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那次回來之后，學校也沒什么有意思的活動。

        和平常一樣坐在教室里，除了學習和偶爾聊聊八卦也沒什么能干的。

        顧澄野那部手機摔碎后，余爭帶著她去商場又買了一部，和他的手機是一個牌子的，款式比他新了很多。

        錢是余爭墊付的，回去之后顧澄野就給他轉了錢。

        余爭是半夜收的款。顧澄野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猶豫了一個晚上到底要不要收這筆錢。

        按平時他肯定是不會收的。但是那天她對他說：“不收的話我就是生氣了。”

        迫于顧澄野的淫威，余爭不得不收。

        她還拽著余爭換了情侶手機殼，藍藍粉粉的，上面有玫瑰花和□□人，可愛到爆。

        余爭沒什么意見，他對這種東西一項沒什么需求。既然顧澄野喜歡那就陪著她用。

        元旦過去了快一個禮拜，大家還沉浸在晚會的精彩表演中。

        去年顧澄野和余爭他們上去演了舞臺劇，今年舞蹈社再邀請她去跳舞，她也沒答應。

        她那天晚上沒去元旦晚會，借了何顏歡的電動車載著余爭跑去小吃街鬼混了一個晚上，吃的肚子都鼓了一小圈。

        謝雨彤是轉來的，她沒有參加上一次的元旦晚會，所以這次她去湊了熱鬧。

        “舞蹈社這次的串燒跳的很好啊！全場都在歡呼。”這是謝雨彤這周在跟陳瑩瑩和顧澄野聊天的時候提起的第三遍舞蹈社。

        陳瑩瑩瞥了眼顧澄野那無動于衷的表情，說：“她們還可以跳的更好一些，只可惜阿野沒去。”

        謝雨彤還從來沒見過顧澄野跳舞呢。她眨眨眼：“阿野還會跳舞？”

        顧澄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都是因為喜歡，興趣驅使去學的。

        也不算會，挑出幾首大熱的她還會跳一些。其他的什么基本功就有點兒困難了。

        “我晚上把顧澄野軍訓的時候跳的舞發給你看，美死我了。比舞蹈社的c位跳的都好很多。”

        陳瑩瑩不屑。顧澄野知道她是因為這次舞蹈社跳c位的那女生跟她之前有點瓜葛，兩人不太對付。

        她汗顏∶“你倆聊著，別拉踩我。”

        謝雨彤欣然接受。她當然更喜歡看熟人跳舞。

        “害，我這次過年不方便回老家。我好想奶奶，可是她身子骨也不太好，不然就讓她來找我了。”她換了個話題，可比之前那個吸引人。

        對啊，元旦過后不久就又要過年了。

        顧澄野去年過年就待在家里，還是和余爭一起過的。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和他一起過。

        她這么想著，臉上浮起了笑。陳瑩瑩往她那兒瞥了一眼，看得那是毛骨悚然。

        “你怎么笑的這么變態？”

        顧澄野回過神來，瞪了她一眼∶“哪里變態了，聽你瞎講。”

        “那你笑什么呢？”

        她隨便扯了一個∶“我買的指甲油今天下午應該能收到貨，明天帶給你們試試。”

        提到這個陳瑩瑩可就精神起來了。

        “我上次盲買的一罐，我跟你講，可難用了。可撕拉的，結果蹭蹭一天就掉的差不多了……”她絮絮叨叨地吐槽著她踩過的雷，還揚言要讓顧澄野見識一下她做美甲的技術。

        顧澄野應著∶“那我回去把指甲修修。”

        下了晚自習，顧澄野肚子餓，拉著余爭繞去白金沙灘找賣可麗餅的小攤。

        白金沙灘來來往往穿著格式沙灘泳衣的人。雖然現在正值上學期間，但是游客依舊不少。

        人群中，她和余爭白凈的校服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夜晚，點亮沙灘的不止月光，還有海風中搖曳的暖白燈帶和濱海路居民樓的透亮窗燈。

        賣可麗餅的小攤生意不錯，得排著隊購買。

        他們兩人都不著急，就待在了隊伍后面等待。

        “想吃巧克力香蕉冰淇淋的，可是你說大晚上吃會不會太膩了啊？”顧澄野前面還有五六個人。她遠望著小攤旁邊掛著的價目表琢磨。

        “這么冷吃冰淇淋，晚上會肚子疼。”余爭搖頭。

        這時候要是換顧謹禾她八成還得懟上兩句然后再換其他選擇。但余爭一開口，她也沒話說，只好乖乖說∶“那我還是吃芝士培根吧，這個也好吃。那你吃什么？”

