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卷二:28章 棄車保帥
貞娘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王爺可知你會武功?”
傅澤芝這才想起那日救了豆兒后,一直未向貞娘解釋此事,便說道:“嗯,他知道。那日我們一起在山中采藥,王爺不小心踩到滑石差點墜入山間,我救了他,他便知道我會武功了。”
二人言語投機,傅澤芝與他說起自那日為貞娘平冤除惡后發生的那些驚險的事,不過隱去了伏龍山莊與自己真實的身份。
貞娘一雙媚眼瞪得老大,驚嘆道:“天哪!沒想到你們還經歷了這么多事,到底是誰要害王爺?”
“你想,若王爺出了事,朝廷中誰最得益?”傅澤芝反問道。
貞娘思索了一會兒,試探道:“我來到軍中,偶爾聽士兵們私下議論起這朝廷的局勢,仿佛當朝的二皇子澍郡王常常與王爺針鋒相對。他是王爺的二皇兄,若王爺出了事,他便可被皇上立為儲君。我猜得不錯吧?”
傅澤芝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微笑:“貞娘,你很聰明!”
此時,帳外刮起了大風,將簾子吹得獵獵作響。貞娘朝簾外看了一眼,輕聲道:“你身體虛弱,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些補氣生血的藥來。對了,那些物事需不需要我給你準備?”
傅澤芝一張臉羞得通紅,忙搖搖頭:“不用不用,那些東西我都有,就怕被其他人發現,真是奇怪,近幾月的月信都很異常,每次我都會痛,而且全身酸軟無力,以前從不這樣的。
貞娘笑道:“傻瓜,你已經是大姑娘了,或許以后成了親,生了孩子便會好了。”
傅澤芝一聽,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貞娘見狀也不再逗她,便寬慰道:“放心吧,我會對元帥說你受的風寒有傳染的癥狀,在你未痊愈前,不讓他們見你就行了,有什么話我替你轉達即可,這里只許我一人進出,行了吧?”
“嗯嗯,貞娘,真的謝謝你!”傅澤芝想起身道謝,卻被貞娘一把按了下去。
貞娘一邊起身,一邊嘟囔:“呵,我就說嘛,一個好端端的男子為何取名‘芙蕖’,也怪我太笨。你女扮男裝已是這么好看,若換回女裝,且不是美煞了旁人?”
“貞娘,你就別笑我了,我每日將嗓音故意壓低也是很辛苦的,我也想早日回到正常的生活呢!”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先歇息吧,一會兒我把藥熬好了再叫你。所幸這幾日在這里扎營,你可以好好休息幾日,將身體調理好。”貞娘俯身替傅澤芝將被子蓋好,看著她閉上了雙眼,才轉身出了營帳。
如貞娘所說,穆越昭得知傅澤芝的“病情”后,便下令所有人不得靠近軍師的營帳,帳中只允許貞娘一人進出照顧軍師。軍師所用器皿也必須用沸水煮之。穆越昭要與她商量要事,也是隔著門簾對話,有時也讓貞娘傳達,就這樣安穩地度過了兩日。
這兩日中,她一直在服用貞娘給他熬的湯藥,可身體一直未見好轉,仍是氣血虛浮,腰中的酸軟之感仍未減退,但臉色總算有了些血色。
傅澤芝修養期間,穆越昭時不時在營帳門簾外與她商議軍情要事。從云馳發來的塘報得知奚韋先頭部隊已按計劃進入越州,就在兩日前的夜間已啟動了毒煙計劃,被滕戟抓住時機打了個漂亮的反擊戰,殲敵兩萬,生擒一萬余人。
就在奚韋先頭部隊進攻郢州的同時,滕戟率先將林月陽抓獲,不給他任何機會便斬了他的首級。穆越頎附信一封,說道滕戟此舉有棄車保帥之嫌,但在戰場上殺一個通敵叛國之人也不算違反了軍令。穆越昭雖感遺憾,但此手法也是滕戟慣用的,這次也明擺著給了他這個機會。怪只怪林月陽吃里扒外,最后還是被主子給賣了。所幸那些物證全被云馳留在林月陽身邊的人搶了出來,沒有被滕戟找到。
郢州得手后,滕戟命人模仿林月陽筆跡寫一封密信給奚韋丞相,佯裝郢州已被奚韋先頭部隊拿下,奚韋主力大軍便于第二日開始在祁州攻城。
莫律阿真那誤以為毒煙計謀奏效,祁州穆越昭的軍隊去回援了郢州,好無防備地打開了祁州的大門,等著他的卻是守候多時的云馳。滕戟獲悉祁州戰況,命三個營的兵力增援祁州。
此次奚韋大軍來攻,仍是鷹虎豹三師并進,誰也不甘落后。云馳按傅澤芝的計策,先分個擊潰,將敵軍打散,待拖至夜間時,便換上了奚韋敵軍的盔甲,分左右后三頭行動分別偷襲。莫律阿真那以為莫律塔真和莫律阿吉那想趁火打劫,率領殘余部隊分頭奔襲虎師和豹師,致使奚韋三軍傷亡慘重,待他們明白過來,為時已晚。云馳待敵軍自相殘殺后舉兵合圍,只留下北邊的出口,那便是穆越昭所設的埋伏。莫律阿真那心知郢州已失策,丟下先頭部隊不管,掉頭逃竄。
實行合圍的三個營按云馳的部署步步逼近,云馳卻未跟進,則是率領主力退回了祁州,按傅澤芝的話說,是怕后院起火,滕戟那人不得不防,若他此時要學樣趁火打劫,祁州還真保不住。
這日夜里,穆越昭突然到訪,在帳外將這幾日的軍情變化說與傅澤芝聽,他說得仔細,傅澤芝聽得認真,一陣風吹過,他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傅澤芝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大哥,你受了風寒么?”
