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全是英雄
“去死吧!”看著幾名向自己隱身處跑來的自衛隊士兵,血泊中的“蕭乙號”舉起消音手槍打出幾個精準的點射,一具具尸體瞬間倒下,借著殉爆產生的濃煙和巨響的掩護,滿臉汗水的“蕭乙號”拖著巨疼的左腿向山林間一點點退去。
“襲擊者在這邊!快!有血跡!大家快過來!”兩名自衛隊士兵在發現同伴的尸體后發出了大聲的喊叫,所有自衛隊士兵立時從端著武器各個方向圍攏了過來,完全就是一群沒有任何野戰經驗的菜鳥裝甲兵,看著聚到一起的對手,已經躲進山林里的“蕭乙號”連續投出了手中最后的兩枚手雷。
兩聲爆響依次炸開,密集的彈片如飛刀一般飛射進自衛隊士兵人群中,十幾具軀體上立時流出了嫣紅的鮮血,一整片地面被瞬間染紅,道路上除了彈藥“噼噼啪啪”的爆轟聲外就是幾名自衛隊傷員無助地哀嚎聲。
“首長受傷了!”從隱蔽地點跑出來的方靈緊緊摟著“蕭乙號”的胳膊向山林深處迅速地退去,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止住流血的傷口,一旦“乙號部隊”因為失血過多倒下了,那么兩個人很有可能會一起死在這荒郊野外,誰也不知道對手會不會增派搜索部隊過來,哪怕只派來一個小隊幾十名士兵都是天大的危險。
“沒事,急救包里有針線和消炎藥,縫一下再走,你盯著點,兩分鐘就行,有鬼子過來別怕,先扔手雷后用槍打!笔捳\躍渾身冒著冷汗坐在一截枯倒的樹干上,在用匕首劃開軍褲后隨即將匕首的皮套咬到了嘴中。
只過了幾十秒,就在方靈還在緊張注視四周之際,臉色煞白的蕭誠躍已經是用針線縫補起小腿肚上兩處巨大的撕裂傷口,每一次金屬針尖穿過皮肉都會迸射出一股嫣紅的鮮血,大量的血管都被彈片攪了個粉碎,所幸沒有傷到最為關鍵的骨骼。
“好了!我們走!”略微有些虛脫的蕭誠躍從背包中找出兩袋軍用葡萄糖和一盒牛奶飛快地喝了下去,沒有營養和液體的補充即便是縫補好傷口也有可能會隨時倒下。
“首長!還行嗎?!休息會再走吧!狈届`緊張的臉上掛滿了一顆顆汗珠,第一次看見一個人不打麻藥在自己身上如同縫麻袋一般縫補傷口,一般人即便是疼都要疼死了。
“我沒事,走出三公里然后找個地方潛伏下來,你用呼叫器喊兄弟過來,我送不了你了,自己保重吧。”蕭誠躍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用力地插入泥土后整個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眼前依舊是處于危險的邊緣,早一點離開就多一份安全的保證。
在用一枚手雷做出一個巧妙的詭雷后,蕭誠躍隨即和方靈順著崎嶇的小路向西面蹣跚而去,一切只能是祈禱對手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一旦真的有大批追擊部隊趕到,那么即便是“乙號部隊”也只能是拱手認栽,戰場上的不可確定性是最不可捉摸的因素,歷史上很多高級別的軍事將領只是偶爾到前線視察一下就被某某小兵一顆胡亂射出的流彈打倒,沒有什么道理可言。
四十分鐘后,山形以北,沈陽軍區前指。
“報告!收到求救信號!是被擊落的‘強五C’!需要戰地營救!”充滿緊張氣氛的野戰帳篷中因為一名作戰的喊聲再度急劇升溫,剛剛才向空軍兄弟表示完沉痛哀悼的39軍軍長在聽到消息后如打了興奮劑一般從座椅上猛地蹦跳了起來。
“什么!‘強五C’飛行員找到了?!在哪?!在哪?!準備營救!”軍長瞪大眼睛直接撲在了大幅地圖上,隨著作戰參謀將求救信號發生地飛快地標出,一連串疑問隨即也響徹了起來。
“怎么會在這里?!和我們收到的情報完全不符,遠離市區!會不會是小鬼子的圈套?!”一名作戰參謀用尺子測量了一下地圖上兩個坐標點之間的距離,臉上立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還是那句話!只要是救戰友!那就是百分之一的希望加百分百努力,不管是不是圈套都要去看,一旦救出來!全體一等功!救不出來也全是英雄!這是我們的責任!別給陸軍部隊丟臉!更別給我39軍丟臉!”軍長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瓶礦泉水在蹦跳了幾下后掉到地上濺出了一片水漬,“命令東北虎立即出發!同時再預備兩輛‘衛士’火箭炮進行火力支援,要是真有小鬼子埋伏,那就把這一片都給我轟成渣子!”
