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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直上云霄


  眼見這一閃一閃的警燈,像索命符似的越來越近,隋易下意識瞟向左右,陡然左側菜場入口的邊巷,忽然躍入眼簾。

  咦,里面轉到頭左拐,有一條長長的斜道,恰好能直通公司附近的那條大道,再拐個彎過個紅綠燈就到了,不比自己眼下這條道慢哪;

  之前之所以虛擬路線上沒這樣選,當然是因為時間相同的情況下,擇優挑選路況好的。

  沒幾人會在好好的大路走著,突然拐上小道,只為稍微近點,但時間上沒多大區別,碰上特殊時間甚至還會慢點。

  所謂的特殊時段,是因為他每次下班,若是路過這邊總是熙熙攘攘的,擠的他腦肝疼。

  實際上這里是夜市一條街,大家都知道每逢傍晚會特別忙碌擁擠,尤其是夏天,反過來時間若換成早晨,那就是暢通無阻。

  若非有一回他早上走這邊,根本不知道,原來這條道其實有這么寬!

  日他先人板板!

  只是再寬的道,也擋不住你占一塊我占一塊,把原本并不算窄的一條道,硬生生給擠成了一條小巷。

  今天終于把隋易這個災星給招來了。

  ……

  交警們成三角型守在車隊前,眼見蔚藍機車,已經逐步靠前,為首者剛剛邁前一步,準備提前示意對方靠邊停車,手才舉起來;

  卻發現來人靠前時并未明顯減速,心下一個咯噔,連忙準備閃開,這小子估計要強行闖卡;

  然而他反應還是慢了,對方已經迅速貼臉,并且在他們面前上演了一出帽子戲法,耍了個漂亮的甩尾橫移,幾乎是剛好擦著眾人臉,這才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直插旁邊的巷口。

  而且更讓交警們無語的是,對方為了惡作劇,也或許為了好玩。

  居然在交警舉手的片刻,與其擦身而過時相當惡搞的舉起手,與交警來了個友好互動,‘啪’的一聲互擊一掌。

  惹的幾人面面相覷片刻,這才大嘩出聲;

  除留下兩人繼續值班,其余人紛紛氣沖沖的跨上摩托追,當然也沒忘了呼叫兄弟們支援。

  當然公家的車,與機車性能根本沒法相比,完全是毛驢對奔馬,不過也看具體路況;

  放在通羅大路上,那當然只有吃灰的份,但若放在對方拐進的這種巷道里,還是可以追一追的;

  再說交警們都經驗豐富,沒有腦袋發熱,只知道悶頭死追,早就呼救前方兄弟,盡快設卡堵截,只有這樣雙管齊下才有把握!

  哼,到時他們哪怕真的騎頭驢,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要讓這小子知道,挑釁人民警察是要付出代價的,真是不知死活!

  ………………

  甩開一票攔路虎,雖然也引來了追兵,可隋易已顧不得了。

  甫一切入斜道,果然,印象中一直忙碌擁擠,臨街兩面豎立著的,無數的小商攤畈,此刻早已變的空空蕩蕩。

  視線中,除了有數幾個早餐點,以及兩邊靠墻堆的齊排攤位架子,中間已是一條通天羅馬道了。

  毫不猶豫的加大馬力,準備隨風狂飆吧,少年!

  然而這速度才剛提起來,身后隱約的警笛,已然豁然大作,后視鏡中,警燈閃爍。

  有兩輛警托,正銜尾追來。

  心中一個激伶,速度再提三分。

  然而他這邊剛火速開溜,斜刺里猛的傳出一陣尖利嘶吼‘啊!干什么,搶劫,有人搶劫啊……’

  只見兩位原本倚墻慢騎摩托的,忽然竄前將正走在前面紅裙女子的挎包,一把奪過。

  紅裙女子死命尖叫著,哪肯輕易放手,拼命想要奪回來,可身嬌力弱的她,哪是男子對手,除了被扯著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別的什么作用也沒起到。

  眼見對方奪路而逃,只好沒命的呼救!

  劫匪正與隋易同方向,嗯,也可以說順路。

  嘖,這順路的事,幫不幫?

  可自己趕時間哪!

  正糾結著,歹徒的行為,隨即幫他做了決定。

  或許是女子的尖叫太過刺耳,歹徒居然把包中的一面鏡子,‘啪’的一下迎面甩在女子臉上,不但害的女子摔倒,而且還把對方前額給磕破了,汩汩的往外淌血。

  我靠,生計所迫做劫匪也就罷了,畢竟還是明刀明槍來,還算有點血性,可你這搶著包了不夠,還返過來欺負女人,那你就過了!

