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093章
今日的早朝,平靜之下頗有些不尋常,接二連三有小太監(jiān)來向慶隆帝稟奏。
早朝一結(jié)束,在朝堂上的三位皇子和蕭國公就被留住了,被小太監(jiān)引著去皇子所。
皇子所目前只有八皇子、九皇子,請蕭國公同往,必然是與九皇子有關(guān)。四人沉默的隨著引路的小太監(jiān)走,不約而同的誰都沒說話。
容涵用眼角余光瞥蕭國公一眼,臉色很陰沉,在心底默默的說:聽說昨日傍晚蕭鐸六歲的長孫失蹤了,看來是真的。
婁皇后與六皇子、七皇子已在皇子所,就連今日閉門思過結(jié)束,來宮中等皇帝老子訓(xùn)話而去鳳儀宮等著的五皇子都同來守候。
大殿的氛圍低沉,靜的落針可聞,直到褚太醫(yī)從內(nèi)室出來回稟:“九皇子是中了毒,一種叫百日醉的毒,一百個時辰之內(nèi)若沒有解毒就會昏死過去!
眾人面色一變,慶隆帝問:“能配出解藥嗎?”
褚太醫(yī)只能說不敢保證,蕭皇貴妃直直的立起來,幾近失聲尖叫:“褚太醫(yī),你醫(yī)術(shù)高超,怎么會不能保證?”
“皇貴妃過譽了,百日醉是由七種毒草與七種毒花提煉而成,世間的毒草與毒花成百上千,難解之處就在于要找出原料、比例與煉制方法,才能對癥下藥!
蕭皇貴妃眼眶猩紅,指甲狠狠的嵌進掌心的肉里,眼底的恨意清楚的閃現(xiàn)著,強制鎮(zhèn)定的說:“請褚太醫(yī)一定要想法子配出解藥,本宮重謝!
“微臣職責(zé)所在!瘪姨t(yī)背著藥箱退下,去配解藥。
容涵輕瞟蕭國公一眼,在心底說,蕭鐸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暴跳如雷,快要想去拿刀砍人了。
蕭皇貴妃當(dāng)即請旨要將九皇子轉(zhuǎn)移到鸞鳴宮,她親自照料。
皇上準(zhǔn)了后沒再守著,帶著蕭國公離開。眾位皇子繼續(xù)守著,再一同陪著回到后宮去,不過去的是鳳儀宮;婁皇后則陪同皇貴妃同去鸞鳴宮,守著九皇子。
兩位小皇子已被傳來,在椒房殿候著,才兩歲的十五皇子都搖搖晃晃的站著,見到一眾哥哥,奶聲奶氣的作揖問安:“二皇兄好,三皇兄好……八皇兄好。”
容涵俯身摸摸他的小腦袋,堆著笑說:“十五弟好呀!
四歲的十三皇子湊過去一同給皇兄們問好,他們還小,不太清楚今日出了何事,就是好像是九皇兄生病了。
五皇子才閉門思過結(jié)束,一進宮來就遇上老九出事,滿心郁悶,這老九害的他們的報復(fù)計劃都要推遲了。
“你們說,老九是不是在裝睡呀?”
其他皇子俱是無語凝噎,唯七皇子附和道:“我覺得很有可能,老九他不想去課堂聽課,故意找點藥來吃下,裝成生病的樣。”
靖王差點沒翻白眼,碰到這么兩個兄弟真是晦氣,走過去問寧王:“你怎么看?”
“還沒看透。”容涵毫不避諱的往那些弟弟身上逡巡一便,最后看向靖王,聲音不大,足以讓這里所有人聽到:“若是跟皇貴妃有仇要報復(fù),不該對老九出手。
這可是把自己和家族都搭上的事,若是想栽贓嫁禍就更不該了,被查出來,誰會放過幕后之人,分明就是要自己找死。”
靖王還沒說話,五皇子就道:“所以我就說老九是在裝睡,三哥你也這么認(rèn)為是吧。”
真是噎得靖王不上不下的,捏著拳頭忍了好一會才把濁氣吐出去,轉(zhuǎn)身過去皮笑肉不笑的說:“老五,你還沒去看過你母妃,你跟老七先去吧。母后要是詢問,哥哥幫你擔(dān)著,不會怪罪你們的。”
五皇子順勢便道:“二哥,那說好了,是你讓我和老七走的,可不是我們自己要走的!
