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升遷
昨日瘋玩了整日，姑嫂三人回了家都有些累，簡單陪蘇家長輩吃了個晚飯就各自回了房。
路上蘇颯颯總感覺有些不自在，轉頭問跟在身邊的丫鬟清秋：“你知道那秦樓是什么地方嗎？我怎么都沒聽說過。”
清秋也不知，卻也知道小姐是從哪里聽來的這個名字，于是沉吟道：“這秦樓定然不是什么好去處，那些下等人的去處，小姐還是少知道為妙。”
蘇颯颯這下更別扭了，又莫名生氣，解釋道：“我就是第一次聽說好奇罷了�！�
清秋很少見到蘇颯颯這樣奇怪，心下驚訝又擔憂，好在她家小姐沒再多說什么，這事兒就這么被遮掩了過去。
第二天的早膳桌子上蘇颯颯果然沒見到曲天楊。
她忿忿然扯了下帕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中蔓延開開來。
平常慣早到的李溫雅今日也姍姍來遲，帶著蘇瑞文最后一個落座。
蘇颯颯勉強轉了心思，問道：“嫂嫂怎么來晚了？哥哥呢？”
李溫雅也是安置好院中的一切急忙趕來的，聽她這樣問捂嘴笑道：“還不是喝多了，到了半夜才讓虹影俞白兩個人架回來的！”
“哈哈，哥哥肯定又捧著酒壇豪飲做那逍遙劍士了�！碧K綿綿之前見過，聽李溫雅形容得具體瞬間失了笑。
“可不是，哥哥一遇上這些同窗好友就收不住了，這兩年剛養出來的穩重一下子又沒了�！碧K颯颯攤手，調皮地朝自家嫂嫂眨眨眼，一起吐槽著偶爾會掉鏈子的自家哥哥。
張氏本在喝茶，也不管這些小女兒家的閑聊，聽蘇颯颯越說越沒譜，拍了下她外翻攤開的手掌，又順勢握�。骸坝秩⌒δ愀绺纾懘��！�
蘇颯颯被母親握著，撒著嬌埋怨道：“娘…你怎么不去說哥哥宿醉不歸呀，反倒怪起我來了…”
張氏無奈笑道：“是該管管了，入了仕的人怎好還同從前那樣在外撒瘋鬼混，真是不成體統。溫雅你也得好好兒說說她�！�
李溫雅低垂下不算太暖的眸子應道：“是，婆母�！�
“母親莫擔心，我們旭王朝民風開放，圣山更是英明神武愛才惜德，自不會在這些事上叫人捉著錯處。說不定還要贊嘆一回探花郎的風流瀟灑呢�！�
她們蘇家最近水漲船高，蘇清言也是深得皇恩，雖還沒有賜下實質性的官位但前途無量，要不前些日子忠義伯府怎肯邀請她們一家入席。
張氏面露驕傲，搖頭笑道：“你這張巧嘴盡知道幫著你哥哥說話。”
“姐姐和大哥的關系好著呢。”
李溫雅也幫腔笑道：“相公若是聽了定然大為感動�！�
一陣笑鬧也去了晨起的倦意，屋子里人雖少了幾個卻也熱鬧。
最后還是張氏穩了穩局面才沒鬧翻了天。
“罷了，用膳吧。今日就我們幾個女人家，慢慢吃。”
家里發生的事情張氏心里都門兒清，誰回來誰沒回來，去了何處。左右那位曲先生只是她們家請回來的先生，行事還算光明磊落，因此她并不會太約束。
話音剛落，就見門房的李順才粗喘著氣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高聲喊著：“夫人！夫人！大、大、大、大喜啊！”
站在門外候著的蘇培德連忙攔住他斥了一句，責他擾了主人家的清靜，這門房最近越發的不像話。
張氏今天心不靜左眼皮直跳，心中一直隱隱有預感。她沉下心讓蘇培德將李順才給喚了進來，鎮定道：“出什么事了，值得這么著急忙慌的�！�
李順才剛在門外被攔了下來，沒那么驚慌，沒話也穩當了：“大喜啊，夫人！老爺官升一級，補了吏部左侍郎的缺！老爺身邊慶元回來通知了聲又急匆匆走了！哎！”
“上天垂憐�！睆埵相盍艘宦暎@事她從年初就開始籌謀，雖不說吃驚，喜悅卻是真真切切的。
本以為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端陽節過后就有了消息。
蘇穆之這時候升遷于她們家是一場及時雨，不管是蘇清言的前程也好還是蘇颯颯的親事也好，總會更上一層樓。
她穩了穩心緒，安排道：“蘇管家，今日大喜，這月銀奉每人漲一倍，李順才另賞五兩銀子。上頭旨意還沒下來，先不可聲張�！�
“是，夫人。”蘇培德還知輕重，趕緊出門安排了下去，這京官能升一級是大事，多少人干了一輩子都還混不出樣子來。
其他各項零零碎碎的準備也怠慢不得。
李順才得了賞喜不自勝，磕了幾個響頭又喊了幾聲大喜才出了門。
蘇綿綿率先反應過來，對母親道：“賀喜爹爹，賀喜娘親了�！�
“恭喜婆母�！�
小瑞文長得喜慶，被逗著拱手慶賀像菩薩座下的小童子，叫人更生歡喜。
蘇颯颯喜道：“那爹爹豈不是五品官員了，母親終于可以放下心來了�！�
張氏愛憐地看著兩個女兒，神情復雜。她剛從喜悅中緩過神來，驀然還有些傷感：“傻丫頭，這也是你們的喜啊�！�
話未說得太明，在場幾人卻也懂得。
“娘…”
“吃完都先散了吧，晚些再細說。張媽媽扶我回房休息�！�
蘇颯颯見母親面色雖紅潤，卻露出了疲色，知道她為父親的仕途操勞了不少，這一下子安了心，繃著的那根弦也松了。
“你們慢慢吃，我先回了。”
“嫂嫂慢走�！�
大喜過后便是沉寂。
才一早晨就出了這么多的事情，蘇颯颯她們也都沒了閑心，飯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入夏的節氣，太陽從早上就這么高高地掛上了天，把這院子里一簇簇春花兒都曬蔫了瓣兒。
“老爺不是升遷了嗎，怎么不見小姐開心？”巧月今天負責跟著蘇颯颯，她總覺得她不在院子里的半個月小姐像是變了個人，可到底哪兒變了她也說不清楚。
蘇颯颯沒說話，手執一把葵葉編織的精致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去暑氣。
家里出了這么個大喜事她卻興奮不起來，不知道是個什么理兒。
百無聊賴得晃蕩著，想著要不要約相熟得姐妹去城郊春游散心，突然遠遠出現了個藍色的身影，還是昨日的衣服，看路徑是剛從前門來的。
蘇颯颯沒做多想，踏著輕快的步子走上前高聲喊了一聲：
“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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