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先天之氣1
1、
白天在宮城門口與“丁堯臣”一戰(zhàn)，是他們?nèi)说谝淮慰吹綄Ψ降奈渌嚒?br />
朱英雖然是仗著寶劍的威力，但也看得出來劍法嫻熟，力量驚人。
蘇棄平日看起來還有些靦腆，徒手制人的擒拿功夫真是厲害，手上的力道如此之大。
莊清的身法比崔計(jì)的要快很多，如果把劍法再練一練，那就沒人能跟他上手了。
此時三人頗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姬絳果然在他的舊宅里，沒睡，跟申大夫在聊什么。三人躲過一切侍衛(wèi)，悄無聲息地從房上下來，把姬絳驚住了。
“你們，我這府里守備森嚴(yán)，你們怎么來的？”
莊清有大門不走，就是故意的，讓姬絳明白，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你這些侍衛(wèi)都是花架子。
蘇棄是宮里的侍衛(wèi)，對姬絳還是有些膽怯，忙解釋道：“我們不想驚動多人，就想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姬絳問：“如此說來，蘇侍衛(wèi)是跟楚國的人一伙的了？”
蘇棄說：“也是因緣際會，我在調(diào)查邪魅案子的時候，莊大夫?qū)ξ叶嘤旭砸妫缃裰雷佑写笫拢苍敢庀嘀！?br />
姬絳面色緩和，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正是需要你這樣的能人！”
莊清見蘇棄說的差不多了，單刀直入：“我今晚來，就是想問，二世子是打算實(shí)行上策，還是中策？”
姬絳說：“自然是上策。”
“那就是說，你手里還有元晶？”
姬絳不瞞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多少顆？”
姬絳一愣，說：“你問這干嘛？”
“別擔(dān)心，我不會要的。如果你有很多，各國都派一些，那你的儲君之位，更是穩(wěn)如泰山了。”
姬絳笑道：“那多慮了，沒多少，徐格就送來三顆。”
說完，從袖子里掏出，大家眼睛瞪直，一顆是有拇指大，兩顆是小指大。
莊清不知他有沒有打埋伏，先恭喜他：“有這個，就好辦了。”
姬絳和申大夫相視一笑，非常得意。
莊清建議道：“這大的一顆，送給秦國，小的一顆，你應(yīng)該給你父親一顆，剩下一顆，你自己留著用吧。”
姬絳低聲說：“君父那里，我已經(jīng)給了一顆了，跟這大的差不多。”
“二世子思慮周全，做的對！”
朱英說：“據(jù)我所知，徐家并不是你的人，你跟他們只是合作關(guān)系，為什么肯把這么值錢的寶貝給你？”
“前兩次賞寶會的錢，我都不要了，你說他會不會給我？”
朱英呵呵一笑，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徐家，怕是不敢留這樣的寶貝。反正也是拿去賣，賣給你正好。公道，公道。”
莊清問：“白滿他們父子愿意把剩下的寶貝送給楚國？”
姬絳喟然嘆道：“白滿真是絕世獨(dú)立的高人，知榮辱，懂進(jìn)退。我沒有瞞他任何事，我把這計(jì)劃告訴他，他并沒有反對。”
朱英不相信：“他同意了？你那些寶貝也就賣了一成，剩下九成他都不要了？”
申大夫此時插話：“白滿父子已經(jīng)走了，他們把前兩次賣得的錢，都裝車運(yùn)走了。他說，這些錢，夠了。”
“夠了？”
“對，他自己說夠了，白起的家族夠分的了。”
在座的人聽到這世上真有不為財(cái)富所羈絆的人，內(nèi)心無不生出敬仰之情。
莊清說：“這樣的人，也不知會不會再見到，真遺憾。”
申大夫說：“白老爺子每隔幾天，會去那些酒肆里說故事，窮人們只要湊錢給買點(diǎn)酒肉就行。這也就是儒家說的教化吧。”
朱英說：“也就是說，白起的這批財(cái)寶，他只拿了一個零頭？”
姬絳說：“按照約定，他拿兩成，為了感謝他的高義，我多分了他一成，我給徐家的是剩下那四成。他跟我說，白起活著的時候，快二十年都沒處置這批寶物，說明白起也沒想好怎么處理。把它賣掉是他的意思，未必是白起的意思。”
蘇棄說：“君上白天賞賜我?guī)资ゲ迹叶家呀?jīng)高興得要死，如果讓我有這么大一筆錢，我都不知我會干出什么事。此人一句不要了就輕松放下，真的世外高人啊。”
莊清說：“既然如此，能不能讓我看看這些寶貝呢？”
姬絳說：“朱英不是看過嗎？懶得去了，到時候造個冊，給你們楚國送過去。”
莊清笑笑：“反正我也得看到的。”
姬絳呵呵一笑：“那好吧，讓你開開眼界。”
幾個人由侍衛(wèi)帶路，來到一間房子里，走進(jìn)去，里面墻上有一書架，把書架拉開，是一個暗門，里面有一通道向下。
“請吧！”
向下走了十幾步，轉(zhuǎn)彎，又向下走了十幾步，見一屋子點(diǎn)著火把，有一床，床邊站著一人，拿著匕首在看著階梯。
居然是崔計(jì)。
原來這家伙是在這里睡覺的。
大家擁過來，看到這屋子還真是個起居室，衣服，幾案，還擺了幾個古董，雖然簡單，也不簡陋。
崔計(jì)見姬絳帶他們過來，也是一愣。
姬絳也不多話：“把門打開吧，讓他們看看。”