靖王微笑道:“是,哥哥保證,你們就先去吧。”
五皇子和七皇子很爽快的走出了鳳儀宮。
靖王盯著大殿空蕩的門口陰陰的罵道:“誰那么不長眼的給老九下毒,要毒也該毒死這倆兄弟,活著簡直就是惡心人!”
四皇子默默的想,說的很有道理呀,老二你怎么不去做呢?
六皇子抬頭望著椒房殿的橫梁,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到吧。
八皇子垂著眼瞼,心頭微沉,他也看不透目前的局勢,究竟是誰?不該是老二老三,不該是后族,其他的幾位也不應(yīng)該。若是與皇貴妃有仇的后妃,那該對皇貴妃下手。
不過老九要是真出事,皇貴妃和蕭家一定會遷怒,他肯定會被遷怒上的,這局勢不妙啊。
他在心中想著,老三已經(jīng)問老二了:“老九要是真救不回來,蕭家會把賬算誰頭上,我聽說蕭國公的小孫子都失蹤了,我怕蕭國公都會控制不住自己,我們要被遷怒的!
“蕭家要是敢胡亂咬人,還怕他不成?”靖王煩躁道,他想不通的是這是誰做的,應(yīng)該逃不出他們這些兄弟,一個個掃視過去,在八皇子身上打轉(zhuǎn)了好幾圈。
“老八,二哥聽說你和老九關(guān)系不錯,挺要好的。”
八皇子頷首道:“是的,二皇兄。”
靖王正要再問,被寧王拉住了:“兩個小弟弟在呢,你這么兇會嚇到小孩的。老九醒不過來,皇貴妃一定會要找人給兒子陪葬,老八比我們更慘。暫時別想了,等出宮再探討!
八皇子心中一沉,老三說的對,他不僅要被遷怒,而是老九若沒了,他恐怕也難活。
寧長安是早上被太監(jiān)傳進宮的,在鸞鳴宮靜默的坐一上午,跟蘊貴妃去翊坤宮用午膳,將軍已經(jīng)在了,還好,沒有讓她伺候用膳。
午膳用畢,一杯香茗入肚,蘊貴妃問:“寧王妃手腕上戴的是血玉鐲吧,是賢妃送你的,母妃怎么不記得賢妃有這么漂亮的一只手鐲呀?”
“母妃,是兒臣送的!
容涵搶先道:“前兩天,兒臣喝的多了些,渾身酒氣,王妃就有些抱怨,我們吵了兩句。兒臣不耐煩,推了王妃一把,手上沒注意力道,把王妃給推到在地了。
兒臣酒醒后有些愧疚,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哄媳婦,就帶她去庫房,讓王妃自己選兩樣就當(dāng)做是補償。沒想到王妃眼尖,這么一只手鐲都被她翻出來了!
說到此,容涵不由得打趣道:“要不是王妃找出來,兒臣還真忘了,這手鐲是有來頭的,是兒臣在回鶻皇室中找到的鳳血玉手鐲。它能抵得上一座十萬人口的小縣城了,母妃您說,王妃是不是賺大了?”
寧長安低下頭去,心中默道,明明是你非要給我戴上的。
蘊貴妃能說什么,說兒子粗心大意還是兒媳婦真不客氣,這么少見的鳳血玉還真敢說拿就拿了!只得敲打告誡兩句就打發(fā)他們出宮去,她還要去鸞鳴宮守著。
關(guān)于九皇子昏迷不醒,寧長安想問兩句,得到的答案是出宮聊,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走,在宮門處碰見一個年輕男子時愣了愣。
“王妃,王妃?”容涵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她回神過來,眼風(fēng)往遠走的那個背影瞟一眼,請教道:“在看什么?”看的這么出神!
寧長安往那個身影一指:“那是誰呀?”
容涵反問:“外男是王妃該問的嗎?”
寧長安抿唇沉默,心底冷哼,不說就不說唄,她去問她大師兄。怎么會有這般相像的人,分明就像是年輕二十歲的風(fēng)伯嘛。
容涵原本打算直接回衙門的,看她的臉色只能陪她回府,先跟她說從娘家搬回來,住一晚就夠了,再住下去不成體統(tǒng)。
接著跟她說明那位是誰:“是聞閣老的長孫,你究竟在盯著他看什么?”都沒那般看過我,告誡道:“今后,對外男一定要學(xué)會避諱,懂嗎?”
