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二合一
“啪”地一聲。
一叢煙花恰好在兩人身側的岸堤上炸開。碎金浮燈, 星月交輝,映出湖面上親密無間的人影。
煙花炸開的時候, 謝讓塵幾乎是下意識抬手護了護小師妹。
直到溫熱的呼吸拂過衣襟, 他才恍然發覺,這一護,仿佛是在將小師妹往自己的懷中攬。
師盈也懵了那么一瞬。
她的一只手, 還拽著大師兄的袖子, 另一只手有些無措地隨手抓了一下,卻抓到了微微出汗、有些滾燙的指尖。
這、這好像是大師兄的指尖?
少女的臉騰一下就也跟著燙了起來。
尖叫,歡笑, 樂聲,在耳邊交織成嘈嘈切切的一張網。
師盈卻漸漸聽不太清, 耳畔清晰的,唯有“砰砰”、“砰砰砰”, 愈來愈快,不知是心跳還是不斷炸開的煙花。
也許僅過了一秒鐘,也許過了許久。
一道歡快的歌聲, 忽一下從謝讓塵的袖子里飄了出來。
“啊~嘶嘚啊~嘚~”【1】
師盈心神一顫, 剛生起的曖昧情緒被這一嗓子給震得無影無蹤。
正在放煙花的修士手一抖, 靈力輸得過多,整顆煙花直接在水面爆開, 驚得人群一片混亂。
師盈正準備從大師兄懷里掙出去,就不知被誰一摁,又給摁了回去。這一瞬,她感覺大師兄的下巴似乎還被自己的腦袋嗑了一下。
花船上更是亂了套。
那突然響起的歌聲猶如魔音魅曲,直擊魂海,讓樂師直接一指崩斷了琴弦, 舞者后仰扭了腳。
花船內艙,一名衣著華麗的青年暴躁地直接摔了茶盞,“誰在外面搞事!”
說話時,他的指甲驟然尖銳如獸爪,連眼瞳都變成了赤金色的豎瞳,可隨即,更高昂的歌聲響起,他又瞬間變回原狀,仿若方才的異變只是幻覺。
“棠棠。”
一名相貌看起來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年輕公子則在角落里捧著紙鶴,眼神一會兒恍惚,一會兒清明地喃喃低語。
負責維持秩序的扶風慎匆匆跑下內艙,見幾名公子都一副被歌聲驚得神志不清的樣子,只能又忍著頭痛重新跑上去,在人群中搜索歌聲傳來的方向。
找到了!
他敏銳地看過去,表情瞬時一僵。
歌聲傳出的地方,正親密相擁的青年與少女,赫然戴著他送出去的面具!
說好的不搞事呢!
凌雪宮、凌雪宮果然不可信!
此時,謝讓塵正艱難把小海螺從袖子里抓出來,“扔了吧。”
霎時間,兩人周圍擁堵的人群散得干干凈凈,但憤怒中摻雜著揍人沖動的目光反而越聚越多起來。
“扔了?”
師盈驚呆,“掌門會哭死吧。”
這可是先天靈寶喂,從掌門那么積極推廣廣場舞和廣播體操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重視了。
謝讓塵沉思了兩秒,捧著小海螺鄭重道,“記住,昆侖還有三千弟子在等著你的配樂跳廣場舞。一天不跳,他們就,修煉不下去了!”
“廣場舞”三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小海螺的螺紋立刻浮上一層粉,聲音也扭捏了起來,“原來我這么受歡迎啊。”
“沒錯!唱完了記得回家。”
謝讓塵叮囑著,迅速將它一拋,拽著小師妹轉身就跑。
“它能找回去嗎?”
師盈擔心道。
“它可以的!”
凌雪宮大師兄的聲音有些篤定,有些滄桑。
問就是他某天不想再繼續傻兮兮舞劍而躲在積雪譚偷懶,設下了三道隱匿行蹤的陣法都被這海螺給找上門了!
