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那真是發財了
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少的,都緊張的等待著,為了抓住機會基本上都是一家之主帶著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扛著鋤頭,等著見了大人物讓孩子表現,表現。
胡小滿看向一眾緊張的人,沉下臉來呵斥:“讓你們家孩子過來是幫忙干活的,捧著書本算什么?會念幾句詩詞歌賦就能讓人另眼相看?弄不明白人家是來干什么的吧?”
不怪她脾氣差,這事兒說過好幾次了,還是有人屢教不改,想靠這種捷徑讓人青睞,沒錯,誰不想上進?
她招招手,把劉獵戶叫到跟前,吩咐道:“孩子留下,沒眼色的大人剔出去,幾百口子人不能因為他們一己之私丟人現眼。”
“唉,要不是為了資質好的孩子們,誰樂意費這么大勁兒還招人抱怨?真是有幾個白眼狼。”劉獵戶恨恨的罵了幾句。
真正的收獲開始了。
人們跟在安子健身后走在地壟間觀看,只見地里勞作的人們站或蹲這,皆是小心翼翼又有速度的對待莊稼,他們透著喜悅的臉龐格外的憨厚。
大批的藤蔓割掉之后會有人迅速的收走,拿回家好給豬或者雞鴨添食。
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小娃娃挎著水罐送水,小小的紅薯沒有巴掌大,卻是孩子們的最愛,因為家長們只允許他們吃這些小的,大的要留種,出售,然而小紅薯的個頭雖然不大,味道卻很甘甜,咬一口冒出點點白汁來,嘎嘣脆的聲音聽的人嘴饞。
不光是胡家村,周圍幾個種植紅薯的村子也在進行火熱的收割。
那些沒能種植紅薯的人家全都著急起來,今年的紅薯畝產依舊高達三千多斤,種植一畝地就夠交稅,在種一畝一家人能吃半年,但是誰舍得吃?留了種就全都拿出去賣,那真是發財了。
打了雞血的人們熱火朝天地連干了兩天,只兩天,就把幾百畝的紅薯全部收割完畢。
當初讓外村種植紅薯時已經說好了,會把收獲的三分之一莊稼當做種子費用,肥料,維護,和治蟲的藥都是免費的。是以胡小滿一直帶著人在外村忙活,核查完實際情況后匆匆趕回來。
按照她的吩咐,今夜,村中的露天廣場擺弄了燒烤,烤全羊在正中央滋啦冒油,隔了老遠就聞見香味,外圍的大鍋里是冒尖的肉。走近了看,全村人基本上都在,最前面是安子健等人,怕沖撞了就用屏風隔開了左右。
胡小滿與村民打著招呼,從人群里擠進去。
她回來的正好,正趕上**,聽到有人吊高了嗓子喊,有圣旨。
圣旨到胡家村不是第一次,人們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的跟著全都跪倒,胡小滿腳下一轉,尋了個角落蹲著。
“你咋不跪?”奶娃娃拽著她的袖子問。
胡小滿低頭看他,笑了笑道:“姐腿疼,不能跪,噓——安靜。”
奶奶被自家娘捂著嘴,周邊聽到的人都笑。
“仔細聽圣旨上說什么。”人太多,距離遠,她聽的不太真實。
“還沒開始呢。”有人笑嘻嘻的回答。
“咱們村是這天下頭一份兒,俺活這么大也沒聽說那個村子有過圣旨。”
“圣旨是其次,咱們種的紅薯造福多少人吶。”
“哎哎,開始了。”
“說的啥?”
