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黃泉大煞
殷魂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這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桌子。
桌子上什么都沒有,旁邊的垃圾桶里倒是有個扔掉的快餐盒,殷魂爬下床,發(fā)現(xiàn)正對著床的位置有面鏡子,在床邊上裝這么大一面鏡子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件非常敗風(fēng)水的事情,殷魂摸出了門,看見郁清正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整理東西。
他往那平常背著的雙肩包里放了些白紙,殷魂走過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拉上了書包拉鏈。
殷魂說,“昨晚上是你救了我?”
郁清站起來,“你身上的鬼咒已經(jīng)加強,陰氣加重,你身體很特殊,容易吸引孤魂野鬼。”
殷魂說,“西湖里的鬼都是沖著我來的?”
殷魂想起自己的身體能夠讓惡鬼還陽的說法,頓時毛骨悚然,“我不是天天有危險,這西湖里得有多少鬼啊,哪兒來的啊?”
郁清說,“西湖先前鬧文\\革的時候死了很多人,跳在湖里,高考那幾年跳的多。”
殷魂道,“難怪不得每年西湖都要拉個‘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橫幅。”
她不愛學(xué)習(xí),但也不至于因為高考落榜輕生,郁清說,“你現(xiàn)在不能回家。”
殷魂說,“不回家跟你住一塊兒?”
她開個玩笑,誰知道郁清十分嚴(yán)肅的點頭,“不錯。”
殷魂愣了下,靠在沙發(fā)上,“給個理由,別說想跟我做真夫妻了,我可不樂意。”
郁清不像殷魂這樣喜歡跑火車,嘴巴有個縫堵不住,什么話都敢說,他說話只說重點,“你住在任何地方都不行,你身上的體制會影響他們。”
殷魂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清楚嘛,不過你有這么好心,免費給我白吃白住?”
郁清開口,“我要你幫我找一樣?xùn)|西。”
殷魂已經(jīng)聽到他不止一次談?wù)撈鹨覗|西,但是找什么,他沒說,殷魂問道,“你要找什么,非得要我找?”
郁清說,“你身上鬼咒沒有解,我會將你的鬼咒解開。”
殷魂聽懂他的意思了,郁清會按照之前約定的,先將她身上的鬼咒一事擺平,然后就到了殷魂給報酬的時候,這個報酬不是錢,而是他提到的,殷魂要幫他找的東西。
殷魂坐在沙發(fā)上想了一會兒,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西湖邊開始有老太太坐在亭子里唱戲了,她開口,“那成,鬼咒解不開,我也沒辦法正常生活,至于你要找的東西,等之后我一定幫你找。”
他們達成協(xié)定之后,殷魂又問他客房在哪兒,郁清說,“沒有客房,睡主臥。”
殷魂說,“你臥室只有一張單人床。”
郁清開口,“恩。”
殷魂看了眼時間,舔著嘴唇,沒琢磨出他這個‘恩’的內(nèi)涵,只說,“隨你的便,我下午四點半放學(xué),五點鐘到家,晚上七點十分開始晚自習(xí),十點半下課,回家十一點。”
她把自己的行程匯報完了,郁清拿了把鑰匙給她,殷魂接過之后,急匆匆的趕去上學(xué),她路過西湖的時候還有一點兒心理陰影,深怕湖里面的什么鬼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爬上來,但是白天的西湖風(fēng)平浪靜,沒有半點不對勁兒的地方,就像她昨晚上看到的都是幻覺一樣。
上半天的課結(jié)束之后,下午有兩節(jié)歷史課,上的殷魂昏昏欲睡,直到放學(xué)才被王明拍肩膀叫醒,教室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她這幾天被四川回來的那點兒破事纏的連攤子都沒擺,一天天的都睡不夠,哪兒還有工夫去給人家算命,她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
此時,她還沒走出教室,有個少年上來攔住了她,殷魂抬頭一看,這人是他們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于博,于博一直內(nèi)向,不和班里面的人交流,說話像個黃花大閨女,扭扭捏捏,攔著殷魂半天,屁都沒有放出一個,殷魂先開口,“于博,你有事找我?”