說話間,裙袂飛揚的少女被青年拉著在人群中狂奔。
燈火一盞盞落在身后,人流與喧囂不斷地自他們的身側倒退離去,有那么一瞬,謝讓塵的腦海忽然閃過就這樣拉著小師妹一起跑下去也不錯的想法。
可小師妹卻先停了下來。
“這里應該、應該沒人認識我們了。”
師盈喘著氣,抬手取下自己的面具。
亮晶晶的眼睛與因為奔跑而浮起一層淡淡薄紅的臉頰讓謝讓塵心神一晃,幾乎有些逃避地側開了眼。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還拽著小師妹的手。
“不放心的話,就換你的那兩個面具。”
似乎找到了理由,謝讓塵假裝自然地松開手,取下自己的面具。
“換吧。”
師盈痛苦地閉了閉眼,不想回憶自己被所有人盯著的社死場面。
他們站在一條略顯昏暗的小巷中,不遠處是被靈石燈映成淡金色的湖水,忽而風起,微蕩的漣漪讓兩道被拉長的倒影扭曲了一下,乍一看,似乎又貼在了一起。
謝讓塵眼角余光瞥見,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又覺著這樣像在欲掩彌彰,頓了頓道,“我看見有捏糖人的。你小師兄小時候很喜歡,我去給他帶一個。”
“一起吧,給二師姐也帶點禮物回去。”
師盈下意識接話。
相比于湖邊的熱鬧,花船浮舟都無法通過的溪畔小道就要清冷許多。捏糖人的老者正倚著青色的磚墻打瞌睡,忽然聽見了清亮的少女聲,“老爺爺,我要五個糖人。”
“五個?”
青年的聲音也隨即響了起來。
“給師尊也捏一個。”
師盈理所當然地道,似乎不覺著給高高在上的凌雪峰之主送坊市里的糖人有什么不對勁。
謝讓塵的唇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笑。
他想起了積雪譚里的白龍。
雖然師尊平日里幾乎不會與他們一同吃三餐,可那白龍卻連爪都圓了一圈,可見有人在偷偷投喂。
兩人正等著,河對岸的客棧二樓驟然爆發出一股靈氣,灼灼金芒霎時將夜空點亮。
“畢有錢?”
師盈回頭的時候,正看見熟悉的人影從廢墟起站起來,頭頂一顆碩大閃亮的金元寶,中氣十足地叉腰怒罵。
“有種你別跑!”
聽見師盈的聲音,畢有錢這才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緩緩收回自己的金元寶元神,“師姑娘?讓你看笑話了。”
“這是出什么事了?”
師盈的目光在畢有錢以及跟在他身后,神情茫然的少年身上掠過,忽地頓住。
等等,藺遲頭頂的標記變了!
之前是傳銷頭子,現在變成了三個問號一個感嘆號!
“有人想挖我的頭牌按摩師!”
畢有錢氣勢洶洶地道。
“你說的頭牌按摩師”
師盈艱難地指了指藺遲,“該不會是他吧?”
“是啊。”
畢有錢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他,可少年的目光依舊茫然,似乎完全沒明白事情是怎么發展成這樣的。
傍晚的時候,他在門口見到了那個人。
自己明明沒帶娃娃卻被找上門這事讓少年慌亂了一下。
他下意識覺著不能讓自己的雇主看見對方。
于是,晚間,他找到一個機會,順著對方留給他的記號,找上了對方住的客棧。
可剛一進屋,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說話,畢有錢就氣勢洶洶地砸開了門。
“我是誰啊?”
直到將師盈一行人請到珍寶閣,畢有錢都還沒從憤怒中緩過神來,拍著桌道,“我可是珍寶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柜!還是分紅比例最高的掌柜!”
難怪這畢有錢看起來愈發的富態,可見珍寶閣現下的生意不錯。
“沒有人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
畢有錢補充,“我早就覺著那男的不對勁了。在華陽城的時候,我就瞧見他在珍寶閣對面的茶館出沒了好幾次,還次次盯著我家頭牌按摩師!”
少年一驚,手指條件反射地痙攣了一下。
他、他還以為將娃娃丟了就沒事了。
“今天他又來了,我一瞧就不對勁,特意盯著小藺呢,果然將人抓了個正著!”
畢有錢喘了口氣,親切看向身邊的少年,“小藺啊,你年紀小,我知道你肯定是被他蠱惑甚至威脅才去見他的。”
“是”
藺遲低頭,腦海里久久無法消弭掉自家掌柜沖進客棧,痛罵對方挖墻角,然后一金元寶直接把客棧砸塌的場景。
想必那個人也是懵的,眼見客棧塌了,所有人目光都聚焦過來,只能先跑路。
“挖墻腳?”
師盈也被這曲折經過給震撼了。
按摩師現在這么受歡迎了嗎?
她剛掠過這個念頭,就聽見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了起來。
“我有話要單獨問他。”
“師姑娘,我有話要跟你說。”
謝讓塵盯著少年看了一會兒,彎了彎自己的狐貍眼,“行,你先說吧。”
藺遲有些緊張,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那個人,他不是要挖我,是要我接近師姑娘。”
師盈愣了愣,松了口氣,“原來如此,我還在想,我長得也不像會信邪宗的啊。”
“邪宗?”
