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失禮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她愿意等就等,不等就算了,”驚蟄說起這些來眉眼低垂,顯得格外冷漠。
如此不負責(zé)任的話,是個男人都不應(yīng)該說。胡小滿的眉心皺出一座小山。
“要么就干凈利落的拒絕她,離的遠遠的,這輩子也不要再見面,要么就答應(yīng)她,不要再讓人家等下去。”嚴厲的話中充滿了指責(zé)。
驚蟄抬眼看她,忽然露出委屈的表情:“你非得讓我娶她嗎?”
到底誰在逼誰?左右為難的又是誰?胡小滿氣的說不出話。
“你想娶便娶,不娶便不娶,一直有選擇的是你,別人沒有。當(dāng)初沒有快刀斬亂麻,何來今天的為難?”她把驚蟄問的啞口無言,也不想聽他說什么,甩手走了。
驚蟄原地站著,保持著看她下樓而去的動作。
他不明白,不明白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拒絕過楚娉婷的,她喜歡自己哪里?為什么非他不可?
要是當(dāng)初沒有選擇去軍營發(fā)展,現(xiàn)在是不是不一樣?
對呀,肯定不一樣,他一準還是哪個只會依附在姐姐身邊的狼崽子,撐不起一片天,也幫不了姐姐。
現(xiàn)在有能力了,可以為家里做事情,可以保護他們,怎么能后悔去了軍營呢?不能。
今日是答應(yīng)鄭放去胡家村的學(xué)堂慰問的日子。
安子健這個御史大人還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先是穿了常服,覺得不合適又換了官服,然后又換了回來。
褪去官服的胖呼人少了一份威嚴,笑瞇瞇的像一個富態(tài)的田舍翁。
他習(xí)慣性的邁著八字步不緊不慢的出了院子。
昨日夜里,想來鄭放已經(jīng)很會做人的把去學(xué)堂慰問的事兒跟其他官員說了,是以看到在蕪廊下等著的三五人,鄭放左右逢源的也在其中。安子健并不意外,反倒覺的這樣更好,人多,可以賣胡家村一個大大的面子,何愁他們不感恩戴德?況且這個村子非同一般,光看這幾天招待的飯食就知道,他們不是一般的有錢,還有門路。更何況以后胡冬至就跟在他身邊了,算是他的門生,自然要多加照拂。
與同僚說了幾句閑話,安子健干凈利落的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此行的目的,某就不多說了,走吧。”
“安大人先請。”
“咱們可以逛逛這村莊,看看跟別的地方究竟有何不同之處,富的很啊。”
“聽說是因為各種作坊多,看,這里的村民忙得很。”
胡家人早就被在外面等著了,胡小滿也在其中,她站在最后半低著頭,沒引起什么注意。
很快,到了學(xué)堂。
沒有搞什么全體迎接那一套,只有幾個沒課的教書先生恭候著,學(xué)院里面處處都是聲。
大寶上前一步,躬身解釋道:“孩子們今日要考試,就沒讓他們出來拜見大人,失禮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考試是什么意思?”
大寶再次做解釋。
安子健點頭,善解人意道:“這種激勵學(xué)子們上進的方法很好,拜見不拜見的就免了吧,隨我走一走。”
學(xué)院很大,學(xué)子們的規(guī)矩也很好,見到有人在窗外朝里看,只偷偷摸摸的好奇,沒人大呼小叫。倒是教書的先生緊張急了,連忙出來拜見。
“定性不足,還得多磨練,”安子健早就看到這先生在堂上坐立難安,還不如小孩子淡定,板著臉教訓(xùn)了兩句。
“大人可要進去跟孩子們說幾句?”鄭放及時出聲,示意那快哭出來的教書先生一邊涼快去。
安子健通過窗戶看了看閃著星星眼的一群小孩兒們,點點頭,邁著方步走進去。
后面跟著的人烏拉拉一大群,全都堵在門口。
“某姓安,你們稱呼某安大人就是,”安子健嘴角抽了抽,把準備好的腹稿丟掉,估計孩子也聽不懂那么高深的話。他對上一雙雙天真無邪的眼,接著道:“聽說你們胡院長說,你們這一級的學(xué)子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寫字好的拿過來,讓某看看。”
