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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石寬磊一臉無奈,對著易歡和鞏珍珠抱歉地笑了笑,轉而瞪著時兆偉,半是埋怨地說道:“你看你。?  ?要看??書?”他希望時兆偉別嚇著易歡她們。

  鞏珍珠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的突然冒出的幾個人,心想這些都是石寬磊的朋友嗎?一個個的看著都好厲害的樣子。

  當然,鞏珍珠最先注意到的還是拉開門的人。她茫然地抬頭看著對方。

  對方五官分明,皮膚黝黑,眉頭濃密極了,細長的眼睛,單眼皮,左眼下方有一道半截拇指長的疤痕,個子很高,大約有一米九,肩膀也很寬厚。

  明明是很帥的一個人,可是鞏珍珠不敢多看,她總覺得此人的氣質很……很奇怪,說不出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只能想出一個詞:兇。

  鞏珍珠小小地扯了扯易歡的衣角。

  易歡回她一個沒事的表情。

  看著易歡臉上的表情平靜如常,于是鞏珍珠安心地挺直身子,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這位男士旁邊的大美女,再一眼又看到了站在大美女朋友的男子。

  然后鞏珍珠就沒興趣看別人了,感覺這個人毫不費力就把旁邊幾位男士都比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很想流口水。

  她壓低聲音,在易歡耳邊道:“我的親媽媽哎,歡歡,你、你看到那個男的沒有?雖然說這話很羞恥,可是我真的很想說,好想睡了他!”

  易歡沒好氣地回她:“看到了,如果我告訴你,我早睡過他了你會不會更吃驚?”

  鞏珍珠瞪大了眼睛。

  易歡輕咳一聲,心想,昨晚我們還真的睡了,切,有啥了不起的。

  鞏珍珠從失態中回過神,嘴里嘟囔了一句:“歡歡,你可長點心吧。雖然你長得美,可白日夢真的不適合我們哎。”

  現在已經不是說你長得漂亮就能嫁入豪門的。

  人有錢人也是要看家世背景的。

  她一開始都擔心石寬磊不會和易歡見面的。

  不過今天看石寬磊把吃飯地點定在這么高檔的地方,她覺得此事還是有譜的,眼下她瞧著石寬磊好像已經對易歡上了心。

  想到這兒,鞏珍珠自豪地抬起頭,不過目光一碰到沈霃寬,她又開始花癡起來,拽著易歡的手,晃來晃去,像個撒嬌的小丫頭。

  易歡輕哼一聲,笑瞇瞇地站起來,拉著一臉癡相的鞏珍珠,落落大方地走到包廂門口。

  時兆偉看到易歡的目光,下意識地蹙起額頭。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認識眼前這二位,可是也不明白為什么,總覺得易歡看他的眼光怪怪的。

  他剛和易歡對視上便開始心虛。

  他很多年沒有這么心虛的感覺了,本能地露出一絲兇光。

  沈霃寬側著臉,瞟了一眼時兆偉,面帶慍色。

  時兆偉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所以他不允許時兆偉用這種眼神看著易歡。

  他挪動腳步,走上前,擋在了易歡了時兆偉之間。

  這樣一來,他離易歡便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熟悉的氣息竄入易歡的鼻子里。

  她心里深處有一絲柔軟的地方被微微觸動。

  時兆偉看到沈霃寬走上前,呵呵一笑,退后兩步,把他原先站的位置讓給了他的妹妹時唯一。

  石寬磊不得不給她們互相做個介紹,“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時兆偉,他旁邊的是他的妹妹,時唯一。”

  時唯一嘴角上揚,輕聲地笑道:“易歡,想不到今天又遇見了你。”

  她的語氣依舊溫柔,似乎她已經忘了她曾因為想知道易歡和沈霃寬的關系,想得整整失眠了一夜。

  易歡也笑道:“都是緣分吶。”

  鞏珍珠這才想起眼前的大美女是誰,難怪她覺得面熟。

  那天晚上,大美女就是坐在跟她的車發生碰擦的那輛車里的。

  于是她腦海里又冒出了一輛車,一輛賓利車。她又小小地扯了扯易歡的衣角,本想說什么的,不過瞥到時唯一旁邊的哥哥時兆偉,她又閉上了嘴。

  石寬磊有些驚訝,分別看了一眼易歡和時唯一,道:“啊,你們也認識?”

