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此生從未如此狼狽過
驚詫的人們心底一顫,都紛紛跪倒在地,他們嘴里亂七八糟的祈禱著,而那聲音卻猛的炸響在耳邊,震的人耳嗡鳴。
“看——”胡小滿驚悚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人們朝她望去,一抬頭,就呆立住了。
只見目光呆泄的人們仰面看著天空。
看到那河道邊的女子身后盤旋而上一團漆黑的霧,它升騰到烏云密布,雨水傾斜而下的空中,黑霧散去,便露出盤恒這一條漆黑的,巨大的龍,風吹的它的須毛都在動,它不停的盤旋,吼叫,似乎要沖破天際,卻又像被束縛。
人們都怕了,龍吟聲吼叫的他們的腦袋隱隱作痛,可雙股戰(zhàn)栗的站都站不起來,更何況是逃跑。
“爾等竟敢欺我至此。”
明明還是狂暴的龍吟聲,人們卻聽懂了其中含義。
“我護田家數(shù)百年,他們卻違背天命,壞事惡事做盡,壓我龍氣,將我困于此,若不用田家人之血洗凈我身上烏黑,本尊便讓這百越生靈涂,化身為獄。”
猛然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人們感覺不到冰冷的雨水,風,還有那綿長雄厚的龍吟。但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開始四處逃竄。
渾身綿軟,腦袋脹痛的人們跑也跑不快,推推攘攘的心里臉上都是驚恐。
他們從始至終都認為真龍是庇護田家福澤綿長的,卻沒想到田家有違天命,激怒了真龍,要是不用他們的血祭奠就要讓百越的百姓生靈涂炭。
那是條惡龍——
場面亂了,所有的人都能跑了,田大老爺渾身是泥的躺倒在地上,身邊的下人也都因為害怕跑的一干二凈。他雙眼空寡的任由雨水打在臉上,不明白,田家究竟做了什么,才惹來如此大禍?那個大家族不是從血雨腥風里走出來的,為什么,偏偏是他家?
他忽然想起來今天來的目的,面色猙獰的從泥水里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河道邊跑。
祭臺被風刮得七零八落的倒在泥水里,地上全是雜亂不堪的腳印,河道邊上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在了,但遠遠的,他看到了那個背影。
她像是沒受任何影響的站著,像是在等他。
田大老爺連滾帶爬的上去了,渾身污泥,灰發(fā)散亂貼在面頰上,他此生從未如此狼狽過,但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他只知道朝那個背影去了,在距離兩步遠的地方站住。
“是你,是你做的——”他咆哮著,極力尋求一個答案,眼中似乎淬著毒光。
背對著他的胡小滿轉了過來,看著狼狽之極的人,她笑了。
“田大老爺也有今天呢,”她原諒了這個老頭子,笑的和藹,隨即臉色一變,痛心起來,“不過大老爺怎么能含血噴人呢,真龍的話您不是沒聽到把?要我給你重復一遍嗎?”
“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這個妖女使的妖法,”他心底越想越覺的是這么回事兒,害怕的抖動起來。
“哈哈哈哈,”胡小滿被取悅了,仰面大笑。
田大老爺后退著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毒:“你不想李顯回歸家族了?”
聞言,胡小滿守住笑聲,唇角還在愉悅的翹著:“你們田家就要大禍臨頭了,沒了你們,我的李顯想回家,李家人為什么要阻攔?是你們田家壞事做盡在線呢。他大義滅親,沒毛病啊。”
“你你”顫抖的手指著她,一句囫圇話也吐不出來,只能不停的后退。
胡小滿一步步的靠近,掛著惡魔一般的微笑道:“哦,忘了告訴你,朝廷派來的人直接從幽州過來的,距離百越只千里,快馬加鞭,正好趕上剛才那一幕,還有吧,我村中的作坊被燒的證據(jù)早幾日就遞上去了,田大老爺還真有心情在這跟我閑磕牙,趕緊回家看看上面是不是有旨意,要你們?nèi)页瓟匕 !?br />
全家抄斬——
話音未落,田大老爺就被嚇得跌坐在地上,直接滾下了河道。
“我定要讓你們胡家不得好死。”最后一個音節(jié)吐出來的時候,像是雞被掐住了脖子,田大老爺翻著眼珠子朝上看,一張不認識的臉映入眼眸,脖子上的手瞬間就將他掐的瞪抓起來,呼哧,呼哧的倒氣。
“放開他吧。”胡小滿站在河道邊朝下看,臉上是慣有的冷漠。
驚蟄卻沒打算聽她的這么輕易放過這個老匹夫。
他道:“自作虐,害了你這么多次,還燒死了五十多個村民,趁亂了解了他,沒人知道。”
“呵,”她冷笑道:“要想殺他早殺了,放了吧。”
驚蟄嗯了聲,把還在掙扎的人掐暈,提起來扔的遠遠的。
他上了河道。再此之前,驚蟄接到蘇文的消息,讓他來定河河道,急匆匆的趕上來,還是錯過了重頭戲。
……
他一上來就皺眉看著胡小滿后背:“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跟你學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幫你,這么大的事兒你應該叫我的,要不然要我何用?”
