

  她笑了笑,“趙政,你是秦國的太子,有什么事情難得住你嗎?怎么這幅表情?”

  他迎上她的目光,,“抱歉,我不能陪你待在瑯琊山里了。”

  樓襲月眉毛一挑,隨后勾了勾唇,“你是秦國太子,當然不能優哉游哉的游山玩水啊。”

  他合上眼眸,“父皇下旨,即日征伐楚國。”

  “你們不是盟友嗎?”樓襲月吃驚的問,隨后一想,這底下哪里有永遠的盟友。

  也對,九國一統,和楚國的戰爭是遲早的事情。

  樓襲月抱著琴坐在石頭上,“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他挑眉,眸光里多了幾分驚訝。

  她頭也不抬,手指撥弄琴弦,“你過,我是你的妻。”

  等你,是經地義的事情。

  他動了動嘴角,“樓襲月,我騙了你。”

  微風拂過,琴音響起,她抬起頭看向他,“那又如何?”

  “你愛的人不是我,”他幾乎是狼狽的出這句話,“如果,如果你想起了他,那你就去找他吧。”

  如果你真的那么愛他,如果你真的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會快樂,那么,你就去吧。

  魚兒終究只有在海里才會歡樂。

  雄鷹畢竟只有在藍里才能展翅翱翔。

  他不想成為她的羈絆。

  樓襲月笑了笑,“趙政,我過,我不會離開瑯琊山。你要征伐楚國,那你就去。我才疏學淺,幫不了你什么。”

  我唯一能做的,是在瑯琊山,等你回來。

  眉眼是從來沒有過的溫順。

  他緩緩蹙眉,轉身而去。

  樓襲月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勾唇一笑,沒有話。

  其實沒有趙政,她一個人在瑯琊山也可以過得很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氣好的時候,抱著琴坐在樹下拂動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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