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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匈奴使者缺席


“你來得可真夠晚的,不會又跑到霞影殿獻殷勤去了吧?”夜寒煙人還沒到紫宸殿,就聽到前面一個女聲冷冷地道。
  夜寒煙無奈地與蕙茹對視了一眼,從容地迎了上去:“五公主。”
  五公主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哼,你變臉倒是變得快,在莫云纖面前恭敬殷勤無可挑剔,到了本公主這里也還想繼續用那一套嗎?”
  夜寒煙只得陪笑解釋道:“出云公主那邊的儀仗是全城人都要看的,事關皇家顏面,自然是半點也馬虎不得。”
  五公主冷傲的目光在周圍環視了一圈,聲音稍稍低了一點:“本公主說的不是這個!你這一陣子忙得好吧?大婚的主角又不是你,用得著那么廢寢忘食?你要想在這宮里站住腳,光有管下人的本事是不行的,懂嗎?”
  夜寒煙對這個一直假裝自己是大人的小公主十分無奈,卻也只得假裝受教,唯唯諾諾地躬身應下。
  正不知該如何脫身,小豆子忽然遠遠就朝二人跑了過來:“五公主,貴妃娘娘,你們可算是來了!”
  “怎么回事?”夜寒煙心中本能地一凜,生怕前面出了什么岔子。
  小豆子慌忙笑道:“前面正等著您二位呢!各國使臣的女眷們都已經陸續進來了,咱們這邊只有幾位命婦撐著場面,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那些閑人,來得這樣早做什么?”五公主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卻也并未再跟夜寒煙說話,轉身便向殿中走去,夜寒煙只得在后面不遠不近地跟上。
  紫宸殿前面巨大的廣場上,早在兩月前便開始搭建的高臺和長棚此時早已裝飾得花團錦簇,不知有幾百幾千人在上面熱絡地交談著,夜寒煙等人一走到這附近,便被撲面而來的喧鬧搞得有些頭昏腦漲。
  五公主不耐地皺了皺眉頭,并沒有上高臺,而是轉身向紫宸殿中走去。
  夜寒煙知道她性情孤熬,說是受不了吵鬧,其實不過是生怕掉了自己的身價罷了。
  至于夜寒煙自己,就沒有五公主那樣的福分了。因為在場的人幾乎全都是見過的,所以她剛剛一出現,便被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女子圍在了中央,問東問西地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話,沒過多久就將她吵得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高臺之上錯落有致地至少擺了幾百張小幾,夜寒煙一排一排地走過去,跟每個湊上來的人打過招呼之后,早已累得頭暈眼花,簡直頂得上平時被那些惱人的嬤嬤們糾纏幾天的了。
  看來所料不錯,今日果然是個足夠把人累死好幾遍的日子!
  等到身邊那些無聊的女人終于散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夜寒煙才得空細細向周圍打量一遍,但看過之后,她卻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地皺起了眉頭。
  這群人的位置安排,本來都是她經手的,如今坐滿了人再看時,她卻忽然意識到,匈奴使臣那邊,似乎格外冷清一些,而且,那似乎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出來向她打招呼的角落……
  夜寒煙心中一直存在著的那一絲不安,此時越發濃重了起來。她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假裝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匈奴使臣那一邊,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四公主、撒魯爾王子或者任何一個看起來像是關鍵人物的使臣出現。
  也就是說,匈奴的使臣其實并沒有來?
  這樣的發現,讓夜寒煙不得不暗暗心驚。
  人既然都在京中,皇帝大婚這樣的盛典豈有可能不出席?看看在場的別國使臣便知道,這種場合,使臣們非但要來,而且應該生怕來遲才對,可是他們……
  匈奴使臣,應該不至于出了什么事吧?
  焦灼不安地耐著性子等待了許久之后,仍然沒有什么結果,夜寒煙忍不住叫小雅過去打聽,得到的答案卻只是“稍后就到”。
  稍后?稍后大典便要開始了,難道賓客可以比皇后的鑾駕來得更晚?
  這個答案非但沒有讓夜寒煙安心,反倒讓她心中的那一絲慌亂越發擴大了起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沫兒卻忽然跑過來悄悄地扯了扯夜寒煙的衣袖,滿臉驚懼的神色。
  夜寒煙詫異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小連子笑嘻嘻地向著幾人走了過來。
  看到他的笑容,夜寒煙本能地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個奴才,從祁英在時,他便在甘露殿跑腿,后來更成為了祁諾潯的左膀右臂,夜寒煙實在想不通,祁諾清為什么始終留著這個兩面三刀的奴才?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的笑容有些古怪?
  對了,就是這個笑容。夜寒煙印象當中,這奴才笑得越燦爛,她的境遇就會越不妙,看沫兒臉上如臨大敵般的表情,想必這丫頭也是這樣認為吧?
  沉吟之間,那奴才已經笑吟吟地走到了夜寒煙的面前,一絲不茍地行了大禮,等夜寒煙叫他起身之后,才笑吟吟地道:“貴妃娘娘,皇上請您到殿中去一趟。”
  夜寒煙知道從他的口中問不出什么來,當下也不多話,隨口向小雅等人吩咐了幾句,便向紫宸殿中走去。
  剛走出幾步,蕙茹卻忽然搶行幾步跟了上來:“主子,老奴陪您一起過去。”
  小連子依舊笑嘻嘻地道:“沒這個必要哇嬤嬤,皇上要見娘娘,難道還能有什么壞事不成?瞧您這不放心的……”
  蕙茹卻根本沒打算給他半分好臉色,聞言只是冷冷地道:“做奴才的伺候主子,一千個小心都不為過。皇上既然沒說只許娘娘一人進去,老奴自然要寸步不離地跟著。”
  小連子聞言只是微微一笑,竟沒有露出半分不快的神色。
  夜寒煙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走著,心中那股惶恐不安的感覺無限制地擴散了開來。
  有時她生出有一些荒謬的想法,比如說,眼前這個怪異的奴才,是不是有著其他的可怕身份?否則按照祁諾清對待宮人的苛刻程度,他萬萬不可能有機會逃過清洗的啊!
  除非……祁諾清跟他,原本便是一路?
  朝中的事,她無法猜測,而正是這種懵然不知,讓她隨時都覺得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今日祁諾清給她準備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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