崔計(jì)走到屋子盡頭，把一道門打開，在火把的映耀下，大家瞬間被閃瞎了眼。
門后面是一個大通道，一眼望過去有百十步長，堆滿了各種的珍玩。分門別類放好，大型銅器放地上，小型銅器，金銀器皿，玉器這些，都擺在一人高的架子上。
莊清饒是有心理準(zhǔn)備，也是驚呆了。蘇棄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姬絳淡淡地說：“莊大夫，這是幾十座王陵，大夫墓所出，你們楚國幾百年的精華，就算你楚國家大業(yè)大，也不敢說這是一筆小錢吧？”
莊清喃喃地說：“白起這么多年也不處置這些寶貝，他在想什么呢？”
姬絳說：“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自然不理解他想什么。我倒是很理解。”
“哦，愿聞其詳。”
“哼，我有這么大一筆財(cái)富，本可當(dāng)一富家翁。就算你把周國都給我，也不會有這么多錢！我守著這些寶貝，一樣過得不比你們楚王差。只不過，這世上，不是人人都追求錢財(cái)，自有比錢財(cái)珍貴之物。”
莊清說：“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足下是個有大胸懷的人。”
“其實(shí)，我也可以拿這些財(cái)寶壯大周國的勢力，現(xiàn)在僅僅拿來換一個嫡子之位，你不覺得我虧了嗎？”
莊清點(diǎn)頭，確實(shí)有點(diǎn)虧，你又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我不僅僅只是想當(dāng)周國之主，我希望用這些財(cái)寶換取大國的歡心，以后對周國另眼相看，不要威逼我國，讓周國人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
朱英感嘆道：“我跟這些財(cái)寶睡了大半個月，還以為公子絳是個守財(cái)奴，如今看來卻是我等鼠目寸光了。”
姬絳微微一笑：“我沒殺你，除了崔計(jì)給你求情，還因?yàn)槲掖_實(shí)不想因財(cái)寶而殺人。”
莊清問：“你睡哪呢？”
朱英指著遠(yuǎn)處一個鐵籠子，說：“那不就是嗎？”
大家放眼望去，果然一個鐵籠子，對面還有個倒下的石柱子，估計(jì)就是那個秦客被鎖的地方。
姬絳問莊清：“大夫今晚來，不會就是想看這些吧？”
“本來是說好今天會談的，又發(fā)生了意外。我急于跟你達(dá)成協(xié)議，便自己來了。”
“你來了也好，看也看了，對于我們的交易，我不想跟你私下做。”
“哦，你還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們楚國正式派個使者來接收，并且跟秦國使者，我父親，一起訂立盟約！”
莊清非常驚訝：“還要拉上你父親？”
對！
“這么一筆巨大的財(cái)富，這么珍貴的元晶，不能跟你們私下做交易。”
莊清想也沒想，當(dāng)場拍板：“明天一早我就派人給春申君送信，說清楚其中利害，必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爽快！我就喜歡莊大夫這樣的人。”
“秦國那邊，你也盡快通知吧。”
“已經(jīng)通知到了。”姬絳輕輕一笑，“熊啟黃昏時分已經(jīng)秘密到我府上，把此事談妥了。”
啊？莊清吃了一驚。原本想趕在秦國人之前跟姬絳談好的，想不到秦人居然先來了一步。
心里郁悶，秦人不是沒有跟姬絳打交道的渠道嗎？他們單獨(dú)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是不信任我們嗎？
“本來是想天亮了再去找你的，既然來了，那就省事了。”
“我能不能打聽點(diǎn)事情？”
“你想問什么？”
“徐家的這個元晶，是我楚墓所出嗎？”
“應(yīng)該不是……但也難說，也許你家楚王也用上了。”
“那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呢？”
姬絳思忖了下，說：“我想，你應(yīng)該見過韓炳吧？”
莊清點(diǎn)頭。蘇棄心里一緊，知道自己跟莊清合伙把崔瑞綁走的事，肯定瞞不住，趕緊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韓炳原本是齊國墨家的一個門主，把齊墨鉅子的一個傳家寶給偷走了，齊墨來了很多人，也拿他沒辦法，只好把他驅(qū)逐出門。他在薛城建了個很大的莊子，叫‘高義莊’，自封高人義士，收了許多弟子。”
“傳家寶？”
“沒人知道是什么。徐家的人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法子，在他家偷了些東西，里面有一卷書，我看過，不知所云，但韓炳很寶貝，幾次來搶，都沒得手。他們的元晶是不是從這書里找到的，還得等我慢慢的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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