  “我是和霃寬在醫院遇到易歡的。”時唯一伸手挽住沈霃寬的胳膊,道,“石頭哥,你還不知道吧,她可是霃寬的大學同學。”

  石寬磊一臉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沈霃寬默不作聲地扯下時唯一的手。

  他的動作很自然,自然到時唯一都沒覺得尷尬。

  偏偏還是被易歡瞧見了。

  易歡翹了翹嘴角,扭頭看著石寬磊。

  時兆偉伸手拍了拍頭,說著:“這么說,大家都是朋友?就我不認識這……”他轉頭看著易歡和鞏珍珠,“鞏小姐和……”

  “易歡。”易歡笑著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容易的易,歡樂的歡。”

  她的名字,雖然沒有時唯一的好聽,不過也很好記。

  時兆偉尷尬地大笑著:“易歡妹子,哈哈哈,別介意,我這人就是記性不太好。”

  說完,他再次打量了一遍易歡,心里忍不住罵了一句:我去他大爺的,這小美女居然姓易?真是掃興。

  他聽到姓易就頭疼。

  “既然大家都認識,就一起去我定的那個雅間唄,正好也讓我熟悉熟悉新朋友。”時兆偉熱情起招攬大家一同過去。

  石寬磊不大想過去,可是眼下,似乎他已經沒有了決定權,去或不去都在易歡。

  易歡婉轉拒絕道:“你們似乎是有事要談,我看還是算了。”何況這邊的菜都上了一些,就這么跟過去,她覺得不是很合適,而且她也怕會影響到時唯一和沈霃寬二位。

  “一起吧。”沈霃寬說完,收回目光,抬腳徑直朝前走了。

  他的語氣里并沒有太多的不容置疑,可他這么一說,大家似乎都默認了要順從。

  “這……”易歡看著他瀟灑的背影,有些郁悶,心想,你耳聾嗎?沒聽到我這意思是拒絕嗎?

  鞏珍珠問易歡:“歡歡,我們……”

  時唯一姿態優雅地拉起易歡的手,說:“易歡,大家就一起吃唄,我們哪有什么事要談,不過是跟平常一樣聚一聚罷了。”

  易歡任由她挽著自己的手臂,問:“真的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不會的。”時唯一道,“你哪能打擾到我們。”

  “那倒也是。”易歡笑著回頭,向還在花癡中的鞏珍珠伸出手,“珍珠,走啦。”

  鞏珍珠回過神,忙拉住她的手,緊緊跟上。

  “嗨,珍珠。”時唯一自來熟地跟著易歡叫鞏珍珠的名字。

  鞏珍珠:“嗯?”

  “那天晚上,我們也見過了的。”時唯一對鞏珍珠說,“其實你開車比我好的。那天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惹我朋友生氣了,所以他開車急了點,一開始語氣也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哦。”

  “你不說我都忘了那事了。”鞏珍珠自謙道:“其實我開車水平很一般的,還是我們家歡歡開車最穩。”

  時唯一驚訝地問:“是嗎?”

  易歡真正地謙虛了一回:“我是膽小怕出事,所以開得慢,也就會給人開車很穩定錯覺了。”

  鞏珍珠疑惑道:“咦,真的?”

  易歡白了她一眼。?  壹????看書

  鞏珍珠頓時覺得自己可能多嘴了,于是安靜地閉上嘴,決定從現在起,假裝自己是一個優雅沉默的美女子。

  只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幾眼在易歡身側的時唯一。

  她在心里夸道:“耳墜和項鏈真漂亮啊,衣服也漂亮。這身都是名牌吧,天啊!得多貴啊!這是真有錢人啊!”

