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飛鴿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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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門窗緊閉,并未點燈。陸景之坐在翹頭案后的太師椅上,雙眼緊閉,神情放松,手指在翹頭案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扣著,不知在想著什么。
房門被輕輕扣響,陸景之手頭動作一頓,收回手將之攏在寬袖之中。
“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開一關間木門居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進門的是一個身著藏青衣衫的男子,個頭不高,身量瘦弱,行動間動作卻利落。
那男子對著陸景之行了禮,開口叫了聲“公子”。
陸景之這才睜開了眼,眼神晦澀不明,卻透著一股凌厲。。
“怎么來得這么晚。”
那男子身體一僵,雙手緊緊攥緊成拳,指甲深掐進掌心的肉里。
“中途出了點意外,不過都解決了。”
既然都處理好了,陸景之也不多問,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
見公子沒有說話,那男子松了口氣。
“陸英杰被他老子關在家里,說是三個月不準踏出房門。求闕齋里的那些人都關在雁回山山腳下的莊子里,沈家的人正在查,已經把線索抹干凈了,一時半會兒查不到陸英杰的頭上,剩下的公子看怎么處置?”
“留著一口氣,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陸景之語氣如常,輕抿著唇角,夜色下看不清容貌,卻莫名讓人心頭陡然生寒。
陸英杰是沈緣福遠了不知多少房的表哥。
陸英杰的父親陸成當年甚是落魄,三餐不繼,饑一餐飽一餐的,眼看就要餓死了,也不知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自個兒有個表妹嫁了個好人家。
表妹的夫家家大業大,指甲縫里漏出來一點就夠自己一家十天半月的嚼用了,陸成心一橫,厚著臉皮帶著病妻幼子一路乞討來永修縣,投奔這個從未見過面的遠房表妹,
沈母永修縣里沒有娘家人,看著這一家子如此落魄,雖說血緣早已淡泊,可到底祖上是一家,便接濟了些銀兩,幫著請了大夫,又讓陸成去沈家名下的一間鋪子里做學徒。
陸成有點小聰明又肯吃苦,還識得幾個字,沒幾年手藝便學了十成十,日子好過了起來,也攢了不少家產。
沈錢看陸成為人踏實勤奮,也沒有什么歪心思,看在愛妻的面子上也愿意提拔提拔這個遠了不知多少房的小舅子。后來陸成提出要自己開鋪子,沈錢還幫襯著鋪了不少路。
這些年兩家關系不算多親厚,卻也每年有來往,逢年過節的禮更是一次不漏。
可陸成的兒子陸英杰卻是個被慣壞了的。陸成心疼兒子小時候跟著自己吃了不少苦,不忍對兒子嚴厲苛責,平日里又忙,兒子多半是妻子在管教。
陸英杰善作表面功夫,背后的事決不拿到父親跟前來,嘴巴又會說話哄人,陸成只當兒子胸無大志,心想著自己賺下的錢也夠兒子孫子幾代嚼用了,不成器便不成器吧。
誰成想陸英杰卻心大,一心想做沈家的女婿。
陸英杰還小的時候常去沈家找姑姑,母親說過,要想辦法哄姑姑開心,哄姑姑開心了就不用餓肚子了。
陸英杰雖然人小,卻嘗夠了餓肚子的滋味,是以每次去都拿出十二分本事來哄姑姑開心。況且姑姑家有好多好吃的,陸英杰也愛往姑姑家跑。
姑姑有時候會讓自己去和沈臨風去園子里玩,可自己一點兒也不喜歡。園子里很大很漂亮,可是那里又沒有吃的。而且陸英杰知道沈臨風不喜歡自己,老是偷偷欺負自己。
原本姑姑讓自己叫沈臨風三哥哥的,他面上同意了,在姑姑面前也很照顧自己,可背后卻不允許自己這么叫,逮著機會就捉弄自己,偏偏是那種自己痛得半死,面上卻不怎么看得出來的那種。
母親說讓自己忍著,千萬不能告訴姑姑,還要裝作很喜歡他們的樣子,萬一把他們惹惱了自己就又要餓肚子了。
陸英杰一直很聽話,為了不餓肚子。
后來長大了,家里富裕了起來,不用再像小時候那樣討好沈家了。可他也知道了銀子的好處,知道自己家里和沈家的差距。
陸英杰很早開始就打算好了要把沈緣福娶到手。
不是因為小時候沈臨風欺負自己的時候沈緣福撞見了會拉走沈臨風,也不是沈緣福會讓人給自己送好吃的,更不是自己被沈臨風推進池子里時沈緣福救過自己。
而是當知道沈家多有錢,當沈家的女婿有多少好處時就暗暗下定決心了。
陸英杰開始討好沈緣福,可偏偏原來對自己客客氣氣,還會對自己笑的表妹開始躲著自己了。
陸英杰若是有心想討好誰,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不成功的。可偏偏就是在這個和和氣氣,看著就很軟糯的表妹那里卻吃了不少閉門羹。
眼看著表妹馬上就要及笄,姑姑姑父也開始著手表妹的婚事了,陸英杰知道自己想要討好表妹的這條路是行不通了,便動起了歪腦筋。
沈緣福及笄當日是個好機會,陸英杰暗戳戳地計劃了好久,只要全縣的人都以為自己與沈緣福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沈家哪怕不認自己,沈緣福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好人家誰會想娶一個聲譽不清不白的姑娘!
