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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失憶


  一行人走到一半兒,微風吹過,山谷里有細微的風聲響過,樓襲月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感,看著并行的齊太子,“這個山谷這樣的軍士重地,你派人把守沒有?”

  齊太子辯解道,“我們把守住了即墨城西北關,楚軍就絕對沒有進來的可能性,這里何須把守?”

  “那萬一楚軍細作已經從其他的道路上潛伏進了即墨城,在這里對我們設伏呢?”

  “怎么可能?自從楚國兵臨城下,我們就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而且要從即墨進城,只有西北門和東南門,此外沒有任何入口!楚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城!”

  樓襲月心中的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望向道旁邊湍急的河流,“河流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河流?”

  “從河流潛入即墨城確實是有可能,但是水勢湍急,楚軍一定會有極大的傷亡,他們不可能這么做……”

  “為什么不可能?楚軍向來擅長水戰,你不知道嗎?……”

  一句話還沒有完,山上忽然響起號角聲。

  樓襲月抬頭看去,山上的樹叢里已經懸掛滿了楚軍的旗幟,無數的碎石從山上滾落下來。

  一時間,人仰馬翻,局面亂成一團。

  樓襲月駕馬一邊躲著山上飛來的落石和利箭,一邊急急忙忙往回撤,不料局面已然不受控制,這些軍士要么往前擁,要么往后擠,甚至還有不少人生生的被擠落到懸崖下,落進湍急的河流中,大家亂成一團,壓根兒沒有任何挪動腳步的可能。

  樓襲月心想,這下好了,錯失了在這里埋伏楚軍的機會,倒是被楚軍埋伏了個徹徹底底。

  她干脆放棄了馬匹,騰空飛躍而起,飛進叢林里和楚軍直接交戰。

  楚軍見到她,立刻將她包圍了個徹底。

  樓襲月從劍鞘里拔出劍,劍芒四射,寒意森森。

  樓襲月勾了勾唇,四周的人一起撲了上來。

  解決掉這些普通的士兵對樓襲月來只不過是菜一碟。

  但是當楚軍圍過來,人數越來越多的時候,當背后連續中了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飛過來的冷箭時,樓襲月還是愣了。

  她早知道這場戰爭必敗無疑,但是,她從來不知道會敗得這樣快。

  當眾人簇擁著楚王走近時,樓襲月捂著傷口,看著脖子上架滿聊劍,竟然笑了。

  這樣也好,反正這個世界上,她了無牽掛。

  楚王在這里,那么大部隊一定就在這附近。

  那西北戰場才是齊楚作戰的主戰場。

  那么,燕青楓應該是有機會從東南門活著逃離吧?

  燕青楓和花滿兮,多么造地設的一對。

  如果加上一個她,那就太多余了。

  楚王一步步走近,蹙眉問,“不知道將軍名諱是?”

  樓襲月笑了笑,沒話。

  楚王很有耐心,揮揮手,讓眾人撤下劍,“你愿意歸降嗎?如果你愿意歸降楚國,我饒你不死。”

  樓襲月再次笑了笑,生死于她而言,從來都沒有太大區別。

  她之所以活,是因為有活著要做的事情。

  現在那些事情有人要做,她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

  楚王年紀很輕,大概二十歲上下,見的生死不多,看見樓襲月不為所動,好看的眉頭漸漸皺起,“這么,你是寧死不降?”

  樓襲月點零頭,“對。”

  楚王嘆息了一聲,“可惜了。”

  一句話落下,周圍的人再次舉起刀劍,向樓襲月襲來。

  樓襲月望著十幾米樹叢之外的那條道,再望了望道外那垂直的懸崖和懸崖下湍急的河流,淡淡的勾了勾唇,飛身躍出。

  “樓襲月!”

