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父女嫌隙
“很兇的男子?”
“嗯,我們鎮(zhèn)子上很少能見到好看的大哥哥,他生得還挺好看,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只不過,那個(gè)大哥哥從未笑過,看上去很兇的樣子。”小童的聲音十分軟糯,令凌芷惜想上前捏捏他的臉蛋。
“好,我知道了。”趙玉卿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他將兩只手握拳,讓小童猜銀疙瘩藏在他的哪只手中,“猜中了,這塊銀疙瘩就是你的了。”
小童欣喜地拍了拍手,嚷道:“真的嗎!這錢夠我和娘親吃很久了!”他的嘴角溢出了幸福的笑容,方才趙玉卿是將銀疙瘩放在了右手,絕對不會有誤,于是,他指了指趙玉卿的右手。
趙玉卿將手掌攤開,白色的銀疙瘩正靜靜地躺在右手掌心之間。趙玉卿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被陽光鍍了一層金光,柔和而又神圣。
小童激動(dòng)地拿起銀疙瘩,珍重地將其收入懷中,他對趙玉卿和凌芷惜連連道謝,隨即拔腿向家中跑去,迫不及待要將這個(gè)喜訊告訴他的娘親。
趙玉卿和凌芷惜上了馬。正值黃昏,橙黃色的光芒散落在二人身上,既不會炎熱,又不會陰冷,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時(shí)光仿佛放慢了腳步,馬兒緩緩在林間漫步,凌芷惜的目光向遠(yuǎn)方眺望,心中的憂慮也削減了三分。
“方才……你問那個(gè)小童,是想知道幫助姚知的貴人到底是誰吧?”凌芷惜問道。
趙玉卿“嗯”了一聲,卻沒有告訴凌芷惜貴人究竟是誰。
凌芷惜頓了頓,繼續(xù)追問:“小童只說看見了一個(gè)佩劍侍衛(wèi),你也猜不出背后的貴人到底是誰吧?”
趙玉卿猶豫了片刻,才對凌芷惜說道:“五弟身邊有位侍衛(wèi),長得俊俏卻從不開笑顏,名為朝北。”
凌芷惜震驚地扭過頭,盯著趙玉卿:“你的意思是……給姚知父親援助藥費(fèi)的貴人是五殿下?”
“嗯。”趙玉卿淡淡地答道。
“可是……姚知說,五殿下是看在我的面上,才會出手相助的。他一直都厭惡我,這次卻幫了姚知,莫非他也覺得對我心中有愧么?”凌芷惜歪著頭,一邊思索,一邊喃喃。
趙玉卿突然點(diǎn)了點(diǎn)馬兒的肚子,馬兒心領(lǐng)神會,撒開腿疾馳起來。凌芷惜毫無準(zhǔn)備,一下跌入趙玉卿的懷中。趙玉卿的胸膛堅(jiān)實(shí)而溫暖,凌芷惜立時(shí)紅了臉,趕忙坐直了身子,抱怨道:“阿卿,你怎么突然就加速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得趕緊回京城。”趙玉卿淡淡地說道。
雖然趙玉卿的臉上是慣常的面無表情,但凌芷惜卻隱隱覺得他有些不開心。凌芷惜的雙手緊緊攥住韁繩,怯怯地開口試探:“阿卿,你……怎么了?”
趙玉卿頓了頓,突然開口:“你還在意五弟?”
凌芷惜愣怔了一瞬,連忙搖頭,答道:“怎么會呢!他曾經(jīng)深深地傷害過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犯傻了。他偶爾展現(xiàn)的好性情,只不過是他愧疚的補(bǔ)償罷了。”
趙玉卿輕笑了一聲,不再言語。半晌之后,京城躍入眼簾,天色也暗沉了下來。
日出日落,一天很快就要結(jié)束,今日種種眼看著就要化作來日的思憶。然而,人生悲苦,周而復(fù)始,卻不知何時(shí)才有盡頭……
靖國公生辰,凌府收到了請?zhí)肆枥蠈④姺驄D因年歲已高,不便外出,其余的三房皆精心備好了禮物,欲登門慶賀。
凌芷惜著一身湖藍(lán)色繡花紋羅裙,乖巧地跟在母親言品蘭身后,向門外停著的軟轎走去。凌哲也嫌棄地看了凌芷惜一眼,將其攔下,不悅地說道:“凌芷惜,你就別去了吧。身上惹了官司,還想著出去玩兒,還不知旁人在背后要如何議論我們凌家!”
凌芷惜一聽父親不讓她去參加靖國公的生辰宴,立刻急了,趕緊反駁道:“雖然我的鋪?zhàn)颖徊榉饬耍虑檫未水落石出之前,我就不是個(gè)罪人。父親,你若非要將我禁足在凌府,不等同于坐實(shí)了我的罪名么?”
凌哲也一臉肅然地說道:“閉嘴!你那些胡攪蠻纏的道理,為父聽都不想聽。當(dāng)下,你最好是乖乖給我待在家里,哪兒都不要去,省得又給我惹出來一堆麻煩。有你這個(gè)不成器的女兒,我凌哲也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
凌哲也的話說得有些重,每字每句都像一根根細(xì)針,精準(zhǔn)無誤地插在了她的心窩處,疼得令她想淚目。但她卻不能輕易放棄,她答應(yīng)這次要陪在趙玉卿的身旁,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和他一起扛。若是她突然去不了靖國公的生辰宴,就是無端爽約,且不說趙玉卿如何看她,她自己都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關(guān)。
“父親,算我求你了,讓我去吧!”凌芷惜不顧前嫌,上前拉出了凌哲也的衣袖,做出小女子的撒嬌模樣,“這次的生辰宴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如果不讓我去,就等于在我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那種刻骨銘心的痛,父親可曾體會過?”
凌哲也煩躁地甩開凌芷惜的手,不耐煩地說道:“少在我面前說你那些可笑的花言巧語。你也只能騙騙年齡相仿的姑娘,想騙為父,門都沒有!”
說罷,凌哲也正準(zhǔn)備吩咐下人將凌芷惜關(guān)入房中,一旁的言品蘭卻早已看不下去,出聲相勸:“夫君,你又何苦如此苛待我們的女兒呢!她想去,就讓她去吧。在靖國公的府邸,她哪里能惹出來什么麻煩,又不是三歲的孩童了,這點(diǎn)分寸她還是有的。”
“你啊,成日里就知道慣著她。現(xiàn)下好了,都惹出那么大的麻煩了,還幫著她說話!”凌哲也一面搖頭,一面感慨。。
凌芷惜再欲開口相求,卻見言品蘭對她使了個(gè)眼色。隨即言品蘭趁熱打鐵,繼續(xù)勸說道:“我知你不愿讓芷惜出門,是不想旁人在背后議論她惹上的官司。可是,你也知曉女兒是什么樣的人,那通敵的罪名鐵定是被誣陷的,又怎么能怪她呢?旁人的嘴,你是堵不上的,無論你做什么,他們都有話說。你偏偏不讓芷惜去參加靖國公的壽辰,他們只會說凌家之女有罪,無顏來給靖國公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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