于博點點頭,他四下看了看,才小聲的開口,“殷魂,你是不是,家里是搞風(fēng)水的?”
殷魂心里一動,問道,“你怎么突然問這個了?”
于博輕聲說,“我就隨便問問……”
于博神色難堪,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能說出來,殷魂不動聲色的套話,“我倒是知道一些,你想說什么,就和我說,我們也就是同學(xué),小孩子家家弄來玩兒的,說的話不準(zhǔn),你要是信我,我不會和別人講的。”
于博還是沒有說話,殷魂又放軟了聲音,“怎么,是家里出事了,我四叔的確是看風(fēng)水的,家里的風(fēng)水出了問題會影響到人的氣運,要是被人害了,可能還會影響生死。”
于博臉色頓時刷白,殷魂一看有戲,于博猶豫再三,果然開口,“我嫂子懷孕了,肚子只有兩個月,但是大的可怕,好像就要生了一樣,我哥帶著他去醫(yī)院檢查,B超做出來……肚子……肚子里面是空的。”
空的?殷魂聽到這里,心里暗暗吃驚,聯(lián)想到了茅山道教中的鬼胎一事,女人肚子里要是懷了鬼的孩子,和平常女人家是不一樣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但是肚子里是空的這個說法,殷魂沒有在任何書籍上看到過。
她假裝吃驚,“是不是醫(yī)院的機器壞了?”
于博急的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在省婦科醫(yī)院做的檢查,怎么會出錯了,再說好多個醫(yī)院都查了,都沒看到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而且所有癥狀都顯示我嫂子是懷孕的。”
肚子里是空的,如果想打胎也打不了,要真如同殷魂猜測一樣,于博嫂子的肚子里是個鬼胎,那就更不能用醫(yī)院里的打胎方法,這樣非但不能打掉鬼胎,反而會加強小鬼的怨氣,到時候別說打胎了,于博嫂子的命都可能丟了。
殷魂開口,“你嫂子現(xiàn)在在哪里,我去看看。”
于博說,“你?你不行,我就隨便問問,我哥已經(jīng)找了很多高人來看過了,那些道士要的錢又多,有什么都弄不出來,我哥煩著呢最近,你別去添亂了。”
殷魂哭笑不得,“于博,你告訴我這事兒不就是想讓我?guī)湍銌幔規(guī)湍懔四阍趺从植粯芬饬耍氵@釣魚執(zhí)法啊?”
于博細(xì)聲細(xì)語,“算了算了,你不行的,你就當(dāng)我沒說吧……”
殷魂這可不敢了,拉著于博不讓他走,“你幾個意思啊于博,說話說清楚,不然我就揍你了,你知道我揍人不帶含糊的,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于博知道殷魂這個人,二中的校霸,抽煙喝酒打架,招搖撞騙,強行收費,拆包概不退換的這種惡霸,除了性別為女,從她身上都看不出哪點兒女人的自覺,殷魂大部分時間脾氣不錯,對同班同學(xué)挺有耐心,由于會跑火車,會胡扯,又會玩,人緣不錯,但是關(guān)系親近的沒幾個,就因為殷魂平時在班里面收斂,沒有外面?zhèn)髡f的那么無惡不作,又因為聽聞殷魂家里是看風(fēng)水的,有一個挺厲害的四叔,他才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來問殷魂。
于博一看殷魂要動手了,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沒……”
殷魂皺眉,“那還不繼續(xù)說!”
于博給她嚇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我哥請來的道士說她撞邪了,我嫂子說晚上聽到小孩兒在哭,說,說他被關(guān)在棺材里好冷……”
殷魂一愣,“關(guān)在棺材里面?幾個意思?還有其他的嗎?”
