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竟然生出一絲欣賞
但從不會往風(fēng)月場所去,這是傷心欲絕,心灰意冷后生出來的放蕩。
她作為母親,如何能看到兒子這樣自甘墮落?若不是因由皆是那個鄉(xiāng)下丫頭引起,她堂堂李家夫人,又怎會屈尊降貴的來見胡小滿。
罷了,罷了,遠遠的將人打發(fā)走了,讓兒子沒了念想一切就都好了。
李夫人原想,一群鄉(xiāng)下人能折騰出什么花樣來?就算是為了脾氣倔強的兒子也可以忍一忍,讓他們在府城逗留,現(xiàn)在好好的人變成那樣,總要讓那個胡小滿受了自己這口氣。
若不是世道動蕩,她不會忍到現(xiàn)在。
看夫人抑郁的神色,桂嬤嬤同仇敵愾的氣憤道:“胡家的一個后生,拿楚家那位大小姐說嘴,奴婢聽他那意思是覺得自己有靠山了。”
“所以你就找過來了?”李夫人嗤笑,“拿那位大小姐做幌子的小伎倆罷了,走吧。”
“奴婢還有些事情要稟告夫人,”桂嬤嬤簡略的將在莊子里打聽到的事情講給李夫人聽。
李夫人面色平平的問道:“他們可有選定位置?”
“還沒有,”桂嬤嬤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湊近了出主意道,“不如跟楚家打聲招呼,讓那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距離府城近了總是礙眼。”
“沒那么簡單,”李夫人淺笑著搖頭,“那個鄉(xiāng)下女與楚丫頭的關(guān)系不一般,據(jù)說這次他們前往邊關(guān),楚丫頭的命都是他們胡家人救的。我若是在選村子這件事上插手,擺明了就是不給他們楚家人面子,他們向來跋扈。不急,先讓人盯著吧。”
“是。”
李夫人只帶了四個隨身的大丫鬟和桂嬤嬤出現(xiàn)在梅林。
遠遠就看到他們的胡小滿帶著人迎出來,幾個人齊齊的對雍容華貴的夫人抱拳躬身施禮。
這是男子禮。整個人都透著柔和的李夫人輕笑一下,抬眼將幾個人打量了一遍。
鄉(xiāng)下人如何穿衣打扮她不太清楚,但是這幾人中沒有一個是女裝穿著,都是奇奇怪怪的裝束,一人臉上蒙著紗布,似乎是受了傷,另一人沒有蓄發(fā),短發(fā)碴配上一身戎裝,冷冽的氣度斐然。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更奇的是,這幾人皆是百里挑一的樣貌。
桂嬤嬤在她耳邊輕輕提醒,“打頭的那個就是胡小滿。”
其實不用她說,李夫人也已經(jīng)猜到。十幾年前李大老爺親自為胡小滿畫的畫,現(xiàn)在還在書房放著。
這個鄉(xiāng)下女似乎從小時候起就不平凡,對著雌雄莫辨的胡小滿,她竟然生出一絲欣賞。
“外邊兒天寒地凍,里面坐吧,”李夫人領(lǐng)著人率先進去。
目送他進去的胡小滿,輕聲對二寶,驚蟄道,“在外面稍微等等。”
圖婭自動自的跟在她身后進去。
一點沒有見長輩自覺的胡小滿,一屁股坐在李夫人對面,開門見山道,“您找我什么事兒?”
已經(jīng)在這耽擱了大半天,她最討厭做無謂的等待,有事兒說事兒就是了,本也不會互相尊重喜歡。
李夫人的眉頭飛快的皺了一下,暗道,這人如此的不講規(guī)矩,兒子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她嗎。
既然如此直接,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聽聞胡姑娘素來豪爽奔放,但這在我眼中卻是有違女子本分之道。”
“呵,”胡小滿輕笑道,“不瞞您說,這樣的話還是頭一次有人對我說。”
不說這樣的評論對,也不說不對,她輕飄飄的一句話闡明了,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李夫人發(fā)覺與她這樣的人講女子本分,純屬浪費口舌,她剛才更加直接的說道,“你是打算帶著你們村的人不走了嗎。留下來做什么呢?是想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為鬧事兒?”
