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因為翹訓練的事情被發現了，這幾天在瘋狂加練，這幾天都沒有時間來騷擾沈思則，沈思則也不太肯回自己家，窩在楊霖家彈吉他錄視頻，她幾天沒注意，粉絲居然多了不少，平臺給了流量，還有洗發水找她做廣告。

        給的米還是可觀的，沈思則想了一下，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讓她們寄樣品過來試用。

        除了這些事，就是翻一翻柯涼的朋友圈，可惜除了幾篇科普文幾乎沒有別的，她也偶爾發幾個唱歌的視頻過去，柯涼往往到夜里才有空回復，幾句夸贊的彩虹屁或者她可愛的疑惑，比如“今天怎么沒有薔薇花？”

        她平時的視頻都是坐在落霞漫天的陽臺，穿著白襯衫別一個薔薇花的胸針，她在網站的定位還是個唱小清新歌的萌妹，在沈思則還不太懂網絡的時候，貼吧就流傳了她深夜一對五撕網友的惡名。

        不過萬幸她當時也不怎么會罵人，這件事全被人當笑話看。

        沈思則躺在床上滾了兩圈才回，“因為今天是陰天啊。”陰天要唱emo的歌。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思則發現柯涼發了個朋友圈，是她門口那些盛放的玫瑰，她修剪的已經很漂亮了。

        她立刻點了贊，楊霖緊隨其后，隨后私發罵了句狗東西。

        沈思則這才發現她沒回楊霖的訊息，昨夜兩點她發了句分手了，四點發了句復合。

        沈思則：······

        她回了個電話，問了句怎么了嗎？就聽楊霖用疲憊的語調說，沒事，一會進場熱身了，她吃了薄荷糖擦了清涼油，就等著猝死在游泳池里。

        她還是擔心，換了衣服殺去了賽場。

        楊霖的小男朋友也在，李言指定也沒睡好，強撐著精神入了場，楊霖給了沈思則一張親屬證，讓她能隨時進出賽場，不過她不怎么喜歡看比賽，只會在比較重要的節骨眼來加油，其他時間都算楊霖在單刷小怪，沒有看的必要。

        那可是海大最寶貝的游泳運動員，楊霖每次贏比賽學校都恨不得把她的飯卡充爆。

        李言的眼眶紅紅的，奶狗變成了紅眼兔子，沈思則便在他附近坐了下來，問他，“昨天晚上是和楊霖吵架了？”

        怎么能這么晚吵架？他不怕楊霖的比賽被影響嗎？

        沈思則明顯帶著怒火，李言愣了一下說，“她跟我說分手，我去找她的。”

        “是······是這樣。”沈思則也沒想到是這樣，她有些尷尬的收了收語氣，“她怎么突然要分手？”

        “說我影響她比賽情緒了，我不太懂。”李言苦笑著說。

        冠軍是楊霖從小的夢想，為此她放棄了非常多的東西，如果李言確實影響她比賽，為此分手不是不可能。

        不過確實，李言是她見過談戀愛最粘人的男孩子。

        沈思則干笑了一下，“楊霖現在是上升期嘛，你何苦在這個時候證明你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呢，她每天訓練很累的，上次翹了一次，她好幾天沒輪到休息。”

        “她沒告訴我啊。”李言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沈思則莫名覺得，他是有點高興的。

        游泳館的大屏幕閃著比賽信息，楊霖在第三組，她還有點時間調整狀態，沈思則只好給她發搞笑視頻提神，楊霖也很給力一直在哈哈哈。

        但天有不測風云，她不小心發了自己偷拍柯涼的背影，還沒來得及撤回，楊霖就發了一串句號過來。

        雖然偷拍這件事非常不道德，但楊霖卻沒有譴責她的素質，而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是不是女同啊？”

        沈思則尚不了解她說的是什么，但為了穩住她的心態，就發了個是是是的表情包，楊霖很激動的發了幾個表情包，覺得這玩意比搞笑視頻提神多了。

        沈思則有些不安的百度了一下，才發覺事情不太對，正想解釋，楊霖就發信息說手機上交了去熱身了。

        百口莫辯的沈思則：······

        昨夜的事好像沒有影響楊霖，她穩奪第一，卻在下場時差點暈在沈思則懷里。

        “困死了。”她抱怨兩聲，看了李言一眼就走進了更衣室換衣服。

        “等會一起吃飯吧。”李言說，帶上沈思則總會好些吧？楊霖不會當著朋友的面又要和他分手。

        “電燈泡啊。”沈思則皺了下鼻子，“不去，我晚點回去練練琴。”

        這是她的新愛好，學小提琴，但只能白天練，晚上會被鄰居舉報。

        李言給她發了五百紅包，企圖讓她向金錢勢力低頭。

        沈某欣然蹭飯。

        楊霖卻說自己困的要死，要回去補覺，晚上教練要加訓，不太想吃飯了。

        天知道，原本這場比完她可以休息一天半。

        沈思則想勸勸她，卻看見她眼底烏青，只好抱歉的看了眼李言，賺不了他的錢了。

        楊霖也有點無奈的去抱了李言一下算是安慰，問他，“下午有課嗎？”

        “沒···”李言下意識回答。

        “別逗，今天周三。”楊霖嘆了口氣，“去上課吧，我補完覺給你打電話，一起吃晚飯。”