謝讓塵與少年同時看了過來。
“沒什么,沒什么,你繼續。”
師盈連連擺手。
“他,我”
少年鼓起勇氣承認后,忽然有些不知從何說下去,好半天才斟酌著道,“我本是華陽城里的一個小乞丐,有天不小心碰壞了一位修士的靈草,他,他要砍死我的時候,那位大人出現,把我救了。”
一旦開了口,后面的故事就順暢起來。
孤兒藺遲被一名好心的前輩拯救,還委托自己在合歡宗的朋友讓他進了合歡樓當雜役弟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偶爾和他說說華陽城與合歡樓里的市井八卦。
“接近師姑娘是他第一次給我的明確任務。”
藺遲道。
從小自己摸打滾爬的少年不傻,知曉自己的救命恩人未必是什么好人,可他也很現實。只要有靈石,有修煉資源,有住的,有吃的,做什么都行。
不過,這是以前的想法。自從跟了畢有錢,他才發現自己的人生目標似乎可以定得更廣闊一些。
“等等,我捋捋。”
畢有錢頭都暈了,“他讓你接近你師姑娘,然后你來給我當了按摩師。”
藺遲閉上嘴,偷偷瞥了一眼師盈。
明明是這個師姑娘把他塞來的!
“你說,你們的聯絡方式,是木偶和娃娃。”
師盈道,“除了這些,他還告訴過你別的什么嗎?”
“沒有。”
藺遲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補充,“哦,他還說過,只要誠心供奉什么古神大人,就能心想事成。”
對上了!
師盈暗道。
原著里的藺遲,可不是口口聲聲在信他的神!
“這不是畫大餅嗎!”
一旁,畢有錢唾了一口,“信個屁!小藺啊,你可別聽他忽悠。你就靠你這雙手,好好干,要靈石有靈石,要修煉資源有修煉資源!”
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忐忑地看向畢有錢,“掌柜的,您還要我?”
“要啊。”
畢有錢痛心疾首,“你要走了,我去哪兒再找個手藝像你這么好的按摩師。”
師盈詫異地看了藺遲一眼。
這位邪宗宗主,居然還真的擅長按摩啊?
“你們看清那個人的相貌沒有?”
謝讓塵在旁突然道。
“看見了。”
藺遲和畢有錢異口同聲,又雙雙遲疑,“怎么好像一下子就想不起來了?”
“沒關系,想起多少是多少。”
謝讓塵拿出兩枚彌漫著乳白色霧氣的珠子,分別遞了出去。
師盈認出,這是執法長老曾讓自己記錄羅浮山弟子的那種特殊留影珠。
但這一次,珠子的霧氣始終沒有完全消散,可見兩人真的記不太清,但謝讓塵還是接回去仔細看了看。
“大師兄?”
師盈注意到謝讓塵的指尖猛地顫了一下,“你見過這個人。”
“見過。”
謝讓塵的語氣冷了下來,“雖然他略做易容,還對自己下了某種混淆記憶的封印,但他的眼睛沒變,靈力波動也沒變。”
這種珠子學名憶影珠,能記錄下記錄者回想場景里的一切訊息,甚至包括當時的溫度與靈力波動。
說著,謝讓塵飛快地在一枚圓球上用靈力刻下幾道符文,霎時間,這枚憶影珠消失在他掌心。
“他是昆侖叛徒。”
青衫青年這才補充道。
“昆侖叛徒?”
師盈震驚了。
“我已傳訊,會讓我們的執法長老將他的畫像與靈力波動印記送來。”
謝讓塵說著,沒什么笑意地彎了彎眼,“在下有個主意。畢掌柜若還氣得慌,不若將他的畫像與靈力印記多刻幾份,分發給珍寶閣各分號。哦,聽說洗劍閣與你們合作頗多,也可印幾份送去。”
“我懂了!”
畢有錢一拍大腿,“我這就安排下去!務必讓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處心積慮挖墻角搞不正當競爭的奸商敗類!”
“咳咳!咳咳咳。”
師盈嗆了口茶,突然悟了什么。
“他還誘拐未成年修士。”
師盈義正言辭地補充,“對于這種拐賣少年修士的行為,全修真界應該一起打擊!”
畢有錢深以為然,激動道,“師姑娘,我們果然是知己!”
“咳!”
謝讓塵不經意地輕咳了幾聲,岔開話題,“你們也來參加拍賣會?”
“我們來舉辦拍賣會。”
畢有錢得意地哈哈大笑,將身側還在懵圈狀態的少年往兩人面前一推,“我發掘了一個推銷奇才!”
