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上課的日子總是快的飛起。

        為了迎接年末的元旦社團文藝匯演，各個社團都已經開始忙碌著排練了。

        顧澄野這次拒絕了舞蹈社的表演，冬天她總是很懶，懶得動彈。

        但是她也不想就這么浪費這個萬眾期待的文藝匯演，她總該找點事情做。

        恰好瞿唐和梁雨桐是學校的話劇社的。話劇社聽說選了一個很不錯很有意思的劇本，現在正在選角。

        今年的話劇社人去的少，社長不愿意浪費這么好的劇本，只好向外招募。

        這正好隨了顧澄野的心。

        話劇社定了周三下午放學后到高三教學樓的一樓社團活動室開會選人。

        熬過最后一節班會課，瞿唐拽著顧澄野和梁雨桐飛奔到社團活動室。

        她們去的早，連話劇社的社長和部長們都還沒有來。

        顧澄野找了個很角落的地方，偷摸出手機刷微博。梁雨桐靠著她。

        方才她們來的太著急，梁雨桐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作業一起帶過來寫。現在只能無聊的陪著顧澄野刷微博訊息。

        陸陸續續，話劇社的成員都來的差不多了。

        話劇社的社長是高二的一個長的很可愛的學姐，和瞿唐長的有五六分相似，大家經常開玩笑說她倆不會是親姐妹吧。

        社長點了點名，發現少了兩個人。

        “還有人沒來嗎？”她問副社長。

        副社長搖搖頭，說：“好像是沒來齊，少了兩個男生。”

        今年話劇社的男生不多，總共就收了四個。而現在場上只有兩個男生。

        “吱呀”一聲，社團活動室那個有點上了年紀的鐵門被推開，全部人都把目光抖灼灼望向門口。

        顧澄野動靜最大，她以為是老師進來，火速把手機關了扔書包最深處，心虛地抬頭。

        然后她對上了那雙澄澈炙熱的眼。

        那雙獨屬于余爭的眼。

        余爭和潭之銘姍姍來遲。

        “抱歉，我們差點忘了。”余爭很不好意思，旁邊的潭之銘倒是沒客氣，直接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正對著梁雨桐。

        余爭就坐在他旁邊，笑意盎然和對面受驚的顧澄野打招呼。

        顧澄野扯出一個尷尬的笑，朝余爭揮了揮手。

        她沒想到，余爭居然是話劇社的人。

        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的樣子。

        人來齊了，社長就開始講話了。

        “大家都知道，我們這次來開會呢，主要是為了我們元旦社團文藝匯演的節目選角來的。因為我們這一屆的人數不夠可觀。”她站在臺子上，有模有樣地環視一圈，默默在心里點了點人數。

        “在場的各位有意要參加我們這次節目表演的請舉手。”她說。

        顧澄野本來就是過來找事情干的，她舉的很快。

        瞿唐一向愛湊這種熱鬧，更是把手舉的高高的。

        梁雨桐本來無心參與，但是瞿唐抓著她的手就舉起來了。

        “不要一直學啦，你的成績依舊夠好了。偶爾也要參加一點校內的活動。”瞿唐勸道。

        更何況，年段第一就坐在她們的對面，一副淡漠表情。

        社長點了點人數，埋怨說：“哎呀，怎么都是女生啊，也不來幾個男生。”

        隨即她的目光就看向了角落的余爭和潭之銘。這兩位長相實在張揚耀眼，她私心是希望他們都參加的。

        “那邊那兩個男生，你們不參加嗎？”

        “我們表演能力欠佳，怕會拖累整個社團表演。”潭之銘口氣誠懇，但是表情實在慵懶，讓人看不出來他有害怕拖累整個社團的意思。

        他就是不想去。

        “沒事，大家都不會，我們可以教。那你和你旁邊那小帥哥一起來。”社長作勢拿著筆要寫上他們的名字。

        余爭倒是無所謂，要上去表演的話，給他一個最角落站樁的角色就好了。

        潭之銘又看了一眼對面。

        梁雨桐還呆滯地舉著手。

        “好了好了，我加入，”他說，接著他湊近去問余爭，“嘿，那你也去吧。”

        “去吧去吧！”說話的是顧澄野，她眨著亮亮的眼睛，帶著期許地看著余爭。

        不自覺間，余爭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人就湊齊了！”社長興奮地說。

        接著，她從書包里抓出了一堆紙團。

        “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這次選角呢用抓鬮的方式。抽到什么角色就演什么角色。”

        她捧著紙團從瞿唐開始，一個一個去抽。

        到最后，余爭接過了最后一個紙團。他沒得選。

        “好啦好啦！大家打開紙團確認自己的角色吧。先從瞿唐開始。”她說。

        副社長拿了根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瞿唐的名字，接著畫了個破折號。

        瞿唐展開紙團，念出了里面的字：“侍衛長？”