  在易歡眼中,時唯一身上最漂亮的仍舊是她手腕上的那塊表,那塊價值五百多萬的限量款名牌豪表。

  時唯一道:“歡歡你越這么說,我就越想看看你開車的樣子。要不回頭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你來當司機。”

  易歡道:“可是……如果我來開車的話,那到底算你送我回家,還是我送你回家呢?”

  時唯一抿唇笑道:“你這么一說,感覺還真是蠻怪的。”

  看著易歡她們三個人離去的背影,石寬磊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唉,他和易歡的第一次正式會面,就這么結束了。

  在他心里,雖然多了一個鞏珍珠,可這就是他認為的,和易歡的第一次約會。

  時兆偉跟在后面,手習慣性地搭在石寬磊肩上,微微側下頭,小聲問石寬磊:“石頭,中間那個女的,叫……易歡?姓易?”

  石寬磊點頭:“是啊。”

  “她是你什么人啊?”時兆偉吐出一口氣,臉色不是很好地看著石寬磊,“給我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

  石寬磊直接道:“阿偉,你別招惹她。”

  “切,還不許招惹。聽她這姓我就懶得搭理。”時兆偉抬手咳嗽一聲,“她你心上人啊?還是你女朋友?”

  “現在還不是女朋友,但我想很快會是。”石寬磊站直身子,面色凝重,“阿偉,這么多年,我就看中了她一個,我希望你放過她。”

  時兆偉停下腳步,心里冒出了一個不祥的預兆:“石頭,你什么意思?”

  “她叫易歡。”石寬磊抬頭看著遠處,聲音平靜,“易家的。”

  時兆偉頓時愣在遠處,有些不可置信地問石寬磊:“石頭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說她是易家人。”

  “我艸!”時兆偉氣得原地跺了跺腳,低聲罵著,“X的!你找死!”

  他轉身,又抬腳踢了踢墻,目光怨恨地看著石寬磊:“我現在最他媽的煩聽到有人說姓易。”他抬手指著石寬磊,氣得有些語無倫次,“你、你、你等會……等會吃完飯,我再跟你聊!”

  說完,他大步去追時唯一她們。

  趕上后,他發現妹妹正和易歡聊得親切,忽然有點不敢上前。于是他又停下,對著后面的石寬磊招手,大聲道:“石頭,你磨嘰什么玩意兒呢,快點!難道你還想要讓沈總等我們?”

  石寬磊立在原地,心想,今天這事,我還想找你聊呢。

  他此刻也憋了一肚子委屈。

  你時兆偉今天跟誰吃飯不好,為什么偏偏是和沈霃寬吃飯?為什么還要多事拉上我陪你們一起吃飯?

  昨晚他就見識了沈霃寬對易歡的別有用心。

  眼下,他只能一臉惆悵地走過去,心情糟糕地準備加入一場意料之外的聚會。

  此時,沈霃寬已經走到了雅間。

  他現在是滿腹怒意無處發泄。

  他簡直無法相信,昨晚上經歷了那事后,易歡竟然還如約去和石寬磊吃飯。

  她是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很傷人的字叫“劈腿”?

  認識易歡的人絕對想不到,這個平時極為注重個人形象的人,此刻連外套都沒脫,蜷縮著身子,窩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嘴里還不時地發出不舒服的哼唧聲。

  過了好一會兒,易歡仍然覺得不舒服,便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額頭。

  燙得很,像是發燒了一般。

  記得家里的醫藥箱里有溫度計,她想拿出溫度計量一量自己的體溫,只是整個人躺在床上,疲倦得很,好似除了呼吸便使不出多余的力氣。

  她思忖著,或許睡會兒,好好休息一下,就能緩過來。

  隱約記得小時候發燒感冒,父母常逼她早點睡覺。

  有時候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病就莫名其妙好了。

  但是今天晚上,她在家躺了兩個小時,仍然感覺渾身難受,甚至覺得比下班那會兒更難受,根本無法入睡。

  可是她不喜歡去醫院。

  確切地說,她不喜歡一個人去醫院。

  她咬著牙,手心緊緊攥著被角,在去醫院還是不去醫院這個問題是猶豫不決,就這樣一直挨到晚上八點半。

  她瞇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足足做了五分鐘的思想斗爭,決定還是去醫院掛個號看看。

  往最壞處想,萬一這發燒是什么絕癥的先兆呢?

