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喧鬧之夜
青女小嬌娘身子不好,蠶桑這小丫頭又生的輕盈柔弱,主仆二人許多粗活都干不了,平常生活中未免諸多不便。表面看著心地善良,實則居心叵測,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睡到小嬌娘為目的的朱大,少不得忙前忙后的照顧著她們,簡直有些無微不至了。
不過青女很少出現在朱大面前,經常一個人呆在屋子里,問起蠶桑時,對方總說她家小姐在屋子里面做針線。朱大便勸她,“屋子里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戳傷了手指頭怎么辦?為何不拿到外頭來做,若是把眼睛熬壞了,更是得不償失。”
“先前以為大哥未曾讀過書,沒有上過學,識不得字,如今竟是連得不償失這樣的詞,也從大哥口中說出來了。倒是我小瞧了大哥,委實慚愧。”蠶桑掩唇笑著道歉。
多日相處,朱大也清楚蠶桑的性子便是這樣直來直去,說話像個男孩子一樣豪爽,干起活來也不扭捏,只是偶爾有些重活的確上不了手,時間久了,朱大也越來越喜歡起這個小丫頭來,此刻聽到這樣坦率的話語,當然不會介意。
蠶桑又說,“大哥不用擔心小姐,她是因為那是央大哥背她回來而害羞,不敢直接出來相見,怕彼此尷尬。等再過了兩日,小姐心結舒緩,就會出來的。”
哎喲喂,居然背一背就害羞成這樣,這小嬌娘面上瞧著冷冷清清,內里卻扭捏的可愛,說不定到了某種時候,性格也會如夢中所見那般火熱。朱大色瞇瞇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在腦海里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光。
你不好生關心人家那雙水靈靈的漂亮大眼睛會不會熬干,想起她的性格做什么?腦子被下半身奴隸的蠢貨!
“啊,那什么……蠶桑姑娘去勸勸你家小姐,那日是朱大我主動提出的要背她,和青兒姑娘有什么干系?姑娘就是要怪罪,也該怪罪我才是,平白的折騰和折磨自己,不是讓旁人心疼嗎?若青兒姑娘是覺得自己失了清白卻無人負責而難過,我朱大絕不是推卸責任的人!”朱大搓著手,話語間十分懇切。
然而他的這個樣子,看在蠶桑眼中,怎么看怎么像大灰狼在等著落入自己陷阱的小白兔,正趴在陷阱邊招搖著手中的胡蘿卜,引誘著天真純潔的小白兔一步又一步靠近。不,不是像,而就是。演技差成這樣,她要是上當了,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蠶桑后退一步,干笑道,“大哥言重了,小姐的情況哪有大哥說的那般嚴重。就是她這幾日心情本就不好,腿疾又復發,小姐是一貫愛躲在屋子里不愿見外人的,這樣的性子原本是病,得好好治著,偏偏現在是這樣的處境,別說是大夫,就是連副正經的藥也抓不起,只能任著小姐慢慢熬,熬的習慣了,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把故事說得很慘,往死里慘,不跌宕起伏,催人淚下,肝腸寸斷,感人至深就不罷休,這似乎是蠶桑與生俱來的特異能力。
這分明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吶,朱大心想,真想抱著這樣的嬌嬌人兒疼她寵她一輩子,讓她再不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憂。那樣精美絕倫的妙人兒,卻墜落到如此地步,真真是蒼天瞎眼,暴殄天物。
經過一番蕩氣回腸的心理活動,朱大決定干一番大事,連日來的獻殷勤那小嬌娘肯定看在眼里,感動藏在心里,只是一直不說罷了,現在這個最最要緊的時刻,也是最容易趁人之危的時刻,聰明的他怎么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打定主意之后,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張橋鎮。
朱大極少這樣空手空腳來到鎮上,基本上都要背上一個大大背簍,里頭裝了一整只豬,或者兩整只豬,今兒個卻什么都沒有,惹得一路遇見的熟人紛紛問他出了什么事情,又問以后的豬肉還是否正常供應,這模樣分明是他的豬肉比他更受歡迎些。
朱大今日來張橋鎮,身上帶著他所有的積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干的。
他要置辦齊所有的聘禮,回去求娶他心中的小嬌娘。昨晚他算了一夜,這幾年賣豬肉加起來的錢可以買不少好東西,還可以請人把那兩間屋子整修整修,倒騰出一個漂漂亮亮的洞房來。至于媒人,山溝溝里頭不興這個。張橋鎮的確有一個老婆婆,但是價格收的不低,有那些銀兩給她,還不如多買些好東西回去,討小嬌娘歡心。
朱大往那賣綢子的鋪子來,挑著價格合理顏色好看的布匹。這鋪子本來就不大,當門一條大路,賣豆腐腦的就在門外,一張缺了一個角的桌子邊坐了兩個壯漢,一邊稀里呼嚕喝著豆腐腦,一邊嚷嚷著昨天晚上看見的事情。
“咱們張橋鎮近些個日子怕是不得安生了。”
“這話怎么說來?”
