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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食


  兩家初九日換了婚帖坐定親事,第二天下午縣衙門前便貼出來一張告示,道因太后薨逝,有功名者禁一年宴樂,庶民禁三月婚嫁。施吳兩家一邊慶幸下定了才來了這等事,一邊將那顏色鮮艷之物盡數收起,縣里其他人家莫不如是。到二月十一那日,官府派人查看,全縣人家已經一片青灰白黑,要到閏四月初九日滿了三個月才能再次張燈結彩了。

  卻說施禹水在書院中與同窗談及太后薨逝之事。

  一個聲音響亮的道:“劉太后非官家母輩,得太后殊榮尚存不滿……”

  一個低聲道:“聽說官家本已與朝臣商議廢除太后徽號了……”

  先前那個道:“劉太后雖為先皇之后,卻因孟氏皇后廢了才得封的。官家為先皇之弟,竟把嫂子尊為太后,已是天大殊榮了,哪知劉太后竟不守本分呢。”

  便又有一個問道:“蔣兄,這劉太后究竟有何不守本分之處?說來聽聽,也叫我輩長長見識。”

  蔣書生便得意的道:“好說好說,愚兄便叫你們開開眼。”一邊壓低了聲音,只叫圍在他身側的幾個書生聽得到:“劉太后居后宮中與人有私。”便有一片抽氣聲響起。

  李立跟在施禹水身側,不由低聲問:“施兄,你看?”施禹水搖搖頭,小聲告誡道:“李兄,此等宮闈密事不是我等可以做談資的。”李書生一驚不再言語,兩人專心溫書。

  又有人低聲問:“蔣兄,可知日前閉城逐家查訪之事?”

  蔣書生這次卻不再得意:“縣衙里的勾當,咱們不過是縣學里二等生,想知道內情還差著些呢。”眾人默。施禹水一邊溫書,一邊仔細回想自己確是不曾遇到過星變閉城查訪這遭,如今倒不知這事大約真是應在自己身上。至于劉太后薨逝,原本便曾經歷過,更加其后又做了官自然明白一些內情,不過一妄想權勢的水性婦人倒灶了罷,然而這等宮闈之事不是書生意氣可以摻合的。

  施吳兩家親事既定,初一十五便請劉媒婆居中傳話問候,俱無不妥。不久二月轉進三月。

  初一這日施家照舊請了劉媒婆來吳家問候。辰初三刻劉媒婆帶著張媒婆就已經來到吳家,吳柳迎了她到正堂,招弟緊跟著淑娘也隨在正堂。

  正在寒暄時,屋外天色突然有點兒轉暗了,似乎身邊的溫度也降低了。幾人都吃了一驚,顧不得禮數,紛紛出門查看,但見東方天空中一輪太陽西側上方邊緣有了缺口。“日食!”淑娘心里大喊,想不到來到古代也可以看到這種天文現象!眼前忽又一陣迷茫,不由閉上雙眼喊道:“爹!先回屋,這光傷眼。”幾人又匆匆退回屋內。

  吳柳立刻對劉媒婆說道:“懇請冰人往親家探問。”劉媒婆只得答應了,領著張媒婆戰戰兢兢出門去了。招弟緊閉雙眼雙手環抱己身渾身發抖。淑娘閉著眼慢慢轉動眼球,感覺眼睛沒有不舒服了才睜開,吳柳一直注意著女兒,忙問道:“淑姐兒,覺得怎樣?”淑娘先回了老爹:“爹,我沒事兒。”又轉頭尋找透明之物,一眼看見招弟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下想笑忙忍住了,這可不是有了日食早早大肆宣傳呼吁人們觀測的現代,轉念一想便說:“招弟,天狗吞日才剛出,你不如趁著這會兒趕緊回家看看你娘跟你弟弟。”招弟雖然還是害怕,到底跟母親一起比跟主家一起要安心得多,況且自家娘正借住在廟里有佛祖保佑,還是乍著膽子出門一溜兒煙的回家去了。

  淑娘見家中沒了外人,就問吳柳道:“爹,咱家以前有打破過什么透明的東西沒有?”吳柳便問作何用。淑娘回答:“有的話,拿墨汁涂黑了,透著看太陽便不傷眼。”吳柳忙道:“淑姐兒,上次日食你在親家家里看的,不是拿回來過墨汁玻璃片嗎?”淑娘一驚,迅速搜索記憶,并作出終于想起來的樣子:“都前年的事了,早忘了。”一邊從自己妝匣最底層取出一個紙包打開來,果然是兩片漆黑的玻璃,便遞給吳柳一塊,父女二人搬了兩把輕便的交椅到院子里,安心觀看起日食來。

  原來這兩塊玻璃是淑娘前身跟施禹水親手做的,末了說要留做紀念便一起拿了回來。淑娘一邊拿著玻璃片看日食,一邊在心里吐槽前身給自己留了不少隱患。人家是十幾歲的純情小男生你不是穿越的老前輩嗎?玩什么青梅竹馬的把戲?老黃瓜刷綠漆裝嫩,忽悠小男生。

  一邊吐槽一邊想起穿越前自己沒事上網看的穿越小說來,那時候也沒覺得穿越女跟土著男的碰撞有多么不合理呀,果然是看網絡小說不走心嗎?現在換了自己,以后該怎么跟這個未婚夫相處呢?唉,大概,也許,只能也是裝嫩忽悠小男生吧?穿越前輩我不該嘲笑你的。

