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哭的像個孩子
“哎,我哪兒也不去,喝了點小酒,感慨一下罷了,”胡小滿擺擺手示意他們吃飯。
“不過最近要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一定不要亂。”意味不明的話有嚇唬人的意思,胡小滿不在多說什么,自斟自飲。
次日,蘇文天不亮就出村去了軍營,傳完話后又轉(zhuǎn)而去府城。
驚蟄來到的時候就見胡小滿在喂那一群耗子。
“姐,我回來了,”他隔了一步遠立定,看她回頭時笑了笑。
胡小滿把最后一把炒豆子撒出去,摸了摸阿大的頭,看一群丑丑的小東西爭搶這吃東西。
她又回頭,對著驚蟄招招手:“過來,有話跟你說。”
至于前幾天被驚蟄的話氣個半死的事兒,她自動失憶了。
驚蟄遲疑的看著她,走過去蹲下身,“姐,我去過定河河道。”
‘哦,我想你也去了,’胡小滿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下手揪住吃的最歡的阿大。
沒等來別的話,驚蟄難掩失望的道:“為什么不跟我說呢?”
“噓——”她將中指豎在唇邊,“心知肚明就行,別說這個,起碼現(xiàn)在不適合說。”
答非所問,驚蟄臉上幾乎寫著難過二字。
“今天找你回來還是為了前幾日的事,你考慮好了嗎,有決斷了嗎?”胡小滿不想給他壓力,輕松的口吻道。
驚蟄知道她一定是為了這事兒,要不然無緣無故的才不會想起他。
“你希望我如何?”他垂下眼簾,臉上蒙著一層冷漠。
“你到底明白不明白,現(xiàn)在說的是你的終身大事?”胡小滿的聲音拔高一個度,恨鐵不成鋼,但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她壓下氣,苦口婆心起來:“我的意思不重要,你是喜歡楚娉婷,還是不喜歡她,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明白了。身為家長我也不該逼你,但是你,必須有個選擇。”
選擇了楚娉婷這個大將軍的愛女,驚蟄可以少奮斗十年。反之,不選擇她,驚蟄就必須放棄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從頭開始。這其中有沒有愛情,都是必須要面對的現(xiàn)實問題。
所以胡小滿不可以逼他去做選擇,但在拖下去最為難的還是她本人,楚娉婷十七歲了,在小滿看來還是個未成年少女,可這是古代,楚家已經(jīng)在步步緊逼,楚娉婷總會深夜過來,醉一場說著酒話,哭的像個孩子。
她能怎么辦?
只能轉(zhuǎn)過頭來讓驚蟄做選擇。
現(xiàn)在長篇大論的說了一籮筐,驚蟄低著頭,看不清臉,無動于衷。
‘唉——’胡小滿無奈嘆氣:“你總這樣不言不語的算什么?說話啊。”
“你跟李顯會過一輩子嗎?你愛他?你會一直很好,很好嗎?”驚蟄忽然抬起頭來,“姐,你還沒生活的很好,我怎么敢做選擇。”
這一瞬間,心里所有的隔閡似乎都煙消云散了。
真是個傻孩子。
胡小滿眼中發(fā)燙,還像小時候那樣探手去掐驚蟄的臉頰:“你是弟弟,不應(yīng)該操心這些的。不過我可以保證,我會讓自己過的很好,很好,李顯也會待我很好,我們每個人都會得到幸福。”
驚蟄拿下捏自己臉的手握在掌中。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將來他要是待你不好,姐姐一定要告訴我,”
驚蟄再度垂下頭,怕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舍不得,也怕心里藏著的東西破土而出。
不是在說他的事嗎?胡小滿哭笑不得的抽回自己的手,“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負我。”她從籠子旁站起來,微笑這道:“楚娉婷大概到了,你跟她好好聊聊去吧。”
“我要幫你,”驚蟄以不能拒絕的口吻說起了別的。
胡小滿聳肩做無奈狀:“我要是不答應(yīng)的話,你今天是不是就跟我耗上了?”
驚蟄老實的點頭。
“行吧,”胡小滿知道他歷來固執(zhí),答應(yīng)了,“不過你不能插手,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會找你。現(xiàn)在可以去見娉婷了吧?”
