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學
放假是個動聽的詞。可是當每日都幾乎重復著一樣的事情后,假期卻變得無趣而又亢長。
不出余爭所料,他穩穩地坐在了省第一的寶座,無人能撼動。
顧澄野過個幾天就會發幾條消息過來,跟他說濱海怎么樣,她又怎么樣。
昨天,顧澄野給他發了張圖片,是首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他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她終于實現了自己的愿望,或許在幾年后,她就會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樣,穿著整齊莊嚴的西裝站在法庭上守護自己心中的正義。
在加州住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余爭沒有再像剛來那段時間一樣,把自己封鎖在房間里。
他偶爾還會和余溫去海邊走走。不過兩人也沒有什么好聊的,海風比他們還要聒噪得多。
“哥。”余溫不知道什么時候上的樓。余爭沒有關門,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就進來。
“什么事?”余爭把手機關了,回頭。
“想不想回濱海?”余溫笑著。這是一個莫大的決定,可是余溫卻好像只是在詢問他晚上想要吃些什么一樣。
余爭一下站起來,心跳有些快了。他意識到自己的過激,于是咳了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
“想。”他沒有猶豫,也不拐彎抹角。
“我帶你去。但是你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顧澄野。”余溫說。
余爭沒有拿東西的手握了握拳,又無力放下。他在濱海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顧澄野一個人,若不能和她說的話,那去濱海也沒什么意思。
余溫看出了他臉上都有猶豫和糾結,又說:“我們可以偷偷看一眼就走。”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余溫一手策劃的,他想要更多的了解余爭的過去。但是他沒敢跟趙霓君說,他們只能偷偷地走,連余家的私人飛機都沒調動。
只是看一眼……這個條件有些太簡陋了。但是,聊勝于無。
余爭也沒猶豫多久就點頭同意了。
“兩個半小時后的飛機,做好準備。”余溫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十七個小時的航程,飛機上的人昏昏欲睡。
祖國大地陷入黑夜,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為九州大地撐起又一片光。
余溫在迷糊中掙扎著清醒。他撇過頭去,昏暗的機艙里,余爭一臉疲憊,卻還醒著。
他沒有睡,手機也玩不了。他什么都沒有干,雕像般僵在那里。
“不困嗎,哥?”余溫揉了揉自己的眼。
余爭終于有了點動作。他撇過頭去往窗外那廣袤天地看,說:“不困。”
余溫也沒再說什么,隨著他去。自己歪了腦袋繼續睡。
下了飛機,再打車到濱海,都已經快要三點了。
因為夜深,司機師傅的脾氣也不是很好,和余溫聊的時候還隱忍自己的困意。
車沒有停在九州臺球館前,余爭讓司機開到承德濱海一中。
這是余溫沒有想到的。
車停在一中的大門口。這個點,學校的電動門關閉著,小門也上了鎖。
只是校門旁那個電子屏不斷在滾動著這一屆高考的“英雄榜”。
他們來的時候不湊巧,電子屏滾動到后面去了。
進不去校門,也沒什么意思。
兩人站在石墩子旁邊,等了三四分鐘,等到電子屏把英雄榜滾完。
然后就是新的一輪英雄榜,重新開始。
“熱烈祝賀我校余爭同學以736的高分成為省狀元!”
“熱烈祝賀我校顧澄野同學以682的高分被首都大學錄取!”
“熱烈祝賀我校梁雨桐同學以689的高分被華清大學錄取!”
……
余溫“嘖嘖”兩聲,說:“好厲害。”
余爭把這一幕拍了下來,把照片拖進了一個單獨的相冊分組里,然后再抬頭。
電子屏紅色的字不斷變化,在黑夜中吸引人的眼球。
顧澄野曾一直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在年段的考試排名榜里能和他并排,但是一直到高考前都沒能如意。
可這一次,他們的名字一起出現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走吧。”余爭說。
他們沿著余爭最熟悉的路,往九州臺球館走。
街道除了個走路都踉蹌的酒鬼和他們倆人之外,再也沒有別人。
居民樓都黑著。
顧澄野的房間,燈沒有亮。她應該是睡下了。
余爭仰著頭,雪白的窗簾掩住了里面的世界。里面有他心愛的人。
他們會有很久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而他卻沒來得及好好道個別。
不道別也挺好,他們總會再相見。
開學那天,顧瑾禾和葉曼香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給顧澄野送行。
校門口很多家長都陪同著新生入學。
有來自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在做志愿服務,顧澄野問了宿舍的地址,有個看起來健碩的學長說:“我幫你把行李帶過去吧。”
旁邊其他的學長學姐開始起哄了:“怎么別人不幫忙,來了個漂亮的就開始獻殷勤了。”
甚至還有個瘦如竹竿的男生跳出來大叫:“我也要你幫我帶行李。”
“滾蛋。”那個學長說。
