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記賬人和巫女祭
“噓!
陸柯白和方毓川走在幽寂的廊道中,在蓮花臺婆娑的燭火中面面相覷。陸柯白朝著方毓川作出一個噓聲的動作,低聲的說:“那就按照我們之前說得那么辦吧。結契了就會有契約留下來,在記賬人那里,如果盧婆婆沒騙我們,那記賬人就在這里!
“雖然已經確定了很多遍……”方毓川咽了咽唾沫,小聲的說,“但還是有點緊張呢!
“悄悄的進去,不要驚動任何人!标懣掳滓舱f,“白天我們還得干活掙飯錢,如果這次不能成功,那明天還得再來一趟。”
“盧婆婆是個活人,和她關系這么好……起碼也得是個人吧!狈截勾▓远ǖ恼f,“我們一定能成功!
“走!标懣掳讚]手道。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摸到廊道最盡頭的屋子前,又對視一眼,陸柯白掏出口袋里的鑰匙,那把從供品中找到的鑰匙果然能完美的契合在里屋的門鎖上。
“果然……!”方毓川興奮的壓聲道。他們跟蹤李老板未遂后卻意外發現了這個房間的門鎖,竟然和那把從供品里找到的鑰匙異常契合,這才會決定在夜里鋌而走險,想要來看看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情況。
‘游戲不會給人死路’果然是黃金準則!
陸柯白推開了門,一雙綠紅交織的雕像眼睛登時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模樣怪誕滑稽的長條狀雕像端坐在高高的文案上,從陸柯白推門的那一刻起便一動也不動,宛若驟然被按下了暫停鍵,只支著兩根纖細的圓形木手,直挺挺的揚起那張糊作一團的五官迎向來人。
“這、這是什么啊……”方毓川麻了一瞬,發現無事發生后就松了一口氣,剛想往前走幾步,就立刻被一邊的陸柯白急聲提醒道:“不要低頭!”
“——皇冠會掉?”方毓川一邊下意識回答,一邊猛地梗住頭,擠著三層下巴,艱難的問道,“怎么了嘛?”
“呃……呃,呃你聽說過基金會嗎?”陸柯白言簡意賅的說道,“□□-173,被人注視著就不會動,但如果不去看它,它就會立刻暴起,擰斷對方的頭!
“我去,那我、那我眨眼前告訴你一聲?”方毓川聞言立馬瞪圓了兩只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的說道,“你去找?還是我去?”
“我去吧!标懣掳渍f,“眨眼前告訴我!
“好的!狈截勾C然點頭,“你就放心去吧。”
“……”
陸柯白一邊看著雕像,一邊緩步挪到到小桌前,視線飛快的從各種不同的卷宗上掠過,心里還默念著李儂的名字。大約在十幾分鐘后,陸柯白翻開了最左邊的一摞文案,終于看見了一張不同尋常的結契。
李儂以身為契和神明畫押,祈求神明帶自己前往飄渺那永恒之國,沒有痛苦的理想之國。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李儂的契約并不是由本人親自畫押簽字,而是由自己的兒子李彤代為交易。
“——那這副本豈不是還挺簡單的,李儂被自己兒子給坑啦?”方毓川邊走邊說,“這么一想,那確實是慘了點,前腳剛走,后腳就給人送這鬼船上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李儂的骨灰在哪?給他送下船是不是就行了?”
“是吧,”陸柯白說,“但是李儂的骨灰在哪?難道要我們一點點的去找嗎?而且……如果這是艘鬼船,那李彤為什么要鋌而走險,自己還要跟上來?”
“啊?”方毓川反應極快的說道,“呃,你的意思是這是艘好船,李彤可能在幫李儂?”
“我不知道!标懣掳渍f,“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受到船上怪物的攻擊!
“……你說得有道理!狈截勾ㄋ伎嫉,“而且這船上不只有骨灰壇,還有那么多客人,也許我們應該先搞清楚他們為什么上船,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但我覺得下船才是這場游戲真正的關鍵,這個想法也是沒錯的。”陸柯白點頭道,“不然還能去哪呢,難道真的要跟著這艘船去傳說中的永恒之國嗎?”
“那新的問題就來了。”方毓川說,“現在一共有六站,我們——該在哪一站下呢?如果在航向不變的情況下,那明天下午無根號就要到達安州的口岸了!