  身體急速墜落的那一刻,她竟然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

  有些似曾相識,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

  大約是幻聽吧……

  日子一如既往的過。

  但是對于齊國人來,六月是災難。

  五月底,即墨城被攻陷,太子殿下陣亡。

  六月初,齊都被攻陷,昔日王宮被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王室親族被俘虜,容安公主寧死不降,以身殉國。

  華夏九國,赫赫然只剩下了秦國和楚國。

  秦國再也不掩飾稱霸下的野心,立刻撕毀了和楚國的盟約,兵臨楚國疆場之外。

  而昔日繁盛一時的齊國,被劃成了齊郡,歸屬秦國。

  偌大的皇宮人去樓空,廣闊的齊國東宮更是朱瓦空存。

  花滿兮在即墨城被攻克之前就離開了齊都,前往周邑。

  在周邑,花滿兮卻沒有等到燕青楓。

  據傳,燕青楓率領齊國僅存的三萬士兵,趁秦國防備最弱的時候,從燕郊入,攻城拔寨,攻下燕南,重建了燕王室。

  燕國在野黨紛紛來朝,已然有了復興燕國的跡象。

  但是,樓襲月卻還沒有消息。

  沒有任何一絲消息。

  花滿兮收到燕青楓在燕南稱帝的消息后,立刻連忙前往燕南。

  見到燕青楓時,燕青楓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看到她,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別開臉去,繼續吼身邊的侍衛,“什么叫做還沒有消息,是死是活差不到嗎?她是和齊太子一起去鎮守即墨西北門,你不知道去查西北門嗎?”

  侍衛瑟瑟發抖,“查了,他們那和齊太子去的人,……全軍覆沒。”

  燕青楓眼睛一紅,“胡,在那之前我就告訴過她,千萬不要和齊太子一起送死,她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不調走?”

  侍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跪在地上不敢答話。

  花滿兮一步步走到燕青楓身邊,溫柔的安慰道,“她會好好的。”

  燕青楓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招了招手,“繼續去查。”

  花滿兮望著侍衛遠去的身影,嘆息了一口氣,也許,下落不明,就是最好的結果。

  她并不希望樓襲月死,她只希望樓襲月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樓襲月確實不會再回來了,因為樓襲月忘記了一牽

  一座煙霧繚繞的山中,泉水叮叮咚咚作響,樹木叢生,時不時有絲絲琴聲傳出,悅耳仿佛仙境。

  趙政一襲白袍,坐在懸崖之上,輕輕撥動絲弦,身旁樓襲月,瀟灑的坐著,靜靜的聽著。

  一曲終了,趙政看向身旁的女子,眼里閃過驚喜,“你醒了?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怎么出來了?”

  師傅她今必定會醒,果不其然。

  樓襲月勾唇,“又不是什么大傷,只要能站起來,為什么不可以四處走動。”

  望向趙政,目光清冷而陌生,“是你救的我?”

  趙政一愣,覺得她的眼神有幾分奇怪,“是。”

  “我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樓襲月蹙眉,動了動手臂,“還有,為什么之前的事情我一件都想想不起來?是不是你給我請的神醫不靠譜?”

  趙政,“……給你治贍神醫,是我的師傅。”

  樓襲月挑眉,“你是誰?你的師傅又是誰?”

  趙政愣住了,“你剛才問什么?”

  “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難道不應該問你的名字嗎?”

  趙政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再伸手搭向她的脈搏,一切已經正常了。

  可是,她卻,她不認識他。

  這是怎么一回事?

  樓襲月也看出了趙政眼里的驚訝與狐疑,反問道,“難道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我失憶了?”

  趙政撤回手,“大概是。”

  樓襲月珉唇,一瞬間不知道該什么。

  想了想,問,“你是不是認識我?”

  趙政正要答話,樓襲月又道,“也對,你肯定認識我,如果你不認識我,你怎么可能救我。我看了我身上的傷,這么嚴重,怕是需要花很重的心思才能救好,倒是為難你了。”

  “不為難,”趙政啟唇。

  找到她的時候,她被湍急的河流沖到了沙灘之上,只剩下一口氣。

  那一瞬間,他幾乎忘記了他曾經所有的誓言。

  他他再也不管她。

  他她是死是活和他再也沒有關系。

  可是,看著她青白的面容,他卻幾乎是顫抖著雙手去搭她的脈搏。

  感覺到她還有一口氣,他幾乎是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他忘記了所有的誓言,不假思索就給云游四方的師傅寫信。

  師傅帶回來一瓶藥。

  她活下來了。

  是,只要有一口氣,他就不會讓她死。

  眼睜睜看著她死,他做不到。

  他想,這輩子,大概他注定得栽在她手里了。

  樓襲月沒想到他話這么直白,索性開門見山的問,“我們是什么關系?”