“有賞金。”
“不對,是賞銀。”
七嘴八舌的,三呼萬歲了,胡小滿也整明白都說了啥。
不過很快,就知道圣旨意思大抵如下:
賞金三百兩,賞銀兩千,
呈到皇帝跟前的那份折子上有楚娉婷,李顯,和大寶的名字。
楚娉婷被賜了郡主封號。
將來嫁人,光是封號就能壓婆家一頭。而封號也不是白給的,每年會有朝廷下發豐厚的官歷銀子,良田數百畝。
李顯被召進太子府做伴讀,在沒有考中進士時就已經一飛沖天,成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角色。
大寶被賜了個小官,農官。
農官具體職務是勸農耕地,教人種地。官職雖小卻也是考中之后才能被授予的,大寶可才是個秀才,就得了這么一個莫大的榮譽。
但有意思的是沒說具體去哪兒,而是讓他跟著安子健在北地巡查期間推廣紅薯。也就是說這是一虛職,但對還是秀才的大寶來說卻是一步登天,現在就是御史的助手,在皇帝哪兒留了名,還未踏進官場就已經鋪了通天的路。
有了賞賜自然要謝恩,李顯從始至終都沒出現,李家人說,他在幾日前病逝了。
人們就只知道他病逝了、
收完紅薯就沒什么事兒了,但還有一項,鄭放在安子健即將離開的頭天夜里正兒八經的請求。
“這某還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安子健推辭,倒不是假意,他是真沒去過學院里慰問,鼓勵過學子們,而且很有拉攏的嫌疑,且以后有人拿自己當初說過一句鼓勵的話找上門,幫是不幫?
鄭放苦口婆心的打感情牌:“都是好孩子,沒能見到大人的面遺憾的很,還說做夢夢見被夸獎了,安大人只需到書院過個過場,他們還不歌功頌德一輩子?”
不但如此,這還是個名利雙收的好事,要是別的地方也就罷了,胡家村的前景很客觀,安子健待的這些天深有體會,首先就是這個村很富裕,有做不完的工。其次是素質比別的村莊好。他也見到不少年輕人,都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且沉得住氣,沒一個人上他跟前求看文章,求墨寶,求指點的,要知道不是誰都會隨隨便便指點的,安子健就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這些顯然是有人約束,但就憑腳踏實地這一點,好好教導將來不愁不出幾個有為的人。
只是說幾句鼓勵的話罷了,安子健略一思考就答應下來。
而鄭放算是松口氣,這事兒是胡小滿求他辦的,且說明一定要把人請過去,兩人是合作伙伴,這點兒小事兒鄭放又怎會拒絕,好在不是大事。
他是真的怕了胡小滿了,不知道前半月府城出那事兒跟她有沒有關系,要知道這人可是會馭獸的。
想起來就頭疼,鄭放不在胡思亂想,說了幾句閑話就告辭,讓下人把消息遞給胡小滿。
這兒她正跟楚娉婷,驚蟄,哥哥弟弟他們喝酒。
“我知道了,帶我向鄭大人轉達謝意,”胡小滿給蘇文使眼色,讓他送傳話的人。
蘇文去了,摸出一角銀子塞給小廝。
“哎——你真會為那群孩子們謀福利,有你這樣的人在身邊真好,”楚娉婷端著酒杯與她的砰了一下,燈光下她微紅的臉,面如桃花,杏眼微微瞇著,臉頰上是暈開的粉紅,似乎是醉了。
胡小滿笑了一下,沒接話,也沒喝酒,而是像想起來什么撐著桌子站起來,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兒,最后停留在大寶處。
她彎起眉眼笑著:“忘了跟你們說,我找到了李顯,還跟他成親了。”
“砰”的一聲響,驚蟄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什么?”楚娉婷驚呼一聲,看向失態的驚蟄。
只見他雙拳緊握著,重復,“你跟李顯成親了?”
“是的,”胡小滿給了肯定的答復,笑意擴大,一雙迷離的眸子柔柔的。
她回視驚蟄:“我都成親了,你是不是也該給娉婷一個答復了?她等了你很久。”
“可還在奶奶的孝期。”驚蟄的話,不知道是回答哪一個。
楚娉婷已經等的太久,顧不上矜持,期盼的看著他,不知不覺,她眼底蓄滿了眼淚,不想錯過驚蟄的任何表情,努力瞪大了眸子,視線還是模糊的。
余光看著她的胡小滿,頓覺心酸。
她回答驚蟄的話:“說起來你不必非得守孝三年。”
“我為什么不必守孝?我也姓胡,是家人,這些話你都忘了?”驚蟄激烈的出言打斷她,幾步走到胡小滿身邊。
鐵塔一樣的身量擋住了燭光,小滿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但她剛才的話確實說的傷人了。
“我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你是胡家人,從我把你帶進家里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弟弟,這點永遠都不會變,”傷人的話題總是要繼續下去,小滿也不想驚蟄把話題岔開,她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說你不必非要守孝的原因是希望你能給娉婷一個答案。”
看向臉上布滿了淚水掛著感激笑容的楚娉婷,“她今年十七歲了,不能在無期限的等下去,”胡小滿回頭看面無表情的驚蟄,“你先不必急這回答,回去好好想想,娉婷是個好姑娘,若不是知道她癡心一片,作為朋友我不希望她跟你這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再一起,驚蟄,不要辜負了人家,說起來咱們家欠了娉婷不少”
胡小滿說了很多,但都沒有刻意去逼迫驚蟄什么。
之所以當著幾個人的面把這件事情挑明,就是不想讓驚蟄再逃避下去,至于他會怎么做,全憑心意,只是別再拖下去就好,。
其實胡小滿看的出來,驚蟄對楚娉婷不是完全無意,數次的舍命相救就能證明這一點,只是他不懂,以為那是責任。
直到聚會散了,驚蟄也沒再說什么。
胡小滿與楚娉婷走在后面。
“別怪我莽撞把你們的是挑明,你壓力大等不起,”胡小滿握住身邊人的手,直視遠方那抹清明的月,“不管驚蟄怎么選,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她不怪自己在白氏遭遇毒手時叫走了驚蟄?
