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吭！”細小的石子在地面上不停地蹦跳，履帶碾壓凍土發(fā)出的聲音和各種直瞄火炮的爆轟聲很快成為了戰(zhàn)場上的主角，沒有對手坦克可以過招的99式主戰(zhàn)坦克已經(jīng)是變成了專業(yè)的“防御工事拔除者”，每一個被觀瞄系統(tǒng)捕捉到的防御工事都會被一枚大口徑高爆榴彈瞬間覆蓋，為了適應自衛(wèi)隊防御工事多、主戰(zhàn)坦克少的現(xiàn)實特點，每一輛進到前線的99式只是在彈倉中象征性地配備了五枚穿甲彈而將余下的所有空間全部塞滿了針對鋼筋水泥建筑的高爆榴彈，靈活機動適應戰(zhàn)局變化是中國軍隊向來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我看到一個火力點！射擊！轟！”隨著怒吼聲響徹在車載電臺中，一名剛用無后坐力炮爆轟掉一個朝鮮人民軍機槍小組的自衛(wèi)隊士兵就被一枚迎面射到的大口徑榴彈炸成了紛飛的碎末，在99式坦克的后面，整整六十輛120毫米自行突擊炮同樣只裝備了用于殺傷有生力量的高爆榴彈和可以瞬間覆蓋一片的榴霰彈。

　　“堅持住！反坦克小組！準備射擊！消滅支那裝甲部隊！”近百個自衛(wèi)隊反坦克小組從煙塵中不顧一切地爬了出來，一枚枚各式型號的反坦克導彈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了地面上，所有人的心跳都加速到了極致，只要能夠打出一輪精彩的點殺，那么對手至少要被干掉三十輛以上的裝甲戰(zhàn)車。

　　“各戰(zhàn)斗單元停止前進！保持安全距離！火力覆蓋！小鬼子冒頭了！”一輛輛120毫米自行突擊炮在得到命令后開始高昂起幽深的炮口轉(zhuǎn)換成了迫擊炮射擊模式，幾十枚裝有空炸引信的榴霰彈剎那后將數(shù)以萬計的鋼珠鋪撒在了自衛(wèi)隊的防御陣線上，沒有絲毫停頓，一輪炮擊后不到十秒就是又一輪同樣密集的“鋼雨”覆蓋。

　　大批自衛(wèi)隊反坦克手在等待中變成了尸體，天空中每時每刻都有炮彈凌空炸開并將死亡一灑而下，無數(shù)的血柱染紅了泥土，幾十枚待發(fā)的反裝甲彈藥在被金屬彈丸射穿彈體后發(fā)出了不可遏制的殉爆。

　　十五公里外，山形以南。

　　“我們先向南走，然后再向西，最后再向北，這樣才有可能繞過山形地區(qū)的自衛(wèi)隊守軍找到一處合適直升機降落的地點，預計至少要走五、六個小時，要堅持住。”“蕭乙號”和方靈蹲坐在一處隱秘的草窠中慢慢地恢復體力，已經(jīng)是步行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山地間的行進顯然要比平地費力至少一倍。

　　“你真是神人，沒想到這么年輕就能升到中將，有機會和我合個影吧，我要留一輩子的紀念。”看著四周無人，滿臉汗水的方靈這才敢張口說話。

　　“照相會勾走一個人的魂魄，能免則免，你已經(jīng)夠幸運了，你是全軍唯一一個能和‘乙號部隊’合作走這么遠路的兵，而且還是個女兵。”“蕭乙號”從背包中取出一瓶飲用水和一盒牛肉罐頭遞給身旁的方靈，警惕的目光本能地在四周掃視。

　　“我不是兵，我中尉軍銜。”方靈輕微的反抗很快響了起來，被忽視的感覺顯然不是很美妙。

　　“在我眼里都一樣，自己算算和我差多少級。”“蕭乙號”擠出一絲笑容，隨即又消失地無影無蹤，“說你是兵就是兵。”

　　“牛什么，不照就不照，我們女飛行員和軍委副主席都合過影！”方靈略微有些脾氣地喝下一口清水，同時用匕首挑起一塊牛肉塞進已經(jīng)開始咕咕叫的肚子。

　　“我六歲被選進‘乙號部隊’，已經(jīng)見過三任軍委主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合影的軍委副主席將會成為我見到的第四位軍委主席。”“蕭乙號”一邊說話一邊緊盯著四周的環(huán)境，盡管是在“跑路”期間也要時刻尋找機會殺滅對手，山形方向上已經(jīng)是打開了鍋，既然沒有辦法在市中心殺敵也要盡可能消滅一切增援而來的部隊。

　　“‘乙號’首長，你這么每天殺人就不麻木嗎？你就沒有什么遺憾？”方靈轉(zhuǎn)換了話題，就好像一名總算抓住機會采訪大明星的記者。

　　“消滅敵人就和吃飯一樣，沒有麻木不麻木這一說，習慣了，至于遺憾……”蕭誠躍略微沉思了一下，口中隨即緩緩說道：“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第二次生命獻給偉大的祖國，我愛我的祖國，我希望她可以永遠富強、人民安居樂業(yè)。”

　　“那……噓！”方靈口中只發(fā)出一個字就被蕭誠躍用手給捂住了嘴，遠處隱約傳來的聲音似乎是一支機械化增援部隊，對手顯然還有潛伏的手段，一個方面軍絕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趴下的。