她不得不聯(lián)想到那個非要和自己結(jié)婚的男鬼,這個男鬼被生前并不是死后下葬,而是還活著的時候被人關(guān)在棺材里面窒息而死,她心說有這么巧的事情嗎,四川距離杭州有十萬八千里遠(yuǎn),這兩者之間會有什么聯(lián)系,她覺得這件事情疑點重重,放任不管是不可能的,她身上的鬼咒已經(jīng)威脅到了她的生命,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
殷魂開口,“你晚上晚自習(xí)別去了,帶我去你家。”
于博連連搖頭,“不行,晚上我哥請了道士在家里做法,我屬相相克,不能去。”
殷魂說,“那半吊子道士肯定騙你的,什么屬相相克,這東西只有在下葬的時候有講究,你今晚上帶我走一趟你嫂子那里,聽見沒有。”
她強行留了于博的號碼,立刻回到家里,先打包了自己屋子里一部分的衣服和日用品,搬到了郁清家里,殷魂發(fā)現(xiàn)這個棺材臉家里面跟樣板房一樣,一點生氣也沒有,客廳里放置的東西很少,一部分是原來配置的,棺材臉后來也沒有買過其他東西,殷魂下午停自行車在門口的時候,門口掛著南山路36號,門口的墻壁邊上掛著不銹鋼的指示牌,上面介紹了這個落地的小別墅建于民國初年,又叫竹隱樓,是杭州的歷史建筑,外頭看上去古風(fēng)古色,每個建筑物的正面都朝向院子,每一堵墻青灰色的磚瓦墻上都鑲嵌了一扇木頭鏤空的紅木窗戶,從外面能看到里面的院子,這屬于景區(qū)中的建筑,寸土寸金,也不知道是這個棺材臉租的還是買的,她住的那間就是四叔從一個曾經(jīng)的客戶那兒租的,一個月租金貴成天價。
36號的小院子里還有一口古井,鬼氣森森,殷魂不敢多看,棺材臉這時候沒在家里,殷魂沒有他的手機號,要聯(lián)系起來很困難,事關(guān)重要,她只能自己先去一探究竟。
晚自習(xí)的時候,于博按照約定果然帶著她來到了自己家。
于博這個哥哥不是本家的哥哥,是他的表哥,殷魂趕到拱墅區(qū)云水苑小區(qū)的時候,他哥請來的道士已經(jīng)開始做法了,殷魂繞開道士,低頭對于博說,“什么法事非要在十字路口做,煞氣這么重,要治的是什么惡鬼不成!”
于博膽子小,看到這個場景已經(jīng)快嚇尿了,一米八的大男孩縮在殷魂的背后瑟瑟發(fā)抖,樣子怪好笑的,殷魂注意到現(xiàn)場的道士有三個,三個看起來是領(lǐng)頭的道士,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兩個徒弟,其中一個還帶了三個徒弟,這幾個都是小有名氣的高人,一下子都請過來,要花不少錢,少則十幾萬,多則幾十萬一百萬都可能,出場費都快趕得上明星了。
殷魂調(diào)侃他,“于博,你丫家里挺有錢啊?”
于博開口,“還行,行吧,這種事情,要認(rèn)真對待,怪力亂神,不能不信……”
于博的哥哥叫于平,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黑眼圈比他的眼袋都重,看到于博之后勉強打了聲招呼,又看見殷魂,愣了下之后,和于博說了句,“都高三了就別談戀愛了,這么晚還跑出去玩。”
于博小聲反駁,“不,不是,我沒有……”
殷魂觀察了一會兒四周,腦子一個激靈,突然開口,“不好,丙午向水出龔已,庚酉向水出庚甲,此方山水去,寡婦啼哭,水犯黃泉大煞,不能動!”
于博眼睛瞪大,“殷魂,你,你說什么東西啊?”
殷魂抓著他,“叫那些道士不能動,這個十字路口是個大兇之地,正對繞城高速大轉(zhuǎn)彎,成了個反弓煞的死局,兩條河水水流方位相克,成了黃泉,要是有人做法,我們今晚上都活不成!”
殷魂急了,揪著他的領(lǐng)子,“你嫂子是不是在哭!你讓她別哭了!真是什么兇趕什么!老子這什么倒霉體質(zhì)!走哪兒都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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