直到第二日的拍賣會開始,師盈才明白畢有錢口中的推銷奇才到底意味著什么。
其實,她對這個拍賣會是有一點小小失望的。
畢竟原著寫得特別的高大上,什么金碧輝煌的一整座城都是拍賣會現場,紙醉金迷,珍寶遍地,連靈氣也相當充盈。據說是直接請大能讓靈脈改道,交匯于城底,更是有千年靈果,洗髓靈泉隨便吃喝。
而扶風郡的拍賣會在水面上。客人們分坐在一朵朵人工鍛造的巨大金蓮中,若想要私密空間,注入靈力令金蓮合攏便可,甚至還可以控制金蓮的透明度,不妨礙欣賞拍賣品。
又有赤金的鯉魚在荷邊穿梭,師盈試著為自己要一杯茶,是一條超級漂亮的金尾赤鯉頂著茶杯送了過來,不可謂不有趣,但和原著比起來,卻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最奇怪的,還是扶風家居然是與珍寶閣合作舉辦的拍賣會。
看見藺遲作為拍賣師登上最前方的巨大荷花,師盈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
少年看起來也是略有些緊張,幾乎是一板一眼地照著拍賣品說明在捧讀,“這顆鳳羽石是從鳳族棲息地扶桑神墟挖掘而出,目前全修真界只有這一顆。鍛造為飾品佩戴,可令火屬性術法的威力翻倍。亦可鑲嵌于劍、刀等武器上。五百萬靈石起拍。”
“一千萬!”
少年的話音剛落,就立刻有人喊價。
“兩千萬!“
“四千萬!!!”
此起彼伏的叫價聲讓師盈恍惚地算了算自己的分紅,確定自己在修真界仍舊是一個窮人。
眼看短時間內這叫價就翻了幾倍,師盈忍不住悄悄詢問旁邊的大師兄,“這顆鳳羽石,真的這么珍貴?”
“倒也沒這么珍貴。”
謝讓塵蹙眉,“但你不覺著,看起來就很想要?”
“好像是哦。”
師盈回憶了一下,明明藺遲只是捧讀,她卻聽得熱血沸騰,仿佛不買就對不起自己一樣!
這、這就是原著里傳銷頭子的魅力嗎!難怪有那么多人追隨他!
師盈覺著自己悟了。
“他”
謝讓塵蹙眉。
這少年不太正常。
上次見他還不是這樣的,短時間沒見,卻仿佛覺醒了什么奇怪的魅力值一樣。可不管怎么觀察,也看不出有修煉邪門功法的痕跡。
在藺遲這可怕的魅力值加持下,每一樣產品都以極高的價格迅速地拍了出去。眼看馬上就要到靈息了,師盈忍不住坐直,甚至微微合掌禱告。
“小師妹,你在做什么?”
謝讓塵有些好笑。
“祈禱這里的土豪們把靈石都用得差不多了。”
師盈一臉正經,“不然我怕我們的靈石不夠。”
在藺遲的加成下,這靈息的價格怕不得翻倍!
“倒不至于”
謝讓塵失笑,正想說凌雪宮沒小師妹想得那么窮,卻又覺著小師妹禱告的樣子有些可愛。
可愛?
謝讓塵眼神迷茫了一瞬。
他最近是怎么了?
似乎覺著小師妹做什么都可愛。
“第九件拍賣品,月池石乳。”
少年的聲音,經過擴音陣法,清朗地在拍賣會場回蕩。
師盈猛地放下手,拿起介紹拍賣品的玉簡,“不應該是靈息嗎?”
謝讓塵唇角的笑也淡了下來。
應該是第九件拍賣品的靈息,不見了。
直到拍賣會落幕,也再沒有出現過兩人想要的靈息。
拍賣會一結束,師盈就匆匆跑去找畢有錢。
“靈息?”
畢有錢也愣了,“原來你們是來拍這個。中途扶風家突然來人,說靈息不拍了,換了石乳。”
“為什么突然換了。”
師盈喃喃了一句,突然想到什么,“大師兄,是不是扶風家知道是我們想要,就不拍了。”
“或許。”
謝讓塵微微蹙眉。
小師弟的原型都沒幾個人知道,不至于被猜到他們是專來拍靈息的才對。
“師姑娘。”
畢有錢離開了一會兒,又匆匆趕了回來,“我打探到了,說是扶風家小公子的未婚妻想要靈息,就不拍了。”
“怎么這么巧。”
師盈有些失望。
謝讓塵也覺得有些遺憾,可看見小師妹失望的模樣,還是道,“沒有靈息,也可找別的靈氣充盈的土來替代。”
雖然效果定不如靈息就是了。
“若師姑娘想要靈土,在下也可幫忙留意。”
在旁聽見幾個詞的畢有錢插話。
“那就勞煩畢掌柜了。”
師盈振作起來,“畢掌柜如果知道什么靈獸的便便富含靈氣,也可以介紹給我。”
“咳!”