“昨天我上山砍柴傍晚才歸家,你猜我在回來路上看見了什么?”
“啥?仙女下凡洗澡,掉了衣服在你這兒?”
“我不同你說玩笑,認真點兒!”壯漢湊到另一壯漢耳邊,用隔著三條街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著“悄悄話”,“一大隊響馬,至少有二三十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長刀,氣勢洶洶,怕不是來咱們張橋鎮做玩的。”
“那咱們該咋辦!”壯漢直接跳起來,“趕緊告訴鎮長,讓大家準備著,該藏的藏,該逃的逃,該抵抗的抵抗啊!”
“你先別急。”另一個人拉他坐下,“我本以為那隊人是朝著咱們鎮子來的,老遠的跟了一路,結果發現對方去了馬蹄灣,那模樣就像是那邊藏著什么寶貝似的。”
“這群土匪眼睛瞎了吧!那馬蹄灣能有什么東西?種個土豆都收成不好,就是女人也個個生得面黃肌瘦,他們去那邊能搶到個什么?”
“話就是這樣說,所以我才擔心咱們張橋鎮的安寧,那群人去了馬蹄灣,啥都沒撈到,肯定要折回來,到時候咱們鎮子是肯定躲不過的。”
這兩人說話的聲音沒壓著,周圍正在逛街的父老鄉親全部聽得正著,紛紛加入討論,場面頓時混亂起來,有人組織著趕緊去跟鎮長報告,有人要回家收拾細軟趕緊離開,還有那些積極好戰分子回家霍霍磨刀,想要與這群不長眼睛的響馬拼個你死我活。
朱大從聽到馬蹄灣三個字起便渾身警覺,他從黑水溝子過來是路過那地方的,并沒有看見什么可疑的人,而現在正站在綢緞鋪子門外,向父老鄉親解釋詳細情況的兩個壯漢朱大是認識的,都住在鎮子上,沒道理憑空捏造出這樣的謠言,惹得大家人心惶惶。
難道是他剛好錯過?
那夜那個詭異的笑聲突然就在腦海中炸響,朱大頓時一個激靈,綢子不要緞子也不要了,攥緊了兜里沉甸甸的錢袋,中途直接繞過馬蹄灣,飛快往黑水溝子趕。
家里那兩個嬌滴滴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趕緊找地兒藏好嘍,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然而任由朱大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他那個溫暖又熟悉的小土坡,已經被人團團圍起來,土坡邊緣幾乎被馬蹄子踩垮,他的院子里還燃起了火光,火勢不大,房子沒事,走前房門被他鎖的死死的,加上土匪的注意力全在那兩個小女子身上,讓他屋子里的東西得以躲過一劫。
不過朱大寧愿這些人注意到了他房間里面的東西,而不是那兩個小嬌娘。
蠶桑雙手被束住,吊在院子里的桑樹上,嘴角破了,下巴上有一痕血跡,左臉頰一片通紅,應該是被扇過一巴掌。身上好像也受了傷,正在輕輕咳著,因為被吊起來,連咳也咳的不順暢,一抽一抽的,帶得桑樹枝椏一陣顫動。
青女則躲在一堆柴草間,雙手也被捆起來,頭發略微凌亂,衣裳倒還妥帖穿好,兩個粗壯的男人正淫/笑著一步步靠近她,可憐的她雖然并沒有因為害怕而哭泣,可是那雙睜得大大死死盯住面前男人的眼睛,以及徒勞的,退無可退的貼緊在身后的柴草和墻壁上,好像要把自己嵌進里面去,以躲避接下來恐怖的侵犯的動作,都讓朱大的心肝脾肺腎劇痛。
朱大赤紅了雙眼,嚎了一嗓子便沖過去要和他們拼命,結果當然是慘敗,他被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來的棒子猛的一敲,整個人頭暈眼花的軟倒下去,身上頓時多出來四五雙手,死死把他壓住。
一雙黑靴靠近,一條結實的馬鞭托住他的下巴,把他面朝下的臉微微抬起一點,以供對方瞧個真切。
“你就是殺了我家老大寵物豬的那個獵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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