話說的這樣明白,胡小滿笑了笑,使自己更加柔和一點,想了想才說,“夫人,是走是留,是我們的自由,跟您兒子無關(guān)。”
她想了又想的話在李夫人耳中還是那么的不客氣。“若沒有顯兒拿出莊子供你們住,你以為自己是怎么留下的?若不是我兒子,那些莊子里的人還完好無損的待在那里嗎?胡姑娘,做人是要講良心的。”
胡小滿抿抿嘴角,發(fā)覺這是個無法忽略的事情,事實也如李夫人所說,若不是他們手下留情莊子上的村民不會還好好的生活著。
“姐,你在擔(dān)心什么?”二寶同她一樣,諷刺的笑起來時,涼涼的,說道,“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在登一座高山,越往上走越險峻,還差李家這個攔路石?”
同時,二寶心里也不屑得很,俗話說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從最一開始李顯不顧一切靠近姐姐時,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所以才會特別的想留在軍中,但是家人不放心,他只能遺憾回來,就算是這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總有一天,他們胡家會有人沖上云霄,俯瞰任何一個想要踩他們一腳的人。二寶從來都不怕…
而胡小滿若是怕,就不會把幾百號人擔(dān)子挑在身上。她展顏一笑,仿佛陰霾中透射下來的一縷陽光,照亮了她自信的眉眼,驕傲的說道,“有你們在我身邊,我還有什么好怕。我是在想大寶他們什么時候回來,咱們要走了。”
驚蟄心里的反感,因她的話而消散。他徹底的明白,必須要在軍營里扎根的意義。
“這張地圖上有哪些區(qū)域可以選擇?”胡小滿喵了一眼地圖后,這樣問楚娉婷。
楚娉婷悠然一笑道,“只要你覺得合適,哪個地方都可以。雖然只能選一片地方,但是有我在呢,這地圖上面的隨你選哪里。”
“就喜歡你這么霸道的小妞兒,”胡小滿嘴花花一句,換來了美人的一記瞪眼。她低頭去看地圖,先把楚娉婷圈出來的看了,無不遺憾地感嘆道,“你畫出來的都是頂好的地方,但是有些距離府城太遠,有些又太近,你知道的,我剛被找了茬,距離太近是打人家臉。”
小滿低頭去看地圖,先把楚娉婷圈出來的看了,無不遺憾地感嘆道,“你畫出來的都是頂好的地方,但是有些距離府城太遠,有些又太近,你知道的,我剛被找了茬,距離太近是打人家臉。”
又指著其中一處,嘴里嘖嘖嘆道:“這地兒三面環(huán)山,一面望城,安全系數(shù)跟交通都可以,但就是土地太少。”
看她一副可惜的樣子,楚娉婷眨巴這眼,促狹道,“真的不考慮這里?要是選在這兒的話,可以讓兩個村莊合并成一處給你們,你也說過大山物資豐富,守著山的話,日子很快就能恢復(fù)過來吧?”
胡小滿搖頭:“我要的不是守成,是創(chuàng)新。”
她果斷放棄圈出來的地方,在地圖上著。
適合長久居住的生活環(huán)境,首選要素就是水源充沛,土地廣袤,還有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交通發(fā)達。
她沿著地圖上的曲線,代表水的河岸道找,胡小滿的手指畫著那一條曲線,站立在一旁的楚娉婷眼睛微瞇,看著那根手指停留在代表碼頭的三角附近。
這條運河穿山而過,碼頭30里開外就是大山腳下,這附近依附著許多的村莊,往北七十多里就是府城,胡小滿手指停留的地方是地圖上最中心的位置。講真,楚娉婷一點兒也不希望她把村莊選在這里。
“在運河內(nèi)乘船,只要大半天就能到邊關(guān)城吧?”胡小滿抬頭看向眉頭微皺的人,她眸光浮動了一下,轉(zhuǎn)而往想同在看地圖的驚蟄。
驚蟄以為他是在詢問自己,連忙道,“是的沒錯,但這個地方距離更近,撐船只要幾個時辰就能來回走一趟。”
他手指著距離山體更近的一個圓圈,期待的看著胡小滿。如果選在這里的話,他就能利用假期經(jīng)常回來看望,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時趕回來。
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胡小滿的目光從楚娉婷臉上劃過。
幾人瞬間的沉默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氣氛。作為大佬的楚娉婷沒有說選出來的兩個地方好或不好,胡小滿恍恍惚惚的明白了點兒什么,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就選在這里吧,靠這河道有水,距離大山也不遠,耕地打獵都方便,最主要的還是這里的交通好。”
出了碼頭就是官道,她選的位置就在碼頭旁邊,交通方便這事兒自然是好得沒話說。唯一不好的就是地圖上小小一段路線,距離府城就有百里遠。
楚娉婷拿起毛筆,在她所選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圈,說道,“你選擇這地兒不錯,估計有許多原住的村民不愿意合并到其他村去,需要費些時間,等得及嗎?”