穆越昭壓低嗓子輕咳了一聲。
“無妨,稍后讓貞娘弄碗姜湯來喝便無事了。倒是你,聽貞娘說這幾日你并無好轉,到底什么病竟連貞娘都束手無策?”
傅澤芝已起身穿好衣裳,將一件穆越昭為她準備的貂裘披在身上。這幾日貞娘照顧她時,皆不忘將他頭發收拾好,以免萬一有人突然進來被發現。她緩緩行至門邊,掀起簾子。
已是兩日的光景未見到眼前的人了,只見他也身著皮裘,雍容華貴中透著一絲與世無爭的清冷。
“你怎么起來了?快進去躺下,別又受了風寒將病情加重了!”穆越昭催促著,雙腿卻未動,仍是如釘子般站在帳外,不準備進來。
傅澤芝斂了斂領子,提高了聲音:“大哥,我已經沒事了,只是身子還有虛罷了。如今不會傳染了,你還是進來吧!外面風太大,你可別受了涼!”
穆越昭將信將疑地看著她,正好遇到貞娘給她端藥進來。貞娘見此情形,便已明白,緩緩跪下:“王爺,軍師的病情已控制住了,只是身子還很虛弱,不能站立太久,得臥床靜養才行。我怕有人來打擾軍師休息,便沒如實告知軍師的病情,請王爺責罰!”
“元帥,是卑職要貞娘瞞著大家的,此事與貞娘無關,還請元帥不要責罰她!”
穆越昭已跨進了傅澤芝的營帳,她見貞娘出頭為自己辯解,連大哥也不叫了,雖然知道穆越昭是不會責怪貞娘的,但卻下意識地為貞娘開脫。
穆越昭見傅澤芝慘白一張臉,說話時中氣不足,步履輕浮,不禁擔憂:“貞娘,他的病真的控制住了么?為何身子虛弱成這樣?”他轉眼瞧見貞娘仍跪在門外,忙上前將她扶起,“這怎么能怪你呢?芙弟病成這樣確實應該靜養,快起來!”
“謝王爺!”貞娘起身將藥碗放置幾案上。
傅澤芝適才聽見穆越昭打了噴嚏,心里一直記掛著,便對貞娘道:“貞娘,我和元帥有要事相商。適才元帥在帳外受了寒,我怕他也病倒了,你先去給元帥制碗姜湯來。”
穆越昭淺淺一笑:“我哪有那么脆弱?”不過是低低的一聲,傅澤芝卻未聽見。
貞娘將藥碗端給傅澤芝:“好,我這就去弄,不過你得先把這藥喝了。”
傅澤芝端起藥碗一口氣將藥喝了個底朝天,穆越昭不禁蹙眉:“喝這么急做什么?貞娘,這藥里似乎有當歸?”
貞娘心中一緊,心知瞞不過他,點頭道:“王爺說的是,軍師這場病來得突然,折騰了這些時日致使氣血虧損,但這塞外藥材緊缺,一時間找不到其他的草藥為軍師調理身子,便在藥中加了一味當歸,好在這當歸也是補血的首選之藥,用著也無妨。”貞娘的話一半真一半假,好在穆越昭并未深究,她沖傅澤芝使了個眼色便出了營帳。
傅澤芝心知貞娘顧忌什么,也知道穆越昭心細如發,連忙轉移話題:“大哥,敵軍已被云將軍逼得向北逃竄,是否我們的計策奏效了?”
穆越昭神色凝重起來:“是!皆按我們之前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你說的不錯,莫律阿真那為求此戰全勝,真的將鷹虎豹三師全軍壓境,此時的南城估計已是一座空城。畢竟奚韋的騎兵厲害,饒是云馳這般圍追堵截,還是讓他們逃了出來,不過慶幸的是,他們正是按我們預留的路線進行逃竄。”
傅澤芝眼神一亮:“既然南城已是一座空城,那大哥為何不讓堊州的宋世奕和宮延平前去占領南城?”
穆越昭搖頭:“芙弟,我不是好戰之人,這些年對峙奚韋,全因他們先來犯。武陵與奚韋兩地因地域不同風俗不同所形成的生活方式也不同,即使奚韋有朝一日將我武陵全國疆土占領,也不見得他能治理得了。同樣的道理,就算我們占領了奚韋的盛都,也不一定能降服所有的鵠族人,終究有一天,他們還會起兵反抗,到時又是戰火硝煙,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我們只要在軍事和政治上鉗制著他們便可,若主動發起戰爭,我們和奚韋的野心之人有何異樣?”
傅澤芝終于明白穆越昭并不是沒有野心,只是他的眼光看得更長遠,對大局的把控更加穩重。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堵截奚韋逃竄的殘余部隊?”
穆越昭擔憂地看著她:“今晚便要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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