        “和你一樣。”他不是很喜歡吃那種甜到發膩的東西。

        “好咧。”

        余爭今天圍了圍巾，是顧澄野送的那條。他就這一條圍巾，冬天只要沒拿去洗他都會拿出來帶。

        顧澄野手指捏著圍巾下面垂著的一縷一縷的毛線，把它們搓在一起變成一根更粗的毛線，軟軟毛毛的，手感很好。

        她玩的不亦樂乎。

        余爭笑著看她在那兒幼稚地玩，問∶“你冷不冷。”

        “我貼了暖寶寶。”她伸出手指比了個耶，“還貼了兩張，左右開弓。”

        “那就行。”余爭失笑。

        突然，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因為上課不方便，他手機調了靜音和免打擾。方才除了學校，他就把免打擾關了。

        不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了眼屏幕。

        顧澄野眨著眼看他臉上表情變了變。

        “你在這兒排隊，我去接個電話。不要亂走。”他囑咐了一句。

        顧澄野揮揮手∶“快去快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余爭轉身就按下了接通鍵。

        “喂。”

        “喂，余爭，”是趙霓君打來的電話。她聲音緩和，“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你前陣子說考慮一下的。”

        “考慮什么？”他明知故問。

        趙霓君這兩年一直想讓他回去過年，可他一直都在回絕。

        他一個人待著習慣了。之前在恒城有喬自秋陪著，現在在濱海有顧澄野。他沒什么必要回去，而且他長時間沒和所謂的爸爸媽媽見面，連招呼都不知道該怎么講。比跟陌生人待在一起過年感覺還要奇怪。

        趙霓君也知道他這是明知故問，語氣不改∶“過年回來，我們都會回首都。你弟弟很想你。”

        余爭皺眉。趙霓君的語氣雖然舒緩，但他也聽得出來這是祈使句。

        她沒打算給他考慮的機會。

        “隨你。”他妥協。

        趙霓君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掛了電話。

        他抓著手機，揚聲器貼在他耳邊，電話掛斷的那一聲“嘟”回蕩在他耳畔。

        余爭站在那兒發了會兒呆，海風吹亂他的碎發，鬢邊較長的發被撩起，在他鼻尖細細的蹭，略有癢意。

        “哎呀！我的冰淇淋！”旁邊，一個女生尖叫一聲，把他的神智拉了回來。

        兩個穿著很可愛的連體泳衣的女生蹲在地上，圍著一攤被打飯的冰淇淋愁眉苦臉。

        她們倆擋住了余爭回可麗餅攤的路。

        “抱歉，能不能讓一下？”他問她們。

        其中一個女生仰頭，和他對上了眼，臉就紅了。

        她慌亂站起身，往旁邊讓了路出來。

        “謝謝。”余爭很有禮貌地沖她點頭道謝，從她們中間離開。留下兩人結結巴巴地聊天。

        “我去，這么帥的男高。”

        “這身高得有個一米八五吧？”

        “一米九吧我覺得。”

        余爭回去的時候，顧澄野已經輪到了。

        她手上抓著個紙袋子，還在等另外一個可麗餅。

        顧澄野看見余爭過來了，于是揚了揚手上的袋子。

        “這是你的。”她把袋子塞余爭懷里。

        “不是一樣嗎？”他接過袋子看了一眼，芝士培根沒錯，不過里面還有一些橘色肉絲。

        她搖搖頭∶“沒啊，我點了雙份的芝士。但是想了想，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吃芝士的樣子，就讓老板給你少放點芝士，加了份肉松上去。”

        她想吃雙倍的芝士，但是以前在余爭家里吃他買的那袋芝士的時候，她發現他根本就沒吃多少，基本都是她在吃。所以她就順理成章以為余爭不喜歡吃芝士。

        余爭沒什么挑的。少芝士就少芝士，他都能吃。他不是不喜歡芝士，只是看顧澄野喜歡，就讓她多吃點。

        顧澄野那份也好了，她跟在余爭后面邊走邊吃，偶爾還要招他聊上兩句。

        余爭的餅被他提在手上，他不是很喜歡邊走邊吃，但他很喜歡看顧澄野吃。

        “剛才誰給你打電話啊？”她咽下一口夾著芝士的培根，露出了一臉幸福滿足的表情，順便問他。

        “我媽。”

        顧澄野本來想說“你看起來這么不爽，誰惹你了。”但得到了這個答案后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當她沒說過。

