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傾溶墜馬
他們徒步了半日,終于到了驛站。兩人要了兩匹馬直往禹州方向趕去。一路上瑾譽都沒有說話,他一直陷入沉思。他又想到還好對方不知他身份,但凡泄露了必定會嚇跑傾溶。又是不堪設想的后果,他不能讓傾溶收到任何因為他帶來的傷害。
他不停地踢馬加快趕路,傾溶也知道他心里擔憂焦慮,默默跟著他也不作聲。走到深夜,兩人找到一家廢棄農戶。傾溶看到木屋終于放松下心情:“終于能在屋子里歇腳了!”
瑾譽生完火到處查看著屋內情況,有一些破舊被褥,他拿起來鋪在稻草上對傾溶說道:“今晚能睡個安穩覺了,有些舊被褥墊著,將就一下吧?”傾溶絲毫不矯揉造作:“甚好!”傾溶拿水撲向臉,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她拿袖子擦著臉,額間的碎發被打濕了,發尖的水珠滴落在她的鼻梁上。瑾譽看著不施一絲粉黛的她,膚若凝脂,光照下的皮膚有脂玉般光澤。不畫自黑的彎柳葉眉,標準的桃花眼,瞳仁像一直含著淚般明亮于常人,淡薔薇粉的唇瓣。梳著男子頭,但額前的碎發帶著掩不住的少女感。
她問瑾譽:“想什么呢?”瑾譽手托起下巴笑道:“我在想你穿女裝是什么樣子。”傾溶被他說的一陣臉紅:“能有什么不一樣啊?我不還是我嗎?”瑾譽試探地問她:“怎么決定回陵都了?不逃婚了嗎?”
傾溶歪在稻草堆上整理著頭發:“我走了會連累父親的,父親教育過我每個人都會自己的價值和責任。可能我的責任,就是要聽從他們的安排吧。”瑾譽何嘗不明白這樣的感覺,他的責任比這更沉,他安慰道:“你的夫君一定會和你相愛到老的。”
傾溶笑了:“你不會明白的,我已經想通了!嫁過去后我也不會去爭什么,做一個無人過問無人在意的人就好。”瑾譽怎么可能對她不聞不問?只是,成婚后她一定會對他失望。他就算能做到一心人,可也不能表現出來。只因他是皇子,他必須喜怒不形于色。他必須權衡利弊,他很怕再也看不到像現在這樣純良的她。
傾溶想到要成婚,眼神暗了下來:“其實長那么大,這段出游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李兄,認識你是我人生一大幸事。”瑾譽:“認識你也是我人生一大幸事。”兩人相視而笑,瑾譽繼續問她:“如果你沒有被安排婚約,你會找什么樣的男子為夫君呢?”傾溶回避著他的眼神:“這是秘密,我不告訴你。”瑾譽似懂非懂地笑了,他希望自己沒有會錯意,也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只期盼他們倆能順利成婚,以后的一切他都會慢慢實現慢慢告訴她真相。
兩人睡到第二天太陽當頭,傾溶醒來發現瑾譽不在身邊。她走到屋外伸了個懶腰,不一會兒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她以為是瑾譽回來了,趕忙循著聲音跑過去。結果越聽越不對,馬蹄聲越來越多像是一群人。她心跳加速,慌亂地渾身發抖,她趕緊大呼:“李兄!李兄!”
瑾譽此時從屋后跑出來,看到眼前四五人騎著馬逼近,他立馬喊道:“快上馬!”兩人慌忙上馬逃跑,那一行人追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抓住傾溶,玉蟬驚呼:“小姐小心!”傾溶一腳踢開男子的馬肚。男子連人帶馬滾了出去,傾溶因為下腳太用力重心不穩掉下馬背,馬兒受驚踩踏了傾溶的雙腳。
瑾譽見狀趕緊跳下馬去扶她,剩下三個男子也跳下拔刀沖向他們。瑾譽用力踢了傾溶的馬,馬往三人身上倒去。此時彥書趁慌亂踹開看管他的人,他和玉蟬趕緊跑向瑾譽。
瑾譽用劍解開他們手上的麻繩,彥書搶過劫匪手上的劍,解決掉所有人。瑾譽立馬查看劫匪身上有無信件,結果一無所獲。彥書與他交換了眼神,傾溶吃痛地叫道:“痛!”玉蟬扶著她:“小姐!你是不是扭到腳踝了!”傾溶緊緊抓住玉蟬的手:“玉蟬!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玉蟬心疼地來回摩挲著她的腿:“小姐我沒事!彥書多次化解了危機。”瑾譽輕捏了一下傾溶的腳踝,傾溶痛到流淚,瑾譽對她說:“扭到了,我們得趕緊去禹州,這里荒郊野嶺沒法治。”說完抱起她對彥書說道:“你帶著玉蟬在前面引路,看下前面是否還有驛站換輛馬車。”
瑾譽把她扶上馬背后,跨到她身后。他們的身體緊緊挨著,她一斜眼就能看到瑾譽的脖子。她渾身發燙,尤其腳踝疼痛難忍。她咬著嘴唇緊緊地僵著身體不敢動,瑾譽環住她的身體騎著馬。她整個人被他的懷抱包裹著,瑾譽說道:“忍一下,等找到馬車就好了。”
傾溶被他的懷抱撓的心癢癢,她不自覺打了個噴嚏,一使勁腳更痛了,她的身體條件反射往后靠。本來她用盡余力繃著與他保持距離,這下摔進他的胸膛中。瑾譽感受到傾溶纖弱的肩膀在他懷里隨著馬兒顛簸晃動著,鼻低又是幽幽的木蘭香,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那么近距離接觸女子。
到了驛站,瑾譽把她抱進馬車:“疼的厲害嗎?”傾溶還沉浸在剛才不可言說的氣氛中沒緩過來。瑾譽繼續問道:“哪里疼?”傾溶這才反應過來:“啊?腳踝疼…”她提起裙擺,瑾譽一把把她雙腿抬起放到自己膝蓋上,拉下她的鞋襪:“腫的那么厲害?”
傾溶害羞的將兩只腳緊緊挨在一起,她屏住呼吸不敢說話。瑾譽看著她腫成雞蛋大小的腳踝心疼不已:“到了禹州立馬給你找個大夫看看,我們大概還有一天的路程。”說完掀開門簾對彥書說道:“快馬加鞭趕到禹州。”玉蟬看著他們倆摸不著頭腦不敢搭話,瑾譽幫她穿好鞋襪輕輕地放下她的腳。
傾溶只能保持一個姿勢,只要動一下就很痛,馬車一顛簸她就咬著嘴唇忍不住叫痛。瑾譽干著急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還是把她的腳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這樣會不會好些?”傾溶感受了下,確實騰空會比放在地上好多了。她尷尬地笑著說:“我…我放在玉蟬腿上吧…”瑾譽捂住她的腳:“別動,越動越疼。”就這么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到了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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