  這事,本大爺必須給你倆一個教訓!

  于是一把抄起,路邊早餐點的火鉗,一個突臉追到那兩貨身旁,想也沒想將手中火鉗投手扔出去,正好一把插在對方的輪轂間,并死死卡住;

  這下倆貨可就悲劇嘍!

  摩托再把不住方向,瞬間倒地,且直接滑出十數米遠,摔了個人仰馬翻,還將途經的所有攤架子全都撞翻,并引起了連鎖反應。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發生了相當壯觀的一幕。

  轟轟轟,靠墻堆放的兩排架子,頓成多米諾骨排開始倒下,并且相當巧合的,追隨著那輛藍色機車的一路風馳電掣的,轟隆隆倒地。

  其盛況像極了,兩排衛兵漸次落下,以恭迎駕臨的國王。

  無與倫比的風騷!

  除了濺起的滿地煙塵。

  所有人都是一臉呆滯無語,早餐老板甚至連剛炸好的油條,夾在手上都忘了遞給顧客,直到悄然掉落仍絲毫不知。

  只有搶劫作案的倆歹徒,在一通亂撞后,痛的躺在地止,翻滾著哀嚎不止。

  哀嚎聲,令紅裙女子最先清醒。

  默默記下隋易的身影,捂住額頭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先是拿回自己的手包,找到創可貼將傷口先貼上,這才狠狠的踢了幾腳壞蛋出口惡氣。

  正在清點包中物品,數位警察已然迎面圍了上來。

  交警中有人出于關照美女的本能,出言關心道:“美女,你好像受傷了,需要幫忙打120嗎?”

  女子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一點小傷等會我自己去包扎下就成。”

  頓了頓“你們來的正好,快點把這兩個壞蛋帶走……唉,可氣死我了,一大早居然會碰上搶劫的,真倒霉!”

  幾位交警被堵了路,想追狂徒也無可奈何,聞言一臉苦笑的搖頭“美女,我們是交警,不適合管這事,要么你還是打個110報警吧!”

  “啊!……你這原來是交警啊,還真不好分!”頓了頓,搖頭道“算了,既然你們管不了,我一會還有事,報警就不必了!”

  說罷,轉身便走了。

  幾位交警見狀不由的一愣,怎么這就不管了?

  拜托,大姐,你剛剛被人搶劫了喂,就這么放過不管了?

  其中一位原本想攔一下,見其余人都沒多事,只好悻悻的放手。

  他們雖然也可以管治安,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多數人還是不愿倘這種混水;

  畢竟也沒出什么大事,當事人又不報警,他們頂多算是個目擊證人,最多看著這兩歹徒,別讓人跑了就成!

  事主要走,他們也懶得管,心里實則還在念叨,自己的本職工作,剛剛的硬茬子還能不能抓到。

  ……

  幾百米路對一路疾馳的隋易來說,只是恍個眼功夫。

  一直轟隆倒地的架子,像給他送行似的弄出諾大陣仗,一開始也嚇他一跳。

  不過后來,覺得這配上自己的風騷走位,簡直就絕了。

  笑嘻嘻的笑納了這份,自己造成的厚禮,至于爛攤子他就顧不上了,反正自己是為了救人,些許意外肯定怪不了自己。

  如此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想到意外的堵路,還能讓交警追無可追,就更開心。

  至于順手教訓下,那倆欺負女人的混蛋,原本只是權當順便了。

  不過,腦子里卻不時回憶起,剛才身上奇怪的感覺。

  那肯定是輪盤帶來的,但為什么會這樣,他卻想不明白。

  按他原本的想法,拿火鉗只是抽那倆混蛋一頓,替美女出出氣,至于能不能拉對方下車,就沒有把握了。

  然而不料火鉗一入手,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使他立馬改變了主意。

  這把火鉗的份量,在入手一瞬間便已了然于胸,仿佛自己已經用它用了千百回,用起來無比順手,無論從哪個角度揮出,都可以準確發揮出它的最大威力,操控由心。

  于是改變主意,不加思索的將火鉗投出,火鉗果如所料,精準入轂,比急剎還狠的瞬間卡殼,令倆劫匪當即翻車。

  嘖,回憶起這一切,他感覺或許自己一開始想的有誤,輪盤賦予的新能力,絕不僅僅只是車神附體這么簡單,這個比起昨晚的夜眼,厲害的不是一星半點!