“你這孩子,”背對著他站的胡小滿無奈的笑笑,舉目看向陰沉沉的天邊:“你學到的異能不足我一半,叫上你也是虛耗殆盡罷了。”
不是什么事有能萬全,她不能拉驚蟄下水。
“你是不是耗盡能力了?”要不然為何會把瞞了這么久的事情說出來。
驚蟄走到她面前攥著小滿的肩膀,果然瞧見她目光混沌。
她曾說過,能力耗盡就代表有性命之危,且很難在恢復。
“你到底拿不拿自己當回事兒?”驚蟄晃動這她的肩低吼,一把將人拽進懷里,紅了眼眶。
“我?guī)慊丶摇!闭f著,就將胡小滿橫抱起來。
胡小滿搖頭,閉上幾乎看不見東西的眼睛,喃喃道:“還不能回去,龍石失效了,你得趁現(xiàn)在沒人把精神力注進去。千萬不能讓它失效,我全靠你了。”
從龍石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粗粗一算已有小半月,每個靠近它的人都曾看到黑龍盤旋的虛境,那皆是腦部受到了精神力的影響所看到的虛構畫面,都是假的,但半個月來龍石每日都要補充大量的精神力用來維持虛像,就算是胡小滿,撐到今天這場影響千人的虛情景,也拼盡了全力,再也無力維持。
“好,告訴我,怎么做。”
驚蟄在第一次見到龍石時就知道一切都是她策劃的,哪怕只是為了村里那些平白被燒死的村民,她也會報這個仇,更何況田李兩家根本就不打算放過她。
如何制造果酒的秘方就要泄出去,工人知道得罪了氏族已經(jīng)有辭工現(xiàn)象,就算做了縮頭烏龜,只要胡家村發(fā)展,他們就不會放過她,就算只是為了村子的以后,她也要把田家連根拔起。
先是使用異能讓世人以為田家出了真龍?zhí)熳樱萌俗⒁猓诎阉麄冏鱿碌膼菏鹿寂c眾,是她最快讓田家傾覆的辦法。若不然一個小小的農(nóng)家,談何報仇?
“龍石里面還有些許殘存的異能,你只需想著黑龍的樣子重新注入就行,”至于其他的,聲音,亦或者風的感覺,驚蟄還做不到,只維持一個形狀就是。胡小滿不怕田家經(jīng)此一遭還能翻身。
驚蟄照著她的話做,剛一接近龍石就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若隱若現(xiàn),注入的精神力像是進了黑洞,沒有充盈的時候。
等他揮著臉上的雨水回到岸上,胡小滿不知何時已經(jīng)昏迷在地了。
“姐——”他心痛如絞,將人覽在懷里快速離開。
驚蟄前腳走,跑掉的安子健等在后腳就回來了。
龍石依舊,人無法靠近。
“安大人,現(xiàn)在怎么辦?”現(xiàn)實超乎想象,鄭放完全懵逼了,當時還想拉著胡小滿跑,但被她拒絕了,現(xiàn)在又看不到人影。
安子健的臉色白的嚇人,好一會兒才道:“沒想到會是這樣,還能怎么辦,按照上面的意思辦。神龍都說了田家有違天意,查——”說的咬牙切齒。
從幽州趕來那位在剛才就已經(jīng)暈了過去,鄭放緩了緩撲通亂跳的心,還沒開口說話就聽下面人來報,說在坑里找到了田大老爺。
“哼,”安子健冷哼道:“不必送回去,把田老爺請回府衙。”
……
從那日起,門庭若市的田家成了溫神一般的存在,與之比鄰而居的人紛紛搬走,幾天的功夫那昔日貴人聚集的街只剩一家,同時也傳來那個被祥瑞之兆籠蓋的孩子死了,下人紛紛逃離。
這日,天氣沉沉,鄭放騎馬,親自帶著人來到田家的那條街,他不敢進,便讓手下人去。
磨磨蹭蹭了許久,回報說要抓的人當場吊死了。
“沒用的廢物,”鄭放不怎么在意的踹了手下人一腳,摩挲這下巴道:“人死了也的拉出來交差,那田家的第三房夫人可是指派下人燒死了胡家村大大小小五十多口子,總的給死者一個交代。”
