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鬧事(2)
集市上。
眼見事情鬧大。
無論是商孟、商家大老爺這樣的主事人,還是商家大夫人、二夫人這樣的內眷都看出事情不妙。
“休得胡言亂語!你個老虔婆子,你家孫女被沾污干我商家何事?商家又何時逼死過你孫女了?”
商家大夫人不管不顧就撇清關系。她不清楚那夜的事情,除了商孟和鄭氏、在場的那些當事人外,商家其它人對這事一無所知。
又或者聽到過一些蛛絲馬跡的風聲,但都沒有去了解,因為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被商孟嚴令閉口。
然而老婦人那里肯忍氣吞聲被罵,當即跟商家大夫人吵起嘴來,是罵得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商家大夫人自然不會跟一個市井婆子吵,但也被罵得怒火攻心,直想讓下人撕爛老婦人那張嘴。
與此同時。
商家二夫人讓身邊婆子去扶那哭得要暈去的年輕婦人,并上去,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說話:“你且先別哭了,這其中必有誤會。商家行得正,坐得端,要真有小輩做錯什么事,定會嚴懲不怠。”
“凡事總講個章程證據。一來你如此惡語指證商家害人,可有什么證據拿得出來?二來若有什么證據,也該先到衙門里擊鼓鳴冤,再由官老爺定奪,而不是這般趁我商家出殯之日,攔路發難。”
“你說我商家仗勢欺人,你這般當眾鬧事,又豈不是趁人之危?”
商家二夫人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
連她都覺得自己條理邏輯清晰極了。年輕婦人嘴拙,明知對方沒理,自己才占理,想辯駁,可一句也應不上;這更讓商家二夫人自覺占了上風,有幾分得意來……
“遭瘟的!不得好死!叫你凈說些顛倒黑白的鬼話天打五雷轟--”
老婦人巍顫顫沖過來指著商家二夫人鼻子罵。
“你--”
商家二夫人當時就氣了個仰倒。其它丫環婆子就要上來扭打老婦人,并罵老婦人,說什么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罵戰越發激烈……
眼見隊伍被耽擱太久,抬棺的人都有些吃力了。
“夠了!休得再鬧事!”商家大老爺硬著頭皮站出來厲聲喝斥:“我商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從不行那些腌攢事,若有不服盡管去衙門里告,莫要再此攔道鬧事!今日我商家老太君出殯,念爾等無知,且不與爾等爭執,也不追究爾等今日惡行,都趕緊離開,否則莫怪我讓人動手了!”
商孟則對身邊小廝說:“去報官。”
以防萬一。
同時隨行家丁護衛舉著棍棒上前。
還有三四個拔出刀,意為威懾。明晃晃刀光一閃,映得老婦人心中發怵,怒罵聲越顯凄然絕決。
“大伙都瞧瞧啊!商家這是要殺人滅口了!商家逼死我的孫女還不夠,還要逼死我們全家人啊!”
年輕婦人更被嚇到了,哭喊著讓老婦人小心。
中年漢子和另外幾人憤怒的沖上前去攔護,個個眼睛通紅充血,像隨時會發作的怒獸。就在極端一觸即發時,也不知是誰先動手推人,就像油鍋濺進一點水星,針鋒相對的場面瞬間亂做一團!
然而商家畢竟人多勢眾,穩穩占了上風。
眼看苦主一家就要被抓起來扭送官府。
見不慣商家如此仗勢欺人,那些江湖俠士憤慨加入了混亂爭端中;還有不少憤怒的百姓也摻和進來,一時間各種怒吼聲、叫罵聲、驚呼聲和痛哭聲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樣的混亂之下——
只見老婦人仰首悲憤的哭喊了一聲:“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
猛地一頭撞上棺木!
在那些江湖俠士加入后的混亂中,商家落了下風,被逼退不少,只剩下抬棺隊伍在前頭避無可避,也就讓老婦人一路沒被阻攔!
“啊——”
年輕婦人只來得及凄厲驚恐的尖叫一聲,甚至來不及做出阻止,老婦人撞棺材的聲音同時響起——
“砰!”
當場血濺三尺。老婦人身體順著靈柩滑下去,沉重倒地,再無聲息。
驚駭眾人!
那年輕婦人當場暈死過去。
中年漢子目眥欲裂!群情憤慨激昂,像要沖上去打人,喝聲如山。
抬棺的人也嚇傻了。誰曾想遇上這般陣仗?
整個抬棺隊伍本就因為推搡混亂而搖搖晃晃,這會徹底亂了陣腳。
“砰!!!”
靈柩重重砸落在地上!
連帶將一個沒來得及躲開的抬棺人重重壓倒,一時間慘叫聲凄厲,血水順著靈柩底下流淌蔓延……
古往今來,棺木中途落地,是為大兇!
‘怎……怎么會這樣’
商家大夫人、商家二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有驚嚇。
有恐懼。
更有無法理解的迷茫。
怎么就會變成這樣了呢?
好好的出殯怎么就遇上這么一出?
怎么突然就撞上來了?這些人……這些人都瘋了不成?!
商家大夫人身影開始搖搖晃晃……
“大夫人,大夫人您怎么了?”身邊的丫環婆子連忙驚惶攙扶。
商家大老爺指著眼前這些攔路鬧事的人,又驚又懼怒不可遏:“大膽!”
“你們想造反不成!”
那中年漢子望著撞死的老婦人和暈死的妻子還有冰冷的女兒尸身,徹底紅了眼睛,抽出一把刀揮舞著沖向商孟等人要同歸于盡!
“啊啊啊!老子跟你們拼了!”
原本對方一介平民百姓,再是青年壯漢都不一定近商孟等人身邊,畢竟有這么多家丁護衛隨行,可這會場面混亂得不行,那些江湖俠士、憤怒的百姓都在阻攔,都在吆喝著憤怒如潮沖擠過來。
“嗞——”
利刃入體的聲音。
商孟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干瘦漢子。
有震驚。
有憤怒。
更有無法形容的恐懼,伴隨刺入胸口的冰冷利刃蔓延,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反了!
這些刁民簡直反了!
“啊!”商家大夫人尖叫一聲,急火攻心,翻著白眼暈過去。
“保護駙馬爺!”
“保護老爺!”
“保護夫人!”
“……”
市集上一片混亂。
這會都圍了數百人。像百姓在□□一樣,各種嘈雜的聲音,引得茶樓眾人紛紛擠到護欄處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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