“如果是李儂想要我們下船,那我們就還得去找李儂才行!标懣掳渍f。
“其實我從上船起,就一直有種不妙的預感!狈截勾íq豫了一會,說道,“那只蛇妖說活人不該登上這艘船……而且在我們來的時候,還看見了船底漂浮著的那些尸體……”
“等一下!标懣掳淄蝗徽f,“尸體。對啊,為什么有的尸體可以在船上,但有的卻不行。那些跟在船下的浮尸,又和船上罐子里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無根號的船體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
方毓川一腳踩空,差點直接摔倒,還好被陸柯白眼疾手快的撈了回來,但船廊兩側的燭臺卻還是在眨眼間就湮滅了大半,使原本就昏暗不詳的廊道登時間又蒙上了一層隱秘的灰紗!捌痫L了?”方毓川踉蹌著站起身,一陣混亂急促的腳步聲也踢踢踏踏的傳了過來,現在廊道里的那塊船板整個都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好像是有很多人沖向了甲板的位置。
“這個副本沒有怪物……”陸柯白突發奇想,“難道是因為關卡設置其實是天災?”
“你、你別嚇我!”這話說得方毓川又險些一頭栽回去,“這要真是天災,這游戲還要不要活了——別烏鴉嘴,走,我們也去甲板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等一下……”陸柯白指著方毓川的后面,說,“回頭,你后面好像有人!
“你別嚇我——”方毓川哪敢回頭,頓時一臉驚恐的連連搖頭,陸柯白卻把他強擰過去,安撫道:“真的是人。我想你可能認識他!
“……”
方毓川吃驚又尷尬的看著梅枝蔓,僵硬的舉起手,訕訕的說道:“好巧啊。”
梅枝蔓朝著他微微躬了躬身,一副好久不見的樣子,繼而就抬起自己黑到不像話的眼珠,看著陸柯白說:“我的名字叫梅枝蔓。我沒有惡意的!
陸柯白點點頭。其實剛才從餐廳他就已經發現梅枝蔓看向方毓川了,所以現在雖然是在走廊里忽然偶遇,但陸柯白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他就是在上個副本里救了我的人!”方毓川合著雙手道,“絕對是個好人。但是……你竟然也在這個副本!”說完,他就又立馬看向梅枝蔓,焦急的問道,“你看見梁贊了嗎?”
“我看見了!泵分β粗f,“我就是跟著他過來的!
“什么?”方毓川驚了一下,害怕的差點跳起來,說,“不行,我們快走,我們快走。我有點……”
“先別擔心!泵分β读怂幌拢参康,“他從另一邊拐走了。但是……”
“甲板出什么事了?”方毓川立刻抓到了梅枝蔓擔心的要點,“為什么梁贊會忽然來這?”
“甲板沒事……只是起大風了,有幾個巫婆朝著桅桿潑了幾盆雞血,說日子到了,明天就是巫女祭的日子,到時候船上的每一個人都要來!泵分βf,“然后和梁贊走在一起的那個人,就好像和梁贊說了什么,梁贊就趁著人亂走出來了!
“那個人是誰!”方毓川皺著眉頭說,“我之前也看見了他,但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好像叫胡……熙!泵分βf,“但我還是不記得他!
“呃,胡熙?”陸柯白卻愣了一下,驚訝的問道,“古月胡,王熙鳳的熙嗎?”
“你認識他?”方毓川訝然道。
“啊,梁贊不認識!标懣掳撞淮_定的想了想,說,“但胡熙,我高中同學有一個就叫胡熙,他現在好像是個律師?”
“那那個人是律師嗎?”方毓川立馬又朝著梅枝蔓虛心求教。
“律師……?”梅枝蔓遲疑的說,“律師可就多了,我想不出來啊!
“長得挺帥,身板挺高,一口祝兆話,有事沒事還喜歡翹個蘭花指?”陸柯白說。
“就是他!”梅枝蔓驚喜的點頭道,“一模一樣!”
“他是你高中同學?”方毓川也興奮的說,“他人怎么樣?他是不是一個便衣警察?”
“他……”陸柯白僵硬兩秒,連記憶都停滯了一會,過了半天才語氣緩緩的道,“那還是做好和他決一死戰的準備吧!
胡熙自打高中以來就和他死不對頭,兩個人的性格說是南轅北轍也不為過,實打實的是屬于那種直恨不得對方死了然后往對方墳里多吐一口唾沫的關系。
雖然陸柯白已經完全忘記了高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這種曾經刻入心扉的嫌惡到了現在卻依然清晰無比。
——他是真的恨胡熙。
但,到底為什么呢?
陸柯白詭異的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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