  可不能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雖然現在的日子看上去每天都一成不變,也沒什么有意思的事,更與她幼時所期待的生活完全不同,可她還想好好好地活著的。

  好好活著,才能有機會咸魚翻身。

  人嘛,可不就得帶著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才會有些奔頭。

  她抱著這樣的念頭,總算激勵了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覺得渾身發冷,她便隨手套上一件厚外套,拿起包,翻出放在抽屜里的社保卡,鎖門離開。

  她頂著一張憔悴異常的臉,穿著完全不搭的衣服和平底鞋,邁著拖沓的步子,以這樣一種病得隨時要倒下的姿態往醫院走去。

  盡管已經是四月,但晚上的春風依舊涼颼颼的。

  風一吹過,她就哆嗦。

  就是那種,無法控制,完全出自本能的哆嗦。

  這一哆嗦她便又開始擔心起來,不會真的得了什么怪病吧?

  第四人民醫院離她住的地方并不遠。

  平時從家里到四院也就十來分鐘,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晚她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因為是晚上,醫院里只能掛急診。

  醫生用手心試了試她的額頭后,面無表情地拿了一根溫度計遞給她,道:“張嘴。”

  易歡聽話地張開嘴巴。

  醫生動作嫻熟地將溫度計塞進她舌頭下方,囑托道:“放舌頭下別動,三分鐘之后給我。”

  易歡老實地掐算時間,滿三分鐘時,立馬把溫度計取出來,自己先瞄了一眼:將近四十度!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渾身不得勁,腦子像要炸開似的,原來燒得挺厲害的。

  以這個溫度燒上幾天,她懷疑自己腦子可能會被燒成傻子。

  醫生一看到這個體溫,立即給她開了驗血的單子。

  驗血單上的白細胞數值特別高,醫生隨即又仔細問了問她最近的身體狀況,檢查了她的喉嚨,又讓她背過身,在她后背好幾個地方按了又按,同時問她疼不疼。

  易歡搖頭。

  她此刻只覺得頭疼。

  看醫生如此仔細地檢查她,她還真有些心慌慌。

  好在最終結論就是上呼吸道感染。

  大概是這兩天氣溫驟降,她忙著加班沒能好好休息,又沒有及時增加衣物,上下班穿得太少,導致受了涼而發燒。

  醫生寫了病歷單開了藥,讓她輸液,今天和明天兩天,然后吃藥,要是一周沒好轉,要在下周及時來醫院復診。

  輸液大廳在二樓。

  易歡交完錢,拿著一袋子的藥品去了二樓,等著護士輸液。

  想不到這個春夏交替時節發燒的人還不少,偌大的輸液大廳里,居然看不到幾個空位子,一眼望過去,到處都坐著人。

  人多就顯得有些嘈雜。雖然并沒有什么人大聲講話,可就是覺得耳邊嗡嗡地響。

  易歡慢慢地繞到第三個柱子旁,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

  她環顧四周,突然發現自從醫生確診之后,自己就不再哆嗦,至少不像剛才來的路上那樣子了。

  當然,這和她一貫喜歡在人前保持形象有很大關系。

  她伸手在包里摸索了一陣,手機和平板都在包里。

  也是,她今天下班回家后就壓根沒拿出來。

  于是在等待護士過來替她扎針的這段時間里,她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漫無目的地看著熱門微博。

  正盯著一個寵物博主發的小視頻看得走神,護士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她趕緊收起手機。

  怎么說她此刻還是個病人。

  “易歡是嗎?”護士小姐把點滴瓶掛在架子上,一邊拆針頭一邊確認她的身份。

  易歡點頭道:“是的。”

  護士動作麻利地擼起她的袖子,用橡膠繩勒住她的手臂,拍了拍她的手背,取出棉球膠布針頭等,準備給她打針。

  易歡的皮膚白皙,人又瘦,手面的血管十分清楚。

  護士毫無阻礙地把針頭刺進血管里,松開橡膠繩,接著調了調水滴速度,“要是覺得疼,就把速度調慢點。”同時護士提醒她,“九點半二樓大廳就關了,你到時拿著藥去一樓小的那個輸液廳里。這瓶藥水快滴完的時候,記得叫護士來幫你換。”說完,護士走向下一個待輸液的病患。