  那照此推理,輪盤指針越向后轉,其所賦予的能力就越強,還是這僅僅只是偶然?

  ……

  思忖間,速度再次飆升。

  路口在望,前方即將駛入大路。

  接下來還剩兩個路口,只要最后一個大路口,不是正好坑爹的紅燈,那這次打賭就絕對贏定了;

  至于紅燈因何坑爹?

  很簡單,這盞紅燈是全城時間最長的紅燈,足有90秒時長,那可是足足一分半,幾乎占了他打賭時間的三分之一時間,只要稍有差池,再來兩個車神都不頂用;

  綠燈,那便一切沒有懸念!

  暗自祈禱著,藍色機車驀然一個急剎,馬上來個漂亮的甩尾橫移,便如乳燕投林般,輕巧的切入大路,匯入滾滾的車流中;

  原本車流如此密集,且全在磨蹭慢行,哪怕他再牛逼,也得慢下來,可現在為了搶時間,他只能獨辟蹊徑……

  主干大道上,藍色機車展現出真正的車神技巧,飄逸靈動的在車流中穿梭,搖曳多姿的仿佛一條具有靈魂的游魚,在車海中遨游,不斷徜徉。

  無論是何種突發情況,它仿佛都了然于胸,亦或能提前預知,總是先一步避開,絲毫不減車速的靈活身姿,落在所有人眼中,只覺這就像是一場預演過的奇跡表演!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人們只剩驚嘆!

  一塊塊路牌,從身旁電閃,一輛輛車子,從身旁飛退,藏在盔鏡下的面容,堅毅而執著,車神附體的完美駕駛,終于爆發。

  高速行駛中,視線始終鎖定前方。

  驀然,兩眼微瞇,前方百米許,左轉綠箭頭指示燈,開始閃爍,前方車輛紛紛亮起尾燈,明顯是在減速;

  這是倒數第二個路品,雖然不比最后一個,但紅燈時間也有四十秒,等不起。

  電光火石剎那,心中已默算出結果:

  綠燈閃爍三秒加黃燈三妙,去掉前后0.2妙的誤差,剩余時間5.6秒,近百米路程加過半路口長度約莫三十米,合計120米;

  也就是至少八十碼時速勉強能過,近百碼才算穩妥,眼前車流尚算齊整,拼了!

  轟鳴聲中車子瞬間強行提速,化作一道藍色利劍,刺穿滾滾的車流。

  一位女車主,搖下車窗,摘下墨鏡,剛用鏡腿輕捋額前發絡,想展露一個完美的側面風情;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秀發被扯的紛亂不說,就連手上墨鏡如何消失都弄不清楚,駭的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發出連連尖叫!

  隋易顧不得眾目睽睽下驚碎的一地眼鏡,終趕在黃燈熄滅的最后一刻,正好穿過路口。

  只剩最后一個路口了!

  ……

  剛切入道口,一眼望去,車流情況瞬收眼底,只見加塞隨處可見,更加混亂。

  顧不上罵娘,在最近處立馬一個橫切,搶入旁邊的非機動車道,并于穿行中直入行人道,如此一來車速大降。

  行出一段路至距離路口百十米遠,他看到前方大路口,綠燈剛剛進入讀秒,也就是說,哪怕算上黃燈的最后三秒,留給他的時間也只有十二秒;

  可眼下他根本快不起來,連四十碼都上不去,強行沖道的話,瞧瞧眼前的各式二輪、三輪的小電驢,加上密集的人流,非把路人撞傷不可。

  而且這也有違的做人原則,無緣無故傷及路人,且是損人利己。

  更別說他還看到,非機動車道的那段路口,人頭竄動,貌似在看什么熱鬧,等他擠開人群,恐怕十二妙早就過了。

  隨著漸漸接近,他瞧清了路口的情況。

  這是有一群人,貌似正忙活著,準備什么促銷活動,邊上剛搭起來的一個臺架子,平臺約半人高,前出一角占去了一小片路口,路人不得不因此繞道,令原本繁忙的路口,更顯擁擠。

  眼下這些人一部分正在臺上布置現場,一部分正在臺下彩排表演節目,眾人最是喜聞樂見這種,閑的無聊的正好駐足圍觀,這才導致那一片人頭涌動;

  怎么辦?

