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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轉變


  北靜太妃聽此,眉梢微挑,目光掠過水溶,最終落在秦可卿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探究。

  水溶看了一眼北靜太妃,回答道:“我自然記得。”

  “你只管放心,南安王不會有性命之憂。”

  水溶語氣篤定,尤其在“南安王”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秦可卿眉頭輕蹙。

  北靜太妃一聲低咳,道:“我累了,你倆下去吧。”

  水溶與秦可卿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天氣寒冷,雪花尚未化作雪水。

  秦可卿一身素衣,彷如要與這雪花融為一體。

  水溶停下了腳步,遣退眾丫鬟,道:“可兒妹妹,我明年開春,就要娶甄家姑娘了。”

  秦可卿微微一抖,垂下了眼瞼,輕聲道:“你娶何人,與我有什么關系?”

  從圍獵場回到王府的第三日,水汷終于悠悠轉轉地醒來了。

  身上的貼身小衣被汗水浸的濕透,如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額上也蒙上一層細細的汗珠。

  水汷的眼里滿是血絲,聲音沙啞,含糊不清,伺候他的丫鬟靠近他聽了好一會兒,方聽清他在念叨什么。

  丫鬟身影一滯,給他擦汗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好半晌,方慢慢回神,不動聲色端來參湯,一口一口小心喂下,叫來小丫鬟,去請守了一宿,如今剛剛睡下的南安太妃。

  水汷斜倚在枕頭上,閉上眼睛,夢中的情景一一浮現,他又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他夢見,上一世,南海一戰,戰機遭奸人泄露,他一死殉國。

  然而在他戰死之后,卻傳回了他戰敗被俘的消息。

  朝堂之上,一時間炸開了鍋,文武二臣,分成了主戰、主和兩派。

  在戰和之事上爭論不休,幾揮老拳,最終主和派占了上風,新帝一紙令下,要求南安太妃嫁女和親。

  南安太妃自然是舍不得水雯,決定從勛貴中挑選義女。

  水汷跟著南安太妃來到榮國府,別人視他如無物,賈母領來了寶釵、黛玉、湘云和探春,南安太妃點了探春,認為義女,代水雯遠嫁和番。

  他心心念念的寶釵,長兄娶了個母夜叉,鬧得家宅不寧。

  榮國府內御人不嚴,下人間嘴碎,竟傳出了“金玉良緣”的荒唐事,寶釵被壞了名聲,又因薛蟠打死了人,無緣選秀,只能嫁給寶玉。

  原來上一世,在他戰死之后,竟發生了這么多事。

  他一時大意戰死,于家于國無望,家族蒙羞,忍辱和親。

  他那么喜歡的姑娘,嫁人之后,受盡丈夫冷落,饑寒交迫下,活活凍死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季。

  夢境中的場景太過真實,真實到讓水汷幾乎以為,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確實是上一世他戰死之后發生過的。

  那些夢境,如鈍刀子割肉一般,一刀又一刀,剜著他的心臟。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癩頭和尚與蓬頭道人的話仍縈繞在耳邊,水汷握緊了床上棉被,手腕上青筋漸顯,昏沉的腦袋卻慢慢清晰起來,這一世,他不想再錯過。

  他那么喜歡的一個姑娘,恨不得摟在懷里,捧在掌心,然而在別人那里,什么都不是。

  南安太妃來的很快。

  甚至沒來得及梳妝洗面,鬢間松松的,斜斜插著幾支累絲赤金簪子。

  眼眶紅紅的,不過短短幾日未見,她瘦的整個人都脫了形,憔悴的不成樣子。

  水汷深吸一口氣,心思沒有半分猶豫。

  南安太妃坐在水汷床邊,話還未開口,淚先落了下來。

  好半晌,方止住了淚,抽抽搭搭道:“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么活啊!”

  水汷手指動了動,沙啞著嗓子,安慰了她幾句,見她面色漸好,水汷話鋒一轉,便提到了寶釵:“母親,我要娶薛家姑娘。”

  水汷沒有用“想”,更不是什么商量的口吻,坦坦蕩蕩,劍眉下,兩只眼睛雖然布滿血絲,卻異常明亮,帶著不可置疑的斬釘截鐵。

  南安太妃呼吸一滯,抹著眼淚的帕子瞬間落了下來。

  她素知兒子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但婚姻大事,又豈是兒戲?

  那薛家姑娘容貌性情雖然樣樣拔尖,但不過一介皇商,于水汷仕途并無半點益處。

  更何況,又有著一個慣會惹是生非的兄長,人送外號“薛大傻子”,這樣的人家,女孩縱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也斷斷娶不得。

  南安太妃想到此處,脫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水汷艱難地起身,跪在跪在南安太妃面前,一句一頓道:“母親,請恕兒子不孝,婚姻之事,只能我自己拿主意。”

  “人生一世,說短不短,說長不長,若連余生相伴之人都要委曲求全,那我要這潑天富貴又有什么用?”