驚蟄沉默的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去。
“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胡小滿又蹲回籠子旁邊,考慮著要不要去偷聽一下。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吧,結(jié)果如何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她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愛咋咋地吧。
胡家村內(nèi)的客棧中。
驚蟄不緊不慢的走進長著紫藤的院子,他剛一出現(xiàn),守在門外的丫鬟就進去通告了。
“你來了,”楚娉婷推開窗,對著陽光下穿著一身甲胄的人甜甜的笑。
他似乎出來的很急,連衣裳都沒換,楚娉婷知道,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去見過胡小滿,他們說了什么呢?又會對自己說什么?
無端端的緊張起來,雖然隔的還有段距離,但是她不太敢與那人對視,轉(zhuǎn)過頭,側(cè)坐著。
很快,驚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沒進屋,隔著大大的窗戶看她的側(cè)顏。
人很端莊漂亮,對自己也癡情不悔,但她骨子里寫著自私而不自知。
“你怎么這樣看著我?”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楚娉婷對上他的視線,微微蹙眉。
驚蟄依舊沒有什么表情:“我要給奶奶守孝,你若等得起的話,出了孝期我娶你。”
出了孝期我娶你。
楚娉婷腦海中旋轉(zhuǎn)著這幾個字,眼神變得迷茫,自己真的沒有耳鳴嗎?
“驚蟄,你說什么?”她驀地紅了眼眶,不敢置信的瞪著眼,隔著窗抓著他的手臂。“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以再說一遍嗎?”聲音中透著無限的哽咽,她以為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但就這么突兀的來了,曾經(jīng)那些等待就都變得值了。
“如果你能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就娶你為妻。”
“我傷過你的心,也說過一些傷害你的話。這么多年了才給你一個答案,我很抱歉。”
“大將軍那邊我會親自說明。”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難得的,驚蟄說了很多,平日在他跟前總是話很多的楚娉婷反倒只會流著眼淚搖頭。
她從房間里跑出來,跳進驚蟄懷里,緊緊的抱著心愛的人,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陽光將兩個人相交的影子拉得很長。
驚蟄很快就走了。
胡小滿懷著一顆八卦的心來的時候,就見楚娉婷在院子里旋轉(zhuǎn),飄揚起來的裙角很美。
“小滿,我要嫁人了,”她一臉興奮的跑過來,牽起小滿的手,眼睛里盛滿喜意,整個人都洋溢著幸福。
胡小滿也替她高興:“那你什么時候嫁呢,彩禮我這個婆家人出的起嗎?”
楚娉婷被打趣的臉都紅了,扭著身子噘嘴:“討厭,驚蟄說出了奶奶的喪期才娶進門呢。”
提起奶奶,胡小滿唇邊的笑有片刻的停瀉,繼而微微瞇著眼道:“三年,還是很久的。”
“這么多年都等了,三年算什么,”楚娉婷沒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低落,嘰嘰喳喳的說著以后的打算,“我得馬上跟父親講,讓那些族人打消把我嫁出去的念頭,假裝現(xiàn)在就得備起來了呢。”
“喜歡府城的哪片區(qū)域?我好去給你們置辦新房。”
“驚蟄喜歡那里?”
“你可以問問他。”
春季多雨,陰沉沉的天撒著不大不小的雨珠,但這并不能抵擋人們的熱情,因為被圍起來的定河河道在今日終于開放了,而且會有懂獸語的人作法,從古至今,未曾發(fā)生過的事,平民百姓也好,達官貴人也罷,相擁著往河道邊擠去。
打著各家氏族標記的馬車,走的是由官兵維持出來的路,車轱轆濺的泥濺的老高。
其中一輛半舊馬車上沒有任何標記,里面坐著的卻是田家大老爺。
在此之前,胡小滿的話傳到耳中,他怎會乖乖再等兩天?于是想盡各種辦法想要找到胡小滿,或者其他人,卻聽到傳聞?wù)f楚家那位小姐為胡家驚蟄定了終身,不敢輕舉妄動,迫于無奈等到了今日。