  趙政定定的望著她,女子發絲在微風之中略微顯得有點凌亂,大病初愈臉色依舊有幾分蒼白,清麗無雙。

  淡紫色的薄唇微微一勾,“我是秦國太子趙政,你是太子妃。”

  樓襲月驚訝得張大了嘴。

  趙政有些心虛,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怎么,懷疑我話語之中的真實性?”

  樓襲月搖了搖頭,隨后笑了笑,“沒想到我竟然還是個太子妃。”

  趙政無語,“我是太子,你自然是太子妃。日后我登基為帝,你就可以不當太子妃了。”

  樓襲月笑了笑,“這里是哪里?景色不錯,我喜歡,仿佛仙境一樣,比那些巍峨的宮殿看起來順眼多了。”

  “瑯琊。”

  “原來是瑯琊,”樓襲月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到趙政身上,“你不是秦國的太子嗎?為什么在瑯琊?”

  趙政嘆息了一口氣,“你之前被燕國人擄走了,父皇怪罪我守護京城不力,就將我貶到瑯琊來當瑯琊王了。”

  樓襲月抱拳勾唇,“這么,倒是我給你拖后腿了。話,你被貶為瑯琊王,會不會也被削奪封號,從東宮搬離,被廢太子之位啊?”

  “不會,攻破齊國是我一手策劃,父皇絕對不會貶有功之人,”趙政看了她一眼,沒來由的竟生了幾分打趣的心思,“你放心,你的太子妃之位,還坐得穩。”

  樓襲月聳肩,“你既然了我們是夫妻,只要你活著,我當太子妃還是瑯琊王妃,兩者又有什么區別?”

  趙政心一動,驟然抬頭看向她,第一次感覺被她全力信任。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她最相信他的一次了吧?

  他以前一直想不通,他究竟是哪里比不過燕青楓。

  論地位,燕青楓是燕國的七皇子,可是他卻是秦國的太子。

  論武功,燕青楓只會花拳繡腿,可是他卻精通下武術。

  論長相,燕青楓雖然有一張紈绔子弟的好皮囊,可是他也不差。

  他們家從來就沒有長得差的人。

  現在,看見樓襲月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大概想通了。

  他輸給燕青楓的,是時間。

  樓襲月自就和燕青楓一起,認定了燕青楓,所以后來的他無論怎么,她都只是將信將疑,并不完全信任他。

  而現在,樓襲月腦海里一片空白,他搶占了先機,他什么,樓襲月就信什么,將他當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趙政問,“樓襲月,如果有一你發現我騙你,你會怎么辦?”

  樓襲月勾唇,“原來我的名字叫樓襲月,不錯。”

  趙政,“……回答我的問題。”

  樓襲月笑了笑,“你不是我們是夫妻嗎?難道你在騙我?”

  “這倒沒有,”趙政負手而坐,望著山間清風,我們是夫妻,只不過你不喜歡我而已。

  “那你騙了我什么?”

  趙政淡紫色的薄唇微勾,如墨黑眸染了幾許笑意,“暫時沒櫻”

  “那就等你騙了我的時候再吧,”樓襲月從他手里抱過琴,一步步的往回走,“你是太子,遲早有三千后妃,騙我最多是幾句花言巧語。這些事情本就當不得真,放心,我不是那種氣的人,我不會和你斤斤計較。”

  趙政攙扶著她,“這個我倒是不會騙你。”

  樓襲月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的心情,看了一眼攙扶著自己的骨節分明的手,“我抱琴回家,你去釣魚,我想吃魚。”

  趙政眉宇含笑,“好。”

  完之后,繞到山谷旁的溪跟前,一撩衣袍,徑直坐在青色石頭上,手里是一竿魚竿。

  樓襲月放好琴之后,看到的就是他臨溪而坐悠閑垂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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