        副社長龍飛鳳舞寫上，然后回頭看著顧澄野。

        “你叫什么名字？”因為顧澄野是外社過來湊人數的，所以她們不知道她叫什么。

        “顧澄野。”她說。

        她還沒說她的名字是哪幾個字呢，副社長就已經寫上了她的名字。

        還沒有錯。

        “你軍訓的那個river，已經火遍整個校園論壇啦。”社長說。

        “是嗎？”顧澄野也有點驚喜，她很少逛學校論壇，所以并不知道上面每天都在聊些什么。她展開紙條，看見上面的“皇后”二字。

        她和瞿唐一樣，帶著疑惑念了出來。

        接著是梁雨桐，她抽到了“小矮人”。

        大家知道了，這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我們都多大了還演白雪公主啊，我小學都開始演拯救地球了。”瞿唐搞怪埋怨一句。

        “nonono！”社長作神秘，她說，“這次的故事，絕對很有意思。”

        紙團已經開了大半，而主角“白雪公主”和“王子”還沒有開出來。

        潭之銘前面，那個架著黑框眼鏡眼睛大大的女生拆開紙條。

        “小矮人。”

        大家馬上就把視線集中在余爭和潭之銘身上。

        “別吧別吧。”潭之銘壓力突然山大，他手有點抖，拆開紙條。

        “鄰國王子。”

        得到這個答案，他長呼一口氣。然后把同情的視線轉到了余爭身上。

        好的，現在壓力給到余爭這邊。

        他一臉平靜地拆開紙條。

        不出大家所料。紙條上寫著“白雪公主”四個字，宣告著余爭臉面的死刑。

        大家笑作一團，顧澄野更是從對面跑過來。她手握成拳，假裝手里有個話筒。

        而她在“采訪”余爭。

        “這位先生，請問你可以發表一下中獎感言嗎！”她笑得猖狂，兩個眼睛瞇成一條縫。

        “嗯……”余爭也裝模作樣，沉思了一下，緩緩開口，“就是想問一個問題，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啦！”大家笑作一團。

        余爭無奈，只好接受這既定的事實。

        —

        自話劇社定人了之后，大家每天晚上放學了都要抽時間去社團活動室排練。

        社長家里有打印機，給每人都印了一份劇本，分給各位。

        大家都翻了幾頁，就樂的直夸寫劇本的副部長是個人才。

        “魔鏡啊魔鏡，誰是這個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啊？”顧澄野拿腔作勢。

        旁邊演魔鏡的女生接梗也很快：“當然是皇后您啦。”

        “嗯？可他們都說最美麗的女人是白雪公主，魔鏡，你不真誠。”顧澄野向那個女生上前兩步，眼神兇狠。等她念完這句話后，又自動打回了原型。

        她們演了一小段，樂的合不攏嘴。

        輪到白雪公主的戲碼，余爭抓著劇本久久不能開口。

        大家都不會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圍觀。

        “嗯……”他最后還是放下自己的面子，念起上面的臺詞，“哦，小鳥！哦，小鹿！感謝我的上帝，也感謝那位好心的獵人先生。”

        他面無表情，念的很平淡，不帶任何一點感情。他不像一個公主，倒像是那個好心的獵人。

        “不行不行啊，”社長忍著笑指點他，“你要念出感情來。要激昂，要驚喜。有公主那種活潑靈巧的感覺啊。”

        顧澄野看見余爭的嘴角抽了抽。

        她們站好了位置，拿著劇本又重新排了一遍。

        余爭的語調稍微起伏一下，勉強有了點感情。但還是干巴巴的，大家覺得好笑，但是為了照顧“女主角”的自尊心，她們不能明面樂的太猖狂，只好背著偷偷笑。

        社長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就通知了下次排練的時間，然后解散了大家。

        潭之銘一路上都在笑，顯示忍笑，后來直接笑出聲來。

        “太慘啦。”他單肩背著包，往操場走。他每天晚上都要去訓練。

        余爭淡漠抬眼，看著他走了。自己往食堂走。

        他很少去食堂吃飯，一般都是去外面的飯店吃飯。

        但是現在出去很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

        他打算去食堂買個面包，就這么打發了晚飯。

        踏入食堂，現在人不多，大部分都已經吃完回去了。

        現在去食堂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節目要排練的人。

        他才走進去幾步，就看見坐在餐桌旁邊吃飯的顧澄野。

        對面是瞿唐和梁雨桐，她正笑吟吟地和她們聊著什么，時不時有一陣清脆的笑音。

        她抬眼，看見余爭，很自然地給他一個扯了個燦爛的笑臉，對面的瞿唐也順著顧澄野的視線回頭來看。

        余爭點了點頭，往賣面包的那個窗口走去。

        瞿唐咬了口雞腿，深深地看了顧澄野一眼，把她看的一個激靈。

        “你別老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真的很可怕誒。”顧澄野說。

        “開始追了嗎？”瞿唐沒理會顧澄野吐槽她的話。

        顧澄野一下就被噎住了，咳了好幾聲。

        梁雨桐拍著她的背，笑著說：“看起來是有這個想法，但還沒有行動呢。”

        “才沒有，”顧澄野咳差不多了，又吃了口咕咾肉，許久之后才嘟囔了一句。

        “我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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