沒給他們猶豫的時間,二寶點了幾個人的名兒,他們十來歲的年紀,靈光的很,也不怎么怕人,顛顛的拿著自己的字遞上來,一臉的求表揚。
“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將小篆寫的這樣有模有樣,不錯,”安子健認真的看著,其中的一張蠅頭小楷深得他心,雖然還稚嫩的很。
被夸贊的孩子臉紅著,像得了天大的禮物一樣歡喜,很機靈的上來叩謝。
安子健和藹可親的又夸了其中一個,將拿在手里的紙張交給下面人,對著孩子們說了幾句努力出人頭地的話,就帶著人施施然走了。
如法炮制了四五次,飯?zhí)媚沁呎f準備好了,就把官員請去那邊。
下學(xué)的鈴聲也適時的響起來。
官員連帶著使喚的小史,坐在飯?zhí)玫谝慌趴孔蟮奈恢茫糸_幾排位置的其他幾面,坐滿了學(xué)生。
反正都是親民,這些官員更喜歡自己被敬仰,歌功頌德,是以吃著最普通的家常飯菜也笑呵呵的。“你們村的學(xué)院與其他的學(xué)院有很大的不同啊。閃舞小說網(wǎng)www”安子健看著大寶,把憋了一上午的話問出來。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好奇了,而是取經(jīng)。不用細思量,只憑借感覺就能看這個村莊蒸蒸向上的趨勢,是什么造就了一群普通村民能把家里適齡的孩子都送來讀書?這在別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每年的束修就能讓他們家庭傾家蕩產(chǎn)。
聞言,大寶笑起來,一只以來都淡淡的臉上有驕傲閃過。
“我們學(xué)院里很多東西都是基金會在支撐,”大寶徐徐道來,聽得一眾人目瞪口呆。
所有盈利的人會把分紅拿出一成來,放到基金會里用到需要扶持的地方?
筆墨紙硯不夠用?自己造。
學(xué)子們的學(xué)業(yè)出色?父母兄弟姐妹跟著張臉,受惠。
想漲工資嗎?回家好好教孩子。
想做工嗎?把孩子送去識字。
“這”安子健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震驚,長遠的投入,這就是個循環(huán)的利益鏈啊,一方不努力,全家跟著落后。
另一官員麻溜的問:“其中有何精妙之處?還請冬至賢侄細細說來。閃舞小說網(wǎng)www”
變賢侄了?大寶面皮緊了緊,暢所欲言。
學(xué)堂門外,一人一騎火速跑來。
看門的老頭子還沒有擋在前面,就被那個隔空揮響的鞭子響了一跳。
“有大事稟告。”
話音未落,那人已跑得不見蹤影。
人滿為患的飯?zhí)弥袥_進一個官兵,他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急還是怎的,滿頭的汗,跑到一眾官員面前,噗通一聲就跪了。
鄭放的臉色立馬難看的緊,叱問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沒看到到各位大人都在那。”
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讓官兵有話私下說。
但那官兵嗨呀一聲,把回蕩在胸腔里的話喊出來:“不好了大人,河道那邊挖出來一條龍。”
安靜的氣氛有點嚇人。
官兵被幾百雙眼睛盯著,猶如鋒芒在背,他吞咽著口水道:“河道那邊挖出來一條龍,好多人都見了。”
“龍?”安子健第一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忽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
他臉上是驚疑的表情:“你說什么龍?怎么會有龍?誰看見了,挖出來又是什么意思?”
一下問了這么多問題,官兵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慌慌亂的去看頂頭上司。
“什么龍,在哪。”鄭放差點想跺腳。
猶如晴天辟地的一聲雷,許多人都被炸蒙了,這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七嘴八舌的又問。
龍?什么龍?
