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章、命懸一線4
4、
莊清問她:“你這次又睡了那么多天,要不是癩子劉,又給你放了地龍?zhí)煜悖幢啬墁F(xiàn)在醒來。”
莊梅一怔:“癩子劉?他又來了?”
莊清咧開嘴笑:“你要是現(xiàn)在見到他,絕對認(rèn)不出來。”
“為什么?被你打殘廢了?”
“那能啊!他現(xiàn)在恢復(fù)了本來面目,是個大概三十多歲,光彩照人,風(fēng)度翩翩的一個美男子啊。”
哦,莊梅對他的樣貌沒興趣,他跟你說了什么?
“說了很多,又什么都沒說。”
莊梅一臉困惑地看著他。
“嗨,他認(rèn)識我,也認(rèn)識你。他關(guān)心你,但可憐我。他不肯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想知道四蛻是什么意思,他不肯再多說一字。他知道姬絳宅子里的地道,甚至知道唐愚。”
莊梅吃驚地說:“他知道一切?”
“是的,我感覺我們在洛陽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莊梅說:“我只記得他是乞丐時的樣子,呵呵,每次都是我沉睡不醒的時候,他就出現(xiàn)。”
忽然,莊梅眼中發(fā)出一道光:“這個癩子劉這么厲害,又在附近,他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你中了毒。你說,他有沒有能力救你呢?”
莊清眼睛一亮:“倒是有這個可能。”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嗎?我去找他。”
“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要是不想出現(xiàn),你哪找去?”
“此人若在洛陽,總有蛛絲馬跡。那個黃滿,應(yīng)該可以幫忙。”
莊清苦澀地說:“黃滿他們那個千家會,就是癩子劉組織的,可惜,千家會解散了,黃滿,要是不出意外,已經(jīng)回老家了吧。”
莊梅想了想,也確實是個問題。癩子劉自己組織了千家會,連千家會的人都不認(rèn)識他,誰還能找得到他呢?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又輕輕地靠在了莊清的肩膀上。
“我不知這毒會不會過人,你別靠我太緊了。”
莊梅不管,拿起他那發(fā)黑的手,邊看邊落淚。良久,莊梅問他:“我不是受了背傷嗎?為什么看不到傷口?”
“我把你送回來,讓吳萍給你換藥,結(jié)果,你的傷口已經(jīng)消失了。”莊清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說了下。
“難道是那個鮑先生的藥?”
“不可能,他那藥是好,但也不是仙藥。你這傷口,是自己愈合的。嚴(yán)驂說,很可能是你吸收了好多白塵給的元晶,此時開始被激發(fā)了。”
哦,原來是這樣?這是意外得來的本領(lǐng),還是原本自己就有,這真是個奇怪的事。
但莊梅沒心思再去想這個問題,靜靜地坐在莊清身邊。每次,莊清一哆嗦,就好像有一股電流傳到莊梅身上,連她也跟著哆嗦。
你這次睡了那么久,都做了什么夢,說來聽聽。
太長太多了,不想說。我原本以為夢中所見都是噩夢,想不到醒來所見,才是真的噩夢。
夢中有我嗎?
有你。
我好嗎?
不好。
莊清笑道,總不能比我現(xiàn)在還不好吧?
在夢中你再不好,我也知道那是夢。
兩人正說的悲愴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小女孩怔怔地站在門口,竊竊地問:“你就是那個睡著了的姐姐?”
原來,是秀秀。原本秀秀是要送回去的,嚴(yán)驂說留下來,多觀察幾天,如果沒事再送回去。他父親從偃師趕過來,在楚館歇了一天,打算今天回去的。
莊梅一愣:“這是誰啊?”
陳秀秀的父親趕忙趴地上磕頭:“小人是偃師陳大夫家奴,這是小女秀秀,多謝莊大夫救命之恩。”
莊梅這才知道,這是在石府救出來的女孩。雖說莊清中毒跟她沒關(guān)系,但還是語氣有些僵硬地地說:“這孩子死里逃生,你帶回去,好好照看,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枉我家夫子救她一命。”
父女倆磕頭如搗蒜,千恩萬謝,給楚館里每個人都磕頭。這才離開了楚館,回偃師去了。
吳萍給大家做了個早飯,剛剛吃完,門外撞進(jìn)來一個人。大家一看,穿著楚人的衣服,背著個竹簍,后面跟了匹馬。李勢看出來,這是楚國隨軍醫(yī)官的打扮,忙上去詢問。
“在下宋覆,奉春申君之命,前來查驗莊大夫的病情。”
哦,里邊請,里邊請。李勢趕緊把他迎進(jìn)來,景小滿幫他去栓馬。吳興還沒走,一聽春申君派了醫(yī)官過來,也是精神一振,大喜過望。
宋覆喝了口水,馬上就去見莊清。
莊梅閃身,把位置讓出來,充滿期待地在一邊看著。
宋覆給莊清把了會兒脈,看了眼睛,舌苔,耳朵,手掌,還撩起衣服,看了看后背。雖然還沒說話,但一看就是軍中的老醫(yī)官,手腳麻利,中規(guī)中矩,沒有多余的動作。
看完后,他停下手,很困惑地看著莊清。
莊梅忍不住問:“宋先生,他怎么樣了?”