  水汷不能,也不想再次放手。

  他已經錯過她一次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清思殿中,淳安公主因為癡傻的原因,越發地粘寶釵了。

  原本伺候寶釵的宮女彩娥,在圍獵場中被亂箭射死,太后又讓人撥了一些人過來伺候,想及寶釵如今也是公主伴讀,便讓她從家中挑上一個丫鬟進宮伺候。

  寶釵走后,薛母挨不住薛蟠癡纏,擺了席面,開了臉,把香菱給薛蟠做房里人,自然不好再進宮伺候寶釵。

  薛母思來想去,挑了機靈直爽的鶯兒進宮伺候她。

  這日鶯兒伺候寶釵梳洗,剛取下她項上的金項圈,便一眼瞥見上面異樣,忍不住問道:“姑娘,這上面的字怎么不見了?”

  寶釵道:“哪里不見了?”

  接來金鎖,上面金燦燦如舊,卻不見了往日的“不離不棄,芳齡永繼”之字。

  寶釵一怔,想起那夜癩頭和尚在圍獵場的話,細細思量一番,收了金鎖,低聲囑咐道:“沒了就沒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太上皇不再提尚公主之事,王熙鳳也漸漸安了心,往娘家跑的也不如前一段時間殷勤。

  經此一事,王熙鳳頓覺賈璉態度對二人生活的重要性,也不再聽不進陪房丫頭平兒的勸,對于榮國府的管家權利,不再大權獨攬,該歇息時便歇息,再不強撐著病體過日子。

  一連請了幾位名聲在外的太醫,細細診治她累積的病癥,守著賈璉,過好二人日子。

  王熙鳳原本就容貌傾城,賈璉對她略有微詞,也不過是因為她太過強勢,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如今見她待自己越發溫柔,喜歡都來不及,哪里還有心思去沾花惹草?

  淳安公主容顏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便一把摟過面前光艷逼人的王熙鳳,蜜語甜言,哄得王熙鳳花枝亂顫,再不提公主之事。

  夜幕降臨,大明宮中琉璃宮燈高高掛起,照的宮殿如同白晝。

  左立跪在太上皇面前,良久應聲而去。

  摘了片四季常青的枝葉,含在嘴里,吹出幾聲哽咽的音符,隱藏在大明宮四處的暗衛聽到聲音,立即往他身邊趕去。

  暗衛們皆帶著一張銀色面具,遮去了大半張臉,露著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左立緩緩道:“三天時間,查清圍獵場叛亂。”

  冷月暗淡無光,斜掛在夜空,四周群星閃耀,匯聚成銀河,璀璨奪目。

  暗衛斂聲息語而來,又悄無聲息而去。

  風吹枝頭,飄下幾片葉子,落在雪上,靜謐無音。

  轉眼間,又只剩左立一人。

  左立攤開掌心,薄薄彎刀,反射著他銀晃晃的半張面具。

  運起輕功,來到南安王府。

  王府守衛暗樁眾多,不輸于北靜王府。

  左立站在枝頭,星光燦燦,宮燈冉冉,那個英氣逼人的少女正在院中舞槍。

  槍尖挑起一片雪花,紛紛揚揚落下,暮然間枝頭銀光一閃,水雯反手甩出袖中飛刀,驚起飛鳥無數。

  水雯抬頭,枝頭并無異樣,暗笑自己的多心。

  銀槍放回兵器架,回屋換了身衣裳,去瞧白日里與南安太妃發生了爭執的水汷。

  左立攤開手掌,薄薄的刀面上,雕刻著海浪祥云。

  水汷一連睡了幾日,到了晚間,便沒有了睡意,一封封蓋著他私章的信件加急發了出去,又提筆寫字,下帖子請榮國府眾人來府上一敘。

  水雯來時,水汷正歪在床上寫帖子,字跡如雞抓,水雯見了,嘴角不自覺抽了抽,坐在椅上,撿了塊點心,問道:“你一向最聽母親的話,今天跟她吵什么呢?”

  水汷握筆的手不停,道:“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

  筆尖沾墨,又是一片潦草字跡,他頭也不抬,道:“明天和意外,我不知哪個會先到。”

  寫好帖子,拿在手中,輕輕吹干,遞給丫鬟,讓她讓小廝一早送到榮國府,務必要交到賈赦手里。

  賈政行事太方正,寫的一手好字,看了他這字跡,只怕氣的抓狂,又不知上面寫的什么。

  賈赦就不一樣了,四書五經,文章韜略,他樣樣不通,但卻長了一顆富貴心。

  時來誰不來?時不來誰來?

  水汷堅信,賈赦那顆攀龍附鳳的心,是能看得懂自己的這篇鬼畫符的。

  水汷抬頭看著水雯,眸子一如秋夜里被露水洗過的星辰,嘴角含笑:“所以,我不想讓自己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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