  難道真要停下來,等上一分半?

  那可什么黃花菜都涼了……

  除非可以飛……

  ‘來來來,西瓜啊,大西瓜啊,快來買啊!’

  一陣吆喝聲,剎時傳入耳中。

  一輛裝滿西瓜的農用三輪車,正支在路口,老板擱那死命叫賣,身旁立著一塊木板,歪七八扭的寫著幾個字:

  ‘五元三斤,吐血甩賣’!

  這字果然挺讓人吐血的!

  心下暗自吐槽,目光順著這個方向,恰到看到鋼臺兩側,那一對矮梯,矮梯是為方便人上下平臺的。

  瞇著眼,看清正對這邊的矮梯,朝向正是斜向著對面路口公司大樓的拐口,也就是說……

  飛!

  不是不可以;

  但要有一個支點!

  瞄了眼頭頂的時間,綠燈開始閃爍,倒計時進入下半場!

  電光火石間,主意已定!

  車子一個前突,到那位賣瓜老板時,忽然一手扯過那塊,寫著‘讓人吐血’的木板,道了聲“老板,江湖救急,謝了!”

  話音未完,就在對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信手一扔,便將那塊木板,不偏不倚的平鋪在矮梯上,且鋪的平平整整的,好似有人特意擺放好一般,這一手仍像剛才扔火鉗一樣,看似隨意輕松,實則千錘百煉。

  如果不是攤上這事,老板鐵定會贊他一句,好準頭,好眼力。

  牛!

  現在嘛,老板心里只想說,老子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木板出手,隋易已直接一個回旋掉頭,直到距離足夠,才又重新殺回來……

  只不過這回的速度嘛……

  是為了起飛!

  準備!

  ……

  有了剛才一陣大油門轟鳴作預警,路人早就注意到了這小子的不對勁。

  但是有沒有搞錯?

  這種路上,你小子也要飆車,靠,這是要殺人哪!

  然而想法尚在,他們就有幸見證了,隋易人生史上的第一次驚天豪賭!

  飛越足足將近八十米的路口,哪怕以車神降臨的操控感,也足以稱得上驚天豪賭,誰敢說有十足把握。

  然而人生本就沒有那么多必勝,不去拼一拼,又與閑魚何異?

  油門催動到極致,眾人眼中的機車,終于在大片的煙塵中,呼嘯著直沖云霄!

  盔鏡下,隋易原本肅穆嚴峻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絲笑容:

  ‘拜托了’!

  伴隨著刺耳的發動機轟鳴,藍色機車化身飛天藍龍,畫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懸越長空!

  此時,有的人心里,不自覺的忽然想起一句歌詞!

  漫天風沙里,望著你遠去,我競悲傷的不能自己!

  是的,是悲傷!

  你在天空閃耀,而我卻只能在你下方,成為襯托你故事的背景!

  連配角都算不上的群演,心中的悲傷,簡直逆流成河!

  轟!

  夢幻般的蔚藍機車,飛天!

  ‘嘭’!

  飛車落地!

  在現場千百雙眼睛的見證下,一位機車猛男,駕著輛飛車直上云霄,橫跨數十米的十字路口,下是正緩緩移動的兩條車流,最終安然落地!

  緊跟著一個偏轉加速,再度冒起一陣煙塵,機車拐入一旁非機動車道,三兩下便消失無蹤。

  所有親眼目睹之人,均被眼前現實一幕,震驚的目瞪口呆。

  就連路口值勤的兩位交警,也被這一幕震憾的頭暈目炫。

  直到對方那‘嘭’一聲巨響落地,才驚醒過來!

  其中年輕點的協警,忍不住有些愣愣的,對身旁那位年紀略大的同事問道:

  “剛才……這是在,做……做飛車表演?”

  同事聞言愣了愣,突然醒悟過來,立時破口大罵:

  “飛你大爺,這小子就是那個惹了大海的飛車毛賊,我靠!早該抓著他了,還敢這么狂,快,咱們快追!”

  小協警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偶像居然是犯事仔,卻很快醒悟過來,想了想有些臉紅問

  “我們能追上么?”

  在心里他挺崇拜這位的,這技術都可以去參加吉尼斯大賽了!

  同事被他問的頓時一滯,想了想,這速度和技術,確實追不上,眼下更是深尾燈都瞧不見了。

  只好不甘心的嘆道“好吧,先報告指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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