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三章小鎮女孩和地理知識
威廉當然愿意拍拍原創劇本試試看。他說,伯妮絲上英國文學與寫作課時,如果有什么成型的作品,可以拿給他看看方不方便改編成劇本。
這……當然是好事,但伯妮絲對自己沒什么信心。威廉好像對她的寫作能力有什么誤解,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期待地看著她。伯妮絲只好說,如果寫出來的作品能讓她自己滿意,那自然沒問題。不過她之前沒有正經寫作過,可能性并不高。
……等一下。
伯妮絲靈光一現,開口說:“那如果克拉克寫了什么作品,我也拿給你看可以吧,威廉?”
“當然可以。”威廉說。
朋友是什么,當然是在為之兩肋插刀的同時,也要積極拖人下水啦!況且,她自己基本沒創作過,而克拉克好歹為校報供稿很多次了!
這就是為什么,克拉克在禮堂等到他的搭檔的時候,伯妮絲解下圍巾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才多久,你怎么就戴圍巾了?”盡管還沒有正式開始辯論校選賽的小組簽到,克拉克仍然降低了音量,小聲問。
“最近不是風很大嘛,吹風的時候有點涼,但多穿又會冷。圍巾就很方便啊,而且我只要脖子暖和,身上一般也不會冷了。”明明大廳里所有人都在聊天,但伯妮絲也配合克拉克降低了聲音。
“你現在冷嗎?”克拉克擔憂地看過去,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格子襯衫外套。他倒是不懼寒暑……
“我圍巾都取了,當然不冷!”伯妮絲笑嘻嘻地說,“放心吧克拉克,我絕對不會勉強自己,真要冷的話一定搶你的衣服。”她齜了齜牙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又眨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他的體質。
克拉克帶著笑意點了點頭。
“帶紙筆了嗎?”伯妮絲從包里拿出準備好的草稿紙。她們參加的賽制是提前十五分鐘公布辯題,在這十五分鐘的準備時間內,選手只能和搭檔討論,允許使用之前準備的(不一定和辯題有關系的)紙質材料,但是不允許臨時去圖書館或者因特網上查資料。十五分鐘一結束,裁判宣布比賽開始,正方上院首相位的第一位選手就要上臺做7分鐘的演講式辯論了。
“當然。”克拉克拉開書包拉鏈給伯妮絲看,“我還按照你的囑咐,帶了不同顏色的筆,方便在草稿上畫出重點來。”
15分鐘準備兩個人各7分鐘的演講,自然不可能非常詳細。一般來說,兩位搭檔各花3分鐘左右自己思考,然后在10分鐘內迅速互換觀點、討論并刪去想得不完善的部分、互相補充深入剖析可能的角度,確定己方主要的論點。如果是下院,為了防止論點被上院的全部說完,往往要苦思冥想出1-2個特殊的切入點。如果能剩下幾分鐘,雙方就回歸沉默,按照之前的邏輯各自在面目全非的草稿上勾劃出自己的演講邏輯,補全并整理思路。
“就知道你靠譜。”伯妮絲嘿嘿樂了。她自己帶了兩根水筆,一根藍色一根黑色,也可以劃出不同重點來。但是克拉克除了普通的筆之外,還帶了兩根紅筆和熒光筆!“克拉克,你帶兩根是直接幫我帶了一根嗎?”
“是我怕一根紅筆不夠用,給自己帶的后備。”克拉克小小地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給你拿的。如果你自己帶了,那就是我們倆的后備。”
“不愧是克拉克,你真是萬能的!”伯妮絲喜滋滋地拿了一根紅筆,和自己的另一根筆交叉著敲出鼓掌的聲音,“無以為報,只有辯論賽帶你飛了。”
克拉克明顯地愣了愣:“帶我……飛?”
“就是帶你躺贏?怎么說呢,‘放松,不管發揮得怎么樣,有我在一定能……’”伯妮絲咳嗽了一下,“不一定能贏,但是積分賽嘛,至少能帶你進決賽。”
“……謝謝。”克拉克認真地說,“我也認真準備了,希望不會拖你后腿。”
“別這么說,拖也沒事。”伯妮絲眼睛轉了轉,湊得離克拉克耳邊更近了,再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難道你‘帶我飛’的時候會嫌我重嗎?這是禮尚往來。”
伯妮絲正要抽回身去,卻看到克拉克的耳朵迅速充上了血,染上了生機勃勃的粉色。
伯妮絲的腦子緩緩停止了轉動,只留下一排高亮加粗的彈幕:
草。
草。
草。
……可愛。
好想繼續貼著他耳邊說話。
伯妮絲艱難地挪開身體。不能無故騷擾別人!這是在利用對你毫無戒心的朋友!
“……但是你放心啦克拉克,我知道你的意思。”伯妮絲努力讓大腦重新轉起來,但總有點詞不達意,好像喝醉了酒的舞者試圖重新找回節奏,只好想到什么說什么,“但是畢竟真的上臺講還是不一樣……我只是希望你不用背負太多成績上的壓力。”
克拉克沒有作聲,點了點頭。有時候過分的關懷會顯得像某種對能力的質疑。他有點想問伯妮絲,難道你真的覺得我不能承擔上臺演講的壓力——明明知道我之前經歷了那些有關能力的破事之后?還是說,你其實并不相信一個新人,能真正和你做互補的搭檔嗎?