  易歡看著兩大瓶藥,心里估計自己得一個半小時才能結束。

  早知道要輸液就就不拖到這么晚才來醫院。

  幸好今天是周五,明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她單手托腮,微微仰著頭,發呆地看著藥水。

  這時,一個略帶哭腔地女聲傳入她的耳朵:“哎喲,好疼!你輕一點喔!”

  輸液大廳雖然人多嘈雜,可是大家都很自覺,就算是在聊天,聲音也都是壓得很低,不敢大聲,于是這女的聲音此刻就顯得頗為突出。

  易歡順著聲音扭頭看過去。

  這怕疼的女士是位十分養眼的大美女。

  不管男的女的,只要長得好看的,素來都會成為大家的焦點。

  大美女手腕上的表,易歡覺得似曾相識。

  這位嬌滴滴的女士正歪著頭和護士講話,沒注意自己正被易歡觀察。易歡也就得已多看兩眼。

  深咖色的長頭發,燙成大波浪卷,簡單地扎成了一個高馬尾,額頭有個美人尖。

  她的眉毛修剪成最近頗為流行的柳葉眉,配上那雙大眼睛和微微上翹的性感唇形,哪怕是和明星比也不一定比得下去。

  她的生活一看就是很精致的那種。

  易歡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去做過頭發了。

  對方的側臉也非常養眼,看著和電視上的某個大明星十分相似。

  順便她也瞻仰了一下對方那……那讓她望塵莫及的好身材。

  人雖然穿著長款外套,不過那玲瓏有致的好身材是掩蓋不住的。

  易歡不由得收回視線,低頭審視一番自己的胸。

  嗨,算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還是裹緊外套低調做人的好。

  外貌這東西,天賜的,她可不敢強求。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九點多了,估計一會她得自己提著藥瓶去樓下那個輸液廳。

  正想著要不要把點滴速度開大點,耳邊便傳來皮鞋和瓷磚地面碰撞的刺耳聲,步伐急促有力,似乎是匆忙趕來這輸液大廳的。

  易歡猜是來尋人的。

  病人走路哪會像這樣。

  易歡猜得沒錯,來的人此時已經邁進了輸液大廳。

  當她抬起頭時,這位來尋人的男士,已經越過她徑直走到剛才那位怕疼的大美女面前。

  她用余光判斷出,這男的應該也挺俊的,和大美女頗為般配。

  易歡懶懶地收回目光,不想再去關注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略有些嘈雜的輸液大廳,自從這男的進來后,就變得鴉雀無聲,以至于他們的對方聲音再小,易歡也聽得到。

  男的問:“怎么不等我送你過來?”

  大美女笑道:“我知道你忙的呀,我哪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男的又問:“醫生怎么說的?”

  “醫生說我只是著涼了,不算嚴重的。”

  “不嚴重的話會需要輸液嗎?”男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要不去一會杰森那邊,讓他再看看。”

  “沒有關系啦,都檢查過了,醫生都說沒什么的,就是發燒了。”

  “我還是送你去杰森那邊,我不大放心這邊的醫院。”

  “別啦,這藥水都已經用著了。再說,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你去找你的私人醫生。”

  聽到這里,易歡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也不知這難道男的哪個土豪家的,說話的語氣真是讓她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堂堂三甲醫院,難不成還看不了一個小小的上呼吸道感染?

  還私人醫生,當這兒是國外嗎?