顧澄野說:“謝謝,不用了。”然后拉著自己的行李箱甩頭就走了。留下那些志愿服務的學長學姐們傻坐在那兒。
首都大學的校區很大,哪怕只是個小小的法學院都讓顧澄野彎彎繞繞走了很久。
法學院的女生偏多些,女生宿舍下面都是人。除了剛入學的新生,還有不少是來幫忙的學長學姐。
這樣顯得顧澄野一個人,格外的突兀。
她對前面還在和一個男生暢聊舍不得上樓的女生說:“借過一下。”
那個女生趕緊讓了條路給她。
顧澄野拉著自己的行李上樓。她的宿舍在四樓,不算太高的樓層,只是沒有電梯,帶著行李箱上去會很累。
好在顧澄野也不是什么力氣小比較柔弱的姑娘,把行李箱扛起來了就直奔四樓,累了的話就停下來休息一下繼續走。
首都大學的宿舍標配就是四人間。顧澄野是第一個到的,就找了個離門比較遠的床位。
她坐在床上休息,好一會兒呼吸才漸漸平緩。
心跳還是跳的很快,撲通撲通的。
顧澄野拿出手機給瞿唐發了個“我到了”的消息。
瞿唐馬上就打了個電話過來,顧澄野接通了。
“快讓我看看首都大學的宿舍到底長什么樣兒!”瞿唐甚至連“喂”都懶得說,激動地喊。
“哎,就那個樣子啦。不過我們是四人間。”
“我們這兒六人間呢。我跟你講,我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宿舍一女生衣服亂扔了一床跟敘利亞戰場一樣,也不收拾。就知道坐在那兒跟男朋友打電話,襪子都飛我這兒來了。真是受不了。我下學期就搬出去一個人住……”瞿唐開始跟顧澄野發牢騷。
顧澄野哭笑不得。出來上大學,很多事情都得容忍一點。
她隨便和瞿唐扯了幾句有的沒的,瞿唐說自己還要忙著整理東西,就先掛了電話。
顧澄野一下子變得無聊了很多。因為加州時差,她很少能和余爭一起聊天。現在自然也不行,那兒還是黑夜。
一股無力感席卷而來,顧澄野對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發呆。
本來被她虛掩著的宿舍門被人推開,兩個女生一前一后走進來,嘴里還聊著首都哪里的美食最多,討論的很是激烈。
顧澄野下意識回頭,發現前面一個女生剛才那個在宿舍樓下擋住她路的人。
“啊,好巧!”女生一看就是自來熟。
顧澄野朝她點了點頭。
女生走到她前面去來了個自我介紹:“我叫楊楚悅,你咧。”
“顧澄野,喊阿野就行。”顧澄野也這么說。
另外一個女生性格和楊楚悅完全就是反著來的,她只是扔下一句:“張希仁。”
“最后那個字是哪個字啊?”
“野心的野。”顧澄野說。
楊楚悅眼睛亮了一下,說:“好酷的名字!人也長的好漂亮,我剛才在下面的時候就覺得,哇,你簡直就跟天仙下凡了一樣。我哥都看直眼啦!”
“你哥?”顧澄野想了一下,剛才確實是有個男生在和楊楚悅聊天,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還以為那是你對象呢。”
“轄,我眼光好著呢。而且,我可是無愛主義至上!女人要想活得好,看見男人就得跑。”楊楚悅一臉認真地說。
可偏偏就是這幅樣子,成功把顧澄野逗笑了。“說得好!”她呱唧呱唧開始給楊楚悅鼓掌。
就連看著就冷淡的張希仁都笑了一下。活寶果然很受大家的歡迎。
她們三個對床位都不是很挑,楊楚悅占了顧澄野對面那個床位,張希仁在顧澄野旁邊。
剩下了一個床位,第四個人遲遲沒有來。
快要到傍晚了。
顧澄野把自己的東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楊楚悅湊過來:“阿野,餓不餓,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啊。首都大學食堂可是遠近聞名。”
顧澄野點頭:“好。”
她剛站起身來,楊楚悅眼尖看見了她擺在書桌方便的那個紅色筆記本,說:“那個本子看起來好高級啊,能不能把鏈接推給我啊?”
“我不知道這個本子是哪里買的。”顧澄野有些抱歉地說。那是余爭給她手抄的《民法典》,是很久之前就買好了的本子。說不定現在也已經停產了。
“那可以給我看看嗎?”
顧澄野把本子給她,說:“小心點。”
楊楚悅笑了一下,才想說:“不至于小心點吧,本子而已,翻一下也不至于弄壞。”可她翻開本子,那句“不至于……”才說出了三個字,就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這。”她就從后面開始往前翻了幾頁,整齊漂亮的黑色字跡排列整齊,一條一條的法條都羅列在上面,只需要撫摸一下紙上表面,就可以感受到寫字時因為手的力度而留下的印記。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手抄本,絕非復印。
楊楚悅一下就知道為什么顧澄野要和她說小心了。要這是她的話,她要把這個紅本子直接放進文物展品柜,用上最好的鋼化玻璃和最好的鎖,讓大家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這是你手抄的嗎?”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本子,又小心翼翼的說,謹慎地好像怕自己一口氣就會把本子吹的四分五裂。
顧澄野搖頭,緩緩接了一句:“我男朋友抄的。”
楊楚悅一下口水沒咽下去,被嗆住了。張希仁也過來看個熱鬧,說:“看起來是真愛啊。”
“那是。”顧澄野沖她們倆眨眨眼。
楊楚悅把本子關好又放了回去,伸手做投降狀:“我收回我之前那句話。男人雖然大多數都是傻逼,但也有極品好男人,不巧的是,我一個都沒有遇上。但是很巧的是,你給撞上了。”
“行了別扯皮了,去吃飯。我餓了。”張希仁一拍楊楚悅的腦袋。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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