  忽然又想起既然上一次日食是前身在施家跟未婚夫一起看的,那老爹怎么對看日食一點兒疑問都沒有?這是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對女兒的信任?招弟那么害怕才應該是古代人對日食這種“天狗吞日”的恐懼的正常表現吧。不會老爹也是穿的吧?記憶里老爹似乎是個古板的老書生,不像現代人啊。那老爹對日食的態度是誰熏陶的?還有,自己曾經在施家看日食,怎么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施家這些純正的古人怎么會不怕日食?未婚夫是怎么跟前身科普的來著?這個前輩也真是的,光記著跟小男生兩小無猜,怎么不記住重要的東西呢?“先祖……”有一句話就在腦子里,后半截是什么?使勁想……

  突然有人敲響了院門,淑娘嚇了一跳,腦中所思頓時中斷了。吳柳止住女兒,自己去開了門,門外乃是施家仆從王大。王大一見了吳柳就叉手行禮:“吳先生,大官人遣我來。”吳柳請他進來說話,問及家中諸人。只聽王大道:“大郎一早便去書院了。方才大官人正在學堂,一見有天狗吞日就叫小孩兒們散了回家,因有的人小害怕,小的弟弟送他們回去了。老丈叫小的搬了躺椅,跟大官人一起在前院看呢。娘子道看了幾次了沒得差別,不肯再看。春花膽小哭了,娘子正安撫她。大官人見了劉媒婆轉告,就叫小的來說一聲。方才小的來時見街上已有人敲鑼打鼓了。”吳柳道:“師兄厚意,愚弟心領。你回去說與親家,賤親如今正與小女一起看這奇觀,家中并無不妥。”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震天鼓聲。

  王大應了,立時回轉,特意繞道縣衙門前,看得衙前大街上果然擺的一溜大鼓俱已揭了袱蓋,幾個身強體壯的差人打著赤膊,雙手均持鼓槌奮力敲打,鼓聲震天,全城可聞。其余大街小巷各處都有鑼鼓響應。王大回到施家,剛向施長安說了吳柳的話,便看見施禹水從外面回來。

  原來書院眾書生亦散了。施禹水忍著心中擔憂回到家中,卻見家中諸事完備,毫無驚慌害怕之意。暗道自己忙中出錯,先祖雜記中的確記載過日食月食,自然都是知道的。倒是自己,已有多年不曾看過這等景觀了。便自行搬了一把交椅出來,王大送上漆黑的玻璃片,施禹水接了自看。王大亦有一把條凳,不多時王二回轉,兄弟二人也一同觀看。

  房內高氏教訓春花道:“從來都是皇帝老兒使壞了才有天狗吞日,自有朝廷文武大臣憂心。咱們家又不是做官的,當個奇景看看就行了,做什么害怕呢?”春花早先因害怕哭過,這會兒眼睛還有點泛紅,可憐巴巴的道:“娘子的話春花記住了。”高氏心軟,見了往常活潑的春花如今這等模樣,只得又安撫道:“你還小,害怕也是應當的。以后就別怕了,你看院里那幾個。”春花果真往院子里看,只見施家三代男主人與兩個男仆各自安坐手里拿著一個黑黑的小片擋著眼,卻都抬頭看著東邊太陽的方向,心里漸漸沒那么怕了。高氏又問:“你想不想看看呢?”春花趕緊搖頭,高氏并不勉強她。

  日輪逐漸被蠶食,到巳初時已經只剩下窄窄一彎,透過鏡片看去倒像一枚新月了。天色暗淡,似清晨未明、黃昏將晚,街上鑼鼓聲愈加密集。殘日開始變大,天色逐漸明亮,施禹水倒在心中可惜不是多年難逢一次的全食。大約兩刻之后,太陽已經幾乎完全露出,只在右下側有一處小小的缺口,而這一點兒缺口也很快便沒了。鼓聲再次齊鳴之后便停了,只余下各小街陋巷中點點雜雜的敲鑼聲夾雜著歡呼聲。倒是春花在房內聽著大街上的鑼鼓起起伏伏,又親眼見了院里五個男的全程看天狗吞日也沒出什么事,終于信了高氏的話。

  吳家這里招弟晚間回來又跟淑娘八卦了一番王三碗家的事。原來那王三碗的渾家去廟里上香時順路看望了招弟娘,被看出她挨過打,因問起來便哭了。說起王三碗大醉回家,不妨小女兒正在地上玩耍,一跤跌在他身上,抄起掃帚劈頭蓋臉對著小女兒就打,她因上前攔著也一并被打了。淑娘想起現代網上見過的報道,嘆道:“便是對著親生骨肉也能下得狠手,何苦還混在一處過日子呢?做娘的為了女兒也該離著丈夫遠些了。”招弟聽在耳中記在心里,不免跟母親說起,誰知竟傳入王三碗渾家耳中,暗自打算。

  第二日街上已經一切如常了。施禹水照常去書院,同窗們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兒討論昨日的日食,施禹水加入其中一處一起高談闊論起來。

  三月暮春,桃花盛放,正是踏青的好時節。從古至今,自有諸多才子為絢爛春光獻上無數溢美之詞。書院學子也不免相約出游、作詞。往年間逢到三月季春,淑娘也有出游,或隨老父,或約同齡,奈何她如今訂了親,吳柳不肯放她出門,只得在家做做針線。幸好招弟常常得淑娘同意回家看望寡母幼弟,回來便與她分說些外頭的閑話,這才免了孤寂無聊。

  就這樣,施禹水書院讀書備考,偶與同窗閑談;吳淑娘家中針織備嫁,常跟使女八卦。不知不覺便到寒食、清明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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