        “你今年過年還要待在這里嗎？”他們安靜了一會兒，他猶豫了一會兒，問。

        顧澄野沒想那么多∶“應該吧，我不太清楚。”

        她倒是挺想出去旅游玩玩的，還得看顧謹禾有沒有時間。

        “咋啦，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在濱海會不會很想我啊。”她嬉皮笑臉地用手指戳了戳余爭的手臂，沒個正形。

        “我過年應該要去首都。”

        “啊？”這下好了，現在可能得是她一個人留在濱海了。

        瞿唐過年要跟著她老爸去三亞玩，陳瑩瑩，謝雨彤和梁雨桐的老家都不在濱海，過年也都是要回去的。

        這下好了，余爭也要去首都。

        她要是沒出去玩兒可真就是一個人孤苦伶仃鎮守濱海了。

        趙霓君行動很快。

        承德濱海一中才開始放寒假三四天，她的助理就已經開始打電話催促著余爭收拾行李回首都了。

        余爭倒是不著急，他甚至想除夕之后，陪顧澄野跨完年再走。

        但是丹尼平均一天一個電話的轟炸是在是讓他頭疼。

        最后，他還是在除夕前三天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

        慣例，顧澄野去送他。

        一路上顧澄野話格外少，基本都不吭聲。余爭不怎么會聊天，也選擇閉嘴不說話。

        他以為顧澄野是因為他去了首都之后沒有人留在濱海陪她玩，所以不太開心。

        可顧澄野嘴上掛著的那淺淺的笑又讓人感覺她的心情不錯。

        過年了，機場人都多了不少。

        從機場外的十字路口，他們就遭遇了堵車。

        整整二十分鐘，車才前進了十米不到。

        顧澄野有些著急。

        “怎么堵成這樣啊，會不會來不及啊。”這是顧澄野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車窗外。

        旁邊車道也還是二十分鐘前那個花臂的老大哥。他一只手搭在車窗外，之前的那支煙已經燃盡了，他點了第二支，吞云吐霧。

        她默默地把車窗拉上來了一點，隔絕了馬路上那股嗆人的煙味。

        余爭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很平靜地坐在車上沒說什么。

        他甚至希望車能慢一點，他不是很著急去機場。

        “你幾點的飛機啊，會不會來不及。”顧澄野湊過來小聲問他。

        余爭想了一會兒，隨便說了個時間∶“兩個小時之后吧，不著急。”

        他想什么時候到就什么時候到，趙霓君沒讓他訂機票，派的是余氏專用的航班，簡稱私人飛機。

        車子終于又啟動了一會兒，這下沒那么堵了。

        司機轉動方向盤帶著他們直達酒店門口。

        余爭去后備箱把自己的行李拽出來，顧澄野還想陪他去機場等，但是被他拒絕了。

        “你陪我等了等下太晚了你怎么回家？”余爭皺眉，他還沒進機場，站在門口勸她。

        顧澄野跟他磨∶“打車回去嘛。半夜都能打到車，怕什么。”

        “太晚了打車不安全，回去吧。”他也不讓步。女生一個人打車回家本來就不安全，社會這么亂，更何況是晚上，危險指數飆升。

        而且他在車上騙了顧澄野。他現在進去，就能直接登機。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謊言就讓她陪著自己沒必要的等到很晚。

        “一零五還等著你回去喂飯呢？餓一會兒它就要拆家。”他耐心地哄著。

        顧澄野一聽一零五，也只好點頭。

        “到了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報平安啊！”她抱住余爭，囑咐他。

        “一下飛機就打。”他笑著保證。

        她目送著余爭消失在人群中，才低頭點開手機上的約車軟件打車。

        瞿唐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直接接通。

        瞿唐現在在海島度假，愜意的不行。她那兒甚至能聽到海風的聲音∶“阿野啊，你寒假什么計劃啊？沒打算出去玩嗎？”

        “怎么可能不出去玩，”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機場的人群，已經看不見余爭的身影，于是說，“我去首都。”

        “之前咋都沒聽你說啊。”

        “前兩天才決定的。”因為前兩天顧謹禾從外地回來，他過年沒什么工作，家里呆著也沒意思，所以他欣然接受了顧澄野想要去首都玩的想法，還順便訂完了機票。

        車到了，她拉開了車門。

        “我還以為你過年不會去北方，那么冷。”

        顧澄野笑了，人哪有那么多以為。

        “我想去看雪，不行嗎？”

        不止看雪，她最想去看他。兩天沒見他，她都會想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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