　　“別出聲！是裝甲部隊，我必須去破襲一下！在這里等我一個小時。”蕭誠躍從背包中取出一枚單兵火箭彈，凝重的臉上浮現(xiàn)出剎那前還沒有的陰森殺氣。

　　“我留在這和等死差不多，一旦有小鬼子過來我死定了，我跟著你，保證不壞事，放心‘乙號’首長，我也是戰(zhàn)士！我也能殺敵人！”方靈急促地喘著粗氣，目光中充滿了對戰(zhàn)斗的渴望。

　　“機靈點！一切行動聽指揮！跟我走！”蕭誠躍點點頭，身形隨即向有裝甲車輛聲音響起的地方敏捷地摸了過去，隱秘的山林間立時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和兩道飄忽的身影。

　　踩著大片枯萎的雜草，“蕭乙號”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了一條鄉(xiāng)村公路的旁邊，在取出一架望遠鏡后，幾公里外一支由十七輛戰(zhàn)車組成的車隊隨即出現(xiàn)在了鏡頭中。

　　“是75式火箭炮，退役的武器，應該是從倉庫里拉出來的。”“蕭乙號”緊緊盯著鏡頭里洶涌向前的自衛(wèi)隊火箭炮部隊，眼前是一共九輛75式130毫米火箭炮和五輛裝載著補給彈藥的運輸車以及三輛負責護衛(wèi)的96式輪式裝甲車，作為一款可以瞬間發(fā)射三十枚大口徑火箭彈的火箭炮，九輛75式一次齊射帶來的殺傷絕對不比一次空襲差上多少。

　　“是不是要攔截？我有手雷！”方靈緊張地發(fā)出詢問，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一枚手雷。

　　“不用，我把最后一輛96式輪式裝甲車搶下來就行，看見了嗎？上面有一挺40毫米榴彈發(fā)射器的那輛，沒等小鬼子反應過來，我已經(jīng)至少可以射出五十枚彈藥了，就在這里等我，機靈點。”“蕭乙號”將望遠鏡和單兵火箭彈遞給方靈，在檢查了一下兩枝手槍并準備好四枚手雷后隨即向公路旁小心地摸了過去。

　　長長的裝甲車隊很快來到了近前，一陣陣的灰塵席卷而起，每一輛75式130毫米火箭炮發(fā)射車上都是整整三十枚每枚凈重43公斤的爆破殺傷火箭彈，看著洶涌而過的火箭炮發(fā)射車，隱蔽中的蕭誠躍只是微微一動眉頭就把目光盯在了壓在整支裝甲車隊最后面的那輛96式輪式裝甲車上，只要車廂頂部的40毫米榴彈發(fā)射器擁有足夠的彈藥，那么一連串的車隊都會被從后方飛射而至的殺爆榴彈扯成碎片。

　　“嗖！”好似一只敏捷的獵豹，瞅準機會躍上路面的“蕭乙號”緊跑幾步抓住一個把手直接翻到了最后那輛96式輪式裝甲車的車身上，沒有絲毫的停頓，在迅速拉開保險并微微挑高炮口后，十幾枚40毫米殺爆榴彈隨即劃著優(yōu)美的弧線射向了幾百米外車隊的最前方，恰如一陣暴雷炸開一般，隨著一陣煙霧騰空而起，負責整支車隊開路的一輛96式和一輛緊跟的75式火箭炮發(fā)射車立時被炸癱在了原地。

　　“繼續(xù)！嗵！嗵！”一次連射就將整支車隊攔停下來的“蕭乙號”穩(wěn)穩(wěn)操縱著手中的榴彈發(fā)射器，一枚枚的彈藥如連珠一般向外飛射而出，每一輛被精準命中的戰(zhàn)車都會在瞬間冒出滾滾的濃煙和洶涌的火光，沒有什么比彈藥車和火箭炮發(fā)射車燃起大火更令人感到恐怖的，只要一枚火箭彈發(fā)生殉爆，那么整輛戰(zhàn)車會被瞬間炸成幾萬片飛濺的碎片。

　　“有襲擊！就在我們車頂上！打開艙蓋！快消滅掉他！”憤怒的喊聲在96式輪式裝甲車車廂內(nèi)急匆匆地響起，就在一名自衛(wèi)隊士兵本能推開頂艙蓋的剎那，兩枚冒著青煙的手雷也順著縫隙骨碌了下來。

　　“是手雷！嘭！嘭！”猝然炸開的兩枚手雷在車廂內(nèi)掀起一片血霧，十名搭載步兵在被金屬彈片和氣浪狠狠撞擊后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就好似最冷漠的孤狼，聽著腳下沉悶的爆響，連續(xù)射擊中的“蕭乙號”將榴彈發(fā)射器彈藥箱內(nèi)的最后七、八枚彈藥對著一輛已經(jīng)停在路旁的火箭炮發(fā)射車一股腦地噴射了過去。

　　“轟！”劇烈的殉爆終于如約來到，一枚130毫米爆破殺傷火箭彈在發(fā)生爆炸后將彈體四周其余的彈藥全部變成了紛飛的金屬，一整輛發(fā)射車瞬間變成殘骸，有如颶風一般的強烈氣流橫掃過整片區(qū)域。

　　“媽的！這么巧！”正翻身下車準備撤離的“蕭乙號”只覺得腿部一麻隨即倒在了路面上，兩塊拇指大小的彈片在左腿小腿肚子上狠狠打出了兩個對穿，大量鮮血噴涌而出，毫無規(guī)則可言的殉爆流彈是戰(zhàn)場上最難防范的。

　　“有襲擊者！下車搜尋！”所有的自衛(wèi)隊士兵都已經(jīng)是從戰(zhàn)車中來到了外面，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殉爆會在什么時候發(fā)生，待在外面或許還要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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