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周頃王墓4
4、
徐魯兩人說的這些,只有莊清和蘇棄最聽得懂。他倆從牢里出來的時候,朱英被姬絳關著,莊梅死了在家躺著,其他人都不清楚他說的這些,在莊清聽起來,簡直是霹靂一般震撼。
莊清跟蘇棄親眼見到過韓炳被崔瑞包圍,幾通弓弩狂射都沒射死他,雖然受了點傷,但成功逃走了,可見其身手有多厲害。
“你們認識韓炳嗎?”蘇棄問。
“有一面之緣,再沒見過。”
“那你們跑邙山來是干什么?”莊清問。
徐東柳說:“我們從洛陽逃出來后,本打算回齊國的,到了鞏地,遇到了幾個齊國口音的人,我們對齊國來的人總是比較好奇。暗中查探,發(fā)現(xiàn)他們是薛城人,正是來自高義莊。”
“這幾天,我們跟蹤這幾個人,就跟到這邊來了。我們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分散開,在附近幾個地方擄走了幾個小孩,心中很驚訝,這高義莊,難道是干拐賣小孩的買賣?”
魯頃之插嘴:“這伙混蛋擄了小孩,跑邙山上,我們也覺得奇怪,拐了小孩不趕緊走,跑邙山上干什么?就想跟著去看看。誰知,被下面的村民當做拐子佬,解釋不通,追著我們打,好不容易才擺脫糾纏。”
李勢跳起來喊:“好啊,難怪我們倆被人當拐子佬給捆了起來,是你們給勾引的。”
徐東柳不知他說什么,驚訝地看著他。
李勢指了指臉上的傷:“我們在南村被人給捆了起來,他們說分明見到兩個賊人,這不就是你倆給害的?”
徐東柳說:“那可不能怪我們吧?大家都沒做這事,誰讓我們是外地人呢?只是我們兄弟身手好些,沒被抓住。”
“你是笑話我們身手低?”
莊清忙攔住他們:“別扯那些,扯遠了。這么說,你們倆并非跟蹤我們而來的?”
“我們在邙山上呆了三天了,你們才來幾天啊?”
“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有。我們發(fā)現(xiàn)了韓炳在山上到處亂轉(zhuǎn),好像在找什么似的。徐家的徐寬也帶了些人,好像就是沖著韓炳去的。”
哦!莊清很意外。
“那你們倆怎么在這呢?”
“唉,我們不敢湊上去,他們都拿刀拿劍,好像要干起來,我們尋思著,就我們兄弟這身手,還是不要去湊什么熱鬧。”
“那你還跟蹤韓炳干什么?”蘇棄冷笑道,“你們不靠上去是真聰明,還是趁早回齊國吧,這韓炳,你們不是對手。”
“蘇侍衛(wèi),你說的正是我兄弟倆想的。我們的本事只是偷竊,與人打斗,非我所長,僅僅能防個身而已。”
莊梅聽到說徐寬也來了,問他:“徐家的人現(xiàn)在哪里?”
徐東柳往西邊一指:“都往那邊去了,我們不敢跟過去,準備下山呢。”
蘇棄說:“奇怪,徐寬那老頭子,怎么跑這里來了?他能是韓炳的對手嗎?徐家沒別的人好派了?”
莊清讓蘇棄把劍收好,對徐東柳說:“走,帶我們?nèi)タ纯础!?br />
“去哪?”
“去韓炳那看看啊。”
“這山上一沒路,二沒屋子,我哪知道今天韓炳他們在哪啊?”
“哦,你上次見到他,是在哪里?”
“西邊,一伙人在露營,個個看樣子都不是善茬,我們就是不想撞見他們,這才準備下山的。沒想到,夜里在這睡覺,見到你了。”
“那我們打算去找韓炳,你愿意跟著去看熱鬧嗎?”
徐魯兩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想。
“那好吧,你們走吧,天也亮了,以后好自為之。”
“就這么放我們走?你不怪我們?”
莊清說:“當初聽說你們雖然是竊賊,但卻講義氣,因此跟蘇侍衛(wèi),田城,合謀把你們給放了。想不到今天能把手伸到我身上,這真是令人寒心。也罷,本來我們也不算朋友,無甚交情,就此別過,正好相忘于江湖。”
徐東柳急了,撲通跪下來:“莊大夫,蘇侍衛(wèi),這么說真是羞煞我也!也怪我一時財迷心竅,無法面見故人了!”
魯頃之也急得跪下來:“得,如今你怎么罵我們,也沒法還嘴,我們畢竟是下賤之物,當不得義氣二字。”
蘇棄說:“你們不要這樣,我們之間本無瓜葛,一面之緣而已。你們本就是竊賊,見錢眼開,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假如心里還感念我們私放你倆,把嘴閉緊點,昨晚之事,不要到處去說就好了。”
徐東柳說:“蘇侍衛(wèi)放心,這事我們肯定不會去說。但諸位今日看我兄弟,眼色中多有鄙夷,看來不做點什么報答二位,真是豬狗不如了。”
莊清奇道:“你們能為我做什么?”