昨日李夫人所想要傳達的目的,楚娉婷都知道,現(xiàn)在胡小滿他們所住的莊子雖然是李顯名下的,但究根揭底還是他們李家的,都跟李家的夫人面對面談過了,再不搬走就有點死皮賴臉的意思。
想到這些,小滿垂下眼簾,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拖家?guī)Э诘膸装俚目谧尤耍哪苷f搬走就搬走,先能拖幾天是幾天吧,得麻煩你那邊加快進程,動用銀子方面你一筆一筆的記下來,將來我在還上。”
楚娉婷爽朗一笑,將胳膊搭在她肩頭上,不分你我都說道,“你欠我,我欠你,就這么欠著吧,姐妹之間,跟我分這么清楚干嘛。”
胡小滿笑出一口白牙,厚顏道:“那先欠著吧,反正我也沒有銀子。
新村莊的選址就這樣定下來,胡小滿最后還去征求了胡老爹和村幾個老者的意見,一致同意了之后,才徹徹底底的定下來。
這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的午后了,楚娉婷他們摸黑趕路不安全,將他們留在莊子里過一夜。
胡小滿被前來詢問的村民纏的沒功夫招待客人,南河一直等到天黑才找到跟她說話的空閑。
“你們商量的怎么樣了?”胡小滿邊收拾擺了一桌子的茶碗兒,邊問。
南河一臉苦悶的坐下,特別想不明白的道,“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安定的生活不過,非得跟著我去軍營,他能找到妻兒老母咋辦?”
“你就擔(dān)心這個呀?”胡小滿失笑,“我是一只羊也放,一群羊也趕,不差照顧你們村里沒那幾個人,如果你們放心的話,把他們安心留在村里吧。”
“我咋能不放心,”南河怕她誤會,趕緊站起來解釋,“從前的那些事兒早就煙消云散了,我那幾個兄弟們心里也明白,都感激你一路的攜帶,沒有你,說不定他們早就餓死了。”他頓了頓,情緒低落道,“是我不想帶他們走…邊關(guān)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打仗了,他們都走了,留下老弱病殘,怎么好這樣拖累你。”
青壯年都走?確實有些麻煩。胡小滿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的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他手邊,坐下來詢問道,“有多少人要走?”
南河撓撓臉皮,捧著茶杯,低著頭尷尬的說,“他們一群不知好歹的,都像去軍營里闖闖,脫了土匪這層皮,將來也讓給兒孫走條正路。”
確實如他所說,土匪的身份不脫離棗莊以后的兒孫也就是做個農(nóng)夫,賣賣苦力,想出人頭地有土匪背景是行不通的。成了軍戶不但能分到土地,還能世襲,也是條出路。
但到胡小滿這兒就得考慮留下的孤兒寡母怎么辦,在她手底下總不能過的苦哈哈的,但他們又沒有太大的勞動力,
南河這樣左右為難,不是為了想讓自己給他出主意,而是想讓自己留下他們帶不走的家人。
胡小滿手下轉(zhuǎn)動這茶杯,好一會兒沒說話。
“姑娘,是在下讓你為難了,”南河一口氣喝了茶水,豁然笑這的臉上,褶子都展開了,“我在跟他們商量商量,看看那些人是留下還是回原先的村子。”
胡小滿抬起手來向下壓了壓,示意他稍安勿躁,“我能收留外鄉(xiāng)人,怎么就不能讓自己人留下?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狹隘,有些事情,你我可以直言不諱。”
“胡姑娘…”南河發(fā)黃的眼睛亮晶晶的,激動起來,覺的自己剛才的試探太過于矯情。
他站起來抱拳道謝,“姑娘的大恩大德南河說全記在心里了,南某只求能在軍營里有所發(fā)展,將來也能報答姑娘一二。”。
胡小滿親自拉了他一下,滿目欣慰道,“不必如此客套,將人交給我你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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