宋覆轉(zhuǎn)頭看了莊梅一眼,說:“想必你就是莊姑娘了,我近來在軍中也聽說了你的名字,今日一見,也是有幸。”
“先別說這個吧,莊大夫這是中了什么毒?”
宋覆站起來,一躬到底:“姑娘恕罪,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毒。”
眾人一聽,心里徹底涼了。春申君好不容易派個人來,風(fēng)塵仆仆,鼓搗了一會,說自己不會瞧這病?
“大家不要誤會,我不知這毒是什么毒,但知道其來歷。”
“趕緊說趕緊說。”眾人忙不迭地讓他進(jìn)入正題。
“莊大夫中的這個毒,我敢斷言,是百越苗疆的一種蠱術(shù)。”
“百越苗疆?蠱術(shù)?”
“楚國以南,甚少中原人,多是百越與苗民,他們擅使蠱術(shù)。所謂蠱術(shù),就是以各種毒蟲為母,以各種毒藥為仆,以某種珍惜之物為引。常令中蠱者有各種奇特的癥狀。”
“那莊大夫這是什么蠱?”
“就是不認(rèn)識啊!百越之地,部族繁多,每個部族會的都不一樣。”
“你不認(rèn)識,又如何得知這是蠱術(shù)?”
“在下本是黔中郡人士,年輕時一直在黔中郡老家,那里天天都能見到百越苗人,也學(xué)了一些他們的醫(yī)術(shù),也知道某些蠱術(shù)是如何施行的。如果我能認(rèn)識這是什么蠱術(shù),可以試試的。但我認(rèn)不出來。”
宋覆說的這些,只有南楚之人才略聽得懂,但李勢,景小滿,是生活在東楚,也就是江淮之間。莊梅從小生活在陳縣,那都是中原腹地,離南蠻更遠(yuǎn),完全就沒聽說過。
莊清到過湘水的上游,基本上就是黔中郡的邊界,知道宋覆所言不虛,原本充滿期待的眼光,瞬間黯淡了下來。
莊梅低聲問:“宋先生,我還是不明白這蠱術(shù)是啥意思?”
宋覆略一思索,簡單回復(fù)道:“就是以毒蟲入藥,似毒似藥。毒蟲大概以蛇,蝎,蜈蚣,蟾,蜘蛛中,取其有毒的,號稱五毒。其實也有用毒蜂,馬陸的,種類很多,但以五毒為主。”
吳萍聽得渾身起雞皮。這些毒蟲,光聽名字就能惡心半天了。
“不過,雖說我能認(rèn)識一些蠱術(shù),但也從來沒試過,都是以前學(xué)來的。這些蠱,煉制起來十分困難,不是深仇大恨,不至于用到。南蠻之地也是聽說而沒見過,更不見出現(xiàn)在華夏。”
吳興喃喃地說:“你來都來了,總的做些什么吧?”
宋覆想了想,我看看能不能用針,把毒給清一清。
他讓莊清趴在床上,用艾炙,用銀針,反正覺得有點用的,都給用上。一番折騰,好像感覺舒服點。
吳興問宋覆:“你不會著急回去吧?”
“春申君讓我過來看看,也沒說要呆幾天。我看這病也怪,無能為力,要不回去稟告春申君,讓他再派個懂南蠻蠱術(shù)的來?”
“你在軍中,知道誰懂這個?”
宋覆撓撓頭:“我也不知誰懂。平常大家又不在一起,再說,遇不到的事,也沒人會聊這個啊?”
“那你在這歇幾天,看看情況可好。”
“歇幾天沒問題,只是,他這病我也心里忐忑,可不敢打包票。”
莊梅說:“李勢,你不如帶宋先生去徐府,讓他也看看崔瑞。”
李勢一愣,心里想,崔瑞是死是活你管他呢?
后面忽然有人喊了句:“奇怪,你怎么也會關(guān)心崔瑞呢?”
大家一回頭,卻是蘇棄不知什么時候悄悄來了,擠在人堆里,都沒人發(fā)現(xiàn),一直在看宋覆那些奇特的手法。
莊梅看都不看他,輕聲說:
“宋先生去看看同樣的病人,說不定會想到點什么。順便把這什么蠱術(shù)的事,也讓他們?nèi)ジ嬖V太子,說不定洛陽這里能有高人呢?”
大家一想,還真有些道理。蘇棄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莊梅這又說錯話了,趕緊閃過一邊。
宋覆一愣:“怎么,還有別人也中了這樣的蠱毒?”。
李勢說:“是不是一樣的,我們也不敢說,也看不懂,反正他們兩人是一起中的毒。莊姑娘說的對,兩人的病情可以參詳參詳。既然如此,勞煩宋先生跟我去一趟徐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宋覆也不推遲,真是醫(yī)者父母心,從進(jìn)到楚館到現(xiàn)在就喝了一口水,坐都沒坐一下,二話不說,背起自己的家伙事就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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