這件事在昨日就已經(jīng)公布出來,并且拿住田家逃跑的下人審問過了,田家三房夫人的罪已定,民眾都等著看他們怎么被懲罰,出了這樣的事,群群憤慨。
人竟然以死,鄭放沒法兒交代就只能親自去請三房夫人的尸首。
偏門開著,只一個年邁的老頭子看著,鄭放老頭去通報,他帶著人慢悠悠的只在府邸中,昔日的繁花似錦猶在眼前,今日的田府死氣沉沉,到處可見的下人沒了,地上都積了垃圾,偶見一個小丫鬟,還沒怎的就嚇得鬼哭狼嚎,包著包袱匆匆跑掉。
幾日功夫就沒落至此——
田家的幾個當家人,包括那個在京城做大官的,都墻倒眾人推,被揭發(fā)了罪狀,大到貪墨,愚弄權術,買官賣官,小到使用御用品,侵占民田,強搶民女,一樁樁一件件惹得天子動怒,百姓震驚,田家有罪的都下到了大獄,等待核查。
胡家村的案子,只是其中小小的一件。
沒想到鄭放慢悠悠的一路,才等來一個主事的。
沒想到鄭放慢悠悠的一路,才等來一個主事的。
是個老嬤嬤,自我介紹說是大房夫人身邊管事的。
“我得把田曲氏帶走,”田曲氏就是三房的太太,鄭放冷漠臉。
老嬤嬤有些激動的道:“人都死了,大人連尸首都不肯放過不成?”
哪是他不想放過。鄭放皺眉:“龍石被黑霧纏繞,只有你們田家人的血才能洗刷,做了那么多的惡事害怕死后不能善終?那就不該做惡。”
老嬤嬤一個人如何敢真的攔他,哭著咒罵:“喝人血的不得好死。”
鄭放無奈,帶人檢查了死的猙獰的人,割開皮膚取一小罐的血就走了。
其實只是傳聞兇狠,那龍石不用血也慢慢的能靠近了,只還不能移動。
人們都說怕是要田家人死光了才行,想想就毛骨悚然。
十日后——
因查出田奉監(jiān)考的科舉舞弊,本年的科舉選取人選一律作廢,科舉舞弊是大罪,兼之田家眾人查出來的罪刑一并處罰,田奉等人斬立決,田家男丁發(fā)配邊關入賤籍,永世不得錄用,十歲以下女子被送回親族,其余的入賤籍,一同發(fā)配。
曾經(jīng)轟轟烈烈的田家轟然倒塌,消匿在世間角落,速度快的讓人反應不及。
期間有多少人的手筆,謀劃此時的當事人,也算不清楚了。
兩年后。
“姑姑,我們要去哪里?”牛背上,扎著沖天辮的小童口齒伶俐的邊啃甘蔗邊說話。
走在田埂間,戴斗笠的女子抬頭看他:“今天是你祖奶奶的忌日,我們?nèi)タ此!?br />
小童的大眼珠子轉了轉,口里甘蔗也不吃了,癟著嘴道:“姑姑不高興了。”
“沒有,”女子抿這朱唇笑了笑,摘了斗笠背在身后,對這小童伸出手臂,“來,姑姑抱你。”
很少被姑姑抱。
小童高興了,一下子從牛背上撲到她懷里,被打了屁股也高興:“看祖奶奶去嘍。”
女子單手抱著他,時不時的停下來與田間耕種的農(nóng)人打招呼。
“姑姑,他們?yōu)槭裁催@么尊敬你?”小童好奇,撲閃這大眼摟著她的脖子問。
“因為我同樣尊敬他們啊,”女子垂眸看他,空出一只手給小童擦口水。
“那姑姑,我也想要他們尊敬。”
“那從今以后要多長本事才行。”
“不要,我有姑姑。”。
她叫胡小滿,今年剛好十八,懷里的孩子是兩年前在街上撿的,沒人知道他是曾是田家的孩子。她傾覆了一個家族,這個孩子是最無辜的,所以找到他,收養(yǎng)了他,起名叫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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