        “好。”他揉了揉楊霖的腦袋，笑了。

        這就哄好了？沈思則目瞪口呆，楊霖沖她比了個走的手勢，不再理會身后的李言。

        “咋回事啊？”沈思則問。

        “你知道的，談戀愛又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楊霖說，“不過你和我表姐關系很好嗎？她還去看了你的線下演出？”

        這幾天發生的戲碼似乎很精彩，她雖然沒有參與到，但已經腦補出一場破鏡重圓的虐戲。

        “我以前就認識你表姐的。”沈思則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那天沒想到是接她，晚上吃飯我還問她，我們算不算朋友呢。因為你表姐沒留聯系方式，所以我們很久不聯系了。”

        “不過，不是你說的那個···女同。”她罵罵咧咧的加了一句。

        “朋友？我表姐好像沒什么朋友。”楊霖哈哈笑了一聲，回憶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怎么認識的，不過我覺得她對你蠻特別的。”

        “特別？怎么個特別，你怎么看出來的？”沈思則忍住心中一兩朵強烈的歡喜，開心的問。

        楊霖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反正一般人不會喜歡和她呆在一起。”

        楊霖一回家就開了空調滾進房間呼呼大睡，陽臺上養的多肉都曬軟了，沈思則洗了個手把水淋在它們身上。

        她已經忍住好幾天沒去找柯涼了，因為不想給她一種她成天沒事干的錯覺，連訊息都發的很少。

        朋友之間需要這么小心嗎？她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她翻開那條朋友圈，把玫瑰花放大又縮小，楊霖家的臥室門被風嘩的帶上了，她嚇了一跳，大罵一聲又狠狠睡了過去。

        沈思則給黎爸爸打了個電話向他借了輛車，背著吉他和相機出了門。

        黎父經營著一家小有規模的外貿公司，他的長子黎遇棠也是本地小有名氣的帥哥，如果不是小女兒的走失讓黎媽媽精神失常，他的人生在自己看來還算圓滿。

        他真的將沈思則看作自己的女兒，這個倔強的姑娘跟他們的圓圓有五六分像，連年齡都對的上，妻子已經認定這就是圓圓，就是假的他們也想要將錯就錯。

        沈思則一直不愿意和他們走的太近，可又對思念女兒的黎媽媽于心不忍，漸漸心里居然也生出一些依賴來。

        她在這個世界，居然也開始慢慢有人牽掛，這讓她如獲至寶。

        黎爸爸在小區的停車場等她，這是她考完駕照就配好的車，她說自己要獨立，黎父便沒有勉強她，甚至說可以劃一半價格賣給她，還車貸都沒有利息。

        “怎么突然需要車？”黎父多年當領導，聲音就算刻意輕柔，都會不自覺帶上嚴厲。

        “想出去玩方便。”沈思則說，“賺到錢我想買下來，謝謝您。”

        黎父推了下眼鏡說，“有空回去看看媽媽吧，她精神好很多了，不會再想要關著你不讓出門。”

        “知道了。”她悶聲回答，心里竟有些淡淡的難過。

        “最近過的還好吧？有沒有談戀愛？你現在可不是談戀愛的時候······”黎爸爸苦口婆心，但他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叛逆，說教壓根不管用。

        “知道了···謝謝爸爸。”沈思則乖巧點頭。

        用楊霖的話說，這聲爸爸總之叫的不虧。

        驅車去柯涼家的路上，沈思則買了幾個西瓜，又買了帶土的鳶尾花，心情突然的很晴朗。

        柯涼給她打了個電話，她不知道沈思則在去她家的路上，只聽見她這邊聲音有些雜。

        “沈小姐，你之前失憶的時候，有沒有丟過東西在我這里？”

        沈思則把車開的溜快，她的聲音順著風聲灌進柯涼的耳朵里。

        “等我到了再說——”

        柯涼看著沈思則從后備箱往外運西瓜，運完了還拿出一盆鳶尾，不由好奇，“你是從哪里來的？”

        怎么能這么快？

        “額啊，農產品市場。”沈思則隨口回答，她把吉他也從車里拿下來，問柯涼，“介意嗎？我想用你家陽臺的背景錄歌。”

        她家的陽臺簡直絕美，可以看到大海和日落。

        “嗯？”柯涼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說，“你先來看看，這個東西是你掉在我這里的嗎？因為掉落在墻上，有植被遮擋，最近才發現。”

        她拿出一顆圓潤的晶球，透明的玻璃狀，里面卻仿佛有水在流淌。

        這是她的······水晶球。沈思則雙手接過水晶球，她只在夢里見過這玩意，還以為已經隨著她的上岸被遺留在深海。

        很久很久以前，人魚族還算昌盛時，她們擁有自己的信仰，會選出一名出色的同族作為女巫，世代保管這顆小球。

        后來一個女巫找到了把魚尾變成雙腿的方法，但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沈思則還記得，很多人魚是不能成功變為人類的，因為手里的籌碼不夠，這種魚會被海神詛咒，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在海底游蕩數年直到成為別的生物的食物。

        而成功與否，球都會代表海神給出預告。

        沈思則看著這顆球，默默的想，這是不是就是封建文明的產物？

        誰知球像是能感知她的想法，居然生氣了，在沈思則手里變得滾燙，正當她準備把這玩意扔出去的時候，里面憑空出現了一只彩色的小丑魚。

        沈思則目瞪口呆的看著柯涼，發現她同樣為之驚奇，那條魚暢快的抖了抖尾巴，任憑沈思則怎么晃它，它都自信又驕傲的抖著尾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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