若是驚蟄在,白氏不會死吧,小滿不恨自己嗎?
楚娉婷心里五味雜陳:“你是在幫我,我哪里不明白。”看著她,感覺到小滿的表情比月光還清冷幾分,“小滿,你怪我嗎?怪我在白奶奶的事情上拖后腿,或者說,你奶奶的死跟我也有脫不了的干系。”七分試探,三分小心翼翼。
聞言,胡小滿垂下眼簾,覺的心累,明白那是話中有話。
是憂心自己心有芥蒂以后不會像以前那樣幫她,還是擔心自己會在驚蟄面前說什么?至于有沒有怕自己不拿她當朋友的因素肯定有,但那只是一小部分。
心里有芥蒂嗎?胡小滿捫心自問,有。
她心里不該介意嗎?但那又怎樣,她心里明白奶奶已經死了,過去的事兒也算不清,不如就這樣,各自安好。
“我當然怨過你,但我更恨自己,”胡小滿勾著朱唇笑了笑,將手臂搭在楚娉婷肩上,“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別再提了,以后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強。你能肯定大將軍會答應你們的婚事嗎?”她啊話題扯開。
聽到那么實誠的回答,楚娉婷心里松口氣,她不希望失去這個朋友。
“我名聲那么差,誰敢娶我?鬧一鬧,我父親心疼,會答應的。”
“那我是不是要準備彩禮了?”
楚娉婷咬唇:“驚蟄會答應嗎?”眼睛里都是怯懦。
胡小滿看著她,輕輕問:“他若是不答應,你能接受的了嗎?”
她面上一急,搖頭,“不能,我這輩子除了他之外,不會嫁給任何人。”
“走吧。”胡小滿沒有安慰她,更沒有說她想聽的話。
驚蟄怎么選擇是他的事,她胡小滿不會插手,更不會去要求驚蟄必須娶楚娉婷。
注定是個不眠夜。
次日清晨,天剛亮,習慣性失眠的胡小滿咳這下樓。
上二樓的樓梯拐角,站著驚蟄。
他倚這墻半瞇著眼睛出神,聽到腳步聲看過去。
“姐,”驚蟄聲音嘶啞,萎靡的情緒表明他思慮了一夜。
胡小滿‘嗯’了聲,在最后一節樓梯站住,堪堪與驚蟄平視。他個子是普通人沒有的高,需要仰頭看的那種。
“沒睡好?”胡小滿輕輕咳這問。
驚蟄看著她不說話。
胡小滿還以為自己臉上有臟東西,摸摸臉問:“怎么這樣看著我?”“你臉色不好。”驚蟄依舊近乎貪婪的看著她。他知道,以后這樣看著她的機會再也沒有了。
臉色不好這種話胡小滿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她渾不在意的道:“最近忙的暈頭轉向,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有話跟我說?”
等在這很久了,自然是有話說。驚蟄被她一手教出來的很多,習慣也與她相同,心里越是波動臉上越是沒有表情。
他道:“我想給奶奶守孝。”
對于他的這個決定,胡小滿不意外。。
她有些無奈的珉珉唇道:“那楚娉婷呢?三年后她就成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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