“聞閣老?”這么巧,其他的話寧長安就沒入耳,就聽她想聽的,傻乎乎的問:“那他也是姓聞吧,他去內(nèi)廷干嘛呀?”
這不是廢話,容涵扶額,耐心的說:“是,他叫聞牧川,宮中的聞貴嬪是他的親妹妹,聞貴嬪是早夭的十四皇子的生母,他去內(nèi)廷肯定是看望他妹妹!
“哦哦,那他父親叫什么名字?”
容涵敗了,攬過她,哭笑不得的說:“寶貝,你這是想要查他們家戶籍嗎?我告訴你,聞閣老是成國公庶長女的丈夫,聞家是后族一黨中最得成國公重用的家族,其他沒必要知道!
寧長安推他一下,抱怨道:“我要知道他父親的名字,你不肯告訴我就不要耽擱我,我去找別人打聽!
容涵異常不解:“你要知道他父親的名字做什么?”
“他長得像風(fēng)伯,有八、九成像!”寧長安沒好氣道:“風(fēng)伯是我們梨源谷的人,是江湖中人,怎么會與朝廷大臣家的公子生的相似,還都是姓聞,太奇怪了,我要弄清楚!
容涵眼皮一跳:“你口中的風(fēng)伯,不會是叫聞若風(fēng)吧?”
寧長安差點跳起來:“對呀,你不可能是猜的,不會猜的這么準(zhǔn),你肯定知道的。你說,風(fēng)伯真的和聞閣老家有關(guān)系嗎?”
“你讓我理一理,我腦子有點亂,我理清楚再告訴你!比莺筇扇ィ治孀⊙劬Γ(xì)細(xì)想一遍,差不多明白了。
“聞若風(fēng)是成國公的外孫,聞閣老的長子,聞牧川和聞貴嬪的父親。十一年前,與大遼的戰(zhàn)事正激烈之際,蕭鐸指證聞若風(fēng)通敵賣國,人證、物證俱全,被處死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寧長安氣憤道:“完全沒有理由的,這是誣陷!”。
“對,就是誣陷,滿朝大臣只要不是糊涂透了都猜到這是被蕭鐸給陷害的,可那如何?正中父皇下懷。
十八年前京畿有五萬大軍在婁家手上,加上地方上、重要關(guān)隘的兵馬,有十萬大軍。十五年前,增長至十五萬,相當(dāng)于全國五分之一的兵力!
容涵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問:“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寧長安突然泄了氣,垂眸,低聲道:“外戚干政,皇帝要打壓后族!薄
“當(dāng)然!”容涵冷笑道:“他們以為是皇后生不出兒子,卻不想想父皇怎么可能允許宮中有嫡子,讓后族在內(nèi)外都緊迫于他!”
寧長安眉心一跳,怔怔看向他。
容涵彎彎嘴角,諷笑道:“你知道,當(dāng)年剛立后時,成國公身兼內(nèi)閣首輔與兵馬大元帥,有多盛氣凌人?
虧得兵馬大元帥是虛職,鎮(zhèn)國公、威遠侯等武將在軍中的根基深厚,只忠于君王;朝堂許多老臣都剛正,婁家不能一手遮天,父皇才沒被成國公架空成傀儡!
寧長安睜大眼眸,有些喘氣的問:“十五皇子?”
容涵坐起來,眉目舒展,拉著她回內(nèi)室,坐在床邊,捏捏她的小臉,夸贊道:“寶貝,我就說你對朝政大事敏銳又有遠見,這份政治智慧就是浸淫朝堂幾十年的老臣都比不上你。
虞首輔就沒你這般能耐,成國公也沒有。你若是男子,入朝為官,哪怕你還年輕,我成功后就讓你做首輔,我們攜手治出一個空前的盛世,譜寫一段君臣佳話,豈不妙哉。”
對于這樣的言論,寧長安回以一臉無欲無求的看著他。
“我說的哪里不對嗎?”容涵嘟囔,撇嘴道:“小十五還小,等他長大已經(jīng)沒后族了!
“你是說,皇帝會廢后?”這話出口,寧長安就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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