徐東柳沉思了下,說:“我們探到韓炳在洛陽城外有個秘密的落腳點,里面有十數(shù)個弟子,都有些手段,我們兄弟不敢進去。但看莊大夫跟蘇侍衛(wèi),武藝高強,又有勢力,大概可以進得去。”
這個消息,莊清著實感興趣:“你仔細說說。”
徐東柳見莊清感興趣,來了精神:“在偃師和侯氏之間,有一偏僻的村子,有一大宅子是韓炳的秘密落腳點。我跟魯兄去踩過點,里面戒備森嚴,外面看起來卻很平常,村民們?nèi)粘命c好處,從不跟人提這伙人。”
魯頃之說:“我們猜想,宅子里應該藏有韓炳的許多秘密,說不定墨家的那什么書也在里面,只是我們武藝不行,不敢貿(mào)然闖進去。”
蘇棄說:“韓炳在你們齊國,是不是很厲害的一個人?”
“此人被齊國墨家視為死敵,但名聲卻不響亮,為人很低調(diào)。他的高義莊特地建在薛城外三不管的地方,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宅子。”
莊梅問:“什么三不管地方?”
魯頃之解釋道:“薛這個地方,原本是孟嘗君的封地,二十多年前,孟嘗君死了,兒子們爭位,齊國跟魏國趁機滅了薛,據(jù)說把孟嘗君的兒子們殺了個干干凈凈,也不知有沒有逃出來的。齊魏瓜分了薛地,這高義莊正在齊魏邊界上,那可不就是三不管嗎?”
“原來是孟嘗君的地啊!”
莊清聽徐東柳說到這里,臉色好看點了,把徐東柳兩人扶了起來:“二位這消息來得及時。我聽說徐家到處找這個韓炳都沒找到,想不到你倆還摸到了他們的巢穴。”
徐東柳很高興:“莊大夫,這消息有用吧?”
“有用,有用,太有用了。不如這樣,你們倆跟著我吧,韓炳手里有很多秘密,我正想知道。”
徐東柳哈哈一笑:“沒問題!我跟魯兄,勢單力薄,明知有寶也不敢去取,咱們聯(lián)手,那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
“那咱們先在邙山上找一找韓炳!”
正要動身,忽然看到南宮榭跟司馬莫之,莊清說:“這個韓炳,我跟蘇棄都見過,手段很厲害,你們倆就別跟著去了,梅子,你帶他們回洛陽吧。南叔要是想留在老家,你就讓他在老家多呆幾天。吳大夫,你也回去吧,這場面不適合你。”
他們都沒意見,只有莊梅冷冷地說:“我不回去。”
“為什么?”
莊梅眼睛閃著淚花:“你把我當沒用的女人了是嗎?”
“可你現(xiàn)在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我不管,就得跟著你,死了我愿意。”
“我們要是在山上遇到韓炳,此人可有點棘手,雖說我們跟他沒有仇,但要是想搶他的寶貝,那可是要動手的。你連個兵刃都沒有,跟著去,也就是個累贅。”
聽到“累贅”兩字,莊梅眼淚嘩嘩地流下來:“怎么,已經(jīng)把我不當人看了嗎?以前個個都怕我,現(xiàn)在瞧我,就是個弱女子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也是堂堂春申君的座上客,你憑什么管我?”
莊清幾時見她哭過?心里不是滋味,頓時啞口無言。
蘇棄忙說:“跟著就跟著吧,我保護你!”從身上掏出匕首,遞給她,“你先拿著防身。”
“我用不慣,從來就沒用過兵刃。”
“那你現(xiàn)在開始用。等回到洛陽,我給你找個趁手的。”
司馬莫之對莊清說:“這次到邙山,也不是沒有收獲。不過這邙山上不清凈,等山上清凈了,我再跟你來走一走。”
于是,眾人就此分別。
司馬莫之順著來路,到了頃王的墓,跪下來磕了三個頭,跟周頃王嘮了半天嗑:“大王,看起來你自己的秘密也很多嘛,為什么不能告訴子孫呢?到底有什么苦衷?還有,這王子朝,守著你的秘密,又是怎么回事?看來我這個太史,府里書籍遍地,記的都是些沒用的事。大王,你這長眠之地,甚不安寧,藏得那么好,也屢遭發(fā)掘之禍。若神魂有知,保佑我尋回自己的記憶,還你一片安靜吧。”
說完,就起身跟吳興和南宮榭下山去了。
徐東柳對大家說:“你們想找韓炳,我建議還是小心點,不要跟他發(fā)生沖突,你們?nèi)藳]那么多。他們滿山亂走,我不知他們現(xiàn)在去哪里了。我們往西邊去吧。”
西邊,那不是靠近唐愚那地方嗎?看來唐愚要我們趕跑的人,就是韓炳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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