但克拉克當然沒有開口。他不像伯妮絲——伯妮絲遣詞造句非常嚴謹,但有時候心直口快得令人心驚——克拉克知道這些是僅從負面出發的揣測,不會這樣反駁關心自己的朋友。
他明明了解伯妮絲,也信任她……但是這些輕飄飄的思緒像隨風飄來的柳絮,時不時地冒頭,不知源頭、無法根除,還留下難以忍受的瘙癢。
真諷刺啊,克拉克想,伯妮絲之前給他講了那么多精妙的故事,試圖讓他相信人性中有難以控制、難以抵御的劣根性,最終他卻是因為自己而確認了這一點。但這些是可以克制的。必須可以。
一個聲音從講臺上傳來:“rollcall。”蓋倫老師敲了敲桌子,讓嗡嗡的禮堂安靜下來。該為每一支參賽的雙人隊伍點名了。
“alkaid!(隊名,搖光,北斗七星之一)”“here!(到)”
“哇,這個名字好酷。”伯妮絲戳了戳克拉克的手臂,低聲說:“我之前讓你決定來著,你給我們隊起了什么名字?”
“額……”克拉克欲言又止,“你應該馬上就能聽到了。”
“burniceandclark!”
伯妮絲沉默了。克拉克舉起手來:“he……here!”
……
……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明確地認識到,你真的是土生土長的小鎮男孩。”伯妮絲說。
“我本來以為就是個代號!”克拉克努力辯解,“我沒想到會要當眾叫出來!而且你也是我們小鎮的!”
“但這個名字也真的太樸素了!”伯妮絲聲音都不自覺地大了起來,被克拉克戳了一下又小聲了,“太樸素了!蓋倫老師的聲音都凝固了!”
“……callmebaby。”“yes!哦不,here!”遠處傳來了興高采烈的應答聲,禮堂傳來了一片哄笑。
“你看,現在蓋倫老師的聲音才是真正的凝固。”克拉克說,“難道你更愿意我們隊叫callmebaby嗎!”
“說不定呢,baby。”伯妮絲說。
克拉克頓了頓,難以置信地看了過去。
“好吧,噗,對不起,”伯妮絲忍著笑,“其實我真的說不好對我來說哪個更糟……但既然我放棄了參與命名,這權利就是你的。你有權讓我們隊叫這個名字。”她頓了頓,還是沒有忍住:“但是真的……這也太樸實了……”
克拉克以沉默抗議。
辯論社人并不算多,加上一些不在社團內部的感興趣的人,校選賽才終于湊夠了流程。四輪循環賽,每輪第一名的隊伍積4分,第二名3分,第三名2分,第四名1分,四輪之后按積分排名,大型的比賽會取前32隊進入八分之一決賽(一場比賽四隊),每場進二再打下去,不過校選賽這么小的規模,循環賽之后排名前四直接就進入校選賽決賽了。
而每局比賽,裁判裁定四支隊伍勝負順序的基準并不是被哪一方說服(畢竟同一方的上下院也是競爭關系),而是哪支隊伍“為比賽做出的貢獻更多”。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是貢獻;削弱了對方的觀點,也是貢獻;分析了雙方觀點哪些更重要,是貢獻;提供了新的思路、把比賽的深度推進了一層也是貢獻。
伯妮絲之前并不擔心的原因也在這里。積分賽制,也就是說,哪怕循環賽階段一局第一都沒有拿過,但是積分仍然可能排列靠前進入決賽。而哪怕搭檔的演講里內容并不是很充分,伯妮絲也有自信一人為全組作出足夠的貢獻,至少不會在面對新手的時候失足。
不長的名單迅速點完,所有隊伍都到了。
蓋倫老師打開投影,公布了第一輪分組和辯論場地。伯妮絲在草稿紙一角寫上自己這組的房間號碼和分配到的位置(正方下院),等待著辯題的公布。蓋倫老師看著表,開始了十五分鐘準備時間計時,同時切換到了下一頁ppt,上面顯示著第一輪的辯題。
“本方,作為一個哥譚的警察,為了自己抓捕的罪犯提起公訴,會選擇行賄檢察官。”
(thishouse,asapoliceofficeringothaoprosecutearrestedcriminal,wouldchoosetobribetheprosecutors)
伯妮絲又讀了一遍,陷入了茫然。她把辯題抄在了稿紙最上方,收拾好東西和克拉克一起趕往他們待會辯論的教室。
“我知道我地理很差,但沒有想到會這么差……”她一邊走路一邊說,“哥譚是哪里?怎么沒有給背景介紹啊,辯題涉及大家不熟的區域應該給背景信息啊!克拉克,靠你了,不然我們只能逮著程序正義和形式正義瞎講,唉,幸好我們是下院,上院辯著可以給我們提供信息……”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嗎?哥譚就在美國啊。東海岸那邊,是有名的大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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