距離府城一百多里外的定河,原本不叫這個名字,是因去年多雨被積水沖塌了河岸,河水改道了,官府便召集了民工修繕,用的是水泥和石子,聽說是城里的富戶出資修繕的,還取了一個定字。
如今定河不定了,安子健帶著人匆匆趕過來,剛一下馬就是鋪天蓋地的說話聲。
鄭放攙了安子健一把,他走上人群踮著腳尖左右張望,急急的喊:“來人吶,把人驅(qū)散。”
他們來是來了,但穿的還是那身便服,圍成堆的群眾不認識,聽到動靜看過來。
很快,人群得知連欽差都來了,紛紛讓道。
安子健提著袍子一路腿抖這穿過人群。
河道原本已經(jīng)被挖過了一遍,但是上面的人說不夠?qū)挘驮诖纬瘍蛇呁冢钊桑紫履酀粢黄瑱M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河道邊上更是有許多的人們跪在地上念念有詞。
安子健腳下的黃土簌簌落下,他被人拉著胳膊探出半個身子,將將掉下去了,才看清下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泥濘中,一塊黑色的巨大石頭上面攀附著一條石龍。
它栩栩如生,長有雙角,嘴邊帶須,四爪強勁的抓著黑石,鱗甲更是黑的泛光,拳頭大的眼睛里有睥睨天下的氣勢布著一層似有若無的黑霧,看一眼就被吸進去,且那身上的鱗甲隨這呼吸一動一動的,慢慢的,它的須似乎動了下。
揉揉眼睛定睛看去,忽的一下,那雙有黑霧的龍眼猛然放大,盯著看的安子健瞳孔劇烈收縮。他喊不出來一樣,張大嘴巴露出驚恐的表情。
拉著他的人知道不好,趕緊把安子健拉回來。
他‘啊’的一聲,像是活了,倒在地上,哆嗦著嘴唇重復(fù):‘活的,活的。’眼睛看向虛無。
跟他一樣朝下看的鄭放直接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其他人一看有文曲星照著的大官都暈了,更不敢靠近,但卻有越來越多聞風(fēng)趕來的人。
龍,誰見過?
恢復(fù)過來的安子健呆呆愣愣的,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所見到的,他真的有看到那條龍活了過來圍著自己飛,甚至能感受到風(fēng),和龍嘴巴里傳出來的腥氣,這能是假的嗎?但是除了他似乎沒別的人見到。
“把鄭放請過來,”只能側(cè)面問一下比他嚇的還嚴重的鄭放了。
鄭放膽子小的厲害,被人抬過來的。
他臉色活像鬼。
安子健沒空關(guān)心他,把棚子里其他人趕出去。
他面色沉重的問擔(dān)架上的鄭放:“你可曾看到那黑龍在天上飛?”
鄭放一驚,臉皮跟著顫了顫,“安,安大人,我看到了呀。我”一行淚掉下來,他還以為要被吃了。
安子健心里卻莫名的松口氣,蹲坐在椅子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可以上種種全都是神話故事中的記載,誰真的見過?沒有。
現(xiàn)在見了,在心底留下的除了深深的震驚,與極大地喜悅外,還有濃烈的不安,因為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有兩面,好的,壞的,那通體烏黑的龍更像是代表了惡。
對于未知,人們除了好奇外,就是恐懼。
安子建便是一邊興奮著,一邊恐懼著,在世上活一遭,見過真龍,何等榮幸?死亦圓滿了。可他是官員,不能只想這些,他得盡快把情況了解透徹,然后上報。
“這件事必須馬上上報,現(xiàn)在最重要的有兩件事,”安子健皺著眉,對還處在驚懼中的鄭放說道,“一,排查所有河道看看還有沒有那樣的石頭。二,把那龍石,弄上京。”
鄭放忙不迭的點頭,精神還是有些恍然的道:“接連出現(xiàn)了兩樁這樣的祥瑞之象,是得必須馬上上報朝廷。”
兩樁?安子健猛然想起來,還有二月二十一日那天府城那千只報喜的喜鵲。
那是給田家的那個新生兒報喜——
安子健心里一跳,死死盯著鄭放問:“挖出龍石的地方,具體是哪里?”
“還不太清楚”鄭放慢了一步,想到些事情,他驚出一身冷汗,連滾帶爬的跑出去,吼著負責(zé)看護河道的人過來。
“你確定?”鄭放差點跳起來。
回話的人被嚇了一跳,不敢確定的道:“那,那容小人下去查查冊子?”
鄭放越過他看向前方:“不用查了。”
那邊匆匆走來幾個人。
鄭放頭皮發(fā)麻,下意識的想避開,但還是站住了。
“大人,”來人匆匆拱手向他行禮,一臉的急迫溢于言表,沒容鄭放說話,又道:“御史安大人可在此地?”
還是頭一次看到田大老爺這樣失態(tài),他可是有個二品大員的弟弟,侄女更是寵妃,子侄,旁支,在外為官的不在少數(shù),且,家產(chǎn)豐厚。
鄭放多看了他幾眼,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在里面。”。
田大老爺一供手,搶先一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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