  男士大約是聽到了易歡的嗤笑聲,扭頭往易歡這邊看。

  易歡自然地低下頭,抬手假裝在摸耳垂,另一只手則是重新摸出了包里的手機。

  隨后易歡把頭扭向另一邊,看著護士臺。

  可能是剛才在心里鄙視對方,她有那么一點點心虛,不太好意思再看向大美女那一邊。

  而男士和大美女,好像也開始壓低聲音說話。

  此刻輸液大廳又安靜了許多。

  他們好像一直在竊竊私語,不過此時輸液大廳又充斥著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易歡不刻意去捕捉那倆人的話,也聽不大出來。

  此時,有很多人已經差不多結束輸液,不停地按鈴。

  三個值班的護士在大廳里忙碌地穿梭著。

  病人陸續地走了一大半,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九點二十分。

  護士開始提醒還在輸液的各位,讓尚在輸液中的病人各自提著藥水,去一樓的小輸液廳,二樓大廳即將關閉。

  易歡把余下的藥以及病歷單一股腦塞進包里,站起來,踮起腳,伸手把掛在吊鉤上的三瓶藥水取下,跟著前面的人朝著一樓走去。

  自己手舉著三瓶藥水的感覺特別奇怪……

  于是易歡特別想快點走過去,可是前面有人,她又不方便超過去,只能放慢步伐,于是高舉的手邊累得很,不知不覺就矮了下來。

  這導致她一低頭,就發現針頭附近有血倒流出來。

  她趕緊又把手舉高,同時眼睛平視前方,不敢再低頭看自己插著針的那只手。

  一樓輸液廳只有不到四十個位置。

  大家過去后基本上占滿了。

  易歡迅速找到一個位置,踮起腳,趕緊把藥瓶掛上。

  然后坐在位置上大口喘氣。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低下頭,重新看了一眼左手。

  此時管子里已經全是透明的藥水了。

  她揉著胸口,緩緩舒出一口氣。

  要是剛才再多看一點剛才那個血紅色的管子,她擔心自己會吐。

  這時,她也聽到一聲嗤笑聲。

  一抬頭,就撞見了剛才那位被她嗤笑過的男士正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著她。

  原來,這倆人現在就在她旁邊的位置坐著。

  這位男士在她扭頭之后,便迅速將頭扭向另一側。

  男士旁邊的大美女溫柔地問:“怎么啦,你笑什么呢?”

  易歡的目光自然還是落在了剛才就注意到的大美女身上。

  大美女的眉形真的修得十分好看,皮膚也白嫩得很,一看便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富家子女。

  這時,男士一邊搖頭一邊回答大美女的話:“沒什么。”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還沒吃飯?”大美女問,“剛忙完就趕過來陪我,要不要我幫你叫點吃的?”

  “我沒事,不餓。”男士抬手輕輕拍了拍大美女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自己。

  易歡認真地看著這倆人,用力眨了眨眼。

  大約是此刻體溫接近四十度,所以她的大腦皮層處于非正常狀態,也就是她的反應略顯遲鈍。

  待這位男士再次扭頭看著她的時候,她終于確定,眼前這個人,確確實實是沈霃寬。

  這……

  就有點兒……

  尷尬了……

  沈霃寬回到家的時候,洗衣房里的洗衣機早已結束了工作。

  一樓的客廳十分安靜,所有擺設沒有任何變動的痕跡,好像壓根沒人進來過。

  他提著兩碗熱騰騰的瘦肉粥,環顧客廳,也沒發現易歡的包和鞋子。

  不過在玄關的臺子上發現了鑰匙。

  豎耳傾聽,隱隱預約聽到二樓客臥里有音樂聲傳出。

  他換上拖鞋,脫下外套和領帶,解開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提著瘦肉粥,直奔二樓朝南的那間偏大的臥室走去。

  這房子半年前就裝修好了,不過他這兩天才打算以后住在這兒。之前來過好幾回,他知道每個房間的格局,也試過每個房間的各種設備和功能。

  三樓是他的臥室,書房,以及一個大露臺。

  露臺上放著一把巨大的陽光傘,一張圓桌,幾個凳子,露臺旁還裝了一個玻璃房,里面配套有遠程望遠鏡,夜晚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很遠很遠的星星。

  沈霃寬知道,依易歡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跑三樓那個明顯屬于他的主臥里休息的。

  而二樓帶有浴盆還帶播放輕音樂功能的洗手間,只有朝南偏大的那間臥室有。

  沈霃寬微微蹙額:都這么晚了,易歡還在洗澡?