況且到時候自己再想辦法把自己摘出來,只要這一切與自己沒關系,沈家除了把沈緣福嫁給自己還能嫁給誰?
可偏偏不知道為什么,這計劃居然讓陸成知道了。
陸成是不信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做出這種事,加上陸英杰巧嘴一辯,陸成也覺得兒子被冤枉了。
可陸成是個萬事喜歡多留一手的人,相信兒子,可卻覺得事情有異,生怕是生意上得罪了人,人家想挑撥自己和沈家的關系,便把兒子關在了家里。
若是今日沈府上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和自家兒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誰也別想把臟水潑到自己身上。
陰差陽錯之下那日去的人是陸景之,陸景之離開的早,沈緣福也沒久待,后頭趕到碧池閣的撲了一空,自然沒有后續。
陸英杰只以為計劃失敗,這事便算揭過去了,耐心策劃著下一次的行動,絲毫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陸景之起初以為是自己撞見了人家姑娘私會情郎,也沒多想。后來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再回想起初遇時的場景,想到人家也許已經有了情郎,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當下陸景之便黑著臉讓人徹查那天的事,在等消息的功夫里甚至都想好了,若是真的有那么個情郎的存在,自己怎么著也要好好整整那該死的情郎。
陸英杰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在陸景之派去的那些人眼里不過是小兒玩鬧的水平罷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查得一清二楚。
陸景之得知沈緣福并無心上人,向來不喜形于色的他難得的笑得開懷。
僅看著手里那疊查到的關于沈家姑娘的日常雜事,陸景之居然饒有興致地看完了不說,還看了不止一遍。看著字里行間樸實無華的日常,卻覺得心頭被塞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那刻起陸景之便知道,自己這輩子非沈緣福莫屬了。
向來惜才的大儒坐不住了,本想著再觀望觀望,若是合適就把那燕故山公子領回去好好□□一番,三五年后參加科舉定不成問題,也不枉自己苦作學問多年。
可人都走了自己□□誰去?□□那個頗有天賦的姑娘?那姑娘能參加科舉?
可心底又有一絲不確定這姑娘究竟與燕故山公子是不是同一人,若不是,那回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燕公子找出來。
大儒走上前來,朝臺下指指點點的眾人道:“請大家先靜靜,先靜靜。”又轉頭對著顧凝煙道:“公子好才華,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顧凝煙一喜,剛才就想著,自己的大名還未留下,定然是不會走的,這下正合自己心意。
顧凝煙對著大儒行了個拱手禮,這才回道:“多謝大儒謬贊,在下愧不敢當。在下姓顧,名凝煙,前不久才隨父舉家遷入永修縣。早聽聞大儒大名今日能得到大儒指點,凝煙三生有幸。”
穆彪義混跡商場一輩子,凡事總是多留幾個心眼,當下就開始思量起來,近期舉家搬入永修縣的人家里姓顧的是哪家。
這么順著往下一想卻被嚇了一跳。近期舉家搬入永修縣的姓顧的人家可不就是顧縣令一家!
前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里顧縣令是有幾個的女兒,那嫡出的女兒可不正是叫顧凝煙!
穆彪義哆嗦著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段日子看來這顧縣令可不是個大度的人,若是得罪了他的千金可就壞了。
那大儒作了一輩子學問,可沒有那個心思來深究顧凝煙是哪家的女兒。大儒被顧凝煙說得心里樂滋滋的,剛不久才搬來就已經聽說了自己的大名,不成想自己的名氣居然這么大,現下被被哄高興了大儒自然就更客氣了。
“公子年紀輕輕文采斐然,有掃眉之才,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顧凝煙心中一喜,世人多稱才華卓然的女中文豪為“掃眉之才”,想來也是大儒疏忽居然當眾說了出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穆彪義正想著有什么辦法能補救,一聽立刻附和起來:“正是正是,公子小小年紀就能有此作為,今后前途定不可限量,舉目望這永修縣里,能有幾個才子能在公子這個年紀有此水平?”
穆彪義這話一出,臺上的才子們都不滿起來。有才華是一回事,自己被一個女子壓一頭也不能說什么,自己拼不過人家是事實,可拿整個永修縣出來做文章算什么!難道偌大的永修縣里的大好兒郎還不如一個外來的姑娘家!
沈臨風也在心底呲笑一聲,方才搶花燈,如今上臺搶風頭,如此一個無德的女子,倒是和她老爹一個德行。
是的,沈臨風二十年也不是白活的,方才便也猜到了顧凝煙的身份。
穆彪義也是急昏了頭,脫口而出后已知自己說過了頭,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覆水難收啊。
顧凝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不如預期的效果,卻也知道是現下最好的結果了,因此見好就收。“哪里哪里,在下所學不過皮毛,近日所觀永修縣里能人輩出,在下是萬不及其一,今日也是有感所發,獻丑了。在下這就告辭。”
說完便作揖下臺了。下臺時眼角余光掃過沈緣福,帶著一絲得意。雖沒有奪得頭籌,可到底在永修縣里打出了名頭了,你沈緣福休想如上輩子般輕易辱我了!
只可惜今日并未看到陸公子。
沈緣福一直盯著顧凝煙,想起方才顧凝煙對自己的敵意,自己最好還是離她遠遠的比較好,可為何自己印象里明明與她素未謀面她卻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莫不成她知道自己也是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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