除此之外,他試過很多種辦法包括江龍石偷走,或者有人出來頂罪,但都沒用,全都無法靠近龍石半分,而胡小滿卻與那龍石神識交流過,此事不管真假,找她認罪是最合適的。
后面那輛馬車跟著的便是李夫人了。
一前一后下了車,田大老爺帶著斗篷,有下人撐著雨傘在頭頂,他低著頭匆匆從人前走過竟也無人認得出來。
戴著帷帽的李夫人緊隨其后。
他們沒去別的地方,而是由下人護著隱在人群中。
“聽說田家新出生的那個孩子是真龍的化身。”
“哪里是聽說,真真的。”
“我跟你們講,這話可不能亂說,聽說朝廷已經(jīng)派人過來了。”
“有神龍護著,田家才不會有啥事兒。”
“幾年前百越死了那么多得人朝廷都不管,現(xiàn)在俺就信神龍,信田家。”
不同地方的口音匯集在一起造成嗡嗡的響聲,處在人群中的田大老爺只覺的心底發(fā)涼,他沒有哪怕絲毫的榮幸,只想捂住這些無知之人的嘴,讓他們不要在創(chuàng)造謠言了,那樣會害死田家所有人。經(jīng)管他已經(jīng)讓人在其他地方埋下了相同的龍石,且散播了各種皇恩浩蕩的流言,但那些都是做樣子,人們只信這個活的。
“去看看安大人為何還沒來,”他吩咐道。
下人擠出人群去了,很快又回來,壓低了聲音回稟道:“已經(jīng)在準備,是下人傳的安大人的話,他們似乎接待了什么人,小的無能,沒能打聽到。”
接待了什么人?田大老爺揮揮手,沉思著看向還在被官兵圍堵這的河道方向。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人潮突然朝兩邊散開,有人喊著‘御史大人來了。’
“大哥,你看,”帶著惟帽的李夫人扯了扯田大老爺?shù)男渥樱斐隼w纖玉指搖搖一指。
順著望過去,掉進一雙沉不見底的黑眸中,明明距離很遠,但那雙眼睛卻很近,近的能感受到那雙眸子中不盛放半分善意,卻也沒有恨,它無悲無喜,像飄在天上的云一樣,時時刻刻都能不動聲息的把人罩住,誰也逃不掉。
那是胡小滿的目光。
與之對視了數(shù)秒的田大老爺驀地,心生不好的預(yù)感。
他想:“有一雙這樣眼眸的女人真的會為了李顯屈服嗎?”
容不得他多想,跟在安子健等人身后的胡小滿已經(jīng)消匿在人群中。
他們被矚目這走進河道邊。
安子健與心腹耳語了幾句,那個中年男人就叫下人敲響鑼鼓。
‘砰砰砰’的響聲在越下越密的雨水中轟鳴了許久,數(shù)不清的人頭才徹底安靜下來。
“本官乃朝廷派遣的御史,鄙姓安,有幸目睹安河河道內(nèi)挖出龍石,特意請來本地有名的御獸能人,和清真道長,”安子健的嗓子都快喊劈叉了,緩了口氣,朝民眾看,有人茫然,有人恍然想去寫什么與傍邊的人說這話。
氣氛還算好,安子健站在祭臺上,雙手朝下壓,示意民眾安靜。
他接著道:“今日特意請來此中能人開壇祭祀,跪求神龍降下指意,將龍石請出淤泥河道,也以便萬民敬仰。”
他的話得到民眾的共鳴,通通拍他馬屁說‘大人英明。’
英不英明的放到一邊,安子健被人扶著胳膊下了祭臺,大步流星的來到胡小滿和清真道士身旁。
“準備的怎么樣了?”
清真道長看向一身黑衣打扮的姑娘,見她搭了下眼皮,才沉著道:“回大人話,準備好了,只等開壇。”
之所以能這么快溝壑一氣,全是安子健與鄭放的功勞,胡小滿幾乎把這個穿著道袍,人模狗樣的道士給忘了,只因第一次見面這道士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現(xiàn)在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樣子有點能道骨仙風(fēng)之氣,完全變了一個人,最主要的是這家伙似乎有點本事。
……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但是祭臺上清真道士手里的符紙卻在風(fēng)雨中燃著,人們隨著他口中生僻的詞匯,漸漸收斂了呼吸,緊張的看著,那符紙這似乎燒不完,只見火光,卻不見變短。
黑衣黑袍的女子走到河道邊屹立,她攤開雙臂,微微揚著的面容上一雙緊閉的眼,雨水無情的打在緊致光滑的臉龐上,合動的嘴巴一聲聲低吟著:“來吧——來吧——你若有靈便來吧。”。
漸漸的,情況變了,風(fēng)聲和雨聲中夾雜了其他的聲音,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龍吟,大便都認為那是龍吟,仔細分辨,那聲音既不像獅吼,也不像虎嘯,從一開始隱隱約約聽到的細細之聲,到怒濤卷涌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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