  他抬腕看表,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她這是洗了幾個小時了?

  沈霃寬站在門口,輕輕叩門:“易歡?”

  敲了有五分鐘。除了循環播放的音樂,別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他加大敲門的聲音:“易歡!易歡!”

  屋內依然毫無動靜。

  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每一個房間都裝有指紋感應系統,就算門被反鎖住,他也可也通過自己的指紋直接解鎖。

  這種指紋防兒童反鎖屋內的系統是他和江牧淮一起開發的,在歐美的銷量頗為可觀。

  如今國內越來越多人步入中產,對衣食住行的要求逐漸提高。通過一段時間的市調,公司都認為此產品可以在國內試著推廣。

  沈霃寬決定暫時不去顧忌兩人如今已分手這個事實,他要先進去確定易歡的安全。

  他將食指放在門鎖的指紋感應處。

  門鎖發出滴的一聲后,指紋被確認通過,門開了。

  進門后他將手中的瘦肉粥放在電視前面矮桌上,然后走到洗手間旁,毫不遲疑地推開移門。

  一股熱氣迎面撲來。

  洗手間里裝有淋浴和浴盆兩個,左邊是淋浴,右邊是浴盆。

  浴盆接了全電子自動系統,有熱水循環,音樂播放,迅速換水等功能。

  浴盆里的熱水循環是開著的,舒緩的音樂聲隨著輕輕的水流聲,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浴室旁放浴巾浴袍等物品的地方,擺著一個床單和一雙女士軟底運動鞋。

  易歡緊閉雙眼,躺在浴盆之中,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一個小縫隙。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緣故,易歡的手臂看上去嫩得能掐出水來,面色也不似晚上那般煞白,透著一股淡淡的紅潤色。她的一只手臂耷拉在浴盆外端,另一只手臂放在胸口。

  因為開著熱水循環,所以浴盆里的水里并沒有多少殘余的泡沫。

  而易歡她……自然是沒有穿衣服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沈霃寬只覺得腦門一熱,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氣血上涌,心跳速度以及血壓瘋狂地往上飆。

  身體的反應如此直接熱烈,他驚覺要壞事。

  哪怕是以前兩個人徹夜纏綿的時候,他都沒有像此刻這樣,迫不及待地想……

  好在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

  他不能,也不該,在目前的情況下,生出這樣的念頭。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克制地轉過身,臉色是一副佯裝出來從容淡定,步伐錯亂地邁出洗手間。他走到三樓,從主臥的更衣間里拿出一套女士浴袍和一款內衣,然后回到二樓臥室內。他站著在洗手間前,做了好大的心理準備,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再次邁進去。

  背對著易歡,他將衣物輕輕放在床單上。

  抬手敲了敲浴盆邊緣,輕聲地叫著易歡:“易歡?易歡?”

  易歡睡得很沉。

  無奈之下,他只好轉過身,想拍拍易歡的臉,好把她拍醒。

  巧的很,在他轉身的時候,易歡也正好意欲翻身。

  沈霃寬頗為無奈地笑了,看來易歡真把這小小的浴盆當成床了。

  她再翻過去,臉就要撲到水里了。沈霃寬看不下去了,及時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從水里撈上來。

  易歡此刻仍舊是迷迷糊糊的。

  她似醒非醒般地動了動眼皮。

  沈霃寬咬著唇,拽起旁邊的床單,裹在她身上,“易歡,你醒醒。”

  易歡耷拉著眼皮,看著沈霃寬,帶著很重的鼻音,努著嘴輕聲說道:“你……別吵,我難受。”

  “知道,你病著。”沈霃寬柔聲道,“我抱你去床上歇著。”

  他小心地把裹在被單里的易歡抱到床上。

  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怎么現在變得這么瘦?

  瞧著渾身濕噠噠但仍舊在睡夢中的易歡,他有些不忍心就讓她這樣睡一晚,便索性把被單當作浴巾,忍著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吃下去的沖動,仔細地擦干了她的身體,給她穿上內衣,換上浴袍,最后替她蓋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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