謝讓塵差點嗆到,“小師妹啊”
“嗯?”
師盈回頭,很認真地看了過來。
“時間還早,你想坐飛鳶嗎?”
原本想勸兩句的謝讓塵看著小師妹真的在認真想辦法讓小師弟恢復的模樣,鬼使神差地改了口。
“飛鳶?”
師盈眼睛亮了起來。
昨夜跟畢有錢回珍寶閣時,她曾見一個個掛著燈籠的飛鳶在天際翱翔,當時就很心動,沒想到就這么看了一眼,就被大師兄記住了。
這個飛鳶其實有些像前世的熱氣球,下面掛著被陣法加固后的竹筐,而拉著竹筐的,則是輕便材料制作的各種各樣的展翅飛禽,只要朝飛禽上的陣法注入靈力,就可以控制方向與高度。
師盈認真地挑了一只白鶴,有些雀躍地爬進了竹筐。
等到大師兄也跟著站進來,她不由遲疑,“這筐怎么這么小?”
謝讓塵也贊同地點頭,“是有些小。”
兩個人站在里面,幾乎快貼到一起了!
出租飛鳶的修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兩人,最終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你們到底還坐不坐?”
“坐!”
師盈興致勃勃地搶著付了靈石,“大師兄,我請你坐!”
“好。”
謝讓塵沒拂師妹的好意,甚至隱約有些高興,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名出租飛鳶的修士看他的目光有些怪。
扶風郡的風很足,如果只想隨風飄蕩,也可以在陣法里嵌上靈石就不管了。
師盈放了一塊靈石,就專心致志地欣賞起下方夜景。
浩瀚如海的湖泊上,不時點綴著三兩株從水底直接生長出來的粉色仙樹。有一片水域不知聚集著什么靈物,一片亮晶晶的螢紫,如紫煙籠水,霎是好看。再飄遠一些,可以看見層層疊疊的灰黑色屋檐與搖曳的橙色燈火。
那是扶風世家祖宅所在地。
不知怎么的,從夜空朝下看去,師盈覺著這片建筑猶如遲暮巨獸,給她一種壽命將至的錯覺。
師盈正愣神,一只飛鳶風馳電掣地從她身側掠過,卷起的風讓他們的飛鳶直接原地打了個旋兒。
“你飛這么快做什么!”
隱隱約約,師盈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路過的飛鳶上傳來。
“我這不是趕著帶你去看碧海靈潮嘛。”
緊接著,是陌生的男音。
剛剛那道女聲怎么那么像二師姐啊?
師盈剛略過這個念頭,身體就猛地往后一倒,眼疾手快抓住了竹筐才沒掉下去。
“大師兄!你在做什么啊!啊!啊!”
一瞬間,被帶著飆飛劍的記憶忽然開始攻擊她。
“碧海靈潮。”
謝讓塵語氣帶笑,“聽起來值得一看。”
但、但也不用這么快吧!
師盈抓著竹筐,艱難地用神識在儲物戒中翻找著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符咒。
在昆侖飆飛劍第一人的謝讓塵的控制下,靈鳶如劍,“嗖”一下沖了出去,不多時就超過了前面的靈鳶。
嗯?
前方靈鳶里,額間印著花鈿的貌美女子猛然坐直。
掠過去的那個飛鳶上,頭發亂舞到把臉都遮住的少女怎么有些像她的小師妹?還有旁邊的青衫青年,疑似她大師兄!
可,可他們乘坐的,是道侶約會的飛鳶啊!
衛雪棠正狐疑自己是不是看錯,她身下的飛鳶也猛然一個加速。
“扶風陵!你做什么!”
衛雪棠手忙腳亂地把自己裹進一個水球。
她身側的年輕人語氣微沉,“竟然有人馭飛鳶比我還快。”
衛雪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們的飛鳶就如風一樣又超過了前面的。
師盈好不容易翻出一張看起來可以用的符,正想試試,飛鳶再一次加速,靈符瞬間從她的掌心飄走。
“大、大師兄!”
師盈艱難回頭,只見她的大師兄神情專注,狐眼犀利,不由顫聲道,“我覺得這個速度夠了,趕得及的!”
“不夠。”
謝讓塵輕描淡寫道。
這怎么夠?他干任何事都沒掉下過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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