“是!”作戰參謀急急應答了一聲,雙手立時在鍵盤上敲出了一連串的字符,隨著出擊命令和數據坐標通過戰地指揮系統飛快地下達,兩架搭載著十二名“東北虎”的“武直九”立時貼著地面向未知的區域冒險而去,每名士兵都是高度緊張,為了最最可愛的戰友,任何危險都是值得的。
“記住了!有可能是小鬼子的圈套!也有可能不是!一人一枚光榮彈!就算是死也要給我拖幾個墊背的!下輩子還是兄弟!有沒有信心?”獵獵的風聲掠過,機艙中的蕭誠騰對著每一名全副武裝的“東北虎”士兵發出兇悍的喊叫,越是危險的任務越能體現出“東北虎”的價值。
“蕭隊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雄壯的喊聲伴隨著槍栓拉動聲齊齊地響起,每名“東北虎”臉上都是同樣凝重的表情,整個飛行過程只需要不到十分鐘,到底是不是圈套很快可以揭曉,要么將戰友完好無損地救回;要么被一陣地空火力慘烈圍剿全體陣亡,二者必占其一。
“機槍手!準備戰斗!距離3000!”紅色警報燈急促地閃爍,隨著兩根長繩甩出艙外,兩名負責火力壓制的“東北虎”機槍手也做好了出艙的準備,生死有時就在一線間,早一點射出子彈就有可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兩架“武直九”加速前沖的同時,一支由近百名士兵組成自衛隊搜索隊也趕到了交火區域,在將幾名傷員裝進高機動車運走后,余下的士兵立時向大致的方向呈扇形開始了搜索,已經是發現了沾血的紗布和淋漓的血滴,對手的傷勢注定了不可能在二十幾分鐘內跑出太遠的距離。
“追上來了!真快!”躲在一片丘陵上的蕭誠躍一邊盯著遠處的自衛隊士兵一邊查看著手里的武器彈藥,一枚單兵火箭彈、一枝帶有四個彈匣的89式5。56毫米步槍、三支手槍和十一枚手雷能否完成對近百名追兵的殺傷只有老天才知道。
“你射擊!我趁亂從后面再揀點彈藥過來,應該對付的了!援兵很快就能到!信號已經發出去了!”氣喘噓噓的方靈緊握著一支手槍和一枚準備隨時爆轟的“光榮彈”,炯炯的眼神直直看著千米外的追兵。
“別添亂,能躲就躲,要是躲不了你就繼續向西跑,這些人給我陪葬差不多,援兵能不能來不好說,這里距離你被擊落的地方相差太遠,有可能會被認為是個圈套,別太樂觀。”蕭誠躍拔下89式步槍的彈匣數了一下里面的子彈,最后一戰或許真的就要來到。
“不會的!一定能跑出去的!你要是為我犧牲了,我一輩子都得內疚死,你是這么大的一個英雄!全國人民都知道你!狈届`眼睛猛地一濕,幾滴眼淚禁不住掉落了下來。
“戰場落淚!降你一級軍銜!你現在是少尉了!服從命令,叫你撤的時候就撤!”蕭誠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伸手抹掉臉上淚珠的同時又輕輕捏了一下方靈的耳朵。
“不走!就在這,剛才救你一次,這次沒準我還能救你!你救我一次,我救你兩次,這樣才算扯平!”方靈瞪起靈秀的眼睛,對著蕭誠躍故意撅起嘴來。
“飛行員就是倔,算了,聽天由命吧,關鍵時刻還能互相補補槍!笔捳\躍搖搖頭,伸手將一堆手雷中的兩枚煙霧彈挑了出來,混亂是獲得逃生機會的保證,能否活著離開危險區域很快就可以知道,反正已經是跑不動了,至少一千毫升鮮血順著傷口淌滿了一路,幸虧暫時不影響射擊精度,老天還是給留了一線生機。
八百米外,自衛隊圍剿部隊。
“以腳印為中心!加速前行,仔細搜索!時刻準備接敵!把迫擊炮架設起來!目標就在附近!很有可能是‘乙號部隊’!加速!”一名自衛隊軍官不斷對著身旁士兵下達著命令,每隔幾十米就能看到幾滴細小的血滴,對手一定正在倉惶逃亡,或許大名鼎鼎的“乙號部隊”就要被捕在圍網中了。
大批自衛隊士兵開始了快步小跑,緊張的心跳聲伴隨著軍靴踩踏泥土的聲音四處此起彼伏,對手很有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乙號部隊”,無數人夢想實現的畫面就在眼前,幾萬名士兵的血海深仇終于是可以撫平了。
事態的發展并沒有如文學作品那般蜿蜒曲折,如果是一段電影里的情節,那么編劇一定是會讓拯救者在最后關頭出現并經過一番血腥的殺戮才能完成對目標的拯救,然而現實就是現實沒有什么太多的花哨,就在一百多名自衛隊士兵距離“蕭乙號”還有足足六百米遠的時候,兩架搭載著十二名“東北虎”的“武直九”已經是用加掛的武器打起了兇猛的火力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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